和离后,神医王妃野翻全京城

第204章 浔阳百姓送行


    谁知道那些士子一看见是蔡思源,便止步了,有的稍微客气一点,就回了一个拱手礼,有的索性扭了头不看他。
    至于那些百姓,都自动排列在道路两侧,从长亭向前后蜿蜒,一直到城门口。
    他们可不是来送蔡思源的。
    俄而,泽王的马车施施从城门出来,小泗、小伍等十数名护卫骑着马在两边随侍。
    后面又有一车又一车的箱笼,有数十名仆从押送。
    紧接着是安泽医学院的学生。
    这一行浩浩荡荡。
    老百姓见了泽王的车驾,便都蜂拥上去了。
    “安神医!安神医!”
    他们高喊着,同时把手中的篮子往前面递过去。
    原来,他们是来送安馥珮的。
    人太多,一下子把泽王的车队给围住了。
    小泗和小伍等护卫拼命地拦着百姓,空出中间一条路,让车驾通行,但送行的人越来越多,及至到了长亭前面,已经被围地水泄不通。
    “安神医,农家无有宝物相送,这一篮子鸡蛋,请安神医万万带走。”
    “安神医,若非有你,我已家破人亡矣,这只鹅,我已养了一年有余,很肥待宰,请勿嫌弃。”
    现场传来鹅的叫声。
    “安神医,这绒花,是我家闺女亲手做的。”
    “安神医——”
    老百姓相送的礼物五花八门,有鸡蛋、有鞋子,有干粮,还有鸡鸭鱼鹅等等。
    现场拥堵地一塌糊涂。
    蔡思源的心一下子揪住了,牙齿咬得格格响,眉目之间凝成了冰。
    老百姓是不知道他在浔阳时疫中付出了多少努力,若不是他镇压爆乱,杀了那么多人,极力维持局面,就算安馥珮有药又怎么样,能顺利地下发到百姓手中吗?
    蔡思源觉得自己太冤了,干活吃苦的是他,承担骂名的是他。
    这些老百姓,果然都是草木愚夫,他把手中的酒杯狠狠掷于地上。
    酒杯摔了个四分五裂。
    易惜儿上前执着蔡思源的手道:“相公,切莫气坏了身子。”她对着蔡思源耳语一番。
    蔡思源缓缓露出笑容,易惜儿说得没错,虽然这些人是来送安馥珮的,可是,既然他也在现场,那么此事传到了京都,就会演变成百姓是来送他的!
    若说聪明,还是易惜儿聪明啊。
    阳江书院的士子分开众人,极力开出一条路来,让李树元通行。
    李树元走到泽王马车前面,拱手施礼,“泽王殿下,安神医,你们二位在浔阳立下如此大功,百姓长亭相送,翘首以待,还请下来见百姓一面啊。”
    车帘掀起,露出里面一对璧人。
    泽王一身玉色长袍,优雅矜贵,五官温和,俊美出尘。
    安馥珮穿的是蓝紫色缎面渐变袄裙,美艳神秘,那蓝是雨过天晴之后干干净净的蓝,那紫是没有一丝杂质的深谷花瓣的紫,衬托着安馥珮美得让人惊心动魄。
    蔡思源的心一下子被什么攫住了,内心中一个疯狂的念头,要么挽回她,要么杀了她,他决不允许本来属于他的美丽,落到别人手里。
    蔡思源如蛇一般冰冷恶毒的目光里,泽王扶着安馥珮下了车。
    泽王一派潇洒地跟李树元拱手回礼,“李夫子何故路远迢迢来相送啊?”
    才说了一句话,后面的百姓看见泽王和安馥珮两个人,便疯狂地涌上来,争先恐后把手中的东西往二人身上推,一定要让他们接着。
    有的人索性把礼物直接放在马车上。
    泽王连连摆手,“老百姓们,把东西都拿回去吧,本王也不缺这些啊。”
    可是,泽王的话落在老百姓的喧哗里面,一个浪花也没激起,老百姓该干啥还是干啥,不一会儿,原本用来坐人的马车,就要被鸡蛋、鞋子,干粮、鸡鸭鱼鹅等等给堆满了。
    蔡思源越看越觉得心塞,在他的认识里,泽王本来是个纨绔子弟,何德何能能受百姓如此爱戴,若非泽王横插一脚,把安馥珮从他身边抢走,那么此时百姓的拥戴就给属于他蔡思源的!
    蔡思源思及此,大踏步走过去,拨开前面的百姓,挤过去,故意道:“百姓们歇了吧!泽王富甲天下,平时用的都是精工细作,各样宝贝东西,你们这些手作,如此粗糙,怎么能入得了眼。”
    “你们看看,把鸡鸭鱼鹅放到泽王的车厢里,说不定他还在嫌弃你们的东西把他的车厢污染了呢!要知道,泽王这个车厢,用的都是上等的绫缎!”
    这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闯入,老百姓纷纷色变,脸上布满了尴尬和自卑。
    有的人被吓到了,忙不迭向泽王道歉。
    大家纷纷后退,生恐泽王发怒。
    安馥珮站在泽王的身边,一眼看去,只见蔡思源目光闪烁,充满恶意,便知蔡思源是故意捣乱。
    对于安馥珮来说,百姓所得不易,她有泽王这个金主在手,确实不需要拿百姓的东西,但若按蔡思源的说法,只怕会让老百姓恨泽王。
    安馥珮眸光一闪,很快想到一个好办法,她站了出来,放声道:“谢谢大家来送我,也感谢你们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这些都是你们家中珍贵物品,我很喜欢。”
    她目光扫视一圈,落在边上一个小女孩的身上,那女孩被她母亲抱着,手中拿着一个小托盘,托盘上几朵红色的绒花,想来是母女二人所做。
    安馥珮走了过去,从中捡起一朵,抬手插入鬓间,转向泽王,问道:“好看吗?”
    泽王确实不喜欢老百姓把他的马车弄得脏兮兮的,正在想到哪里重新弄一辆干净的马车,因此愣了一愣,尚未回答,其他百姓已经开心地叫起来,“好看。好看。”
    泽王亦笑了笑,“好看。”
    安馥珮抿唇微笑,“那是花儿好看,还是人好看?”
    这时候,老百姓都看向安馥珮,有的人说:“人好看。”有的人说,“花好看。”
    泽王看着安馥珮,浅笑晏晏,“花好看,人也好看。”
    安馥珮脸上的笑容十分和善,看着那女孩子,“依我看,是姑娘的花,衬得我更好看了,是不是?”
    那姑娘见安馥珮戴了她做的绒花,很是自豪,小脸蛋红扑扑的,高兴道:“对!”
    百姓见状,深刻明白了安馥珮和泽王并没有嫌弃他们的礼物,又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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