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不要跟我一起去,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我知道你行,我是怕你被人骗。”
陶家旺拎着个行李走在前面,陶广财走在他身后,同样领着个行李,两人步履匆匆往火车站方向赶。
陶广财见说不动他,也未再开口,只是疾步往前走,不过,很快他发现,不管自己走得多快,陶家旺总是走在他的前面。
“伱给佳慧打电话了没有?”就在这时,陶家旺忽然开口问道。
“打了。”
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给妻子打电话,妻子在电话那头听到这个消息后也很是激动。
“她也赶往了江州市,到时候我们在江州市会合。”
“那就好,这次找到孩子,如果有可能,你跟佳慧……”
陶家旺的意思很明显,他想问陶广财有没有和妻子复合的可能,毕竟当初两人是因为孩子而离婚,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因为孩子而复合呢?
陶广财想到此事,心中也甚至激动,但是嘴上还是道:“先找到孩子,先找到孩子再说吧……”
两人从瓷城到江州市,坐火车都有十个多小时的车程,加上还要从镇上到市里坐车,所以等到达江州市以后,已经是凌晨四点左右。
两人一夜没合眼,不是不想睡,也不是不能睡,只是他们两个心中有事,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红着眼睛,出了火车站。
此时街上只有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收拾摊位的大排档和正准备开门的早点铺。
人虽然稀稀疏疏,但是充满了人间烟火气。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陶家旺提议道。
“这个……”陶广财有些犹豫。
他现在就想尽快赶往江州市望湖分局。
“现在这个时间,你认为那位侯警官会在局里吗?”陶家旺反问道。
陶广财想想觉得也是,于是点头同意。
“还有,你打电话问下佳慧到哪里了,要是时间早,我们顺便等等她。”陶家旺又道。
陶广财闻言赶忙掏出手机,此时他觉得让陶家旺一起来,是最正确的决定。
要没陶家旺提醒,他此时就是一门心思赶到望湖分局,哪里还会考虑那许多。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面馆,一人吃了一大碗面,正好顺便等陶广财的前妻李佳慧,她坐的火车,要比他们晚一些到。
此时只有凌晨四点,早点铺里其他早点都还没准备好,只有拉面最方便。
“哥以前来过江州吗?”
填饱肚子的两人,仿佛也缓过劲来,一夜未睡的困乏似乎也尽去。
“没来过,你呢,你有来过吗?”陶家旺反问道。
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在孩子丢了以后,陶广财也去了全国许多地方寻找过。
陶广财点了点头,有些后悔地道:“当初我要是在江州多待一段时间,说不定早就找到他人,现在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模样,在外面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陶广财说着就难过起来。
陶家旺也没安慰他,而是掏出一根烟,递给了他一根。
两人就这样坐在火车站外的台阶上吞云吐雾,此时正至黎明时分,天空微亮,袅袅烟尘,在空中变幻,最后消散在了清晨的寒风中。
“大哥,广财……”就在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呼喊声。
两人赶忙起身回头望去,只见一位面容憔悴的女人,正急匆匆地向他们走了过来。
“佳慧。”陶家旺打了声招呼。
陶广财喉咙涌动,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招呼对方,最终只能轻声道:“你来啦。”
“广财,孩子呢?找到亮亮了吗?他现在人在哪里?”李佳慧却没管这些,冲上前,一把抓住陶广财的胳膊追问起来。
“佳慧,别急,别急,你先缓缓……”
旁边的陶家旺赶忙拦住一脸急切的李佳慧。
李佳慧也知道自己过于着急了,放开陶广财的胳膊,叹了口气道:“哥,亮亮的消息准确吗?确定是亮亮了吗?”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经历过了一次次的失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些年她都快要放弃了。
陶家旺点了点头道:“是江州市望湖分局的警官给我们打的电话,我想警察应该不会骗人的吧?”
“那就好……那就好……”
刚平复情绪的李佳慧,闻言又忍不住开始激动起来。
“那我们走吧,我们快走吧,还在这里等什么呢,尽快把亮亮给接回家。”李佳慧道。
“佳慧,你有吃早饭吗?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先吃个早饭,我们再一起过去?”陶家旺提议道。
“不,不用,我包里有面包,我在车上吃了一个,我不饿。”李佳慧道。
她长年在全国各地奔波,包里自然常备面包和泡面等物,饿了就吃一口,渴了就喝一口,很少有时间停下脚步,驻足风景,吃上一口热腾腾的饭菜。
每天不是在寻找儿子,就是在寻找儿子的路上,从未停歇过。
这几年,也熬出了一身的病,失眠、脱发、胃病,腰肌劳损等等。
李佳慧这样说,陶家旺也没有再说。
可就在这时,陶广财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面有两个卤鸡蛋。
“吃两个鸡蛋,垫垫肚子,你来之前,从旁边面馆买的,我放在衣服里,还是热的。”陶广财露出一个憨笑。
李佳慧愣住了,这一瞬间,泪水蓄满了她的眼眶,外面奔波这些年,何时有人这样关心过她。
她有些颤抖地接过陶广财递过来的两个鸡蛋,低下头说了声:“谢谢。”
她之所以低下头,是害怕陶广财看出她想要哭。
陶广财咧嘴露出一个笑容,“说什么谢谢,趁热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嗯~”李佳慧低声应了一声。
于是三人叫了一辆出租,急匆匆地赶往了望湖分局,但此时依旧太早了,警局里只有一个值班的警察,他们想要找的侯警官还没来上班。
三人只能耐着性子,焦急地等待,李佳慧还想向值班的警察打听一下孩子的情况,可对方却一问三不知,这让他们的心瞬间沉到了低谷。
不过等值班警察告诉他们,侯警官这两天刚帮两个家庭寻找到了孩子,他们立刻又燃起了希望,心情如同过山车一样。
陶广财想要给“侯”警官打个电话,但又怕影响“侯”警官休息,对他们有意见,后面不帮他们寻找孩子,那就得不偿失。
所以就在这样焦急和忐忑之中,看着一个个来上班的警察,在一次次希望和失望之中,他们终于等来侯警官。
侯警官见到他们也有些吃惊,他惊讶的不是他们来找自己,毕竟宋词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他惊讶的是他们来得这么快。
按照估算,他们应该今天早上八九点才能到江州市才对。
“侯警官……那个孩子……”
见到侯警官,三人立刻围上去,满脸的焦急和乞求之色。
“别急,孩子现在在福利院里,有工作人员照顾,他现在很好,不过现在时间太早了,我们稍微等一会,我去打个电话……”
侯警官嘴上这样说,但也没让他们干等,而是拿出孤儿院里“周小声”的资料,让他们先看一看。
当他们看到资料里孩子照片的第一眼,他们已经基本确认,这就是他们的孩子,就是他们要找的亮亮。
这一瞬间,陶广财和李佳慧如同被抽走全身的力气,瘫坐在长椅上,全身软绵绵的,大脑一阵晕眩,耳朵嗡嗡作响……
之所以会如此,也许是因为巨大的喜悦,也许是因为找到儿子,让他们这么多年的精神支撑突然消失……
总之,找到就好~
PS:不好意思,迟了点,我尽量还是把时间调整过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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