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死神归来的路明非

    “关于猎人网站那个名为凤凰的ID，还没有通知你什么时候见面吗？”
    八月十三日，出去给众人买早餐的楚子航从外面回来问道。
    “没有。”
    路明非坐在电脑前，回答的同时自己手中的动作也在变慢。
    “除了第一天还能在猎人网站联系上他以外，后面就没什么动静了，指不定对方已经发现我是钓鱼的。”
    “要不我也注册个猎人账号，去试着联系一下他？”
    楚子航来到路明非的身边，看见他手中的动作虽然有点延缓，但依然是在压着对面打。
    “这就不用了。”路明非摇摇头，“实际上猎人网站这个ID名为凤凰的人我们已经不需要去关注了，昂热校长已经派了专人去调查，他叫白商陆，我应该和你说过。”
    “这个时代使用断龙台活下来的第二人吗？”
    楚子航回忆着路明非之前给他的情报。
    据路明非所说，对方是个看起来比较温和的医生，使用断龙台的原因也只是为了救自己的妻子。
    虽然楚子航对断龙台里面活灵的印象感觉很割裂，但对于昂热校长选中的人，他还是很相信的。
    “对了师弟，还有一件事。”楚子航将袋子里的包子拿出，放在桌子上。
    “经过卡塞尔学院的安排，狮心会和学生会的精锐会在今天中午到达，等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去迎接一下。”
    “是在今天抵达吗？”路明非伸手拿了一个包子，然后嘀咕道，“那可真是巧啊。”
    说着说着，对方屏幕那人就打出了GG。
    屏幕上的最后一幕，是十二艘人类巡洋舰以大和炮聚焦射击，将对方母巢化作一摊血水的景象。
    在输掉了今天的第四局后，娲主在聊天频道里愤怒打字：“再来一局！”
    无视了这个游戏实力只和老唐相当的华中混血世家联盟盟主，路明非一把将电脑合上。
    午后的阳光照在琉璃厂大街的石板路上，一辆人力三轮跑得欢，两侧都是复古的青砖小楼，每一户门前都挂着宝翠堂，崇文府这类黑底金字招牌。
    人力三轮过了华夏书画社雕花填漆的大牌楼，在一条羊肠胡同前停下了。
    挽着一寸宽的白袖，下身休闲裤的恺撒从容下车。
    他只是站在那里，几个铺面的老板就开始了跃跃欲试，在他们眼里，这种外国来的傻子最好忽悠了。
    但恺撒并没有理会他们，他只是将一把白纸折扇一打，就进了不远处的幽深小巷子。
    巷子里有一个招牌是凤隆堂的小铺子，门口挂着蓝色的棉布帘。
    敲响门上的铜铃，恺撒一步跨入店面，只是里面空荡荡的，并没有看见什么人。
    屋里是大大小小的木箱，各种有年头的东西都摆在上面，看起来和外面的古董店并没有什么差别。
    恺撒在里面转了一圈后，提着午饭的老板才从门外进来。
    “你就是林凤隆？”恺撒看着眼前这个老板。
    出乎他的意料，姓林的这个老板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华夏人，而是一个地道的欧洲人。
    灰白的头发和铁灰色的眼睛，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依然可以看到他年轻时的英俊，一看就是个雅利安人。
    “看的出来你很惊讶，恺撒·加图索先生。”
    林凤隆笑着将自己的午饭放在桌上，然后走向茶桌麻利的给恺撒沏了杯茶。
    “任谁知道在这里开了几十年店面的老板居然是个德国人，都很难不惊讶吧。”
    恺撒接过茶水，坐在凳子上抿了一口。
    “我父母是二战时滞留在华夏的德国人，很不幸他们都死了，所以养大我的是一对中国河南人夫妇。”
    林凤隆解释自己会以这个模样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关于龙王的情报。”恺撒直接表明了自己的需求，“不要拒绝，我可以加码。”
    “不愧是加图索家，说出来的话就是豪气。”
    林凤隆转身将手指探进青砖墙缝，用手抽出一块砖，从里面掏出一个蓝色布包。
    里面是一个手抄本的册子，纸张泛黄，封面是天变邸抄四个大字。
    “这是明朝的古书，记述了莱茵引发王恭厂大爆炸的事件，也是民间文献里资料最丰富的。
    上面表示，大爆炸前一个月就有异象产生，其中观象台上成群的鬼车鸟聚集，嘶叫声如同哀嚎。
    而且这本比传世的天变邸抄还多了一些内容，多的是堪舆学内容，详细记录在京城里如何寻找龙脉。”
    林凤隆竭力介绍着自己的好货色。
    “一口价，三十万美元，还赠送一张明朝的老地图。”
    “成交！”恺撒爽快答应，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来刷卡！”
    “我这里还有一个罗盘，前明古物，可能也有点用处，二十万美元！”
    见恺撒这么豪爽，林凤隆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个铜盘。
    上面刻着天干地支和伏羲六十四卦，中间是人首蛇身的磁针，一般是风水先生拿来算时辰和探地脉的标准装备。
    风水先生不拿它来算，就像剑客没有了他的剑一样。
    不多久，恺撒就一手翻着天变邸抄，一手端着罗盘走了出去。
    走出暗巷，周围的古董店老板无不侧目，他们纷纷痛心疾首，为什么坑这个老外的不是他们，而是里面那个糟老头子。
    在恺撒走后，林凤隆满脸的笑意顿时消失。
    “这就是加图索家选定的继承人？
    看起来也不像加图索家说的那么特殊。
    不过用帮我隐瞒踪迹来换取龙类的情报，还真是加图索家的作风，这个古玩店已经不能再呆了。”
    在这里吃完最后一顿午饭，林凤隆大致收拾了一下自己满意的藏品后，就打算离开。
    只是在准备踏出棉布帘子的门时，一阵冷意突然出现在整个古玩店中。
    “是谁？”林凤隆警惕道。
    “林凤隆，或者说弗里德里希·冯·隆先生，你是忘了我们在猎人网站上的约定吗？
    明明说好，一定会找时间来和我交易龙族情报的。
    还是说，你的交易对象，本就只有恺撒·加图索一人，其他被你吸引到的人只是陪跑？”
    棉布帘子被掀开，一个穿着白色大褂，脸色温和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进去后左右瞅了瞅：
    “这些年来，你就躲在这里吗？”
    说着从他身后又走出了两个女人，两人均穿着海蓝色的制服裙且配着纯白色的高跟鞋，乌黑茂密的长发扎成马尾，看起来十分漂亮。
    但令人意外的是两者的长相居然一模一样，宛如双胞胎一般。
    来的三人正是白商陆和邵南琴、邵南音两姐妹，他们为夏之哀悼事件的调查而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林凤隆眯着眼问道。
    “弗里德里希·冯·隆，曾经的秘党成员，也是初代狮心会的缔造者之一，梅涅克·卡塞尔和希尔伯特·让·昂热的伙伴。”
    白商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照片里八个人彼此勾着肩膀在慕尼黑大学的校门前嘻嘻哈哈。
    夏天的藤蔓垂下来落在他们的头顶，鬼带着白色的遮阳帽，烟灰抽着雪茄，梅涅克揪着路山彦的辫子，酋长和老虎拄着两杆猎枪，昂热和一个人并肩站在角落里。
    和昂热站在角落里的是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身笔挺的白色猎装，一对飞扬如剑的眉毛。
    仔细看的话，和眼前这个老人有不少相似之处。
    “昂热校长和我说过，装有李雾月的棺材是导致夏之哀悼事件发生的原因。
    而梅涅克先生并不是那么不当心的人，他是因为看到了箱子上有弗里德里希·冯·隆，也就是你的签名。
    并以秘党盖上的特殊印记，才确认了棺材里的货物。
    但原本是要与货物一同回到卡塞尔庄园的你，却突然改变行程，前往统万城的旧址进行考察。
    什么东西能比棺材里的那一具龙类的骨骸更重要呢？”
    在白商陆的讲述中，眼前这个老人显然就是产生夏之哀悼的源头。
    “林凤隆，你背叛了秘党，背叛了自己的伙伴，昂热校长可是在满世界的寻找你啊！”白商陆一步步向前。
    “昂热派你来的吗？”林凤隆说到昂热这个名字，眼里充斥着回忆。
    “本来我还想着晚年就这样在躲藏中过去，等死后再和梅涅克他们谢罪，没想到终究还是被找到了。”
    “既然已经被找到了，那就和我走一趟？”白商陆挑眉问道。
    “虽然很怀念当初的生活，但很抱歉，目前我还没有这种面见昂热的思想准备。”
    话音刚落，林凤隆手中的袋子径直落地。
    同时他将脚往地面轻轻一踩，高高跃起，以根本不像老人的方式跳跃至屋子里的纸糊小窗前。
    他居然想从宽窄五十厘米的窗子里直接钻出。
    但还没等他接触到纸糊的窗户前，一个变故就使他迅速调整身姿回到地面。
    冰棱，房间窗户上是无处充斥刺骨寒意的冰棱，这些寒冰这些寒冰封住了整个房间除大门的所有出口。
    控制这些寒冰的人正是白商陆。
    他站在房屋边缘，将手放在墙壁之上，嘴里吐出一口白气。
    此时白商陆的肩膀和右臂被冰晶所覆满，这些冰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在整个房屋。
    “现在还不是你能走的时间。”
    见此，林凤隆也停止了逃跑的心思，他看着眼前的白商陆和他身后的两个女生，冷然开口：
    “我除了是一个老人外，也是狮心会的初代成员，即便我是年过百岁的老人，但在刻意的保持下，身体也并不比年轻时候要差。”
    说话间，龙血沸腾，林凤隆已经开启了黄金瞳，那瞳子明亮热烈，看起来就像未进行尼伯龙根计划的楚子航那般炽热。
    毫无疑问，虽然并没有达到S级的程度，但林凤隆的血统已经远远超过了A级。
    ——
    “时间差不多了。”
    尼伯龙根，在芬里厄和小天女的旁边，路明非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在今天中午一点三十，将露西娅和狮心会的其他B级成员接过来后，路明非就离开酒店来到了这里。
    “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一旁将薯片洒在芬里厄嘴里的苏晓樯转头问。
    最近几天小天女就呆在这里，整天和芬里厄玩着类似的小游戏。
    本来苏晓樯是很害怕的，但在发现芬里厄其实更像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又加上一声声的姐姐，一向心大的她很快就沦陷了。
    和他玩了几天，苏晓樯居然有一种撸猫的快感，感觉就和撸夏弥似的，只是两者一个是小女孩，一个是古龙的外貌。
    “你现在陪着芬里厄就够了，等下我给你身上布置点东西。”
    路明非摆摆手，表示不需要小天女做什么。
    然后他发送了一条消息给此刻位于王府井地铁站的夏弥。
    这里是这座尼伯龙根曾经的源头，但很快就不是了。
    布置好最后一个节点，并收到路明非的信息后，夏弥将手腕划破，粘稠的血滴入眼前的树形矩阵。
    她的血液比生青色的水还要沉重，很快，树形矩阵渐渐染上了一层暗红之色，血色的光有规律的山灭，像是心脏波动的频率。
    作为尼伯龙根方向的大师，夏弥毫不吝啬的展示着自己的成果。
    下一刻，永丰站、石门站、西直门、安定门等等，全京城所有站点内的矩阵通通开始闪现着红色的光芒。
    数不清的节点开始连接，密密麻麻的暗红色线路瞬间遍布京城整个地下。
    “刚才是我眼花了吗？”
    站在京城建筑外的所有普通人均是眼前一红。
    但仅是片刻后，红色的光芒就已消失不见。
    “嘶~”
    酒店房间内，正在打游戏的芬格尔突然一痛，感觉自己的手臂像是被火灼烧了一样。
    他将袖子捋开，发现自己手臂上居然多了一块暗红色的树形印记。
    “你也感受到了吗？”楚子航拉开袖子，里面是同样的印记。
    同时间，京城内所有龙血含量到达一定程度的混血种，甚至是纯血龙族，手臂上通通出现了这样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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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