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鼓风云

    上午，思明戏院外，行人匆匆。
    在旁边的巷子内，藏匿着两个行动队员，他们穿着便衣，手持短枪，紧盯着戏院的门口。
    汪东海悄悄走过来，问：情况怎么样？
    “泽重信进去了，到现在还没出来！”一行动队员有些着急地说。
    汪东海安慰他说：“不要着急，泽重信一定会出来的！”
    过了一会儿，戏院散场了。很多人从大门口一拥而出，大门口人声鼎沸。人群中多是日本海军上岸度假的日本官兵。
    泽重信走在他们的中间，不时地向四周警惕地看着。
    汪东海密切注视着泽重信，大脑迅速地思考着射杀的可能性。
    “终于出来啦，这个狗特务！”一旁的行动队员边骂着，边打开短枪保险，将子弹顶上膛，朝着泽重信瞄准。
    汪东海一把按下行动队员握枪的手，小声地说：“先不要开枪，对面都是敌兵，人员杂乱，如果枪声一响，不能命中敌酋，势必会造成现场的混乱，引起敌兵的包围。“
    “那么办，总不能看着他溜掉？”那个行动队员焦急地说。
    汪东海小声地说：“再等等看！”
    等他们再走近思明戏院的大门口时，泽重信已上了门口停着的黑色轿车，乘车离开。
    汪东海沉思片刻：“撤！”
    那个行动队员急得直跺脚，但面对命令，也只好服从。
    两天后，也就是星期日上午，小刘如约来到了思明南路的蝴蝶餐厅。
    在餐厅的一层，站着几十个《全闽新日报》《华南新日报》的记者，以及餐厅的工作人员。
    大家排着队在领免费餐券，年轻侍者站在队伍中急不可耐。
    终于轮到了他。
    日本人经理撕下一张餐券递过来。
    年轻侍者说：“经理先生，我的同事也让我帮着领一下。”
    日本人经理不拿正眼瞅着他说：“你的同事？”
    “哎、哎！”年轻侍者点头哈腰。
    日本人经理突然冲着他吼道：“你的想占餐厅的便宜，良心的坏的。”
    年轻侍者吓得一愣，但他迅速镇定下来，又急忙辩解道：“经理阁下，我的朋友在后面的厨房，忙着炒菜呢，他为大日本客人服务，你不会让他饿着肚子吗！”
    日本人经理又翻腾着一双小眼睛，充满怀疑地看着他。
    年轻侍者又一本正经地说：“你们不是大东亚共荣吗，不吃饭哪能共荣啊！”
    日本人经理只好又撕下一张饭卷递给他，并说道：“如果我发现你说了谎的话，我就会开除了你，你的明白。”
    “是、是、是！”年轻侍者接过餐券赶紧钻出人群。
    接着，年轻侍者悄悄来到大厅的角落里，把一张免费餐券送给小刘，小声地说：“怎么样，兄弟没骗你吧！”
    小刘接过餐券悄悄地问：“日本人这么慷慨？”
    年轻侍者骂道：“慷慨个屁，为这顿饭，差点被那鬼子经理开除了！”
    小刘听了，忙不迭地表达歉意：“这么严重啊，对不起表哥了。哎，这么兴师动众的，他们宴请哪个大官啊！”
    侍者看了看左右，小声地说：“听说是泽重信。”
    小刘听了先是大吃一惊，转而又有些激动起来。
    他稳了稳心神又问：“他那么大的官，能到这儿来，是真的吗？”
    “那当然，上午我亲眼见的，他戴着毡帽，身穿着白色西装，综色皮鞋，打着浅蓝色配暗红格的领带来到了这里。得知他就是泽重信时，大家都紧张的不行。他看了宴客的准备后就离开了。”
    小刘听了心里一阵狂喜。
    他随即控制住兴奋情绪，却装出躬着腰、捂着肚子急切地说：“哎呀，我肚子有点疼，厕所在那儿。”
    “在那边。”那个侍者一指右侧说：右边呢！
    小刘弓着腰、捂着肚子朝厕所快步走去。
    年轻侍者戏谑地说：“这小刘，不会是听了泽重信给吓着了吧！”
    然后，他笑着摇摇头，又向楼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