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龙幻剑录

第6章


“筝儿???”郭翩云的一只手,牢牢握住苍龙剑,那剑紧紧钉在悬崖边,仿佛有某种力量,使那剑,也不肯放弃主人的生命,即使万顷的流沙,也难以使它滑落。
一个人影迅速从郭翩云身旁闪过,郭翩云猛得伸出左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握住她的手臂。
“筝儿!”郭翩云的紧张的心情,已经完全掩盖住了手的酸痛。
“师兄!你!你快上去,不要管我!”
“不,我……做不到。”郭翩云吃力的回答道,“韩师弟……已经……已经……我不能再让你……”
“不!”秦筝儿满面泪痕,望着郭翩云,道,“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你不能死……”
“你呢?”郭翩云道,“你真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你……你还没有成家……呵呵……公孙叔一定在流云山等着你呢!你一定……要回去……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死的!”说着,郭翩云却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力量,最多只能再坚持半柱香的时间。
“不!”秦筝儿道,“我才不要回去……我……回去,爹一定会把我嫁给你这个大木头,我……我才不要……你……忘了我吧,快放手……我不想……”说着,竟抽出腰间的匕首,狠狠向郭翩云的抓住他的左手手背刺去。
殷红的血,顺着秦筝儿的手臂缓缓流下,而郭翩云,仍然紧紧握着她,没有丝毫放松。
“师兄!”秦筝儿泣道,“为什么!”
“你……听我说……”受伤的手,让他更加吃力,“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无论你要如何选择你的命运,是回流云山,还是别的什么,只有活着,才会有希望……”
“大……大木头……”
“不要说了……”郭翩云道,“留点儿体力……好好活着……我们……一定会得救的……”
第十一章,惊变
一切,终于安静如常。
没有了风,没有了炽烈的阳光,雨滴,没有预兆的降临在大漠之上。
暗淡的天空,无月的夜晚。
那对年轻男女,双双卧在深渊之滨,死寂的黑暗里,只有苍龙剑,散发出淡蓝的光芒……
“快看!”
“哦?有人?快帮我把他们扶到马背上!”
“好!”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宽的深渊……”
“好了!不要说了,这两个人尚有气息,快去禀报舵主此事!”
“好!”
天山,灵寒派奇寒宫。
四面冰凌铸成的巨柱,映着无数幻影,巨大的宫殿,完全是有冰铸造而成,寒冷的水气在宫内缓缓升腾。
披着白袍的男子站在大殿中间,双眼全神贯注得盯着冰柱,面色惊异而凝重。
“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师兄说的千年浩劫吗?为什么是现在?”
“掌门!”一位身着蓝色道袍的年轻男子快速的走进来,这人,比白袍矮一些,似乎是那人弟子,“掌门,四方出现的奇异法阵,的确是妖界五灵使所为。”
“好……”白袍男子道:“恩……看来师兄真是料事如神,你可记得,师兄,也就是前任掌门在临终前曾经说‘冰柱上的光华紊乱,浩劫就要来了……’,如今你看,苍龙剑重新被开锋,妖界再入人间,这不是浩劫又是什么?”
“什么?”那弟子惊呼,“苍龙剑,再度开锋?”
“不错!十几年前,后山尘剑石上也有过对皓天神剑的感应,但是一瞬间就消散了,而如今,那感应非但没有消散,反而一天比一天强烈,我看,这次wωw奇Qìsuu書còm网,苍龙剑必定再度开锋了……”白袍男子道。
“那么。”那弟子小声道,“我们该怎么办?”
白袍男子望着光华四射的冰柱,道:“这可能是浩劫,也可能是机遇,就看,我们怎么利用了……”
这白袍男子,便是灵寒派掌门莫寒空,而他身旁的乃是他的大弟子玄霜。
灯光,竟然是灯光。
没有了撕裂般的寒风,没有了无尽的恐惧,一切,安静了……
松软的卧榻,缭绕在空气中的檀香气息。
“我?”郭翩云缓缓坐起身来,“这里是哪里……”
“你醒了,这里乃流云门玄清分舵,我是舵主林天宇。”面前,是一个高大粗犷的男子,借着房里昏暗的灯光,郭翩云发现这个人三十余岁。举止沉稳,有着豪侠的风范,只是这一切的表象,却让郭翩云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那男子继续道:“你们的事,我已经听那姑娘说了,你就是郭翩云吧。”
“不错……”郭翩云依然警觉,道:“你说……你是舵主,那玄清分舵原舵主司徒双雁呢?”
“不瞒你说,司徒前辈已在半个月前仙逝了。”林天宇道。
“去世了?”郭翩云一惊。
林天宇道:“半个月前,天山妖类现世,波及人间,曾经来到过玄清分舵一带,司徒前辈一人与闪灵雷觉相抗,真力耗尽而亡。”
“想不到竟会有这种事……”郭翩云的脑中,不禁浮现出与幻千翎的一战,一阵寒意不知不觉涌山心头。
“这次我虽然刚刚上任,但借兵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怠慢的。”林天宇道,“过上几日,等你养好了伤,我们便一道出发,以图灭宋大业!”
郭翩云默然点了点头,心中的阴云,依然无法散去。
他明白,如今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但他又怎么能对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释然,苍龙剑,神秘女子,妖界现世和韩依轩的离去,无不将他的心紧紧压在谷底。短短半个月时间,他却已经将人间的惶惑,迷茫和悲欢离合感受的清清楚楚。
夜,玄清宫外。
大漠的冷风,似乎吹不到这坐昆仑山下的峡谷之中。然而,这并没有阻止阴冷的气息,反而使这个仿佛隔离人世的世界更家让人有一种难以琢磨的阴森感。
郭翩云的身体微微颤抖,然而他还是把外衣披在了身旁的秦筝儿身上,他明白,使他冷的,根本不是这月夜的寒气,世界已经渐渐进入深秋,而他的生命却似乎已经临近严冬。
“师兄……”秦筝儿站在他身旁,月光下,带着一种凄楚的美,“为什么一切会是这样呢,本来以为,这次出来,即便有危险,只要有你们就可以化险为夷,本来以为,说好永远在一起你们就不会离开我……你不知道,那次你在草原上昏倒我有多担心,可那却只是担心而已。如今呢……韩师兄,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掉进深故里面去,就这样看着他消失,掩埋在黄沙里……从前,他老跟我说‘命是要自己把握的’,可为什么今天,一切仿佛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我们完全无力去改变……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第十二章,生事难料
“师妹……”郭翩云道,“不论发生什么,最重要的是好好的活着,你明白么?人生很短暂,聚少离多,而活着的日子,才是最宝贵的,有生命,才有追求,不论世事如何,都是靠自己去把握。也许有些时候,人的力量很卑微,但神又如何,天又如何,我虽不相信人定胜天,但至少我明白,我的命,不是天所能摆布的。”
秦筝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忽然轻轻抓住郭翩云的左手手臂,道:“你……还疼吗?”
“呵呵……”郭翩云笑道,“不了……”
秦筝儿道:“那天命悬于一线,你为什么不肯放手,难道就是为了你那句‘好好活着’?”
“也许……是这样……”
“我想知道……”秦筝儿轻轻地说:“我想知道你这个木头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我么?我能想什么?”
“你告诉我啊!”秦筝儿忽然笑起来,“有些事情如果一个人想不明白,不是可以告诉别人吗?我可以帮你啊。”
郭翩云淡笑道:“是么?那好……”他顿了顿,举起手中的苍龙剑,他从来都是剑不离身,可如今,这剑仿佛已经成了他一生中不可磨灭的魔障,想丢也难以丢弃,“也许,我的生事,远没有公孙叔说的那么简单,当年父亲只是充充告诉他我是父亲与江南女子景紫莺的儿子,而父亲在流云门中没有呆上几天就被杀害了。我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这把剑,也许会把一切告诉我,但是,那些也许会是我一生的负累……”
“生事?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生事。”秦筝儿道,“可是爹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说‘我,你还有韩师兄,都不是普通人,我们的身上,有与常人不同的气质’,尽管我不明白这代表着什么,但是我想,如果我知道自己的生事,那一定也不会快乐……所以我……一直都不去想这些,我以为这样就能快乐的活下去……可是……哎……算了”秦筝儿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本来还想劝你……可我自己却……我在你这个木头面前什么都做不好……”
“筝儿……”
“什么?”秦筝儿一惊,道,“你叫我……什么?”
“没什么。”郭翩云道,“其实,我们并不能确信,韩师弟已经去世了。”
“你……”秦筝儿瞪着眼睛,“你说真的?”
“跌入深谷,我记得……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可我不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可能的,世事永远不会像我们想的这么简单……”
“恩!”秦筝儿忽然坚定起来,道,“韩师兄一定不会死!我相信他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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