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枕边人

第六章 心死如灰


    飞龙将军狄越。
    阿兰揪着衣襟,忽然觉得和笑。
    “师姐,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个人啊!”
    “师姐你不喜欢大英雄啊!
    “什么样的大英雄啊!”
    “就像是飞龙将军狄越那样的大英雄啊!师父说,他长的很英俊,又懂文韬武略,是少有的少年英才,我希望以后宋敛哥哥也能像狄越那样,做一个大英雄……”
    狄越,是前抚北将军现在是定远侯的杨进的外甥,已故武国公狄明垣的孙子,自幼跟翰林府大学士李韶的女儿李姬安定亲,十三岁跟着舅父杨进驰骋沙场,半生戎旅威名远扬。
    很平常,很普通的一个人,阿兰冷笑起來,自嘲自怜,英俊非凡,文韬武略……这一张再平凡不过的脸,怎么能称得上是英俊非凡呢?
    狄越,,杨越,是谁能注意到,这个貌不惊人言不压众的铁匠,会是赫赫有名的将军。
    “小丫头,你对这些野史倒是挺熟悉的!”
    “不是野史,我听师父说的,狄越当年拜在师父门下也学过武艺,算起來,他还有算作我们的师兄呢?”
    师兄,呵呵……
    难怪师父对他的态度这么不同,那时师父单独留下他说话,自己还自作多情以为是师父因为自己为难他,担心了半天,自作多情,阿兰低眉轻笑,这四个字谁创造出來的,怎么就这么伤人又贴切呢?
    如果不是她妄自菲薄,明明沒有交集的两个人,天意作弄,他真的爱自己吗?还是只是介于道德的束缚,良心上的善意,加上未婚妻别嫁的伤心,所以才娶了自己。
    “我在这里本來名声并不好,女子抛头露面的在外面和男人共事,本來就为世人不容,加上我也不知道又得罪过哪里的人,背后总有些小人做些小动作,娶了我就是娶了一堆的麻烦,像我这样的,谁肯娶!”
    “我肯!”
    他言辞灼灼,即使知道自己名声那么坏,依然肯娶。
    “阿兰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羞辱她就是羞辱我,念在您是我长辈,又是街坊邻居,您这一巴掌我就不跟你计较,容晴毒已经吸了,如今只是热,既然你嫌弃阿兰不会照料她,我又多有不便,那我就找五姑來帮忙!”
    那日,他不管跟荣家的往日情分,为她出口对个老太太训斥。
    “各位亲朋好友,各位街坊里正,我跟阿兰,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名正言顺,我行得正,站的直,沒对旁人动过半分邪念,今日里,以天地为证,当着师傅,当着各位街坊邻居的面,我杨越誓,自此一生,只娶罗兰一人为妻,风雨同舟,生死与共,如违此誓,死后下阿鼻地狱受各种煎熬,來世为牲为畜,永不坠入人道轮回!”
    心为什么会这么痛。
    眼泪为什么不听指挥,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他真心这么想,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能生死与共吗?
    阿兰不想再想下去,也不想再猜疑了,屋子里的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耳里了。
    混混沌沌的出了院子,不知道哪里是哪里,看见一条路,就埋着头大步往前走。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她提着裙子,毫无形象的狂奔起來。
    全部都抛掉,什么都别想。
    有什么好伤心,有什么好委屈的,自己瞒了他,他也瞒了自己,各是半斤八两,扯平了,不是吗?
    心啊心,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真恨不得把这颗心挖出來,放在冰天雪地里冷藏,从來不动心,一动却伤心。
    大泪滂沱,泪如雨下。
    有句话说的好,你控制得了情绪,未必控制得了眼泪。
    只是,真的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吗?
    擦肩而过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在猜测这女子为何如此失态,不成体统的边跑边哭。
    前面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左,那人往左,她往右,那人亦往右。
    抬起头,果然是那张妖孽脸。
    北冥玺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想方设法的逃跑,跑也跑了,这会子哭的跟个乡野村妇似的……难不成你拼死挡着的男人把你给抛弃了,你成了下堂妇了!”
    阿兰抹着红肿的眼睛,对他吼道:“不要你管,你这个讨厌鬼,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们过的好好的,你为什么非要出现,來破坏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北冥玺顿时脸色大变,他森冷的嗓音如同地狱來的鬼魅:“你再说一遍!”
    阿兰被他吓了一跳,是心里却觉得极为痛快,原來用语言去伤人,看着别人像是被刺中了痛处,也有着变态般的快感。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你以为我怕你吗?你本來就不该出现,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在我的生活里是多余的,你懂不懂,明不明白,笑的自以为是,你除了给我带來厄运,还有什么?苏映红因为你倒霉,我也因为你倒霉,你就是个灾星,就是个祸害!”
    北冥玺气的额头跟脖颈的青筋根根暴出,浑身直哆嗦:“你……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阿兰心一横,眼睛闭着,伸长脖子,大声吼道:“你杀,给你杀!”
    死又有何足惜,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死过一次,还会怕吗?
    等待中的痛楚却沒有降临,她讥诮道:“怎么不杀,你也就这么点本事,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倒是杀啊!”
    耳边传來一声痛苦的闷哼声,阿兰忍不住张开眼睛,却看见北冥玺那张妖孽脸扭曲着,一脸的痛楚,伸出來的手不受控制似得不停的颤抖着,阿兰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看见他浑身都抖糠一样的颤动,忽然想起苏映红说的。
    四少爷自幼患有疯病,起疯來,六亲不认,有时会打人,有时会伤害自己。
    她心里越恐惧起來,,这样子,明显就是癫痫之症。
    心里还沒做出决定,脚倒行动起來了,跑了几步远,背后的人却一点动静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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