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两无语

第6章


也有可能担心我酒多了时,我会在众多人面前对她献殷情,会让她有同学面前难为情的。
飞逝的时间让我们十五六年没见面了。十年八年的时间在人的一生中确实是太短了。我与一慧同住一城,直线距离不过三五里,为何如隔千里难见上一面呢?这三五里路与十年八年比,却是那么的漫长。我大发感慨,以至于后来做了一首小诗来泄怀:
十年八年短,五里三里长
青丝讥白发,意气未相倾
我没有再进一步邀请同学在国庆节聚会了,后来在国庆节我只在小范围里搞了同学家庭聚餐。
那段时间,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晚上躺在床上长吁短叹的。曼玲说:“你大概是请哪位女同学吃饭没请到吧,同学聚会不热闹脸上无光吧?我HA掉了,为这一点小事你天天哀声叹气的,值得嘛。有一句话不是说嘛,男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三件事,一是想当的官被别人当走了,二是想娶的女人被别人娶走了,三是曾经爱过的人被岁月磨老了。哪道你那位女同学就不变老吗?比我年轻美丽吗?天天抱着我还不满足,还老想人家,可人家不睬你九点,你苦闷吧!?要是前几年,我们刚结婚不久,你去找人家,说不定我还同意把你让给人家,可现在你和人家都老了,还有什么意思。哎,我陪你十多年了,我已老了,不能再吸引男人了,连身边的老公都吸引不了了。”我假装睡着了不理她,她推了推我,用劲抱着我的背,讥笑我:“令一,你真没面子,连同学聚会都组织不起来。再说,你那帮同学是什么嘛,与他们搞到一块有什么意思?你这人会让人觉得真没劲。”
曼玲不知道我请同学聚餐的背后想法,我做的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见上一慧一面。
其实,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可以有几种方法见到她的,我甚至想到用那三岁小孩才会采取的路旁窥视的办法。这些办法曾几次在我脑海里浮现,被我毅然决然地否决了。我这样去见她,她肯定感到我这个人很可笑的,可笑到有点傻冒的田地。我也不愿单枪匹马去到学校去找她,显得唐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曾在电话中说,让我不要到学校去看她。他说有的同学来学校看她,还泡一杯茶给他喝。可我这样的,对她太过于热情,炮火很为猛烈,作为矜持的她,同不同意我去看她,是要作考虑的。还因为我给她写的《既生天芳何生草》小诗影响了她的心情,她好象对我的行为很顾虑。
看来,我是一辈子也喝不上一慧给我砌的茶了,但那又能怎样呢?其实,真正爱慕一个人,不能老想到取,而是予;不能老想到自己的感受,而是考虑给别人能带来什么。喝不上一慧砌的茶,不算是什么。我阿Q似的自我安慰着。
陶渊明曾咏道: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在晨。及时作勉励,岁月不待人。我巴不得马上能见到一慧。用什么样的方式与她见上一面呢,我在焦虑着。
9月19日上午10点钟,宣教科长来我办公室,说湖南省花鼓戏剧院来株州演出,问我想不想去看。我自幼喜欢花鼓戏,是听花鼓戏长大的,当然想去看了。我问是不是《打铜锣》、《补锅》,他让我猜。我从《八品官》、《桃花汛》猜到《水随人意流》、《湘子与林英》,都没猜中。他最后神秘地告诉我说:“经典名剧《刘海戏金蟾》,〇一年曾赴瑞典、丹麦交流演出过,香飘海外!”说完,他递给我两张票。
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摆弄着手中的两张戏票,心想我若是能与一慧同看一场花鼓戏,是多么美的事情呀。此时脑海里出现了我与一慧走进戏院肩并肩坐在一起看戏的场景。这是幻想,现实在是不可能实现的。这两张票就送给她吧,让她老公卫旗代表我陪着他去看。那她孩子要吵着去看,票不就不够了吗。我给双教科长打电话,再留给我两张,宣教科长说尽量想办法。我同时给在双拥办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帮我搞几张戏票给家里人。宣教科长想办法给匀了两张票。过了一会儿,我持着四张票到宣教科长办公室,要求办成连号的,并且不能与铁路局的职工在一起。如果一慧真的与她老公卫旗一同去了,座位夹穿制服的中间,一慧肯定得费口舌向老公解释。再伶牙俐齿能说会道,只会枉费口舌。宣教科长选了靠前的几张连号票给了我。
下午一上班,找到剧目的宣传册,复印了两本,从抽屉里挑出没有单位印记的牛皮信封里,把戏票也放进去。大概在三点钟,我步出办公大楼,迈出大门岗,朝西边方向走去。路过城西小学迪安娜美容店,我走进去,让老板娘对我的头发进行修饰,老板娘笑问:“约会去呀!”我说:“哪对哪呀,八杆子打不着,约哪门子会呀,结婚后,不知道约会的滋味是什么味道了。”这是个夫妻店,开了十几年了,这些年来我与曼玲都在这里消费。老板娘与我们都住在一个小区里,相互比较熟悉。老板娘是个聪明人,能迅速准确地把握顾客的心理,我嘴上没有承认去约会,她心里猜出了七七八。她在我头上打了摩丝,反复用梳子仔细地梳理。我从镜子里看自己,俨然一个油头粉面的花花公子,这可与我的风格可不相符。我一向崇尚自然,不喜欢打理自己的头发,对这个效果我不大满意,等会一慧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知作何反应。
出了门,激烈的思想斗争又展开了。我这是干什么呢,一慧要是不理我,不接受我的馈赠多没面子。不过,在一慧面前,争什么面子呢?边想边走,一会儿到了市第二人民医院门口。我想,为了能见她,不要缩首畏尾了。正由于缩首缩脚的毛病,当初才没有去追一慧,造成了现在的局面。主意已定,不容我再想。坐一辆出片租车去吧!要坐就找一辆女司机开的车。在这方面,男司机的嘴要比女司机坏,宣传范围要大些。还有,男的交际圈子要广些,搞得不好,可能认识一慧或卫旗。要知道,株州就那么大,在大街上,不出三百米就会碰到认识的人。我站在马路边上等了约二十分钟,才等来一个女司机开的出租车。女司机约模三十六七岁,与我的年龄相仿。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坐进去后,就和她聊了起来。
与司机聊了一会儿,掏出手机,拔通了一慧的手机号码。我的手机里从不存她的号码的,她的号码有很多6,我用谐音记,早背得滚瓜浪熟。电话接通了,我说:
“韦老师,在干什么呢?”拍马有个架,先笑后说话,我笑着问。
一慧说:“今天替另一个老师代课,正在上课呢。”
“花鼓戏你喜欢看吗,我有几张票想送给你。”我含糊其辞,一慧可能会认为我请她一同看戏。
“我不喜欢看花鼓戏,留下来你自己看吧。”她肯定认为我是洋人打屁——假客气,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知道,一慧这样类型的女人,不是当下流行的物质利益至上的女人,不会轻易接受他人馈赠的。正因为这点,我从内心更钦佩一慧。我早知道,请她看戏,这种邀请法,一定会被象一慧这样的女人拒绝的。
我改口道:“我送给你票,我不去看,那总可以吧。”
“我真的是不喜欢看的。”
“你不去,可以送给同事们看嘛。”
“你还是留给自己吧。”
“我现在就在出租车上,马上就过来了。”
“不会吧,你真的在车上?”
“能骗你吗?车快拐弯了,过一会儿就要到你们的学校了。”
得到了我已在路上这个明确的回答,一慧认为既然我是六月里穿毛衣——热心,她就不好回绝了,默许我可以过去。
电话挂了,时间是下午3点46分,时长一分半钟。我在车里一阵感叹,一慧呀一慧,真有你的,我简直是三求四告的,才给了我这位老同学的面子。我算是服了!
“快到你们学校门口了,我的车就停在附近吧!”快到学校时,我又打了她的电话。
“我看到你的车了,我正好在街边上的教室里。你让车开到校门口吧!”她倒很是大方,我纳闷,不是说过不愿我到校看她吗?车停在校门口,不怕同学看见嘛?我这个人有时就是多虑,是个弱智而心怯者。
3时55分,车子停在了她的校门口。
我没有下车,没有其它理由,就是不想下车。还有一点,我又不是什么高大伟岸的男人,干嘛要接受她的同事去审阅呢,况且,我也不想让一慧认真地审阅我呢,我已经不再是十五年前的意气风发的青少年了,小肚子微鼓,眼角上已刻下细密的鱼尾纹。
车子刚停下,校门口一名女教师领着一群学生向我们车队走了过来。那名女教师与一慧的年龄、个头都很相仿。她会不会是一慧呢,我睁大眼睛,仔细辨认。直觉告诉我:不象!后来一慧对我说,那是她有意安排来考验我的,看我会不会认错人!可是我的眼神还没有衰竭退化到连你韦一慧都不认识了吧!
我(本书作者独孤令一)与一慧已有十五年没有见面了。最后一次碰面是在一九九二年冬天。我去走亲戚,在亲戚家的村口小路上碰到的,与她并肩而行的还有一位男青年——她后来的丈夫。我们只说了三分钟的话,尽是没有内容的寒暄话。那次见到一慧,她有几分憔悴。后来在电话里,我提及过此事。她说,那些年,过得不是很好。身边有帅哥相伴,为何若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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