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源稚生在医院寻不见酒德麻衣,又闻得歌起,正心中不安,即见乌鸦赶来,报道:“少主,红井出事了!”
源稚生蹙眉问道:“红井有什么东西?”
原来他虽贵为少主,却只顾杀鬼剿匪,与白王之事浑然不知。
那乌鸦道:“大家长一直派人在寻找神的踪迹。前些时,宫本家主掘开赤鬼川,寻到了神的位置,就在多摩川与赤鬼川交接之地。那里有一口红井,乃是铁穹神殿用来储水之用,现在出现了一座城池,与海底高天原如出一辙,恐怕是神要苏醒了。”
源稚生闻听情急,忙问道:“通知其他家主了么?”
乌鸦道:“各位家主已经陆续出发,咱们也快走吧!”
源稚生也知轻重缓急,即唤本部人马,飞往红井。
须臾及至,果见一座城池矗立,正中高塔拔地而起,将红井罩住,掩藏其中情形。又见天上乌云密布,风雨来袭,便知事有不谐,心中不免焦急,即纵身而下,落在城前。
那乌鸦、樱等沿绳梯随下。
只见那城池也如寻常一般,上有城垛、中有城门、下有深沟。那沟壑中河水泛红,绕城而围,阻住众人。
城前五位家主早至,见源稚生姗姗来迟,纷纷迎上,分别是风魔小太郎、犬山贺、龙马弦一郎、樱井七海与宫本志雄。
那宫本志雄上前一步道:“少主,这座城与海底高天原无论布局还有构造,都极为相似。那些风铃一直发出声音,形成了类似言灵的效果。我们尝试进入,却被拒之门外,恐怕是筛选血统之用。”
源稚生当即道:“你们都是A级,尚且不行,看来只有我去了。”
那风魔小太郎忙拦住道:“少主,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了。还是等我们尝试别的办法……”
说犹未了,只见源稚生摘下手上扳指,递与他道:“我刚才听到了歌声,神恐怕已经开始复苏了。你们在外面尝试进入,我先一个人进去看看。这段时间,就交给风魔家主指挥。”
众人又劝了一阵,那源稚生去意已绝,不顾阻拦,携定双刀,到了门前。
那城门却似有眼,见了他来,放下吊桥,轰然洞开。
源稚生头也不回,拽步而入。城门随后紧闭。那樱等人本欲相随,上了吊桥,却脚下一空,竟跌进河里。
城前众人七手八脚,才将救起,再无人敢近。
却说源稚生入得城内,眼前见得一山,起伏错落,半藏在夜色之下。
他抬头看,天上骤雨转缓,打在脸上,一阵秋凉。又闻得潺潺水声由远及近,击石如脆。
源稚生心中一动,走下两步,即见一村落镇店,蜷于山下。那镇前立一神社,唤作“鹿取”,正是这源稚生幼年故乡所在。
他怔了怔,旋即苦笑道:“稚女,是伱来找我了么?”
原来这源稚生十七岁时,初任执行官,以斩鬼为任。得了将令,回乡剿鬼,捎带看望胞弟。
不曾想,这村镇之鬼正是其弟源稚女。他奸杀十四名少女,将其塑为蜡像,被源稚生斩杀,埋于学院深井之中。
源稚生忆起前尘往事,枯立片刻,即转身取路,径奔学校而去。
那学院一如既往,于夜色幽暗。源稚生擎刀而入,穿过操场,及至体育器械室。
他拾级而下,推门而入,即见一具具尸体悬吊于房梁之上。梁下停一口铸铁浴缸,其内药水刺鼻。
源稚生呆呆伫立,忽听脚步声起,有人正自阶梯而下。铮一声,手中刀“蜘蛛切”出鞘,他转过身,直面那极恶之鬼。
那鬼惊慌失措,俏脸煞白,手中刀胡乱劈来。源稚生撤身躲过,左手擒住腕子,右手一刀掼入,扑一下血涌而入,刃出于背。
源稚生却觉剧痛难当,低头看,胸前长刀透出,已将心脏搅碎。
他慌了神,忽觉有人自背后将他抱住,贴在颊边道:“哥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源稚生挣扎回头,即见那张素白面颊,一如往昔娇俏,秀胜蛾眉。他嘶哑道:“稚女……”
那张脸凑了过来,抱紧更甚,他以胸膛抵住刀柄,将其狠狠掼入。
源稚生喉头发甜,嘴角淌血,却更咬牙道:“稚女,你听我说……”
那张脸停了停,待他说来。却见源稚生忽抽出另一柄刀,唤作“童子切”,自小腹刺入,掼穿二人。
他凄声道:“我们两个都是该死的人。”
言至此,忽听拍掌声起,源稚女由身后浴缸而出,却自泣道:“哥哥,你还是要杀我。”
源稚生眼前已然发花,双股一软,跪倒在地。目之所及处,所见者竟有千百个源稚女,个个拍掌,人人泣泪,围住他问道:“哥哥,你为什么要杀我?我是稚女呀!是你弟弟呀!”
众源稚女一拥而上,将他扯来扯去,不住问来。那背后的源稚女却只抱着他,磨蹭着他的脸颊。
那源稚生一语皆无,默默阖眼。
正闹处,忽听惊堂木响,啪的一声,众人俱是一惊。
源稚生惊得睁开眼来,却见那众源稚女皆被缚在铜柱之上,勒在渔网之中,身旁各立一人,却是自己。众“源稚生”手持小刀,正欲施以“凌迟”之刑。
那源稚女喊道:“蛟魔王!你个狗官!这么长时间,还不放过我!”
原来这源稚女言灵名唤“梦貘”,乃是拖人入梦之法,中术者深陷幻梦,于其中身死,肉身也绝无幸理。
但此言灵如剑双锋,却易自伤。前番源稚女被路明非破了言灵,被使以“嫁梦”、“魇祷”之术耍弄,每午夜梦回,皆见此情此景,次次惊醒。
今番他故技重施,以“梦貘”惑人,却又引动旧梦,反被困顿其中。
却是源稚生眼前光影一变,现“高天原”城中之景,已自“梦貘”挣出。却见那源稚女呆呆站立面前,一动不动,不住发出惨叫,其声凄厉,真如同身受凌迟之刑。
源稚生怔了片刻,忽咬牙擎刀,上前一步,猛劈而下!
却见天降一人,猛抓住手腕,上手眼前一晃,下面夹脚,直将源稚生踹飞而出,夺刀在手。
源稚生翻身滚起,掣出“童子切”,惊诧瞧来。只见来人是个老者,该有七八十岁年纪,须发皆白,目光炯炯,剑眉星目,神采非常,着一身白色厨衣,头戴软帽,系着围裙,真好比天上食神下凡。
那老者道:“兄弟俩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杀个你死我活么?”
源稚生紧蹙双眉,不知作何言语。又见那老者忽转身来到源稚女近前,高举起手来,乒乓两声,正反耳光将他抽翻在地,从梦中惊醒。
他惊魂未定,见了老者,吼道:“你是谁?”
却见那老者抢步上前,扯住道:“我他妈叫上杉越!是你老爹!快说!你们的母亲是谁?由衣?千代子?多鹤?富枝?还是芳子?”
这二人目瞪口呆,惊愕不止。
源稚生略平心神,问道:“上杉越?我听老爹说起过,你是上一代影皇?”
上杉越将源稚女扔下,骂道:“影皇个屁!我就是个拉面师傅。”
他气喘吁吁,左右看来,又道:“快跟我走,这鬼地方你们两个来凑什么热闹?”便扯住兄弟俩,往外就拖。
源稚生抖身挣脱,义正辞严道:“神就要复苏了,我有我的责任,不能走!”
上杉越闻言怒道:“大义是吧?大义个屁!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知道了,自己的命比什么都重要!别闹,快跟我走!”纵步上前,又来扯他。
正闹处,忽见一人闪出道:“稚生,绘梨衣在里面,快跟我去救她!”
源稚生又惊又喜,唤道:“老爹?你去哪儿了?”
来人正是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只听他道:“之前源氏重工起火时,我便看到王将抓走了绘梨衣。事出紧急,我没办法通知你,便跟踪了过来。”说着,扯住源稚生道:“快跟我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话犹未尽,却见源稚女怒吼一声,喝道:“王将,你拿命来!”跃将过来,挥刀就砍。源稚生忙擎双刀架住,喘了口气,吟唱言灵·王权。
那源稚女心神俱疲,一时难抵,身往下一沉,长刀拄地。橘政宗一旁喊道:“稚生,杀了他!”
源稚生经方才上杉越一闹,闻言心却不忍,一时怔住。正踌躇间,却见上杉越闪身而来,扯开源稚女,将他撞开,挥刀攻向橘政宗。
那橘政宗悚然一惊,疾往后纵。源稚生见老爹遇险,两步赶上,以刀背斩来。
上杉越早有预料,忽转身平斩。源稚生一惊,急停步后仰,却被上杉越闪至侧面,一脚踹翻。
源稚生就地骨碌一滚,将欲起身,却被上杉越迈步赶上,一脚踩在胸膛,夺了手中“童子切”。
这拉面老头怒不可遏,翻身如猛虎下山,喝道:“你是哪来的混蛋!教我两个儿子自相残杀!”说着,舞双刀跃将过来。
那橘政宗见事有不谐,忙取出木棍与木梆,当当当敲来,传至源氏兄弟耳中。那两个即痛苦难当,抱着头,滚地抽搐,若发羊癫之疯。
他喝道:“上杉越!你再往前一步,你两个儿子当时就死!”
上杉越不敢冒险,即停步擎刀,骂道:“你个该死的混蛋!用的什么妖法?”
橘政宗冷笑一声道:“你自己看吧!”即将那木梆、木棍劈面掷来,趁上杉越接过之时,转身往城内就跑。
那梆子声甫一消失,源氏兄弟二人才自如常,却也一时难复,躺在地上,各自喘息。
上杉越凑近察看不提。
却说那上杉绘梨衣被路鸣泽悬吊梁下,七窍流血,浸身在水,性命垂危,仍深陷梦中,却难自拔。
忽闻得一阵梆子声起,顿觉头痛难禁,却因祸得福,自梦中挣脱而出。
那路鸣泽也闻得梆子声,啧一声道:“这赫尔佐格真是麻烦!我留他作为白王复活的容器,临死之前还要蹦跶两下!真是嫌命太长!”
却见绘梨衣已睁开双眸,若喷出两道金光,龙语吐出,荡起波纹。那天上乌云陡然塌了一角,现出冰轮,洒下月华。
只听得嘎嘣两声,那绘梨衣与康斯坦丁缚身铁锁应声而断。路鸣泽心有所感,翻身后跃,即见原本站立之处,钢梁断折,直坠入水中。
那绘梨衣领域扩张而出,路鸣泽不住咋舌,往后退去。水面霎时结冰,绘梨衣怀抱康斯坦丁攀爬而上,在他头上猛敲一下,好似报仇。
康斯坦丁一激灵,登时醒转,翻身而起,即见路鸣泽居高临下,远远望来。
这龙王怒不可遏,骂道:“逆贼!你好大狗胆,以幻梦欺骗本王!不要走!拿命来!”
你看他言灵念动,火光冲天,将那路鸣泽卷在其中,霎时化灰。却见路鸣泽身影又现于井口之上,笑道:“我的儿,你还奈何不了我。有何本领,先与下面那个大家伙使来!”
话落处,忽见冰面下寒光一闪,若长剑辉光,已将那冰面斩开。
康斯坦丁心道不好,即携绘梨衣跃上井口。回头看,冰碎浪涌,有一怪破冰而出,八颗头颅仰天长啸!正是那:
似龙似蛇真妖怪,八头八尾貌惊骇。
身如重山比峻岭,牙似剑戟锋芒快。
一柄长剑尾后藏,天之丛云体中怀。
敕封龙族大祭司,威震天下此一白!
那路鸣泽哈哈笑道:“白王!这是我为你所备八样祭品,还请笑纳!”
这怪闻听,声如狂笑,八头一晃,真如同八条巨蟒翻腾。你看他分出三头,探往城门处,即将那父子三人衔在口中。左侧一头,寻见那樱井小暮,长舌一吐,即卷了回口。又分出两头,径奔绘梨衣、康斯坦丁咬来。
却说这二人自不会坐以待毙,齐使言灵,霎时火光艳艳,杀气澎湃,即将那两颗头颅切碎成渣,焚灭殆尽。
那怪痛啸一声,身一抖,头即复出,两双金瞳瞪来,那二人浑身战栗,一时不慎,也被咬住。这才是:
八岐大蛇返人间,八双金瞳射苇原。
八样祭品衔入口,八颗头颅言灵念。
八尾破冰搅风浪,八千神鬼难露面。
八家无人肯立志,八方溃逃各不见。
欲知后事该如何,且听下回来分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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