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西游记归来的路明非

    却说那路明非与三个龙王驾云，追随黑王在后。不多时，早过山崖，来在东海之畔。
    路明非停下云，住了光，与众同观，只见下方平地处，拔起一棵参天大树。好树！但见那：
    顶天立地贯云霄，枝繁叶茂比芭蕉。
    葱葱郁郁伞如盖，天生灵根造化高。
    九千岁结三十果，短头万年方为妙。
    闻之三百六十岁，吃了四万七千朝。
    亘古只此一棵树，鸿蒙始判无分号。
    三朝未满孩童挂，五官俱备手足摇。
    路明非往下仔细观瞧，只见那向南的枝头上，露出一个人参果来，真像个孩子一般。原来尾间上是个疙瘩，看他钉在枝头，手脚乱动，点头晃脑，风过处有啼哭之声。
    他道：“久闻人参果树大名，今朝方才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好东西！果然罕见！”
    赞美之余，却又叹一口气道：“不过此物到了非人之手，教孩童催熟，反变了味道。”
    正说处，忽听夏弥叫了声道：“快看那人！”
    众人甩脸看处，原来是那九头驸马，此时正盘坐树下，十分凄惨。你道他如何凄惨？
    八首已去，九头余一。双眸淌血，两耳流脓。身破败而残躯焦，血自流而色乌黑。全身上下，体无完肤。前后左右，伤痕累累。
    路明非眼看出是“天谴”所致，心道：“此法未成，便有这等劫难加身？”
    又见那人参果树上面，满打满算，不过结出两个果子，即与三个龙王道：“人云：‘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尚有法可救，你等附耳过来。”
    那三个龙王就凑在近前。
    路明非言不过数语，话不过一席，就将计策点明，与三龙分说。
    正此时，那黑王倏地展翅，已扑将下了。
    却说那牛魔王在东洋海上，将那芭蕉扇拿在手里，只一搧，就掀起狂浪海鲜，把那蛟魔王所留遗蜕抟着风，携着水，滚去天边不见。
    牛王未辨真假，还道明非一时半刻难以回转，满心欢喜，就收了扇子，跳在岸上，取路寻人参果树。
    正行之际，就闻得风卷哭啼之声，一阵阵传扬过来。他提鼻一嗅，又闻袅袅馨香，沁人心脾。这魔王大喜，心道：“那龙女果然言而有信！如此一来，该我儿活命也！”
    牛魔王大踏步前行，遥遥见一抹葱郁，正是那人参果树，已不过三里之外。
    正欢喜时，却闻得龙吟阵阵，高亢嘹亮。他停着步，抬头一看，只见那天上飞出一条黑龙，真像个生翼的巨蜥，插翅的黑鼍。
    原来是那黑王尼德霍格，自西而转，扑腾腾低掠下来，直奔那人参果树而去。
    魔王大惊，唯恐人参果树有失，不待仔细观瞧，跳了过去，摆混铁棍就打。
    那黑王一门心思，专欲啃树，不顾棍来，被砰一下敲在头上，将龙角打断一根。
    这龙皇呜了一声，旋即长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翻身振翅，朝牛魔王咬来。
    那魔王浑然不惧，绰着棍，与他在半空一场好杀！只见那：
    龙展双翼，牛舞棍起。一个矫如燕隼，一个如履平地。牙尖爪利惨雾吐，力大棍沉无止息。太古龙皇尊陛下，混世魔王称大力。全为人参果，各自有心意。若看分上下，龙皇却难敌。
    那黑王尼德霍格此时神思不明，好便似一个提线木偶，被明非“魇祷”之术所惑，全凭本能行为。他也不使言灵，合身撞向牛魔王，张口喷出毒雾。
    牛魔王见那雾来得不善，往上就纵。却见那雾气弥漫开来，将下方人参果树笼罩在内。
    那树下，龙女正然盘膝打坐，运转周天，搬运法力，以待九头虫施法毕时，攫取人参果，增添阳寿，塑造金身，成为东瀛国护城之神。
    正调息时，却觉一口气窜将进来，打乱气机，呛了一口，顿觉头晕脑胀，胸闷气短，眼前发花，双耳蜂鸣。
    她陡然一惊，心道：“此乃中毒之状！”少时，将眼睁开，果见四周已被毒雾围绕。黑魆魆，左不见人影。雾蒙蒙，右难现果树。
    龙女眉头紧蹙，叫了声：“明旸。”却无人应答。
    她不敢再坐，霍然起身，顿觉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就忙屏息凝神，掩住口鼻，症状稍解。又待了片刻，暗自调息，才觉恢复，不由心中呼道：“毒杀我也！”
    转念一想，即明白了八九，暗自思忖道：“必定是那黑王尼德霍格口中之毒。”猛然惊觉道：“不好！果真如此，这人参果树只怕难保。”
    思至此，心头一凛，急忙一跌足，跳了起来，踏着云，纵在空中。顿时耳聪目明，闻得喊杀之声。甩脸看处，果然是那牛魔王与尼德霍格战在一起。
    龙女看了片刻，见牛魔王已占上风，心中稍定，转头看向那人参果树。
    这不看则可，一看便大吃一惊，那树上本枝叶繁茂，此刻却已凋敝，芭蕉状树叶纷纷飘落，躯干黑渗渗犹如墨洗，并不住发出滋滋声响，片刻不绝。
    那南边枝头两个人参果，皆止住哭啼，手脚不动，全无活跃，如同死婴。慌得那龙女也不顾毒气，落在果树之上，便欲摘下。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果树上忽闪出一人，扑一拳直冲面门，打了过来。
    龙女一惊，忙踩着枝头，往后撤身，方才躲过。
    那人并未追赶，反而变拳为掌，如刀般横切过去。这一“刀”，正切在两颗人参果上。就听秃噜两声，人参果落下，被那人袍袖一卷，裹了起来。
    龙女一怔，这才看清，来人正是龙王诺顿。原来他使了个言灵·青铜御座，将身变作金属，正合人参果“五行相畏”之理。
    这果子遇金而落，遇木而枯，遇水而化，遇火而焦，遇土而入。需用金器，方得打下。
    那龙女见仅有果子落在他人之手，自然不甘，反过来赶他。刚探出手去，却闻得脑后恶风不善。不及回首，便往前一躬身，堪堪躲过。踏在枝头，跃了起来，攀在另一处细枝上，甩脸观瞧。
    却正见一女子赶了上来，挥舞一柄巨镰，反撩脖颈。她认出了夏弥，忙往后一翻，如燕回翔，在枝头转了个圈，就到了夏弥身后，探手就抓。
    正此时，那康斯坦丁闪身而出，飞起一脚踢在龙女手腕。惊得她翻身卸力，贴在树干。康斯坦丁乘胜追击，一拳朝面门砸下。
    那龙女攀身而上，教他一拳走空，并飞起一脚，踢向额角。即见那康斯坦丁往后一下腰，并一踢树干，将身滑了出去。却在身后现出夏弥身形，往前一纵，挥舞巨镰平斩。
    龙女双手上攀，并借力翻上，躲过一镰。只听得歘一声清脆，那果树躯干旋即被斩开两端，冠层倒塌下来，坠在树下毒雾里面。
    树折时，那龙女为免落毒，已然跳将起来，往云头纵去。
    那二龙坠下之际，却见诺顿脚踩康斯坦丁，被夏弥用手拉住，掷了上来。他又踏在那巨镰之上，借力纵高，左边袖子一抖，滑出一块红砖，劈面朝龙女掼了过去。
    龙女只见得一道红光袭来，躲闪不及，正被砸在面门。她顿觉头颅俱震，眼前一黑，驾不住云，一头栽了下来，坠在毒雾之中。
    却说牛魔王与黑王战够二十余合，已占上风。一来是这魔王武勇，二来是黑王使不出言灵。
    那黑王展翅腾空，被这魔王追赶，手举起混铁棍，将身一纵，落在背上，往下就筑。这龙皇急翻身，欲将其甩下。
    牛魔王用手扳在脖颈，跨坐头后，将混铁棍横穿在口，教他嚼在口中。双手攥住棍头，往侧一扭。
    黑王吃痛，无奈何，偏头而飞。那魔王又反向为之，教他又急转另侧。
    这般一来一回，那黑王横冲直撞，便与那人参果树渐行渐远，直奔海面处飞去。
    正此时，却闻得轰然一声巨响，将牛魔王惊动。他回头一看，只见那人参果树自中而断，枝头栽下，坠在毒之中。
    这魔王慌了，也不顾黑王，抽出棍来，往回驾云就赶。
    正行处，面前闪出一人，拦住去路。来者非是旁人，正是路明非。
    那魔王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不忍怒发，骂道：“好你个遭瘟的泥鳅！施法诓骗爷爷，休走！接棍！”说着，提起混铁棍，脱手朝明非掷了过去。
    路明非晃方天画戟，一下荡开棍来，却见那老牛趁此时机，张口一吐，已将芭蕉扇拿了在手。明非思如电转，暗道：“且不可教他搧着！”
    想起那黑王被他法术所惑，就叫了声：“尼德霍格。”话一出口，在牛魔王将举起宝扇之时，那黑王就自背后，合身撞将过去。
    那魔王一时不察，被撞了个趔趄。抬起头时，路明非已纵在身前，喝道：“老牛！咱再来战过！”高举方天画戟，抡圆了就是一下。
    这一下挂定风声，势大力沉，牛魔王看在眼里，不敢用宝扇招架，唯恐砸烂，无奈何，往旁一纵躲过。又要将扇子举起。
    此时，却闻得呜一声响，好似鞭锏破空之音。魔王余光瞥了下，果见那黑王扫尾过来，鳞甲扎齐，骨刺横生，倒像个狼牙棒打来。
    牛魔王急一翻身，如同一只鹞子般矫健，避过这长尾一扫，探出空手，一把抓住，就抡了起来，好似挥起“流星赶月”，甩向明非。
    路明非见了，也不慌张，将画戟掷出，把黑王砸在一旁，空着手，丢个架子，挥拳打来。
    牛魔王见他阴魂不散，恼了性子，又见那人参果树折断，更是破罐破摔，将那芭蕉扇收了，也晃双手，来战明非。拳打来时，这魔王把头一偏，躲了过去，探左手使个“乌龙探爪”，抓明非胸前华盖穴。
    路明非身往右走，探右臂隔档，并左手直拳，击向左肩。那魔王见了，抖了抖肩，右手横来，捉明非左手腕子。谁知明非当时变了招，该拳为爪，反腕扣住魔王右手，往下就扭。
    那魔王见事有不谐，将左脚抬了抬，飞起来踢明非下腹。这一脚来得甚快，明非不及抬腿，无奈松开左手，教魔王右臂脱出，反手一个耳光，搧了过来。
    路明非正往后撤身躲腿，看一巴掌打来，忙一矮身，却被魔王抓住机会，使了个抽撤连环腿，左腿改踢为迈，向前踏出一步，右腿跟上再踢。
    这一脚，正踢在明非胸前，被他一拧身，堪堪躲过。左肋处被擦了一下，踉跄侧歪，并借势往侧一纵，一个鹞子翻身，落在丈许之外。
    这一番交手，牛魔王鲜胜一筹。明非稍微吃亏，却也无大碍，只是觉左肋疼痛，喘乱了两口气。
    那牛魔王却似愈战愈勇，面不长出，气不更色，将手一招，绰混铁棍在手，纵身过来就打。
    路明非也招来方天画戟，抬起架住。二人又是一番大战。只见那牛魔王十分骁勇善战，如今怒火在头，更不手下留情。
    你看他攥住棍头，将那混铁棍舞得是呼呼挂风，真好似风摆荷叶，又似秋风乱扫，忽前就后，忽左就右，上下翻背，前后缠身，一时占得上风。
    再看那路明非，摆戟左隔右挡，却显被动。于是丢个架子，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掐着诀，念起咒，将方天画戟往上一抛，就化作千万个，如流星雨落，砸向那魔王。
    牛魔王见了，嘻嘻一笑，也使个法术，将混铁棍也变作万千，与明非相抗。一时间，戟棍相接，火星四射，叮叮当当，乱糟糟不绝于耳。
    路明非见奈何不得，又念咒语，却是自绘梨衣言灵所生，掐着诀，往四下各吸口气，又复喷出，化作一阵滚滚阴风，杀气暗潮，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急速扩张。
    所过处，但见大雪飘飘，冷而又凝，凝了再冻。如此这般，数条冰川陡然拔地而起，如同数头冰龙，朝牛魔王冲来。
    那魔王将地一踏，一只手在自家鼻子上捏了两下，念个咒语，口里就喷出火来，鼻子里呛出烟来，眨眨眼火焰齐生。连喷了几口，当场烟火弥漫，真个是熯天炽地。
    只见那平底吹起阵热风，与那明非阴风冲撞，火焰烈烈，盈盈燎空，将那些冰龙瓦解，融化作雪水流淌。这一来，有分教：两魔王斗法分高下，大力王拿出致胜宝。毕竟不知胜负几何，且听下回分解。
    喝多了，欠的回头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