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109章


金真儿笑笑,冲陈旭日微微颌首,然而并不开口唤他名字。
陈旭日隔了几步站着,没有落座。虽是不以为意,但是入乡要随俗,所谓七岁不同席,还是要讲一点男女之防的。
袁珍珠与金真儿就开始说一些关于抚琴的话题,她俩个互相交流,有来有往,扯到双方感兴趣的地方,却是越谈越投热络。
阮金山不是个喜欢说话的,陈旭日便负手而立,眼睛望向四周的风景,时不时瞥两眼金真儿。
这姑娘是他目前所见,最是名副其实的大家闺秀,那种范儿,那种气质,真的是书香门第一小薰陶且自己也争气才能培养出来的,更难得有一股仿佛与自然相协调的清灵之气。望之,给人的感觉不是惊艳,不是漂亮,而是舒服。
钮禄氏领着秋香和紫蔻
PS:不好意思,没写完,附一段充字数的,我现在补。。
紫蔻来信给陈旭日:江南的风景和京师大不一样,最简单常见的风和雨,给我的感觉也同。
我曾经很想很想离开京城,那个地方,发生太多事,我很难让自己喜欢它。父亲在关外成长,我也曾梦想过,梦想那些黑山白水,该是一种多么不一样的景致,是不是只有在那个艰难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男人,才有雄鹰一样的强悍,有一种君临大地般的厚实。
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不是没有机会见到父亲,而是他甚至都不知道有我这个女儿。父亲一生子嗣艰难,如果他知道我的存在有多好……每每想到这点,我都没有办法原谅那个我该叫做母亲的女人……
终于离开京城了,换了环境,到了江南,我反而想念起京师,偶尔夜里睡不着,一个人披衣起来,到院子里散步。四周静悄悄的,从前的人和事,就特别容易想起来……
紫蔻在姐姐坟前,发誓要为她报仇:姐姐,不管你几世投生,投生何处,我都要你好好记得,妹妹我因为痛恨你的软弱和放弃而打过你一巴掌;要你记得如果不坚强就会被人剥夺生存的权利;要你记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吞,打断了臂往袖里藏,再痛苦也不能示弱;要你记得被人再欺负也要强笑,笑着卧薪尝胆,笑着死灰复燃,笑着卷土重来,笑着打得他永不翻身。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二十二章 为女儿,吴克善求孝庄
蔻一边往前走,留心注意附近有没有要找的人,一着自个儿的事。
在巽亲王府上,一晃做了一月有余,前几天领了月例钱。姐姐那份儿也拿了给她,紫蔻打算抽个空去瞧瞧母亲,把钱给母亲送去,顺便买些瓜果菜肉,好生给母亲做顿饭。
每到吃饭时,她常惦记着母亲那边,一辈子只会苦着自个儿的母亲,向来舍不得在吃食上花钱,总是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记得母亲领着姐俩儿过日子,最困难那会儿,母亲每天到山上挖野菜,回来加了水熬一锅,洒上一点米粒,把稠的菜粥给姐妹俩吃,自个儿吃那剩下的一点稀汤寡水,明明人都瘦脱了形,还总是笑着说自个儿不饿,已经吃过了,吃饱了……
因为自己,害母亲吃了很多苦,还有姐姐——
紫蔻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左胳膊,要不是那会儿自己贪嘴,爬到树上摘野果吃,不小心失足跌落,也不会因为付不出医药费,害得姐姐卖身为奴替自个儿医病。
穷人家的女儿,漂亮不是幸运,更像是一种罪过,姐姐年纪越长,出落的越是漂亮,不但引来府里丫头们暗暗嫉妒,也引来主人家的窥伺。
往常里,每次回家,姐姐总着称,自己过的好,吃的好喝的好一切都非常好,这些日子,耳闻目睹,紫蔻才知道姐姐过的有多么“好”。
明明是身由己被主人害了清白,还要承受身边人的冷嘲热讽,不过是一个主人偶尔起了逗弄之心的丫头,不顺心时肆意斥喝的迁怒对象。前些天,她偶尔撞见常阿不知为什么生气,规规矩矩送茶的姐姐,被他兜头连杯带茶摔到身上,那是滚烫的茶水,夏天的衣掌那么薄,她身上该多难受?可是还要立即跪下来请罪……
一想起这些,紫蔻胸口就憋闷的厉,喘不上气来的难受。她扶住旁边一棵树,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头翻卷着地无奈、无力、愤恨,定了定神,才接着往前走。
光虽然炽热,被头顶上重重树叶过滤后,树下只余荫凉。
伯奇福晋不耐酷热。府在郊外有个占地颇广。专门用以避暑地庄子。今年偏偏赶上皇太后和皇帝置气。硬是滞留皇宫。害得一些王府地老福晋也不好独个儿出城避暑。就都留在城里。以便随时进宫陪她说话。
“真是能折腾。冬天里装病。不辛苦搬到南苑去养病。这会儿反倒留在宫里‘生病’……哼。人在做。天在看。老话说地一点都没错。任你手段再多。也别想一辈子事事顺心。生个儿子。既是你地倚仗。也是你地克星!”
伯奇福晋折下一条嫩枝。有一下没一下用手指捻着玩。想到宫里边那尊大佛。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讥讽意味。
一旁侍候地大丫头牡丹突然“咦”了一声。随后脚步声传来。另一个大丫头海棠快步过来。低声禀道:“巽亲王府上地福晋在附近散步。使人来问。您这会儿得不得便?想寻您一块儿说说话。”
“巽亲王福晋在这儿?”伯奇福晋稍一沉吟。她如今身份是肃亲王豪格地遗孀。府上是儿子显懿亲王富绶当家。眼下富绶年纪小。虽有王衔。与年富力强。身领重要差使。在议政王大臣会议上有重大影响力地常阿能比。两家明面上常有往来。巽亲王福晋钮祜禄氏平素对她礼节也颇周到。就点头道:“也好。有日子没见她了。难得在这里碰见。就一块儿坐坐罢。”
紫蔻得了回信儿。回去禀过钮祜禄氏。不多一会儿。头前领路。两下里便见了面。
说不得几句话,伯奇福晋望望左右,她到底常来常往,邻近地地形比较熟,就指着前边道:“我记得再往前走一会儿,那块儿有个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咱们到那边歇会儿,坐下来说话。”
钮祜禄氏自是没有不答。
行到能看到亭子地方,就发现亭子里边已经有人在了。坐着的一大一小两位女眷,旁边侍立着一老一少两个男子。
伯奇福晋笑:“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女眷,过去瞧瞧。”
没等得走近,金真儿和陈旭等人已经察觉了们的到。
瞧见来人身着旗装,身后侍立着几个丫头,袁珍珠知道必是满人的女眷,不好大马金刀坐着装做不知,提前和金真儿站起来迎接。
秋香上前一步走,挺起胸脯报上自己这边的身份,袁珍珠稍稍迟疑了下,分别矮了矮身子,行了万福礼。
钮禄氏坐下来,先开口笑着道:“我才刚隐隐约约
琴声响,心里正想着,前边莫不是有哪家地夫人小且让我猜上一猜,这位小姐,想必就是金大人府上的二小姐吧?”
金真儿盈盈下拜:“是,真儿见过两位福晋,给福晋请安。”
另一边,伯奇福晋的视线,却被袁珍>吸引了。
紫禁城,慈宁宫。
吴克善找孝庄,转弯抹角扯了半天闲话。
孝庄放下茶碗,了挥手,身边侍候的人躬身退出门外,苏苿尔走在最后,伸手关上门。
“妹妹是看出来了,哥哥今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现在,哥哥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我、我哪有么背人的话。”吴克善有些不自在的动动身子。
“好了,哥哥,你我虽然聚少离开,几十下来,面也没见过几次,咱们总归是亲兄妹,都是自家人,在我跟前,哥哥有话,还用得着藏着掖着弄这么生分?”孝庄摇头,道:“有什么为难的,妹妹不敢说大包大揽,有能尽上力的地方,哥哥但说无妨。”
克善嘴张了又张——
不行,他还是说不出口。
跟前这个笑眯眯的女,是自个儿亲妹子不假,可她也是大清国地太后,手腕,心计,无一不是拔尖的,十三岁就嫁给皇太极,兄妹俩的情份是有,常年不见面,也说不上就多么深厚,这个妹妹遇事素来以大局为重,不循私情。哎,倘使宸妃还在,那个妹妹倒是个心软的……
孝庄向后靠了靠,冷眼打量吴克善的表情,心下暗暗纳罕。
这般吞吞吐吐一脸为难,倒是件稀罕事。不由在心里把这些日子的各种大小事逐一思量过,却是找不出原因来。
吴克善转了两圈,突然右手紧握成拳,啪的一声狠狠击在张开地左手手掌上,跺脚道:“罢罢罢,今儿我便豁上我这张老脸,跟妹妹求个情。”
孝庄做个手势,“哥哥请讲。”
“都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我今年六十六啦,一生经历阵仗无数,还能平平安安活到我这把年纪,老天爷待我总算不薄。”吴克善坐到她下首的椅子上,“我这一辈子,遇事多矣,不能说事事顺心,也真碰到哪个过不去的坎儿。这老都老了,却是添了一桩要命的心事,憋在心里边,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是不吐不快。”
孝庄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舒展开,也不出声,听他继续往下说。
“哥哥我这辈子,经过的女人不算少,统共就留下三个根苗,都说人越老,越护犊子,我私下里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娜仁托娅是我唯一地闺女,我四十多快五十岁上才有的她,说出来不怕妹妹笑话,打小呀,我真是把当成掌上明珠,打心眼里就盼着她好。你说在家吧,她是我闺女,没人敢不顺她地意,出嫁了,可就成了别人家的媳妇,不能跟在父母跟前似地娇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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