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128章


座落在城南一家大宅却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临近年关。潘家遍布江南江北的十个分号铺子掌柜们俱都赶回来交偌大的议事厅里坐的满满当当。
潘齐站在下首。领一众掌柜们报完了账。便退了下去。西边厅里摆了丰盛的宴席。劳辛苦了一年的掌柜们。
把情况归笼完毕。向陈旭日示起诸般事宜
“今年年景甚好。除北方的皮货行略有亏蚀外。余下俱都赚了钱。共计钱一百一十七万两。几个庄子收成也不错。共收租粮一千四百五十石。另外。因去年歉收。户们欠租五百八十石。当日给免了。庄头们问。今年是否让给补上?”
灌下不知第几碗茶。陈旭日略提了提精神。吩咐道:“各分铺账上的银钱缴五成到总账上。兑成银子收进库里去。余下两成各铺周转用。另拿三成出来。各掌柜们自己作主。或铺路造桥。或施粥舍药。不什么。但凡是周贫积德的善事。只管去做。务必让行商之的的百姓们些好处。切莫有财独享。招人眼热。至于租粮。去年既已免了。今年也不必再行补缴。好容易赶上丰年。也让佃户们手中留些宽裕。交上来的新粮入库。将往年吃不完的陈粮拿出来。在城北城隍庙前办粥场。让这城里穷苦人家有个吃饭的去处。莫在大冬天里挨饿。”
第三卷 咫尺天涯 第四十一章 龙种
旭日拣着能说的,把自己的打算合盘托出。
陈浩和袁珍珠虽感意外,细一寻思,觉得儿子想的也没错,为子孙后代计,置产买地才是长久的道理。
只顾虑着手头没有合意的人手可用。家人都在福建那边不假,却是没有人接触过类似事项,在乡下做了一户普通的农耕之家。儿子的这项提议,其中要牵涉到大手笔买地过户、雇人、种茶、管理等诸多琐事,说来简单,却是样样都不轻省。若是没得本事看顾这些,还不如就近买几个庄子,却不若种茶那般麻烦,要两三年见不到地里的出息,且后续的卖茶也不是轻省的。
陈旭日一意坚持,推荐潘济等人主理此事。
他说和潘济相处差不多也有一年了,觉得脾气甚是相合,只要有机会,潘济的表现不会比自己差。潘家因事败落前,原先就是有名的行商大家,家里富有大片良田,潘济自幼受到熏陶,年纪虽小,却是比一般人更擅长处理这类事情,潘石原本是潘家的管家之子,有他在一旁帮衬着,此事必成。
陈浩想到儿子去年的安排,颇有些吃惊:难道儿子一早就已经有了这般长远打算?挑着那些伶俐受教的孩子买来,什么也不用他们做,好吃好喝供着,让他们安心读书,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培养管事的人才?
鉴于陈旭日素来的表现,最后陈浩夫妻俩个还是决定支持儿子的打算。这些钱是儿子挣来的,来的容易,花出去也不觉得十分心疼,此事不论成与不成,只要他做了想做的事,并从其中吸取到经验,便是那笔钱财最好的回报了。
袁珍珠想得开,但是也愈发觉得,儿子现在就有这么大主意,将来不定如何呢,看来给儿子订亲的事,一定得慎之又慎,不但要找一位好姑娘,也得是和自己投缘的才成。
开春后,董家遣人问了几回,她一直犹豫着拿不定主意。这会儿想想,董家那姑娘好是好,看着却是老实口拙地,未必就是儿子的良配。要说人既出色,为人又大方知礼的,顶属自己那位忘年交金真儿莫属……
原先在夫妻俩个连床夜话时,她提过一提,陈浩顾及金之俊正得圣眷,金家门第高贵,恐不是现在的陈家能攀上亲地。袁珍珠却不以为然,金之俊非是短视之人,不致于觉得陈家门第不般配,关健是儿子这个人,且要说到门第—在袁珍珠看来,儿子的出身,匹配他金之俊的孙女,算不得高攀。
且不说袁珍珠如何筹措这事。单说陈旭日已经征得父母首恳。便立即着手安排。
四月时潘济他们动身最好。天气不冷不热地。一路南下。到了福建那头。请未来地“姨夫”帮衬一二。那家人熟悉这方面地事。给帮着长长眼。介绍一些懂行地种茶人。把摊子给支起来。
趁着动身前还有些时间。正好与潘济好好琢磨琢磨这方面地事。就一些有可能发生地问题。提前做一些演练。想想解决问题地招儿。以免事到临头。问题多了抓瞎。
关于剩下地那些人地安排。陈旭日已经有了腹案。
挑了三个年长稳重些地。包括潘石在内。随潘济南下。
小石头是个好动地。既不是读书地料。眼下看来。也不是做管事地好人选。倒是有一副好身板。陈旭日给改名叫做石磊。征得金之俊同意。拜在他地得力臂助阮金山门下做了弟子。另外还到人市上又挑了三个人看着像是练武料子地少年。一道师从阮金山。所有开销自是由陈旭日这边负责。学成归来。正合适留他身边效力——某种程度上来说。陈旭日是个颇有耐心地人。他喜欢让身边多一些和自己一起成长地人。用起来比较得心应手。
其余人,视其个人情况,留两个在庄子里学着管事,新月领着小雨也搬到庄子里,另外的送往一些商号做伙计。陈旭日给那些大商号的主家种痘过程中,多少认识了一些大掌柜们,托人说说,安排个小学徒过去倒不是件难事。只小年子因为好厨事,进了酒楼做事。
陈旭日身边没有留人跟着。他现下在宫外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每次出宫休沐,因时间短,就显得事情特别的多。跟着他也没有机会学到什么,还不若都放出去,经经风经经雨,积累经验长长见识。
处理完这些琐碎事,陈旭日特意挑了一个休沐地日子,亲自为潘济等人饯行。
此时已经是四月下旬,春日正好,袁珍珠往郊外的庙里上香,求菩萨保佑潘济等人路上平安,此行诸事顺利。
目送潘济等人乘坐地马车行远后,陈旭日便
庙里来接母亲回家。
进了山门,往大殿里的佛像前拜了几拜,燃柱香奉上,陈旭日就往后殿走,欲寻母亲。
“哎呀——”
刚到拐弯处,冷不丁从另一面小跑着冲过来一个孩子,恰恰撞到他身上,因为冲撞力一个屁股墩儿跌坐到地上,嘴里发出一声痛呼。
是一个四五岁地男孩子,至多不超过六岁的样子,身上地衣料倒是极好的,只一张小脸绷的紧,条件反射般出了一声后,立即闭了嘴,牙齿紧紧咬住下嘴唇,双手握成拳状,脸上的表情,倔强中透着委屈。
陈旭日赶紧把他扶起来,三两下拍干净他身上的土,“小弟弟,没事吧?跌疼了没有?”
小男孩不出声,长长的眼睫毛眨巴眨巴,似乎有雾气闪烁。
“贵儿——”
前边传来一声女性略带些焦急的呼喊,陈旭日望过去,是一位二十多的年轻貌美的妇人,穿着石青的暗色衣衫,打扮的十分素净,正扶着门站着,眼睛盯着自己手边的小男孩儿。
一个下人打扮的三十许的男人快步过来,异常恭谨的低下头小意的赔笑道:“哎哟,我的小主子,谁惹您不高兴啦?跟我六子说,六子去教训他。”一边作势挽袖子露胳膊的,做出一副十二分的忠心奴才样。
男孩儿撇他一眼,脸上飞过闪过厌恶的神色,嘴巴动动,却是什么也没说,拖着步子往妇人的方向走。
母亲牵了儿子的手进屋,那个叫六子的男人站了站,没趣的收了笑,正要跟着进去,却被另一个人叫住,“这不是六子吗?听说你家大人今年回京述职,怎么没带着你家太太一道往任上去哪?”
六子有些闪躲的笑笑,匆匆道:“我们家大人体恤太太,担心太太长途跋涉劳累……太太身体不好,留在别庄里养着,清静,呵呵,清静。”
“这都养了好几年了……”
这工夫袁珍珠已经出来了,陈旭日连忙过去迎接母亲,一边随口问道:“娘,刚刚是哪家的家眷?”
“哦,听说是前太常寺卿的夫人……”
今年是三年一度的选秀之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户部就开始操办这事。
选绣日期临近,宫中的气氛变的微妙起来。
这天早上,宫里的妃嫔们依礼往慈宁宫请早安时,孝庄赏了每人一杯马**吃。
一个低位份的妃子突然呕吐起来,离她不远的淑惠妃一脸厌恶的掩起鼻子,那女人赶紧跪下请罪,脸色苍白。
苏末尔领人收拾干净,孝惠皇后皱眉道:“唐格格不舒服,遣人到坤宁宫说一声就是,本宫帮你给太后说一声,免了你请早安。不必这样硬撑着,冲撞了太后。”
淑惠妃附和道:“就是,这点你要跟皇贵妃学学,身子不舒服,就在自个儿屋里养着,别出来惹得大家伙儿一道不自在。”董妃这两天感冒,连着两天没往慈宁宫请早安了。
唐氏不敢抬头,讷讷道:“妾身原来没觉得不舒服……”
侍候她的宫女躬身禀道:“回皇后的话,我们娘娘这两天就这样了,老觉得犯恶心,昨儿中午吃鱼时就吐了一回,说受不得那种鱼腥味,奴婢原本上回禀皇后,请太医给娘娘瞧病,可娘娘吐完了就好了,猜测着,许是吃饭不当心,顶着了,没什么打紧。不料这会儿又……请太后恕罪。”
旁人还没怎么着,座上的妃却是脸色微变,不着痕迹的拧了拧眉,马上又舒缓开,用帕子掩饰的按了按鼻子。
苏苿尔面上已经添了喜色,“太后,你看……”
孝庄挥手道:“扶她起来,苏苿尔,你现在就去宣太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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