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八年

    第097章 下重手
    接见他们的是谢家的大管家谢平，接待的地方自然是府邸入门前左手边的厅堂内。
    谢平朝着宋伯贤三人恭敬的行了礼。
    “不知道三位大人...”
    宋伯贤也学聪明了，谢平朝着他们拱手之时，他和魏新兰齐齐的后退了一小步，表明了他们两个当不起。
    但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平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朝着徐佳莹拱手：“这位大人，锦衣卫驾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徐佳莹抱拳一下：“当不起大人，本差有事前来询问。”
    谢平哦了一声：“诸位上官，有何事情尽可询问在下便是。”
    徐佳莹咳嗽了一下，魏新兰上前一步：“为了贵府三年前的案子而来。”
    谢平听到这里，很是平静的拱手：“上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去月刚刚再续弦，这件事情，我府已经交由上元县警局全权办理。”
    魏新兰点头：“这个我们已经听说了，所以，今日并不是想要找谢公子询问，而是就在管家你这里问问事情。”
    谢平眼珠子一转，然后紧盯着徐佳莹道：“上官，先前老夫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们的确因为案情需要，可以直接去上元警局，我府上，无可奉告。”
    眼见着魏新兰有些动气，谢平再道：“如果你们确实有案情过问，不如出示一下你们的证明？”
    “放肆...”
    徐佳莹厉声呵斥道：“锦衣卫办案，别说你子爵府，便是伯爵府内，又有何去不得，谢平，本差敬你们爵爷的身份与你好好说话，别给脸不要脸。”
    被锦衣卫呵斥，谢平老脸挂不住，当即红了脸：“你们三个来之前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谁的府邸，别说你们锦衣卫，便是西厂来了，老夫还是那句话，拿证明来看。”
    堂中气氛陡然加剧，就在宋伯贤还在纠结这下怎么收场之时，徐佳莹不冷不淡的转头看着魏新兰道：“搞定了？”
    魏新兰轻轻点点头。
    徐佳莹转头，冷笑一声：“既然你们不愿意配合，本差就告辞了。”
    走了？
    出了子爵府，宋伯贤凑上前：“老魏，你和徐队打什么机锋？”
    魏新兰将记录仪拿出来，重复了一遍先前谢平那傲慢的说话视频，宋伯贤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魏二狗，把这个视频资料立刻发给总旗大人，咱们今天的任务已经结束了，走，换一个地方，继续查看。”
    .
    “哗啦...”
    冻库打开，法医拉出了一个台子，黑色塑料裹尸油布包裹的便是被害人韩娟的无头尸身。
    拉帘拉开，宋伯贤差点吐了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尸体，不仅是因为裸尸的缘故，主要是那颈部的伤口以及已经呈现巨人观的整个。
    乌黑当中带着冰晶。
    宋伯贤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但还是用手捂住了嘴巴。
    徐佳莹转头看了看他，然后问法医道：“尸体的其它部位有没有伤口？”
    法医摇头。
    在解剖室内带了十多分钟，三人离开，宋伯贤一出警察局，立刻靠边哇哇大吐起来。
    “瞧你这德行...”
    “他们有子嗣没有？”
    宋伯贤艰难的开口道。
    魏新兰道：“两人结婚两年，并没有儿子和女儿。”
    “老魏，这下轮到咱们了。”
    据点内，属于徐佳莹的那台电脑上，此刻他们正在登陆徐佳莹身为小旗队长身份的账号密码进入内网，动用权限。
    宋伯贤坐在旁边，盯着电脑道：“首先我们大胆假设，韩娟就是谢文辉杀的，那么，杀人无外乎以下几种可能，第一，情杀；”
    宋伯贤拿出一张纸，写了下来：“第二，激情杀人；第三...”
    宋伯贤抬头看着两人：“谢文辉是什么人？子爵继承人，他要的是什么？”
    宋伯贤写下了‘儿子’两个字，然后才在第三种可能性上写道：“无子嗣杀人。”
    “其中激情杀人最为困难，因为咱们都知道激情杀人的原因有很多种，所以今天咱们先从第三种情况来甄别。”
    魏新兰看着纸，便道：“你的意思是，韩娟结婚两年没有生下儿子，然后谢文辉就动手杀人？”
    魏新兰露出了一脸的不可置信：“拜托点老宋，咱们这回是重担在身，以谢家的身份，即便不敢违禁去保养，试管都可以做。”
    宋伯贤深吸一口气：“我看了上元县的卷宗，上面清楚的写了无情杀的可能，所以，咱们只能从第三种来选。”
    “那万一是激情杀人呢？”
    宋伯贤轻笑摇头：“老魏，你听好，办案，特别是这种无头案，已经复杂的案情，事实的真相到最后，越是不可能的点，它越就可能是最后的真相；
    不要管真相到底离谱不离谱，只要它是对的，它就有可能是咱们最后的选择。”
    徐佳莹摸着下巴，点头道：“宋伯贤说的在理，而且，现在这个任务，我仔细一分析，其实咱们很有可能已经被上面的人当成了枪使了。”
    只听她道：“这个案子，不管成或者不成，咱们总归要得罪一帮人，至于是谁，现在暂时还不得而知。”
    宋伯贤抬头：“所以，这就是徐队你不要其他队员参与的原因？”
    徐佳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宋伯贤没有继续问，于是看着魏新兰：“我的意思，用韩娟的身份证，以内网系统，看看她有没有在哪家医院就诊过，只要查出来，咱们就可以去看看。”
    “这倒是一个办法。”
    不多时，魏新兰便道：“有了，三年前，她在南京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就诊过，隔了三个月之后，在金陵女子医院就诊过，之后，没了...”
    宋伯贤沉声道：“我所知道的是，但凡勋贵高官，一般都有制定的医院就诊。”
    说着宋伯贤立刻打开了手机的搜索软件，一分钟后道：“金陵女子医院和附属一院最厉害的便是妇科。”
    “难道真的被老宋说中了？”
    徐佳莹便道：“魏二狗，你去附院，宋伯贤去金陵女子医院，我去找总旗大人。”
    .
    “小贤，你一天在忙什么呢？”
    两人见面之后，宋伯贤表现出了一脸的疲惫，想了许久，他才道：“子熙，我给你说一个事情，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我在锦衣卫工作。”
    啊...
    刘子熙大惊，差点把手里的筷子掉在地上去：“你说什么？你在锦衣卫？”
    幸好两人吃饭的是包间，要不然被刘子熙这么大喊大叫怎么得了。
    “你没和我开玩笑吧？”
    “你瞧我这样子像是在和开玩笑？”
    宋伯贤顿了顿：“这回上面压了一个案子下来，事情很复杂，牵涉到了勋贵，这个两天我都在忙这件事情；
    这就是我今天没有回复你的原因。”
    两人饭才吃到一半，宋伯贤便接到了魏新兰的电话，于是紧急告别了刘子熙，告诉她晚上陪她的之后，赶忙去了据点。
    .
    “还真被老宋你说中了，韩娟在当时，的确是去了附院妇产科，我原本要去调病历，结果被告知她们那一批的病历没了。”
    “不可能，”宋伯贤摇头：“不可能这么巧...
    今天我去的那家医院，同样的，三年前的病历全没了，那边负责人说，三年前他们医院遭到了黑客的进攻，资料都没了。”
    三人对看一眼，这当中有猫腻。
    “看来，宋伯贤的方向是对的，”徐佳莹开口：“没有那么巧，两家医院先后时间遭到黑客攻击，刚刚巧丢失了有韩娟所在的病历资料。”
    “眼下的方向，就是调查清楚韩娟到底是因为什么病去看病的。”
    .
    “我想去你家。”
    宋伯贤大惊：“那什么，我家什么都没有准备，你去了住哪里？”
    刘子熙嗔道：“想得美，我就是去你家看看。”
    两人散步的同时，刘子熙便询问起了今天的事情，宋伯贤保留了一部分，将后面的一些说给了刘子熙知道。
    哪知道听完之后的刘子熙一把站定，然后看着宋伯贤道：“附院啊，这个我熟啊？妇产科吗？附院的妇产科是一个大科室，下面分了妇科和产科。”
    接下来一句话让宋伯贤大喜过望。
    “我三姑，就是附院的妇产科大科主任。”
    宋伯贤实在是太高兴了，于是不顾形象在路边抱起了刘子熙，猛的亲了刘子熙一口：“子熙，你真的是我命中的福星啊...”
    啐...
    “今晚上，我可以晚一点回去的。”
    宋伯贤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有准备东西。”
    刘子熙红着脸：“不一定啊，我可以在你关键时刻推开你...”
    ...
    “韩娟，在附院看得，就是不孕不育...”
    “确定？”
    宋伯贤有些腰痛：“我肯定，因为我找到了关系，是他们妇产科主任亲自告诉我的，看得就是不孕不育，而且，她还告诉我，他们医院在资料丢失之后，特地告诉她们，如果有人询问起某个患者的信息，不管是谁，也不管患者是谁，都不能透露，违者直接开除...”
    三人再次对看，眼神中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