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从五楼走下,迎面就看见下面还在候着的侍童,见人终于下来了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连忙迎上前去。
“贵客留步!副会长以及一众长老有要事想与贵客详谈,不知……”
侍童在协会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那些大人物这么严肃以待的对一个看着年龄不大的人。
要知道,能进入炼丹师协会的那都是玄灵大陆的翘楚!
哪一个在外不是被一堆人供着的?!
这一次居然轮到他们对别人供着,侍童就是反应再慢也知道,眼前这位看着不大但来头肯定不小的少女是万万不可得罪。
不仅不能得罪,甚至还要客客气气千请万请的将人送到长老们面前。
“嗯?”
白时缨意外了。
还有这好事?
她还没去找人,这些人可自觉,自己送上门。
静默的房间里,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称不上轻松。
“她真的会来吗?”终于,还是有人忍不住率先打破平静,“我要是她,肯定不会过来。”
“不是,我现在还没明白过来到底怎么回事,会长不是和时、白时缨是师徒关系吗?可为什么看会长的样子……”
“两人的关系应该反一下?”
这话说到一半,他自己都觉得更不对劲了,声音逐渐弱下来。
好怪。
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对会长未免也太……太不敬了!
刚才说话的那位长老倒吸一口凉气,带着一丝歉意的开口:“那个…刚才我……”
“我就知道不止我一个有这种感觉!”
突然,另一道响亮的声音忽然如雷般响起。
"那天会长提起白时缨时,我就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他那语气那叫一个恭敬!谁家师尊会用这种态度对自己的徒弟?"
“是吧!我就说我没听说!”
“而且这次会长还明言,其大意分明就是要把炼丹师协会整个送出去!让一个小女娃来接手整个协会……真是搞不懂会长是怎么想的。”
议论声不大,但你一言我一语,氛围也比前面的沉默好不到哪去。
坐在长桌正中间的老者只得轻叹了声,淡声道:“诸位,暂且放下偏见吧。”
“莫忘记当年你们加入协会成为长老时,会长对你们说过的话,如今,只是到了我们履行身为长老的职责的时候了!”
“不论她白时缨是何方神圣,我们如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她相信我们,让协会成为她手中的一股助力……”
他沉默片刻,再抬眼看向正前方时,那里已然站着一名白衣少女。
“来了。”
……
帝都,上层区域。
幽静院落中,只有一盏烛火在门外随着风微微摇晃扑闪,一步踏入,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冷冷清清,换作谁来了,都看不出这个地方会是夜明家主的住处。
夜明烬宸不记得上一次来这里时是什么时候,也许中间只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再来到这里却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都、都走了?!”跟随在夜明烬宸身边的女婢才说完,立马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看向身边的青年,心中泛起酸涩:“公子……啊不对,家主……家主不必为这些墙头草所影响心情,这些人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他们一定会——”
“竹青。”
夜明烬宸淡声道:“我没有受他们影响,不必说这些。”
竹青低下头应了声是。
她心中其实还略有些不舒服,怎么说她也是一直服侍在大公子身边,本以为这次大公子掌权夜明家换了新家主她今后也能借势过上好日子,可如今大公子的态度却比之前还要糟糕冷淡。
照这形式看来,别说借势了,她以后还能不能过得和之前那样滋润都是一回事!
主家那些下人哪个不是等着看她笑话!
“以后也不必差遣人来这里,父亲不喜人多。”
夜明烬宸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平淡嘱咐道,他没有注意到身边婢女的情绪变化,接连几日不眠不休的处理夜明家中的事情已经让他感到精疲力竭,此时他只想趁着还有空闲时间,过来再看看那个人一眼。
“是。”竹青轻咬了下唇,低下头应下。
人是她叫的,但现在看来只怕遣散就是夜明烬宸命人干的,否则为什么他会这么淡定?!
按照规矩,她不会跟着进入里边,只能在院外候着。
而夜明烬宸早已抬脚走入里边,回头瞧去,青年挺拔的身姿犹如一棵不倒松,可单看这背影却让人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心疼。
都说夜明家大公子是天之骄子,出生以来就身份尊贵是无数人羡慕不来的地位,夜明家在幻月帝国帝都的地位那可是有目共睹,而夜明烬宸更是拜了当今大陆风云榜上的龙啸为师尊,这后台,放眼整个幻月帝国都找不出第二个能比肩的!
然而。
世人能看见的,终究也只是表象。
承受多少称赞,背后就得背负多少重担。
夜明烬宸自有记忆以来对父母的印象始终停留在父亲严苛母亲虽有心劝住却无力改变,他在别人眼中是完美的,但在自己父亲眼中却仍是有诸多不足,甚至这种不足对于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而已本就是正常,但生在夜明家,这就是最大的错误!
亲情?
没有过。
至少他理解的亲情里,只是彼此拥有血缘关系罢了,他无法割舍血脉便注定受其牵连压制。
这是夜明烬宸心知肚明,也甘之如饴。
原本以为,父母之间这辈子就这样维持着,夜明烬宸敬重着自己的父亲,因为父亲是夜明家的荣耀深得皇室的倚重。
如今。
这份倚重,也成了险些让夜明家崩塌的毒药!
如果他手中没有握着线索,如果不是在搜寻的最后找到了那份摄政王密谋的书函,只怕他夜明烬宸也将随着整个夜明家灰飞烟灭!!
皇帝痛恨摄政王的欺瞒和背叛,甚至强过夜明家也有人参与其中!
站在院中。
孤身一人的夜明烬宸深呼吸一口气,最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
在浓郁的夜色中,幻月帝国帝都头顶上方投射而下的光线就成了所有人追逐的方向与目标。
甚至不需要人们一个传一个,他们目光呆楞的看着天边,最后发了疯似地收拾上自家所有的家当,拖家带口,就为了早点到达远处唯一的光所在的地方!
“光?这些人也是疯了,不过倒也能理解换做是谁被逼黑夜逼疯了都会拼了命追逐光明,可惜,我现在看着那光,越看越像一个愿者上钩的笼子!”
说话的这个人撇撇嘴嘴,然后非常自信的道:“傻子才会过去呢!”
话音落。
身边就多出一个人,与他一样站在山坡远远眺望着那束光照耀下的地方。
“?”
“二哥你看什么呢?”
身边的男人露出几分若有所思,最后淡声道:“与大哥说一声,我先行一步,不必来寻我。”
男人顿时大惊,连忙把人给拦住:“等一下!这、这又是什么情况?大哥不是说你以后都不会离开了吗,怎么现在又……”
“老三。”不轻不重,却分量十足。
容珏轻声说道:“不必拦我,只是有些事,答应了别人就必须得做到,我欠对方一个人情正好用在此处。”
话这么说着,他的视线却没有从远处挪开。
就算再迟钝夜明白了,男人嘴角僵硬,不可置信的道:“二哥你要去——幻月帝国的帝都?!”
“连我都看得出来里面有危险!二哥你怎么会看不出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太危险了!”
“……”
视线对视。
坚决的声音逐渐消失沉默。
容珏拍了拍他的肩膀,到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他抬脚往前走去:“回去吧……”
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要是容珏想做的,目前为止还没有谁能拦得住他。
包括几人的大哥。
挽留的话到嘴边打了个转,最后又咽了回去,没有什么依依惜别虽然心中确实不舍,但一群大男人之间没必要扭扭捏捏,还不如期待下次再见面……
“他倒地还是走了,之前说的那些人一半真一半假,下次见面可不能轻饶了他!”
驻扎的篝火旁,不需要起身,远处没有任何遮掩的动静就这样传入他们的耳中。
坐靠在树旁的男人睁开眼,眼中倒映着天边那一线的光:“你说的对,但下次再商量怎么处置吧,现在可说得太早了……”
另一边。
与炼丹师协会的几位长老交谈不过几句话,白时缨便让氛围瞬间化作宛如春风般拂面,上一秒还有些阴沉的人,下一秒就笑的和一朵花似的。
白时缨说道:“几位的担忧我已经知道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并没有想要接管整个炼丹师协会的意思。”
一句开口。
风平浪静。
副会长顿时眼中划过一丝笑意,露出果不其然的表情,他微微颔首:“但会长执意如此,我等,当初也应许,若能想……”
话还没说完。
白时缨就干脆利落的打断,她摇头:“不论会长是何意至少在我看来,时缨尚且不能接管如此重担,协会能有今天是靠这诸位,我又岂会做出那种坐享其成之事!”
这些人可真有意思。
不管过去多少次,其实遇到的都是同一批人,白时缨那还会不知道这些的脾性,硬来可不行,这得怀柔!
果然。
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顿时都恢复如常,甚至还有不少看向白时缨的模样已经带着几分惊讶。
在他们看来,这就相当于普通人行走在路上忽然被从天而降的馅饼给狠狠的砸了个正着,白时缨只要答应了,那么往后的日子她不需要努力就可以赢无数人一大截,提前坐到万众瞩目的地位!
可她居然放弃了……
“不过,晚辈也确实有一件事需要与诸位前辈商讨。”气氛差不多了,白时缨话锋一转,脸上扬起笑容语气柔和:“这不,才与会长聊完就遇见侍童说诸位想要见我一面。”
白时缨微微一笑,一举一动皆有从容得体:“能得协会诸位长老如此看重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所以,接下来我要说的一件事便是会长和诸位未说完的那后半段,也许……嗯,会很离奇,但不管怎样请诸位耐心听下去。”
副会长面容和蔼,他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说的这些会长也提前和老夫打过招呼,无妨,尽管说便是,相信诸位长老也都有自己的判断。”
谁会不喜欢被捧着呢。
是吧。
哪怕是不喜欢被拍马屁的人,当众被恭维一下,也不会拉下脸,真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是一点都不假。
“其实也没多少内容,就是——大陆即将面临一场无妄之灾!我需要借助炼丹师协会中各位的力量一起度过这道难关,及时可能会有不计其数的伤者和病患需要医治,如果没有做好十足的准备极有可能会面临短时间内死去无数性命!”
白时缨张口就直接放了个炸弹出来!
顿时。
所有人目瞪口呆。
“等等!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有长老忍不住发言,他的年龄看起来也有五十出头,发间也带有大片的白发然而精气神却好得不得了,怕是一些年轻人都不如他的一半:“你说,大陆即将面临一场无妄之灾,那么你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这个无妄之灾又是从何而来?”
“你既然知道这场无妄之灾的后果,也知道背后有人,为什么不现在就将其斩断!”
此番话是有些激动了,然而却也是在场不少人内心的声音。
实在是白时缨已经说的太明白,她就像是提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但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幕后之人?
“这位长老说的是,若能直接一举解决掉幕后主使,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
白时缨的性子倒是耐得住,这些质问她曾面对过无数次,自然也都已经没有了感觉。
“长老以为,会长都解决不了的人,我可以解决得了吗?”白时缨羞愧地道:“我只恨自己没有早出生几年,十六岁的年纪在诸位眼中怕是都不是能委托重任的年纪吧?但我只能说,如今向各位传达这些灾祸即将到来,已经是会长,是我,唯一能做的挽回!”
“倘若还有其他办法,我们也不可能不去尝试。”
“但人命关天,不论我们如何尝试,最后总会有人中招,此时炼丹师协会的作用已经在民间的权威就足以做到许多我做不到的事。”
白时缨诚恳的说道:“诸位长老,副会长,白时缨在此希望能得到各位的帮助,即便是不信任我也请相信你们的会长,至少他总不会骗你们的,不是吗?”
其实她压根就不知道曜清说了什么。
但她从这些长老的脸上表情判断,怕不是要把炼丹师协会拱手让人,对,就是让给她!
看不懂。
白时缨看不懂。
她寻思了一圈,也没有看懂曜清这次对操作,这算什么?临别后对馈赠,还是当作这么多年欺骗的道歉?
可白时缨需要的不是一个接手之后怨气冲天的协会,而是一个真真切切可以帮助到她的协会!
馈赠也好,道歉也罢,这些都不是她所需要的。
所以,白时缨也在赌。
她赌曜清说了一些话,让这些长老不得不都坐在这里等她,不得不面对他们不想面对的那个曾经已经答应过的事,这句话相比是一个天大的人情,又或者是各自有各自不能违背的理由。
白时缨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个烂摊子她是不能接的,一旦接了,那她八九不离十——玩完了!
更何况她拿着协会又有什么用?倒不如当作一个顺水人情退掉,再议她真正想要的,只有别人真正愿意为此付出,这场谈话才算成功。
“诸位可以继续想,此外,若是这件事情之后一切都过去了,我知道各位也一直好奇我炼制丹药的手法,作为报答,我可以将它拿出来当作感谢诸位前辈的感慨相助!”
只要是个明白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白时缨那是真报答吗?
这和以身相许都没区别了!要知道,对于炼丹师而言最重要的不外乎就是一切与丹药有关的事情,而白时缨独一无二的炼制丹药的手法更是让无数人陷入过惊叹和好奇。
这绝对比任何一件宝物,都要无价!
“你!你所言可是真!”
“这莫非就是指……”
“是了!肯定是!白时缨,你可知你许诺出是什么?当真愿意共享?”
原本炼丹师协会就是要为白时缨提供帮助,然而他们哪知道,本来是要当牛做马辛苦一阵还要被指哪打哪,结果现实确实这个小姑娘可算是把面子里子全部都做足套了,甚至还诚意十足的拿出了足以让每个对炼丹术痴狂的人都无法拒绝的,大陆有史以来独一无二的全新炼制手法!
“当然。”
白时缨目光坚定,清冷微凉的声音却染着一丝笑意:“这是诚意,只是书写炼制手法需要不少时间,如果不是当下时间不够我现在就可以写出来交给诸位。”
“这个我们是理解的,没关系,当务之急是要先处理你说的那个问题。”立马,就有长老表态了。
紧接着,另一位长老也接着说道:“不错!既然是连会长都需要无比慎重的事情,咱们自然也要严阵以待,不如从今天开始就召集所有炼丹师来此,以疗伤丹药为主先炼制一批以备不时之需!”
“这确实是最有效率的办法,只靠我们几个老家伙那可不够数,召集众人数量多了丹药的数量也就可观。”旁边的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毕竟要救的不是一座城,而是一片大陆!”
“白小姐,我可以问一下,你和会长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吗?”
有人问到了关键点了。
白时缨沉思了片刻。
“这话可就说来话长了。”白时缨敛下眼帘,“我和……会长,之所以得知这个消息也是一次偶然吧,只有亲眼所见,才知道事情真假……”
“过去,我和诸位开始的反应一样,想着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然而不久后,事实摆在我眼前让我不得不相信,我亲眼见过那场灾难最后带走了多少生命,而现在,同样的灾祸最后却要降临在玄灵大陆每一处地方,如果没有加以防范和准备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她的语气很平淡,然而其中的后怕却是真实,因为那都是最初记忆中的模样了,记忆模糊白时缨所能感受到的情绪也在逐渐模糊。
回想起来。
当时她一定是怕极了,所以才会在记忆中只留下无边恐惧,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原来如此。”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不明其中,但却下意识的绝对白时缨说的不假,毕竟她的背后还有一个会长……总不可能,两个人合伙来骗他吧?!
“那么,此事就交给诸位了!”
白时缨脸上扬起明媚的笑容。
刚才还说着要让对方考虑考虑,这下子直接就先给人拍板子定下,偏偏对面的一群长老毫无怨言并且还觉得自己这次才是真的赚到了!
左右要商量的事都已经结束,最要命的一环也终于补上了部分空缺。
白时缨前脚刚踏出协会的大门一脚。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
“姑娘,请留步!”
白时缨疑惑,回头就看见了一张还算熟悉的脸正满是忧色与凝重的走来,他勉强的对白时缨笑了笑:“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老夫先做一个自我介绍,你可以称呼我为景流,相比起我这个老头子相比另一个名字你会更熟悉……”
“景依依的爷爷,景流长老?”白时缨眉梢轻挑。
景流顿时诧异:“你认识我?”
认识吗……
肯定是认识的,前世没什么打交道就是了。
还有景依依……
“是因为依依?”白时缨转过身,她眉宇泛着一股凝重:“景流长老,你就算不找我,稍后我也要去一趟青岚学院,学院中倒地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唉。”
景流苦笑了一声,他微微点头:“看来你都已经听说了,也是,闹得这么大,死里逃生的那些孩子们一个个都被吓得够呛,从他们断断续续透露的信息中可以得知——青岚学院,是被攻击的!”
无人知道。
青岚学院表面上是一处学院,实际上,学院的地下交错着遍布复杂的传送大阵,所谓传说中青岚学院和上面的世界有关系也都是因为这个大阵!
白时缨其实在得知这件事的时候沉默了许久。
她在思考一个问题。
到底是为什么,让玄灵大陆的人们这么喜欢往地下藏东西?!
她这都已经遇上第几个了!!
严重怀疑现在地脉不稳都是因为被人钻洞破坏的,再这样下去,玄灵大陆再打也会被打穿的好吧!
“青岚学院被攻击?这个我没有听说过,我知道学院内突然开始地面塌陷,幸存的弟子都是学院中的长者们拼死送出来的。”白时缨摇了摇头,她对这件事也只是了解了个大概,并不算是了如指掌。
“大陆之外还有其他的世界,比如圣域,很久以前圣域就来过一次,而这一次他们到来怕是就是为了摧毁玄灵大陆而来!”景流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善和杀气,他如何能接受,自己唯一的孙女就这样消失中了青岚学院中。
偏偏导致他孙女落的这个下场的,他也有一部分的责任,如果他没有答应……如果他没有答应依依的要求……
就不会有事!!
“圣域的人来了,玄灵大陆就乱得一团遭!战火不断,民不聊生,其中就有不少他们的人在里面点火!”
“东陵国……”
白时缨连忙说道:“那个长老,东陵国不是!我可以保证,圣域和东陵国绝对合不来!”
“嗯?”景流疑惑:“你可以肯定?”
然而下一秒,他也不纠结了:“好,既然你说的,老夫就信你!”
“但东陵国这次大面积的吞没国家,如此看来似乎很有要一统天下的意思,我还以为是受到蛊惑才这么做原来不是吗……”
白时缨:“……”
她听见了!
知道不是后,景流这老头还很失望!
“别的先不管,青岚学院的坍塌和圣域有关,长老从何得知?”白时缨连忙把话题拉回来,景流的状态不太好,看来也是好几天不眠不休了。
景流揉了揉眉间:“有人看见了,有人看见那些人自称圣域使者,要青岚学院所有人都臣服,然而学院院长宁死不屈最后……我不怨青岚学院,但圣域!导致青岚学院坍塌,依依下落不明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些自称圣域的家伙!”
白时缨明白了。
兜兜转转一圈,还是回到圣域。
“我明白了,景流长老您先回去,我去一趟青岚学院如果寻到依依会将她带回的。”只是去走一趟,花不了多少时间。
白时缨心中叹了口气。
空气中焦灼的气味越来越浓郁了,帝都上下都躁动着,还有曜清……他要做的那件事,如果不想让她知道大可以不提,他分明是想她去阻止!
什么时候……
不知道。
在哪里……
不知道。
白时缨现在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不过好消息是,不是完全的无头苍蝇,她至少还有范围。
“你现在过去,等、等……”
话还没有说完,景流面前已经没有白时缨的身影。
“!”
景流瞳孔一缩:“好快的速度。”
……
青岚学院。
在此踏上这条路时,白时缨心中复杂且低沉的情绪更是一时间难以平复,然而她脚下动作却不慢,身影闪过,最后来到断裂处——
却见。
脚下这一片都变成了看不见底的黑色深渊,如果不是身后的台阶,以及这一路上白时缨熟记于心的树木和少许残缺的建筑依昔可以回忆起当年的模样,怕是都没人会相信,这么个鬼地方居然会是玄灵大陆远近闻名的青岚学院!
“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时缨呼吸一滞。
她眸光轻微颤动着,眼前这一片可以看见头的深坑,以及看不见底的黑色,完全吞没了一整座山不说甚至还把周围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全部都吞噬一空,白时缨咬牙。
这里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参考的了,要想知道到底发生什么,就只要深入其中!
她深呼吸一口气,身影再度一闪,消失在原地。
与此同时。
“嗯?”
远在玄灵大陆的某个角落,一人忽然睁开眼睛,随后又微微眯起:“有人进入青岚学院?”
这里是一处风景优美又僻静的院落,听见他说话,身边的女子不屑的嗤笑道:“怎么可能?青岚学院如今已经是一片深坑,就算是以前的学院弟子回来了都不一定认得出来!”
“不,这个人跳进了深坑地下……她是什么来头?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嗯?敢问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是男是女?能让大人如此上心,想必是个人物。”女人开始试探着问道。
那人并未当回事,直接耸肩:“女的,倒是比你美上几分。”
他故意这么说。
女子顿时不乐意了,娇嗔着一跺脚:“大人你怎么这样!有美人在怀,居然还要去想别的女人。”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但没办法比起美人我现在更在意深坑下的那个女人。”那人推开了女子,从容底起身。
女子心中有再多的怨气,此时也不得不跪下恭敬地道:“那就恭送巫行殿下了!”
被唤作巫行的男人闻言顿时皱起眉,语气稍微冷淡了下来:“在私下,不必喊我这个名字……我不是他,不会犯下和他相同的错误!”
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那个蠢货,分明有着别人羡慕不来的自由,却自己平白葬送。
他怎么可能会和他一样蠢。
冷哼一声。
原处已经空无一人……
女人才施施然的站起身,她对着空气说道:“这位大人,小女子做得如何?”
她问的,是暗中人。
“不错。”暗哑的声音低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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