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黑暗

    龙旗生并没有打算把夜阑会的情报上报。
    虽然他们背后的主子看起来不像是好人，似乎还是引来虚灵界的元凶。
    但根据死亡体验里获得的情报看来，他的目的并不是毁灭生界，很大可能，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虚灵界。
    而无论他想干什么，都不是逐灵者能够阻止或者插手的。
    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
    如果上报上去，重新启动对夜阑会的调查，那也不过是白白损失人手，没有任何好处。
    就冷眼旁观，看他们和虚灵界斗、坐收渔翁之利它不香吗？
    而关于如何离开这个“梦境”，龙旗生觉得他们都被误导了。
    美梦之地是一个玄青城比较了解的区域，所以才会安排他们走这里。
    无论是玄青城得到的情报、还是鹿笙提供的情报、亦或者是弥照的现身说法，都肯定唯一离开梦境的方法是找到并杀死其中的BOSS。
    这肯定不假。
    但要说是唯一的办法，也未必是真的。
    反正放在这个梦境里肯定行不通。
    地下宫殿里并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那道声音也不可能是所谓的BOSS。
    龙旗生估计那玩意是和虚神同一层次的东西，不可能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而这里唯一疑似BOSS的人就是村长的女儿。
    但杀了她是正确的答案吗？
    龙旗生并不确定。
    悄悄离开何良人居住的宅子后，他又潜入了村长宅院，这次没有做多余的事情，径直来到了村长女儿闺房门口，礼貌的将门口的守门小姑娘捶晕之后，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敲了一下门就开了，很显然，那女子已经感知到了外面的动静。
    也感知到了那道龙旗生故意放出的原初黑暗气息。
    俩人见面，寒暄两句，龙旗生便要求进入圣殿。
    女子根本没问龙旗生要干什么，很爽快的答应了。
    龙旗生猜测，正是因为所有的“圣徒”都对他们的主子忠贞不二，不可能存在间谍这种东西，所以圣徒之间即使不认识，也对彼此十分的信任。
    根本不会怀疑他有别的心思。
    顺利找到了陈非，来了一遍一毛一样的对话，龙旗生没有顺着那条路深入，而是往回走，在前一个岔路口进了另一条路，找到了一条地下河。
    这条河里流淌的水亦是灰蓝色的，跟困住陈非的冰一模一样。
    河道两侧以及河底铺满了大大小小的椭圆形蓝色石头，站在不远处可以明显的看到岸边的石头冒着丝丝寒气，周围的地面结了一层厚厚的白霜。
    靠近之后，那骤然下降的温度冻的龙旗生直打哆嗦。
    “这玩意就是《玄青异宝录》里记载的制冰神器‘青绡玉’吧！”
    龙旗生可不敢直接用手摸，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合金饭盒放在地上，用便携工兵铲铲了一铲子青绡玉放在饭盒里，用铲柄挑起饭盒的提手，就那么挑着饭盒回到了陈非旁边。
    陈非看到龙旗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饭盒的青绡玉，有些纳闷。
    却也没开口问，只是静静的看龙旗生表演。
    “非哥，接下来是见证奇迹的时刻！非哥你看好了。”
    “嗯。”陈非含笑看着他。
    龙旗生用铲子推翻了饭盒，一个个铲起青绡玉放在那灰蓝冰障脚下，紧贴着。
    然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青绡玉寒气的侵袭，那坚若磐石的冰障，竟然慢慢的开始融化！
    融化成灰蓝色的液体顺着地势流淌，远离了青绡玉之后又骤然冻结，变成一个个小号的八棱柱晶体。
    陈非脱困，看着那些小一号的冰棱柱，“原来这些液体是温度低融化，温度高结冰，这是我没想到的，似乎违反了常理，我也从未听说过。”
    “可能是某种夜阑会的人工造物。”龙旗生推测。
    他相信陈非过来的时候肯定发现了那个钥匙凹槽是夜阑会的标志，也没必要隐瞒这一点。
    “非哥，我们出去还是继续探索这里？”
    “继续看看吧，来都来了。”
    龙旗生从善如流，陪着陈非继续深入洞穴，走到了那扇门前。
    这扇门只有“圣徒”才能打开，龙旗生就眼睁睁看着陈非在那捣鼓了半天，也没能越过这扇门。
    甚至门旁边的岩石他也过不去。
    “这里有某种超凡力量的保护。”陈非很敏锐，“似乎有原初黑暗的气息，和虚灵界的手段很相似……难道夜阑会与虚灵界有关？可这个时间线虚灵界尚未入侵啊，奇怪……”
    “……”龙旗生保持沉默。
    “这里面肯定有夜阑会的秘密。”陈非看着那扇门，眼里有些不甘。
    “非哥，原初黑暗可不是虚灵界特有的，我们生界的那些变异生物的灵力中不也含有原初黑暗吗？”
    “也是……”陈非手指抵着下巴，思索着：“很早以前我就开始奇怪，为什么其他生物、神秘多多少少都拥有一些原初黑暗的力量，唯独人类，不但无法掌控那种力量，甚至身体会发生很严重的排异反应，而我们也不可能是外来物种，总觉得很不对劲。”
    “而人类有记载的历史，是从各个强大的神秘横空出世、掀起战乱争夺地盘开始的，而这些历史里人类一直是有参与的，那么之前呢？”
    “在神秘执掌世界之前的人类历史为什么是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人强行抹去了一样，很难让人不在意。”
    龙旗生摇摇头：“这恐怕只有那些神秘才知道了。”
    “不，他们也不知道。”陈非摇头：“你要是读过神殿图书馆的藏书就会知道，《玄圭语录》里有记载，曾有历史学者请他解惑，询问了这个问题，玄圭却回答他也不知，在他灵智初生的时候人类就已经存在了，甚至他的本体就是某个人类部族的图腾，长年累月接受人类的信仰膜拜才诞生了灵智。”
    “那时候的人类文明很落后，文字才刚刚出现雏形，所谓的文字记载跟天书似的，连族长都只能看懂一丢丢，而且记录历史的石板大多残缺不全、字迹模糊，根本无从考究。”
    “嗯……这不是很合理吗？”龙旗生不解：“因为文明落后产生的历史断层，其实可以理解。”
    陈非却摇头：“不合理，记载历史的石板一个完整的都没有，记载神话故事的却完好无损，一个两个是意外，全都是这样，那就不是巧合了。”
    “哦……”
    看来有时间得去泡泡图书馆了，龙旗生想着。
    “看来我们是没法进去了。”
    陈非很不甘心，但也没办法，只能和龙旗生原路返回。
    路上俩人交换了一下情报，龙旗生才知道那个张大力的死竟然还牵扯了这样的阴谋。
    老村长头上竟然绿油油一片。
    就不知道老村长知不知道。
    不过从老头对年轻老婆的死并不在意这一点看来，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太生气。
    如果他也是夜阑会的人，被洗脑过，那他娶老婆不过是个幌子，对那个年轻貌美的老婆也不可能有什么感情。
    这一点龙旗生最有发言权。
    死亡体验中他被洗脑了之后，除了对“神”的信仰之情，其他感情都很淡漠。
    无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就像个只知道听令行事的机器人似的。
    甚至副作用现在还在持续。
    他感觉现在自己就像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而且脑子极为清醒、心情极为平静、情绪极为稳定。
    想事情都比以往更清晰敏锐。
    嗯……好像这副作用还挺不错？
    出了密道，陈非本想和龙旗生去找何良人，但被龙旗生拦住了。
    “非哥，我有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