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初黑暗

    龙旗生陷入了沉思。
    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不清剪不断。
    推理是需要线索的，他知道的太少。
    如果这是夜魔的局，是真的为了永恒还是别有用心？
    他的动机和目的龙旗生都一无所知，就根本无法判断他会有怎样的行动。
    伤脑筋啊……玄圭你到底死哪去了？！
    “非哥，你说，如果我们不知道明舒的意识已经疯了，这件事上报之后，玄青城会怎么做？”龙旗生问。
    “游大帅会亲自来一趟，尝试使用芥子玉带解救被困的人。”陈非肯定的说道。
    “那游大帅八成会死……”龙旗生皱起眉。
    按照谁得益谁就有动机来判断，那这应该是统一派做的事，但夜魔怎么可能和统一派是一伙？
    不不不，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淦！若夜魔、夜阑会都站在统一派那边，这还打个屁啊，直接投降认输算了！
    龙旗生忽然想到，之前他示意夜魔帮他解决掉祁白雨那群人，但夜魔只是用芥子玉带将他们关了起来，并没有直接杀死。
    而他看到的那些“人质”只有玄青城和烈酡城的人，统一派的一个都没有。
    既然无差别攻击，那么为什么只有守碑派这边的人幸存？
    如果其实双方都有幸存者，统一派的人去了哪里？
    被单独关押，还是被放了？
    之前关注点没在这儿就没多想，现在想来，疑点颇多，难道夜魔真是统一派那边的？之前都在演戏？
    但看祁白雨的表情也不像啊……
    龙旗生立刻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陈非，陈非表示震惊。
    “这不可能吧！合作的话得双方都有利可图，夜魔若是帮统一派，又能从他们那得到什么呢？”
    “统一派可是镇压着他六个强大的子嗣呢！”龙旗生提醒。
    陈非摇摇头：“我不觉得这是对等的筹码，除非他们不是合作关系，而是从属关系，统一派完全投靠了夜魔，或许能让夜魔亲自出马做这些事，但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他想的话，完全可以像控制夜阑会的信徒那般控制其他人，没必要那么麻烦。”
    “说的也是……”龙旗生苦恼的挠头。
    陈非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这种事还是留着大人物操心去吧！”
    过了好久何良人才回来。
    一看到他龙旗生立刻发问：“队长，总部怎么说？”
    何良人脸上有些困惑，还有些不爽，皱着眉说：“总部说统一派那边还可能派人过来，为了咱们安全考虑，让除陈非外所有人从虚灵界返回玄青城，陈非带着芥子玉带回去。”
    龙旗生一愣。
    陈非被这命令给整笑了，略带讥讽道：“还真是谢谢他们如此信任我呢！”
    “队长你答应了？”龙旗生问。
    何良人无奈：“我倒是想拒绝，我们现在的功劳已经很大了，没必要将这个烫手山芋接到手里，等神殿守卫的人来了交给他们是最保险的，但总部那边却坚持如此，我也不能私自违背命令。”
    龙旗生看了陈非一眼：“队长，我能不能……”
    “不能！”
    没等龙旗生说完，何良人就拒绝了他：“你想都别想，老老实实跟我走，陈非……”
    何良人看着陈非，有些担忧：“你一个人可以吗？”
    陈非笑笑：“这我可保证不了，只能说，尽力活着回去吧！”
    龙旗生有些疑惑，如果说仅仅是因为他们不信任陈非，想要借机除掉这个不稳定因素，也不可能以搭进去一件圣物为代价。
    那为什么要这样安排？
    “队长，明舒意识发疯的事你汇报了吗？”
    “当然。”何良人撇他一眼：“你觉得我汇报情况还会藏一手？”
    龙旗生心里一紧，觉得何良人在内涵他，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说完这句何良人转头又继续跟陈非叨叨去了，又让龙旗生觉得刚刚肯定是错觉！
    这样一来，龙旗生就有了思路。
    明舒意识发疯这件事，龙旗生不确定当时在霁月城的人知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有没有把消息传回去。
    但这些都是猜测而已，甚至没有任何证据。
    逐灵者对于汇报情况是有固定的格式的，为了最大的还原情况、让智囊团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汇报的时候规定尽量客观描述，少掺杂主观臆测。
    就算有推测，也得是有理有据合情合规的推理，而不是凭空揣测。
    所以龙旗生汇报的时候很谨慎，隐瞒了不少不方便说出来的信息。
    这导致从玄青城指挥部的视角来看，明舒残留意识发疯这件事统一派肯定是不知道的。
    那游大帅会不会将计就计，以一个合理的方式将芥子玉带送到百夜骨手里暗算她？
    所以他们认为陈非是统一派的内奸，必定会将芥子玉带送给百夜骨？
    也不对，陈非是知道明舒发疯的事情的。
    那么，他们知道陈非不是内奸，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统一派的人，所以才利用他……龙旗生揣测着指挥部这条命令背后的思路，眉头紧皱。
    看到龙旗生心事重重的模样，何良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琢磨了，不想担上违反军令的罪名，只能照做。”
    龙旗生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头应是。
    毕竟命令都下了，他们没得选。
    三人回到霁月城逐灵者总部，在停车场挑了一辆适合跑长途的中型装甲车，燃料、食物饮水、各种可能会用到的仪器将车上塞的满满当当。
    没耽搁时间，弄好之后三人乘车来到神殿取了圣物，陈非带着圣物驾着车立刻出发。
    站在神殿九层的阳台上目送陈非的车子离开霁月城后，何良人招呼龙旗生下楼：“走吧，我们也走。”
    回到总部医疗室，看戚采薇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大家便收拾收拾，坐车出了霁月城。
    足足开了半天的车，才来到总部安排的节点，霁月城区域的C99永久节点。
    “队长，这次不走美梦之地了吧！”经过鹿笙那一遭，大家都对美梦之地有点怕。
    “不走。”何良人解释：“这次总部安排我们走不归谷回去。”
    “啧，听名字就不吉利。”
    “不归谷算是虚灵界的禁地之一，里面规则复杂多变，一不留神就永远留在里面了，所以叫不归谷。”
    “不过大家放心，前阵子智囊团有个天才数学家为了研究不归谷申请成为志愿者进了虚灵界，据说他已经摸透了不归谷的规律，这次由他给我们做向导。”何良人信誓旦旦道。
    “……”
    大家都沉默。
    向导这东西……大家也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