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朝暮因为他的话而抬起头看着他,她在男人猩红的眼底看到自己有些苍白的脸。
她无声的同他对视了几秒后,开口道:“既然玩不起,那就更应该趁早散了,不是吗?”
傅怀瑾呼吸顷刻间就粗重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听起来没那么冷冽,
“盛朝暮,我只当你现在说的都是气话,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盛朝暮甚至连他的话都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在这时出声打断了他,
“如果你不愿意和平解决这个问题,我会向法院提出离婚诉求,到时候咱们法院见吧。”
傅怀瑾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他的声音冷拔的厉害,
“盛朝暮,我不信你不爱我。打从你情窦初开的那一年开始,你的心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个男人了,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你也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你就算舍得将我一脚踹开,你也无法放下你心底的执念。在你最美好的年纪,你想要的爱情却没能有一个善终的结果,对于你来说那应该是莫大的遗憾吧?”
盛朝暮脸色很不好看了。
她抿了会儿唇,好一会儿,她才开口说道:“你错了。离开你,对我来说其实更是一种解脱。”
此话一出,傅怀瑾整个胸腔都狠狠的颤了一下。
他薄唇抿了又抿,猩红的眼底暗藏着浓稠而又激烈的情绪。
他就这样一言不发的看着女人越发冰冷起来的脸,很久都没有说话。
盛朝暮也撤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的目光掠在了别处,声音始终很平静,
“傅总,我早就过了少女怀春的年纪了,也不是那种为情生又能为情死的恋爱脑,而你也未必非我不可。我们两个在一起,除了没休止的争吵,有一点身为情侣之间该有的甜蜜么?你一个堂堂集团大总裁整天哄着我这种矫情又做作的女人,你不累我都替你累。各自好吧,傅总。”
傅怀瑾原本打算借着这次约会的机会跟盛朝暮下跪求一次婚,然后等把订婚戒指戴到她的中指上以后就哄她去试穿婚纱的。
结果,是一件事都没能办成功。
而造成他计划落空的罪魁祸首就是战文擎和秦安安。
他的心情不可能好,他也不打算就真的放弃。
因此,当盛朝暮转身离开包厢后,他很快又疾步追了上去。
盛夏的晌午阳光浓烈,盛朝暮从商场大楼出来后,就被烤人的温度晒的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但,她很快她就朝柏油的马路上走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气昏了头,还是因为温度太高,亦或者是长久的作息紊乱,盛朝暮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她来到柏油马路边上,就感觉视力像是受损,面前的事物变得有些不清晰了。
耳边传来呼啸而过的汽车鸣笛,嗡嗡的像是来自天外,可又像是近在咫尺间。
盛朝暮撇头朝声音发源地看过去,一束强烈的白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整个人的身体突然就被一股无名大力给拽向了身后,如腾空了一般,等她身体跌落在地上时,耳边就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刹那间,被撞的浑身带血的男人就跌落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视线变的愈发模糊起来,她拼尽全力也想要将人看清,结果却只能看出那个男人的脸廓。
耳边有个声音,一直在唤着她的名字,可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弱,很快她就再也听不到了。
盛朝暮昏死在了浑身是血的傅怀瑾怀里。
像是有什么极深的羁绊,从他钝痛不已的大脑深处狂涌了出来,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画面如疾风骤雨般朝他砸了过来。
每一帧画面里,都有女人的样子。
是年少时她梳着两只羊角辫的样子。
是少年时代她对他横眉冷对的样子。
是她抱着他的脖子对他缱绻缠绵的样子。
还有许多许多她哭的样子。
她生气的时候,会连名带姓的喊他傅怀瑾。
她难过或者心情好的时候,会喊他阿瑾。
偶尔才会喊他一声老公……
那些被他遗忘的记忆来的太凶猛,让他根本就招架不住。
他呼吸浓促的不像话,在强行遏制这股汹涌的头疼后,拖着流血的身体将昏死在怀里的女人打横抱了起来。
他疾步朝附近的医院跑去,留下了一连串的血痕。
……
夜色浓稠,身穿病号服的女人仍然处在昏迷状态中。
明亮的光线下,手臂包扎着绷带的男人在她床边坐着,距离女人从抢救室出来以后,他就一直保持同一个姿势坐在这里。
他的头仍然很疼,像是要炸开了一般,让他整个人都格外的难受。
医生说他是中度脑震荡,所以才会有这样强烈的眩晕以及钝痛感。
可他并不这样觉得。
冷汗以已经布满了他的额头,有的甚至已经沿着他的下颌线坠了下来,他终于忍耐不了这样的疼,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眉心。
他闭着眼,那些急需从脑海深处喷射出来的记忆再次狂涌而出来。
那些令他快乐的,心伤的,心痛的,以及痛苦不堪的回忆让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这种强烈的感觉使得他出现了窒息的状态,他感觉有一双手扼制住了他的喉,他整个人都很难再喘上一口气来。
窒息,痛苦,以及挣扎……
就在他几乎要无法忍受得住这样强烈的窒息感时,一双带着温凉触感的手触上了他皱起的眉心。
她手指很温软,轻轻的抚过他的眉心,似是要抚平他眉心间的褶皱。
这双似抚慰人心的手,将他从那痛苦的深渊里拽了出来。
傅怀瑾突的睁开眼,因为脑震荡的关系,所以视线里女人的脸看起来有些重影。
可他的声音又是那样的清晰,只不过是异常嘶哑罢了,
“你醒了?你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是哪里疼?”
除了膝盖和手肘的地方隐隐的泛着疼,以及铺天盖地疲倦之感,盛朝暮并没有别的不舒服。
她昏迷了七八个小时,醒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暗哑,“没有。”
她说完,就欲要撑着身体坐起来时被傅怀瑾摁住了肩膀躺了回去,“你好好躺着,有什么需要跟我说就好。”
盛朝暮目光迎上男人浓郁而又缱绻的凤眸,因为某种情绪他眼底泛着一层红。
他看到她的目光跟之前不太一样,无法抑制住的那种深情给她一种他极爱着她的错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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