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去给老太太请安的时候,镇国公夫妻也在。除了镇国公夫人眉梢眼角都透露着得意,另外两母子都只有从容。果然相比镇国公母子,大夫人段位还不够啊,还需要修炼。
看着他们主要是老太太母子的状态,蕙兰彻底放心了。得,有这两位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在,凡人可以接着奏乐接着舞了。
蕙兰笑眯眯的陪着说话,在其他人陆续告退后,她留在最后找老太太说悄悄话。
老太太气色好多了,人也精神了,显见是家族前途光明,儿子身体恢复让她老人家心情很好。
等了蕙兰的提议,老太太笑着点点头,“阿蕙想的不错,家里纷纷扰扰的,哪里真能静心养病。你姑母这几年着实辛苦,也该出去松范松范,享享清闲了。”
蕙兰笑着边听边点头,“还是老太太最疼媳妇,满京城都是数得着的,都夸大夫人和姑母运道好福气大呢!”
老太太被逗笑了,指着蕙兰道,“这丫头可真是个巧嘴的鹦哥,你这么丁点的年纪,哪里能听到别人夸我老婆子的儿媳妇。”
蕙兰嘿嘿一笑,“我哪里能扯谎,肯定是听过的。老太太这样明理体贴,谁能不乐意和您在一处呢。我原早就给姑母提过,姑父都赞成姑母却不乐意。说是每天不见见老太太心里慌,不得劲呢。”
“你这丫头。”老太太笑的肚子疼,丫鬟和蕙兰忙扶住给她揉肚子,“你这丫头的嘴把人卖了人还给你数钱呢,你既把我老婆子说的这样好,赶明你出阁的时候带着我老婆子一起吧,省的你看不见我心里慌不得劲。”
以蕙兰的脸皮厚度,哪里会受不住这点打趣,她当即做惊喜状,“真的?那可好了,我占了大便宜了,连大姐姐都不如我呢!”
老太太本来都不笑了,闻言抱着蕙兰笑倒在软枕上。屋里伺候的也都笑了,满屋子欢声笑语。
老太太年纪大了,怕她呛着,蕙兰于是跪在榻上给老太太抚背。大丫鬟玉英坐在塌边扶着老太太给她轻抚胸口,玲珑端着热茶,瑶芳捧着热手巾候在一边。
等老太太缓过来,先擦了脸,再喝了茶,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摆摆手示意蕙兰和玉英退下,两人都是有眼色的,给老太太放好软枕让她靠着一齐撤退。
“你个鬼丫头,每次来害的老婆子我折腾一身汗。”老太太指着蕙兰嗔道。
蕙兰不敢再卖嘴逗老太太笑了,只憨憨一笑。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也不再说她了。只靠坐着交代,“这已经初伏了,真要热了。既想着去庄子,就挑个凉快清净的。先使了人去收拾妥当,这边也赶紧归置行李。收拾好了就过去,也把最热的时候避过去。让你姑父姑母都安心的养养,年纪轻轻的病歪歪的怎么行。就说我说的,尽快收拾,家里这边也不用操心,有老大媳妇呢。”
蕙兰一边听一边点头,越听越高兴。老太太可真是个及时雨,这下子有再多顾虑姑父姑母也不能拖了。毕竟是父母之命,晚辈哪里能不听呢。
“你跟去也好,只是你那夫子怕是又要来和我告状了!”老太太指着蕙兰故意道。
嘎?蕙兰回过神眨眨眼,立刻保证,“您放心,我明儿就去拜见夫子,领上一个月的课业。保证既尽了孝也不耽误学业,正事两全其美呢。”
“鬼丫头,你知道就好,学问是大事,不能不用心,可也不能太用心了变成个书呆子。你既有了主意,我老婆子也乐得耳根清静。只你可得记得说到做到啊,可别赶明夫子又来害的我不消停,那你可得小心了,必定要罚你的!”老太太指着蕙兰谆谆教诲。
蕙兰恨不得拍胸脯发誓,保证超额完成,让老太太彻底放了心。
又说了两句闲话,老太太就打发蕙兰回去歇着,还交代打灯的丫头精心些,别崴了脚。蕙兰笑着应了,高兴的告辞了。
第二天是初五,蕙兰一大早就去姑母院子传达了老太太的吩咐。两夫妻挺高兴,谁不想出去逛逛呢。只是有长辈在,到底不好肆意。这下是老太太发话,名正言顺。两人高兴的讨论了半天要去哪里的庄子,蕙兰也不打扰他们。她还没把手里的事交出去呢,还得去议事堂。
大夫人已经正式把家事接过去了,四娘子恨不得放爆竹庆祝。这两天她们三个纯粹是来做摆设的。总算今天议完事,大夫人开恩放了五娘子和蕙兰,只留下四娘子一个给她打下手。四娘子闻言像是被霜打了,五娘子和蕙兰也不好刺激她,都是淡淡领命。还是回房再欢呼吧,做人要厚道。
大夫人还问了二房两口子要出门的事,交代蕙兰:“有什么吃的用的需要的尽管开口,弟妹都是为着家里才累病的,都怪我身子不争气。”大夫人挺自责。
蕙兰先是感叹老太太可真是个明理体贴的好人,已经和大夫人交代过了。不知道怎么说的,大夫人半点不高兴都没有,还这样客气。蕙兰连忙安慰,“您心疼弟妹也别自责啊,这人的身体就和那物件一样,隔一阵得出点故障修补修补。这样才不会把小问题拖成大毛病,早早的请医问药修养妥当,也就康复了,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啊!都是生病,不过是一前一后的,这哪里能扯上关系呢。”
“你这话倒有趣,细想来也有道理。好孩子,听说你也要跟着去服侍,真是孝顺懂事。”大夫人似是被她的言论逗笑了,又夸她。
蕙兰做害羞状,“您过奖了,孝顺是应该的。除了小七我是最小的,说话做事都是和姐姐们学的,尤其是大姐姐。”
大娘子是大夫人的骄傲,和六郎的位置差不多。听蕙兰变相的夸大娘子,哪里能不高兴。当即赞了蕙兰两句,夸了大娘子一堆。
蕙兰和五娘子微笑着听她夸大娘子,四娘子有些郁闷。幸好大夫人还记得小女儿,拣着能夸的把四娘子五娘子也夸了夸,五娘子面色不变,四娘子脸色好了点。
又说了几句闲话,眼见着时间不早,议事堂也就散了。送走大夫人,三姐妹结伴回院子。今天休沐,不用上课,自由了。
四娘子一路上感叹了半天自己命苦,家务太麻烦了。蕙兰和五娘子对视一眼,四娘子眼见着要十四了,嫁人也没几年了,不学管家怎么可能。这事谁都没办法,两人只能想法子逗四娘子,让她别那么郁闷。幸好四娘子是个乐天派,没一会就笑的没心没肺了。
回了院子,王妈妈已经来了,蕙兰高高兴兴的和两个姐姐告别。两个姐姐也笑着和她道别,然后一起去了五娘子的屋子。
王妈妈除了带了李叔的信,还带了个口信:蕙兰给那个肖郎君的信送到了,另外何先生病了,似乎挺重的。
蕙兰有些担心,她挺喜欢何先生的,他是个值得尊敬的学者。去庄子上之前得去探个病,蕙兰打定了主意。
和王妈妈说了她要跟着去城郊庄子的事,又吩咐丫鬟们午后慢慢收拾东西,特别指明要多带纸和墨。
对着带了好奇之色的奶妈和丫鬟,蕙兰重重的叹了口气。表示她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离学堂不离书本,还要比上学更刻苦才对。
房间有一瞬间的冷场,王妈妈和几个丫头面色有些古怪。毕竟伺候了那么久,蕙兰的心性她们还是知道一点的。蕙兰不开心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哼了一声,房间里立刻有了活力。翡翠表示保证完成任务,不耽误姑娘向学。王妈妈带着丫头们给蕙兰吹彩虹屁,夸的她都有些飘飘然了。
怪不得昏君多呢,谁还不喜欢听好话呢。幸好蕙兰还有理智,听归听笑归笑,心里还是有数的,不然当了真也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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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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