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年七月我死去

第25章


就在所有人都在庆幸他的好运时,突然,一道红光闪过,将那个人碾没了过去...红的,血,瞬间从各种可视的角度崩洒开来...
“啊!!!”
方友伦大喊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原来是个梦....
6月28日5:04A.M
方友伦坐在床上,大口地喘气,回想起刚才的梦境----真实得让人越想越后怕,不禁打了个寒战。瑟瑟发抖了起来。
方友伦拍了拍自己的背后,是湿的。肯定是因为刚才的梦太真了,也太可怕了;所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友伦觉得有些冷了;本能地躺回了被窝,盖起了被子。
但是被窝也不见的暖活多少,因为友伦的冷汗都已经沁湿了床单```````湿冷湿冷的,仿佛置身与冰河一般。
友伦蜷缩在自己的被窝里,还是不住地瑟瑟发抖。
方友伦揉了揉干痛的眼睛,在床上尽量环抱着酸乏的身体。
可恶,本想好好地睡一觉却做个噩梦,现在全身还有些紧绷。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才刚5点多。我靠,这么早,小OK铁定还在睡觉呢。这小子不睡到10点11点的他是不会起床的....唉,不知虫仔那头儿怎么样了...虫仔妈会不会想到了办法了呢....
借着尚未褪尽的睡意,方友伦又这般地眯着眼睛胡乱地想了一会儿。正待又将睡去,突然,方友伦的手机响了起来,吵闹不堪。方友伦撑起眼皮,一脸烦态地接过电话。
“喂...(哪个王八蛋啊)”他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但后面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回荡着。因为他没有看显示出来的号码,怕骂错人。
“友伦!我仁航,你现在睡觉呢吧...你...你快来医院一趟。”
方友伦让赖仁航的话吓一激灵,隐约地感觉肯定出事儿了。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虫...虫仔他...”方友伦没敢再往问,因为他实在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其实方友伦在问出这句话时就已经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等着赖仁航那头儿给个肯定了。可是没想到赖仁航却告诉他一个使他更始料不及的消息。
“虫仔他...他刚才突然醒过来啦...”
“是吗?!”XX你个菊花,吓老子一跳;“好事儿啊那是,现在怎么样了?”方友伦问。
听到虫仔醒来,方友伦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之感。因为,他可以将那些CT片拿给虫仔-----或者都不用,直接问虫仔就行了。哈哈。
那头儿赖仁航说:“...其实也不知道算不算是醒,反正他就是...大概三点多钟时,突然在床上发起狂来,大喊大叫的...都把嘴唇给咬破了...医生上来给他打了三针镇定剂都不好使...可把我给吓完了-----唉,想想都后怕,如果真出什么事,我这儿一个人还真照顾不了。你们都没看见,可吓人了他。睁着圆圆的眼睛.....”
“就这样啊?”
“是啊。”
“那也叫‘醒’啊!!!”方友伦大喊道。因为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
方友伦沉默了一会儿,问:“那...那虫仔现在怎么样了?”
“这才刚好-----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这会儿听医生说他又处于深度昏迷中了,让先我留心观察着...不过,虫仔在最后临‘消停’的时候,他一直在叫你-----所以,刚忙活完他我就给你打电话了。”(消停:东北口语,停止的意思;包括举动,声音的停止。)
方友伦一愣,问:“他叫我干什么呀?”
“就是说什么‘友伦、友伦...快醒醒、快醒醒’...之后就听不清了。”赖仁航说。
“我靠,还叫我‘快醒醒’,他自己都醒不了还叫我快醒醒呢。”
“呵呵,我是早就被吓醒了。你也甭睡了,过来吧。”
昨天菲云的葬礼让方友伦很累,尽凌晨的时候才躺下睡去。不过又做恶梦又被吵的,此时的他也算是精神了:“你在那儿等着,我这就过去。”
方友伦撂下电话,起身穿上衣服。越想虫仔的话越觉得逗,不禁抿嘴一乐。
方友伦临走的时候还悄悄地看了一眼方母,见她仍熟睡未醒,便也就轻轻地带上了门----尽量做到不出一点响动。然后留下一张条;简略告诉方母自己的去向,便离开了。
友伦所住的那栋家属楼共六层,他家是在第四层。老房子,没有电梯,走廊也没有声控灯。
此时是清晨5点半左右,天还不怎么亮。能见度不是很高,在加上老楼的楼梯有些都已掉碴儿,万一一脚踏空,那肯定会变成‘寅次郎’了。(寅次郎:日本跑龙套的一个小演员,曾因在电影做替身滚过69层楼梯而在龙套界里有了小名。)
方友伦可不想做寅次郎,所以他凭着熟悉的感觉,一步一步地踏着台阶,中速地走下去。
他正摸着扶手下楼,走到三楼,友伦看见楼梯口有一个人在那儿托着一个大麻包正往上搬呢。
那个人虽是背对着友伦,但还是被友伦给认出来了。是六楼的老张,老张平时是做冷鲜肉生意的,在家属院不远处的一间门市房有他的生意,平时为人老实和善,在这片儿凡是认识他的人都说这人不错。
“张叔,这么早,干什么呢?”
老张混身一震,好像被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才转过头来。
“哈,友伦啊,你也这么早就出门啊。”老张回应了一句,然后放下手里的麻袋,看着方友伦。
“啊,看个朋友去。这...”方友伦指着那包东西,说:“又来新货啦。来,我来搭把手,帮你搬上去。”
老张笑道:“哎呀,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行。这刚宰下来的猪,血啦糊烂的;弄你一身不好。我自己来。”
方友伦当他是跟自己客气,说:“嗨,这有什么啊,楼上楼下的,来,咱俩一起...”说着便拽住麻袋的一头儿,往上拎。
可是,当方友伦将那麻袋拎起来时,那袋口突然一松,几块碎肉从袋口中滚落而出,血腻的肉块散落一地,粘满了楼道里的灰土。
老张大惊失色,赶忙上前补救,但却已经来不及了。大半的肉都已经粘上了尘污。
方友伦大为尴尬,他没想到本来是想帮忙的,但谁知却好心帮了倒忙。方友伦连声道歉,随即也帮忙捡着。
老张没有向他发脾气,而是念念地说:“唉,要不是楼下店里的冷冻箱坏了的话,我也不会大费事地把它搬上来。唉,还算好,家里有个备用冷冻箱...”
方友伦不好意思地说:“都怪我啦...”说着,他不经意间从肉块中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原以为是骨头;但拿在手里又不像,捡起后抹去上面的血,拿眼一看,竟是一块表。
“这表...是你的吧,张叔。”方友伦转头看向老张,猛然间发现老张正盯着他。方友伦吓了一跳,把表递了过去,“给您。”
老张看了一会儿,随即一拍脑门,说:“嗨,我这记性呀...肯定是刚才分肉的时候脱下来忘了再戴回去了,然后也没看,就一股脑儿地都和肉装在一起了。
方友伦一笑,也没在意。“哟,还是块好表呢,我爸也有一支和你这一样的表。”
老张将表揣在兜里,说:“是吗。我这是不懂瞎戴,你爸爸那是懂的人,戴在他手上也是个气派。”
方友伦心中一乐。
说话间,俩人将肉都收拾进了麻袋里,老张将袋口封好,方友伦这回可是相当小心地抓着麻袋口,然后帮忙抬上了六楼。
老张开开了自己房门,叫友伦先去洗洗手,然后自己将那袋东西托了进去。
“哎?张姨没在家啊?”
“楼下呢。行了,友伦,谢谢啦。等会叫你妈到我店儿去,我送你几斤肉。”
方友伦滴答着刚洗过的手,说:“怎么好意思。我连忙都没帮好...”
老张会意,一笑:“没事,要不也得下锅煮一下,将那些脏水扔掉的。行了,友伦,剩下的就我来,你该忙忙去吧。”
方友伦本也没想再多呆,客气了两句,转身便走了。
方友伦来到医院,见虫仔好好地躺在病床上,不像是发生过什么事。
虫仔妈不在,只有赖仁航一个人守在虫仔身旁,而且还不停地在打瞌睡。
方友伦轻轻拍了拍赖仁航的肩膀,小小声地对他说:“怎么样?太累的话就先回去睡,我在这儿看着。”
赖仁航揉了揉眼睛,伸个懒腰,顿了顿,说:“刚睡着...昨天折腾了一夜。唉...”
方友伦惨笑了一下,他知道看护的工作是最累且最无聊的。赖仁航能挺到现在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果然,这时就听赖仁航说:“唉,要不是平时泡网吧包宿练出来的这精神头,还真顶不住呢。”
方友伦哈哈一乐。和赖仁航闲扯了几句。
初晨的柔辉洒金似的透过了窗,方友伦走了过去,拉开了窗户。嚯,好一缕清风吹在身上,让方友伦顿时精神了许多。他胳膊肘杵在窗台上,眺望着远方。
景色如画,清风似歌,撩动着心中最最从前的风铃....它,在响着。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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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体小诗:
午夜叫门却不见有人
正自纳闷哪儿来的呻吟
当我转身看见了没有头的它们
正文:十七章
9:35A.M(6月28日)
方友伦向外望了一会儿,然后收回目光,走到虫仔身前,一脸关心地望着仍还昏迷不醒的虫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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