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转眼到了星期四，津高祭的准备时间，还剩下两天。
    成濑从武道馆检查完场地回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青森武道馆是津高祭第二日的主舞台，从上午十点开始，到下午三点结束，会有吹奏乐会、舞台剧以及合唱等舞台表演。在唯一一组来自校外的乐队因故缺席后，表演者只剩下县立津高的学生。
    因为学生会的提前准备，武道馆那边的舞台布置也更早一些开始。他今天跟学生会的人一起过去检查了一番，基本没发现什么问题。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真正让他惊喜或者说松了口气的，是天气在转晴。
    本以为这一整个星期都是阴雨绵绵，而实际上从昨天下午起，就开始转阴转多云了，今天也是滴雨未落。
    天气预报总是时间越近越精准，根据他今天中午看的最新预报，未来三天也是持续转晴，不会下雨。
    只要津高祭第一天别下雨，后面下冰雹都无所谓了……成濑在心里祈祷着。
    “武道馆那边的准备，学生会会继续跟进。”
    回到学校，吉冈富美子在与他分开前如此说道。
    “成濑同学专注这边的事情就行了。”
    “好的，那就拜托了。”
    “是我这边拜托了才是。”学生会长对他笑了笑，“已经到最后关头了，大家都再加把劲吧。”
    “好的。”
    在楼梯口分开，学生会的人继续上楼，成濑回到执委会的活动室，一屁股坐了下来。
    “辛苦了。”森见端着水杯过来，“那边怎么样？”
    成濑接过，一口气喝下大半。
    “没问题，一切顺利。”
    “我们这边也没问题。”森见说道。
    “到今天还有问题的话，那就麻烦了……虽然现在还很忙就是了。”
    “嗯。还要吗？”她看着他手里喝干的杯子。
    “够了。”
    喝了杯水，成濑又翻开备忘录，确认着自己今天还没处理完的事情。
    “外部协调组的人回来了吗？”
    “你问的是光？她二十多分钟前就回来了，现在在楼下呢。”森见说着，朝窗户那边一扬下巴。
    “跟中央通那家点心店谈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知道，她没告诉我。”
    成濑起身去窗边看了看，底下人来人往，一时半会儿的，也找不到泷川光的身影。
    各个班的花灯制作已经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也就是将电灯塞进花灯里，并要确保它能亮起来。
    “你要找她？我给她发个消息。”森见在后面说道。
    “嗯。”
    嗡嗡——
    “她说马上上来。”
    “嗯。”
    成濑回来坐下，在泷川光回到这边之前，又看向备忘录上下一项需要关心的事情。
    “宣传组。”
    围在打印机旁边那台电脑前的几个女生，一起回过了头。
    “津高祭开幕当天，要在体育馆开祭式上播放的那个视频，是由哪位委员负责？”
    其中一个女生左右看看，往前走了一步，半举着手。
    “是我……”
    “麻烦你过来一下。”
    “好的。”
    她走了过来。
    成濑看着她的眼睛：“你的名字是？”
    森见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但没说什么。
    “桃子。小松桃子。”那个女生说道。
    “小松同学。”
    确定了称呼，成濑便问起了视频制作的进度。
    “本来是做好了的，但昨天组长说内容要调整，又重新剪了几段进去，而且还有几分钟的内容需要重新渲染……不过很快的，在开祭式之前一定能完成！”
    成濑抿了下唇，很快又点头。
    “那就拜托小松同学了，这件事真的非常重要……”
    他说了一通，强调了一遍这件事的重要性，末了忽然又问她名字的汉字写法。
    【小松桃子】
    小松在他的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回到电脑前，在其他组员的窃窃私语里继续渲染视频了。
    “你明明记得执委会所有人的名字。”森见忽然靠了过来。
    “嗯。”
    “那你还问。”
    成濑没看她，“我就是想跟这种心思单纯的女生多聊两句。”
    “……”
    森见斜视着。
    “这件事确实很重要。甚至可以说在全校师生眼中，那个视频就是我们执委会这段时间努力的代表……问她名字，是想让她意识到：我在盯着这件事。”成濑还是解释了一下。
    他说出口，她便明白了，不过还是因为他刚才的阴阳怪气瞪了他一眼。
    “万一她误解了怎么办。”
    “那就走流程，我已经很熟练了。”
    “我还没说是哪种误解。”
    “无论是哪种误解。”
    森见默然，又望向他的备忘录。
    “需要特地做个视频来夸奖自己吗。”
    “既然做了，为什么要藏着？”
    成濑在备忘录的这一条记录后面打了个问号，表示还未完成，“这是六十位执行委员努力两个星期的心血，应该被看见。”
    “委员长你真好~”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哼一声，又坐回去了。
    没一会儿，泷川光也回到了活动室。
    “春海从武道馆回来啦，你找我？”
    “嗯，就是你下午跑腿的事情。”
    “已经谈妥啦。”
    泷川光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从后天开始，他们会在店里推出津高祭限定点心，为期三天。”
    “嗯。”成濑又在备忘录上记了一笔，“辛苦了。”
    “只是跑了个腿而已。”泷川光笑道，“我过去之后，随便问了一下，他们就答应了，不如说还很积极呢。”
    “主要还是因为你们跟宣传部的人这段时间跑得卖力，附近的居民和商店，都对津高祭期待起来了。”成濑说道。
    “嘿嘿。”
    她趴了下来，手臂伸长，十指在桌上跳着舞。
    “武道馆那边怎么样？”
    “没什么问题。这段时间那边也没别的演出，所以场地可以提前布置，准备时间很充分。”
    “会有很多人去看吗。”
    成濑吸了口气，“姑且邀请了津高学生的家长，而且这段时间也一直在做宣传，应该能吸引一批观众过来……从你们街头调查的数据来看，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有参加的意愿。”
    “能坐满武道馆吗。”泷川光笑。
    他看了她一眼，“你上去唱个歌说不定就有了。”
    “那我可真上了。”
    闲聊几句，成濑投入工作，泷川光也没有打扰他，去森见那边摸摸蹭蹭，又下去了。
    大部分工作都已经进入收尾阶段，剩下的也都按部就班地平稳推进着，需要他费心的事情已经没那么多了。
    只是津高祭还没开始，他也很难真正进入到工作即将结束的状态里，没事也会给自己找事。
    见他已经开始往前翻备忘录，森见说道：“不如去外面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问题。”
    成濑看了看她，点了下头。
    “你说得对。”
    他带上笔记本，“不过最好什么问题也没有。”
    森见笑了一下，也站起来。
    “干什么。”
    “你不是说一起去看看吗。”
    “谁说的？”
    “你没说出来，但是我听出来了。”
    “……”
    她还是跟了上来。
    “有人来找我的话，就说我去下面的大棚了。”离开之前，成濑也没忘记交待一句。
    “好的。”
    下楼来到教学楼后面，两人在大棚间一边走一边巡视着。
    一年级这边从刚开始制作时就各种小毛病层出不穷，还好每个班都去找了二年级或三年级的前辈来指导，最终做出来的花灯相比之下稍微有些粗糙，但既没垮塌，也能亮起来，已经让新生们欣喜若狂了。
    “一年级的执行委员既要处理委员会的工作，还要费心班级这边的花灯制作，又忙又累，还都不会，真是够辛苦的。”成濑说道，忽然又想起泷川光说她就是一年级时从他人身上见识了这种辛苦，才选择当个享受派。
    森见看了他一眼，“这种压力下，成长也很快。更何况今年的委员长做事很有条理，从管理上减少了相当多的混乱，压力也没那么大，至少方向清晰，就是忙了点。”
    成濑没说什么，望向一旁，她看见他嘴角往上弯了弯。
    继续往前走，来到二年级的区域，这边就让人安心多了。
    来到C班，尚子一眼就看到了一起过来的两人。
    “辛苦了。”森见主动开口道。
    “……”
    尚子点了下头，很快露出笑容，“一叶也是。”
    “我去前面看看。”
    森见说完就继续往前了。
    看着她的背影，尚子又看向男朋友，露出更真实的笑容。
    “来巡视呀。”
    “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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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面前土下座的女生，仿佛下一刻，对方就会拉开拉链，履行自己的诺言。
    想做点什么，手却被紧紧挽住，耳边传来青梅的低吟。
    “答应她吧，就算矢野是男生，我，做备胎就好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