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的青梅四重奏

    尚子准备好早餐，又过了一会儿，海星才从楼上下来。
    几人在森见家的客厅里吃着。
    “森见呢？”
    “一叶说她还没睡够，要继续睡。”
    “不吃点东西吗。”
    “她说吃了东西就睡不着了。”
    海星坐下来，“回去的时候也不用跟她打招呼，把门关上就行了。”
    看来她的状态还没怎么恢复……
    成濑也没多问，继续吃起了早餐。尚子若有所思，但也沉默着。
    泷川光打开了电视，播放着新闻。
    “啊，新闻上说东北地区已经出梅了……那外面的雨是怎么回事？”
    “说明那就是普通的雨，不是梅雨。”
    “有什么区别吗。”
    “落在地上基本没什么区别。”
    泷川光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成濑没听清。
    最后扒了口饭，他望向外面，雨似乎也变小了。这场雨还没下完，雨季却已经提前宣告结束。
    外面的雨逐渐变小，等最后下来的海星也吃完早餐，雨已经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可以回去了。”
    “嗯。”
    收拾一番，尚子去了楼上，很快又下来。
    “一叶还在睡，我给她留了字条。”
    “什么字条？”泷川光问道。
    “厨房里有吃的呀。”
    成濑从外面进来，拿着毛巾，“车座擦干了，回去吧。”
    “嗯哼。”
    关上门，海星坐上泷川光的摩托车，跟着已经出发的成濑，冒着微雨离开了森见家。
    引擎的轰鸣声越来越小，直至完全听不见，又过了一会儿，森见撑开双眼。
    身体十分疲倦，也没什么精神，可她却无法彻底入睡。
    浅层的睡眠带来真实却又破碎的梦境，从海星下去到现在，她做了七八个梦，无益于休息，反而将她折磨得更加头疼。
    “自作自受……”
    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她支撑着坐了起来。
    下床来到书桌前，上面放着一张纸巾，纸巾上写着字。
    【感谢招待，我们先回去了。厨房里有准备好的早餐。——春海&尚子】
    尚子上来时，她没睁眼，但也清楚地知道上来的只有她一个。
    拿着看了一会儿，森见将纸巾揉成一团，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身体无力，眼皮也很沉重，但比早上在马桶上被他发现时的状态要好得多。
    睡眠还是不足，她准备再去睡上几个小时。
    至于饿着的肚子，就等醒来之后再解决吧。
    刚离开书桌，底下的院子里又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
    走到窗边，她探出头，底下的泷川光也正好抬起脑袋。
    “一叶果然醒着……叹什么气啊？”
    “看到你我就心烦。”
    她只是笑了笑，停车，拔钥匙下车。
    “打扰了——”
    森见回到床上躺下，没过一会儿，泷川光上来了。
    “怎么不吃东西？还是热的呢。”
    她闭着眼，“不想吃。”
    “食物是无辜的。”
    “我是说我很困，现在不想吃东西。”森见侧身背对着她，“光回来干什么？”
    “当然是回来陪你。”
    “不需要，我现在只想睡觉。”
    身下的床铺忽然一沉，她在床边坐了下来。
    “一叶昨晚几点睡的。”
    “你猜。”
    “又来了。”
    森见还想说什么，转念又想到自己折磨了她大半个晚上，她的态度也没什么变化，反而是自己深受其苦，遂沉默不语。
    “总不会是一夜没睡吧。”
    “你猜对了。”
    “一叶做了什么？”
    “什么也没做。”
    泷川光扭头看着她的侧脸，视线在她闭着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会儿。
    “睡得着吗？”
    森见吸了口气，转过身来瞪着她，“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早就睡着了。”
    “当我不存在就好了。”
    “不如真的不存在。”
    “好吧。”泷川光笑了一下，站起身来，“一叶继续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
    森见抿了下唇，心底忽然不希望她就这样离开，可直到她离开房间，她也没有开口。
    她闭眼继续躺着，而摩托车发动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响起。
    又躺了五六分钟，她忽然从床上爬起来，下楼来到客厅。
    “光到底想干什么？”
    电视机前，泷川光回头看着她，“一叶……我什么也没干啊？”
    “你在我家待着干什么。”
    “因为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森见扶着墙，叹了一口气，“你就不能回家吗。”
    “不能留在这里吗？”她反问道。
    “影响我睡觉了。”
    “明明是在楼下？”
    “我知道你没走。”
    泷川光身体也转了过来，“一叶很在意吗。”
    森见没说话，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也坐下来。
    “要吃点东西吗。”
    她没说话，她就当她默认了，笑了一下，起身去厨房将还没凉透的食物拿了过来。
    “有点冷了，需要热一下吗？”
    “不，这样就行。”
    吃了几口不知道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食物，森见停下来，还没开口，泷川光就起身去了厨房，很快拿了杯水过来。
    “……谢谢。”
    “慢慢吃吧，这是尚子特地为一叶留的。”
    她眼一翻，瞪了她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继续吃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放下筷子。
    “不吃了？”
    “吃不下了。”
    “又不是很多。”
    森见摇头，“身体不太舒服，吃不下去。”
    泷川光望着她，“怎么了？”
    她抿了下唇，“睡眠不足。”
    “自找的。”
    “嗯。”森见也没反驳，拖了个坐垫过来当枕头，在榻榻米上躺了下来。
    泷川光看了看她，起身将碗筷收拾了，送去厨房。
    再回到客厅，见她两眼半睁半合地看着电视，她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电视上放着无趣的新闻，甚至都当不了闲聊的话题，两人沉默又心不在焉地看着。
    某一刻，森见忽然喃喃了一声。
    “谢谢。”
    泷川光扭头望去，她已经闭上了眼。
    脱口而口的道谢，更像是她在沉底坠入睡梦之前，对意识的最后一次挽留。
    只是睡意来势迅猛，她来不及等到回应。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真的已经睡着，泷川光莫名笑了一下，接着也在旁边躺下。
    接下来，她要干什么呢……
    书友【下界光】的盟主加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