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越想的事儿越多,时间过得就越慢,方伟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只能耐心地等待着。
服装厂投产以后,随着生产销售逐步正常,离方伟的计划更近了一步,他的压力自然减少了,也轻松了起来,心情也愉快了许多。
他恢复了锻炼,每天晚上独自一个人出去,开车来到郊区,寻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开始练起了拳脚。
方伟剧烈活动了一会儿,头上的汗珠,渐渐冒了出来,他觉得有些累了,拿起放在地上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在附近找了一块,浓密的草地,便坐下来休息。
他感觉有点口渴,来到车跟前,打开车门,前前后后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保温杯,这时才想起,出门时忘带了。
他又回到草地,坐下来朝周围看着,树林里一片寂静,只有虫儿的鸣叫声,还有偶尔掉落的叶子。
此时的方伟的心境,像夜晚一样的宁静,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着挂在树梢上的月亮,在风中来回摇摆,那柔和的淡黄色月光,透过树木枝杈的空隙,就像金子一样,散落在地上。
他想起这几年,在南岭的打拼,是多么的艰辛与不易,小丽犹如月亮一样,温柔而体贴地伴随在左右,他是不会走到今天的。
方伟虽不算成功,但自己努力了,他帮助过别人,虽然不求回报,守住了做人的底线,但交到了知心朋友。
他想了许久,还有点沾沾自喜,不由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虽然不大,在宁静的林子里,却传得很远。
方伟的笑声刚落,就听到不远处,匆匆的脚步声,同时也传来了,急促的说话声,好像有女人在小声尖叫,他立马站了起来,顺着声音寻过去。
当他快要走近时,前面站着一男一女,好像是一对恋人,那个男的紧张地问道;“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方伟笑着问道;“你俩别紧张,刚才我听到说话的声音,有点不正常,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就急忙赶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那一对儿恋人,上下不停地打量着方伟,特别是那个女的,眼神里流露出惊恐,紧紧的抱着那个男的,一直不松手,还有点哆嗦。
方伟说道;“你俩胆子不小,这里几乎没人,这可是郊区,很少有人来,这么晚了,就不怕遇到坏人。”
那个男的说道;“师傅,你一个人都不怕,我们两个人还怕什么,哪来的那么多坏人,即便是遇到了,我也有办法对付。”
方伟笑着说道;“你们不怕就好,那我就放心了,时间不早了,你俩赶快回去吧。”
那个男的问道;“师傅,刚才就在你来的方向,传来了笑声,挺瘆人的,我还以为是遇到了**,是不是你笑的?”
方伟说道;“这片林子里又没人,除了我还能是谁?把你们吓到了,我向你俩表示歉意。”
方伟解释过后,那个女孩子这才松,开抱着同伴的手,说道;“师傅,我俩刚到这里,还没说几句话,林子里却传出笑声,可把我吓坏了,现在我的小心脏,都还在砰砰砰地跳着。”
方伟去观察的她俩,两个人的年龄都不大,从穿的衣服来看,好像都还在上学,顶多也就是高中生。
他关心地说道;“你俩是步行来的,还是骑自行车,住得离这远不远?要不要我开车,送你们一下?”
男孩子说道;“谢谢师傅,我俩是骑车来的,住的离这儿不算太远,骑车一会儿就到家了。”
方伟严肃地说道;“你们今后不要来这里了,这个地方很偏僻,你俩的年龄也不大,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该如何向父母交代?”
他俩犹豫了一下,扶起靠在树上的自行车,推着走了几步,跨上去骑着走了,方伟有点不放心,开车跟在后头,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了起来,他才加大油门,向市区驶去。
方伟想起那两张娃娃脸,小小的年纪好,不好好的上学,竟然谈起恋爱来,真是不可思议,不由地笑了起来。
他心想,现在的孩子,真是不好管教,家长不知道情况,学校也管不了,照这样下去,这一代人,那还得了。
方伟开车路过,一家KTV,里面灯光闪烁,嘈杂的音乐,声音很大,都传到了车里,他不由得停下来,透过车窗望去,里面男男女女的,疯狂地跳着舞,大都是年轻人。
他自言自语道;“当今这个社会,有些人在辛勤地劳作,而有些人,却在另寻他径,麻醉自己,或者醉生梦死,同样都是年轻人,却有着不同的,对待生活的态度,这是多么矛盾又可悲的事。”
方伟知道自己的弱点,容易感情用事,也有点多愁善感,这与他在成长的关键时期,受到的教育,以及所看的书籍,有很大的关系,他也想努力的适应,当下的社会,可是世界观已经形成,是很难改变的,况且也没有改变的迫切要求。
他想从善入流,用自己的行动,去影响别人,这种想法很幼稚,结果只能是,自取其辱,也许是他太渺小了,就像一粒灰尘,虽然漂浮在空中,人们根本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方伟时常告诫自己,他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对人或者对事,不要那么较真,现实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都有,这就是人类走向文明,所必须经历的阵痛而已。
服装厂的形势越来越好,全厂上下职工,工作热情高涨,尤其是张经理,整天乐呵呵的,已改过去的严肃面孔,现在逢人就笑。
这一天,张经理推开方伟办公室的门,笑着说道;“方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银行行长谈过几次,他原则上同意,我们用厂子做抵押,就剩下最后一关,银行需要来考察,大概是信贷部主任牵头,审核我们厂的资产,只要走完这一步,贷款基本上就没问题了,我已经让财务部门,提前准备好资料,过两天银行的人就要来,小丽的存折,很快就可以拿出来,我提前给你说一下,先让你高兴高兴。”
方伟说道;“张经理,谢谢您,提前告诉我这事儿,您说话真算数,比预想的时间还提前了,这么快就能办出贷款来,我当然高兴了,我回去后,把这个消息告诉小丽,让她也高兴高兴。”
张经理说道;“方工,你说的这些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不像是我们欠了,你和小丽的情,反倒是你俩欠了我们什么,存折还给你们,这是我这个董事长,必须要做的事,应该重谢你和小丽才对,拿出股份给你俩,也不过分,你可倒好,不仅不接受我们的馈赠,反而感谢起我们了,哪有这个道理,更没有这个规矩。”
方伟笑着说道;“张经理,能这么快就能从银行贷出款来,并能置换储存折,这是多大的喜事。当然了,这和我们厂的发展势头强劲有关,更重要的是,与您的领导是分不开,我高兴的原因不止这个,从我们一个厂,联想到南岭乃至全国,还有我的老家,都在悄悄地发生着变化,说明改革开放,已经深入人心,各行各业,欣欣向荣,形势一片大好,我能不高兴吗?”
张经理说道;“你说得很好,看得也挺远,眼光也不错,我们厂子的势头,照这样一直发展下去,我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回家去养老了,抱抱孙子,养养花,修身养性,也是很惬意的。”
方伟笑着说道;“张经理,说句不该说的话,您也别介意,您就是个工作狂,是闲不住的,单从精神层面来讲,一旦闲下来,心里一定是空落落的,衰老的也很快,这是我从退休的老人,那里听来的,我说的这些话,肯定很刺耳,还要请您原谅,我的直率。”
张经理说道;“确实是这样,我以前的老领导,退休前,他的身体是很棒的,退休后,没过几年,不仅身体彻底垮了,就连脑子也不那么灵活了,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连我都不认识了,可能患上了老年痴呆症,儿女们也跟着受罪,送到养老院吧,又怕邻居们议论,儿子找过一次养老院,他把父亲的情况介绍过后,人家听说患了老年痴呆症,立马就拒绝了,后来儿女们,专门雇了一个人,寸步不离地伺候着。”
方伟说道;“张经理,您也要有个思想准备,千万不要走到那一步的,如何安排退休后的生活,现在就要考虑了,我有个建议,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您和阿姨可以去旅游,领略各地的风土人情,也可以选一个清静的地方,租一间房子,短期生活一段时间,如果住腻了,就另换个地方,可以去国外转转,周游世界,也是不错的选择。”
张经理说道;“这个办法不错,我考虑一下,我这个人,爱好也是挺多的,比如喜欢到处旅游,我过去认为,人这一辈子,除了工作之外,就是把孩子养大,没有其他的乐趣,现在年龄也大了,我也想开了,又没有了负担,如何好好的度过晚年,就摆上了日程。”
方伟笑着说道;“张经理,也不知道怎么了,最近我俩见面,总是爱谈您退休的事,同时也夹杂着家乡的事,您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张经理说道;“明面上是谈我退休的事,实际上是在诉说,对自己的家乡思念,往白里说,你想念老家的父母了,我说的对不对?”
方伟的心思,被张经理猜中了,他淡淡的一笑,没有在说话,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过了大概一个月左右,服装厂的贷款,批了下来,抵押在银行的存折,自然就取了回来。
方伟把与服装厂签的协议,交给了财务室,他去掉了心病,和厂子之间的关系,也就恢复正常了。
最近一段时间,方伟闲了下来,又赶上了国庆假期,他的心思又活泛起来,琢磨着办一场聚会,把在南岭的朋友,以及关系好的老乡都请来,他有这种想法,已有好长时间了。
他回到家,在吃饭的过程中,他把自己的想法,给小丽说了说了,想征求一下意见,也想让她出个主意。
小丽说道;“方伟,你这个想法不错,我是很赞成的,不在南岭的人,你看请不请他们?”
方伟说道;“太远的就算了吧,还是以在南岭的人为主,你看好不好?”
小丽笑着说道;“方伟,我提醒你一下,有两个人,你是必须要请的,人家帮过你们那么大的忙,你能把他俩给忘了,这也太不仗义了吧。”
方伟如梦初醒,拍了一下饭桌,说道;“我也是糊涂了,怎么把王梅和王建国给忘了,你要是不提醒的话,差点让我犯了个大错。”
小丽说道;“亏你还知道错了,有件事我隐藏在心里,一直没有给你说过,现在我要说出来,王建国帮你那一次,你知道不知道,钱是从哪儿来的?”
方伟有些不解,瞅着小丽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笔钱不是王建国公司的吗?难道是借别人的?”
小丽说道;“你们向王建国借钱,王梅起了一定的作用,那么一大笔钱,你已经开口了,王建国想办法,也要给你凑齐,当时王建国的公司,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你们催得又急,就是向别人借,都来不及了,为了不让你失望,他只好从银行贷款,来满足你们的要求,这是多好的两个人,事后王梅在电话里给我说的,她不让我告诉你,我也不能食言,只能瞒着,这些事你没想到吧,王梅和王建国,为你们付出这么多,甚至把身家性命都压上了,你竟然能把他俩给忘了,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我问你,你的良心去哪了?”
方伟不好意思的说道;“小丽,你批评对,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平时在你面前,不愿意提起他们,是有原因的,就是……。”
他说了半截儿,没有再往下说,这下小丽着急了,大声说道;“方伟,说半截留半截话,这是什么意思?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否则,我和你过不去。”
方伟笑着说道;“我不往下说,你还不明白吗,就是想给你留个面子,你还要明知故问,既然你让我说,那我就说了,你不用生气,没有说出的半截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在你面前不愿意提起王梅,怕你胡思乱想,说的再清楚一点,就是怕你吃醋,也是为我俩好,我的话说完了,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小丽红着脸,两眼瞪着说道;“方伟,我现在才才明白,你的心思够缜密的,鬼心眼子也挺多的,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你和王梅关系好,这我是知道的,开始我是有点不放心,但那都是过去的事儿,真的没想到,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不理解我,真让人伤心。”
方伟知道自己,说的太多了,说了不该说的话,犯了个大错,后悔也来不及了,也不想继续争辩下去,觉得还是离开餐桌好,他匆匆吃过饭,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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