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楮身为全家的智力担当,此时此刻自然是责无旁贷。
屋子里兄妹几人还没商量出个大概,去探视大舅母的戴红柳就回来了。
她担心糯宝不适应,连自己休息的屋都没顾得上进,第一时间就来了这里。
只是她的脸上不见欢喜,更多的都是说不出的怅然。
王雅穗扶着她进屋,想了半天低声宽慰:“娘,在我老家有个说法,要是成婚多年的夫妻一直没有孩子,那就先收养一个权当是招子的福气,好生养着自然就有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了。”
戴红柳哭笑不得地说:“我叹的不是这个。”
就算是没有孩子,大哥和大嫂这些年的夫妻情分也不曾弱过,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锦上添花都不要紧。
只是……
戴洪峰的脸色不好,据说时常病痛,在记忆中身子强健的大嫂也病得起不来身,这可如何是好?
戴红柳魂不守舍地看了一眼屋里的摆设,见屋子里整整齐齐的兄妹几人有些好笑。
“不是说各自回去休息吗?怎么都堆在糯宝这儿了?”
时闻墨玩闹似的把糯宝往床上一摁,单手制裁住了想反抗的小家伙笑着说:“怕她自己待着无趣,索性就过来看看。”
“娘,我听你们说这话,大舅舅和大舅母是收养了个孩子?”
戴红柳苦笑道:“可不是么?”
“你大舅舅之前一直也没说,就连你外祖父和外祖母都不知道,都是今儿过去见着了才知道的。”
时闻楮眼中闪过一丝微妙:“那孩子多大了?男孩儿女孩儿?”
戴红柳不知他为何突然起了好奇心,顿了下说:“是个男孩儿,已经三岁多了。”
说起戴洪峰收养的那个孩子,戴红柳眼里泛起一丝柔和,无奈道:“你们不知道,那孩子可怜,说是出生没多久就亡了爹娘,是你大舅舅在路边的草窝里捡到的,捡回来就一直放在你大舅母的膝下养着。”
“瞧着不大点儿孩子,但是被养得乖巧,冷不丁一看跟你大舅母还有几分相似,想来是注定的儿女缘分,被你大舅母养着也好,权当是行善积德了。”
捡来的?
糯宝撇撇嘴脸上多了几分不以为意。
戴红柳见了却不放心地说:“糯宝,小哥哥比你大了四个月,可那也是哥哥,你可不能调皮欺负哥哥,知道吗?”
糯宝略坐直了小腰板,小脸上都是困惑:“不是说捡来的吗?”
“捡来的还能知道具体比我大几个月?”
戴红柳蓦然一怔,有些好笑地说:“按理说是不知道具体出生年月的,可你大舅和大舅母按捡到他的时辰记的生辰,算下来可不就是比你大四个月吗?”
糯宝状似了然地哦了一声,戴红柳轻轻地捏了捏她的小鼻子:“总之,小哥哥已经很可怜了,不许欺负小哥哥,知道吗?”
糯宝露出个卖乖的笑点头说好,又不带重复地说了一圈好话,哄得戴红柳眉开眼笑地戳她脑门。
“就你的小嘴甜。”
“行了,你外祖母的心情不好,我过去瞧瞧,你就在这里跟哥哥们在一处,好不好?”
糯宝哄着不断点头,时闻墨也对着妻子笑道:“你跟娘一起去吧,我一会儿过去接你。”
等这不知情的两人走了,时闻宣急忙就跑过去把门关上了。
他用背抵住门板,忍着怒说:“那孩子……”
“嘘。”
时闻楮竖起食指在嘴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意味不明地说:“糯宝不是说,大舅舅虽是被困,可也能看得见听得见吗?”
被占魂之法困住的人只是会逐渐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可恶人彻底得逞之前,意识都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大舅舅虽不能做出抵抗,可眼下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他就是最直接的证人。
时闻墨也抓起床上的布老虎朝着时闻宣砸了一下:“老四说的对,咱们现在不能心急。”
“只要能把这场阴谋破了,大舅舅恢复正常,那多的自然也用不着我们多说。”
大舅舅虽然是个好性子的,可再好的性子也经不起这样的祸害。
该有的报应最后都会有的。
时闻宣勉强压住了怒火,咬着牙凑近了听几人的计划。
说到最后,糯宝兴奋地举起小手:“要带上我哦,我也想去!”
“不带上你怎么行事?”
时闻素勉强露出一丝笑,低低地说:“我和你三哥负责在前头制造慌乱把人都引出去,你二哥带着你去找灵位。”
“闻楮,你不会武也做不出捣乱的事儿,设法把人拖住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时闻楮嗯了一声,神色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计划是可行的,前提是在找到灵位之前,你们可小心点儿别被抓住。”
这是大舅舅家的私宅,现在大舅舅的身体里还藏了个见不得的人的龌龊玩意儿。
万一被逮住了,就算是别人不说什么,自家爹娘手里的家法可不是开玩笑的。
被鞭子抽过的时闻宣心虚地摸了摸后背,心有余悸地说:“反正见势不对我肯定跑飞快,二哥你带着糯宝自己小心。”
“我们也不会被逮住的好叭?”
糯宝护短地抓住了二哥哥的手,骄傲地说:“不信的话,咱们走着瞧。”
“我和二哥哥肯定不会被发现!”
“你们最好是一个都别被发现。”
时闻楮叹道:“这事儿说来太诡异了,真相大白之前解释起来要费的口舌可不少,所以都小心些,记住了吗?”
分配好任务的几人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是专心等夜深。
当晚深夜,几人换上了时闻素背着人从外头买来的夜行衣收拾好,兵分几路开始行动。
糯宝这小身板买不着合适的夜行衣,胡乱扯了一块黑布裹着凑合用。
她被时闻墨护在怀里飞快地越过墙头,落地时还很给面子地做了个鼓掌的动作。
“二哥哥好帅气!”
时闻墨哭笑不得地把她的脑袋摁回去,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一会儿不能出声,记得悄悄的。”
糯宝两眼发亮地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她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
时闻墨眸色一凛,果断带着糯宝翻上了横梁。
宽大的横梁很好地遮掩住了一大一小两个人,沉静在夜色中的人也被突如其来的哄闹吵醒,可接连从书房里冲出来的居然是两个人。
时闻墨看清下头的人都有谁,当即就是一愣。
都这个时辰了,小舅舅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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