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奶娃小手一指,家里遍地金子

第二百五十章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半个时辰后,醒来的糯宝抱着胳膊坐在马车的车厢一角,坐在她对面的是看不出喜怒的沈遇白。
    玄清大师那日叮嘱完就走了,单独留下了沈遇白。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沈遇白都是时家和戴家的恩人,包括看他百八十个不爽的时闻宣也压了自己的脾气,对他十分客气。
    可沈遇白却像是无所谓别人是怎么对他的。
    数日的赶路,他做得最多的就是看着糯宝昏睡的侧脸失神,不说话不出声也没什么动静,大多数时候如果不是仔细留意的话,甚至很难发现这么一个人的存在。
    他就像个透明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糯宝身上的游魂,毫无存在感。
    尽管家里的绝大多数人都已经知道了,他早就不能称之为人了,只是谁都刻意忽略过去了不敢说。
    糯宝醒了以后他终于开口说了数日来的第一句话,尽管一开口就从糯宝那里换来了一个硕大的白眼。
    他说:“饿了吗?”
    糯宝一副懒得理会他的样子坐起来把自己团成一团不吭声,时闻楮左右看看,见气氛虽是微妙但是没有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想了想索性从马车里跃了下去,单独留下了他们说话。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僵持就像是挂在心头悬而未决的丝线。
    过了很久,沈遇白妥协似的叹了一声,走过去半蹲在糯宝的面前软了嗓子说:“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跟你吵吵。”
    糯宝掀起眼皮看他,一言不发。
    沈遇白苦笑道:“这么生气?”
    “好吧,我是不该跟你吵,也不该讽刺你,但是……”
    “我是为了这个吗?”
    糯宝面无表情啪一下甩开他的手,咬牙道:“我到底是为什么恼火,你真的不知道?”
    跟和其余任何人的相处都不一样,糯宝和沈遇白之间有的是无人能及的默契。
    他们认识太久了,相伴太久,见过对方的所有糗事,也目睹过对方所有的高光。
    他们甚至清楚彼此在过往中深深藏着不愿意示人的狼狈和不堪,所以有些话哪怕不必明说出口,对视一眼就可心中有数。
    糯宝没了在家人面前的乖巧软糯,垂下眼时纤长的眼帘在眼下遮挡出了一小片沉郁的阴影,让她肉乎乎的小脸上也无端多了几分不可言说的疏离。
    “如果不是有人拦着的话,我醒来还能见到你吗?”
    “沈遇白,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不声不响的一走了之?”
    沈遇白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是面对糯宝暗藏杀机的眼神,他不敢说。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不是就在这儿么?”
    “那你能在多久?”
    沈遇白面色陡然一变,糯宝抱着膝盖难掩颓然的把后脑勺靠在了摇晃的车壁上,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轻。
    “咱俩差不多是一个路数出来的,你不说的我也能知道。”
    “我当年被渡厄算计先后失了肉身灵魂,渡厄为夺我修为命格,势必要用邪法将从我身上剥离下的东西镇在不同的地方,只要阵法一日不散,我就永远无法从中逃出,可是……”
    “可是现在我能感受到,在我身上的束缚之力在逐渐变弱,这不能是渡厄本人的实力变弱了,只能是有人帮我毁了那些阵法。”
    “是你和师父做的,对吧?”
    这一点否认也无用,沈遇白承认得十分爽快。
    “是。”
    “只有把那些阵法毁了,你才能重获自由。”
    糯宝露出一个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扯了扯嘴角说:“代价是你自己,对吗?”
    沈遇白本身实力不弱,可前提是在他没有以人魂入剑身之前。
    可哪怕是那个时候,他都最多能与渡厄打个平手,难分胜负。
    人魂入剑身后受到的限制颇多,实力也会大为减弱,他早就不是渡厄的对手了,破阵一定有代价。
    沈遇白这回沉默的时间长了许多,糯宝倒也不介意。
    她闭着眼自顾自地说:“我本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世间再不可寻我半点踪迹。”
    “当时察觉到为时已晚来不及了,我就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变故出在你身上。”
    “为什么不按我当时告诉你的做?”
    如果沈遇白按她留下的后手做了,世间再无时恬荔的同时,也不会再有渡厄这样一个反派。
    可沈遇白没有。
    他亲手把事情的走向推向了另外一个远超糯宝预算的深渊。
    沈遇白自嘲似的摇头一哂,微妙道:“那你告诉我,当年我说让你设法把渡厄引导我设阵之处的时候,你又是为何没按我说的做?”
    “如果在你的预想里一定只能是以命换一命,那为什么不能是用我的命来换你的命?”
    他叹了口气将糯宝死死攥着衣摆的小手摊开,垂眸敛去眼中过多的情绪起伏,淡淡地说:“时恬荔,我的心和你的心一样的。”
    “你不想让我去送死,我又怎么做得到眼睁睁地看着你为了所谓的人间万民义无反顾?”
    “我跟你想的不一样,始终都不一样。”
    糯宝在声望惊人实力可怕的那个阶段,她心里想的手里做的,都是如何为弱者争取到更多的生存空间,如何庇护弱小的人不受外邪的影响。
    可他不这么想。
    他从头到尾只想一件事儿:那就是如何护这人的周全。
    沈遇白在糯宝的身边坐好,学着她的样子把后脑勺靠在车壁上,闭上眼懒懒地说:“当时若是按你说的做了,那好像是后患尽除再无恶念了,可是你呢?”
    “人世间再也没有你了。”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摒弃了这人留下的计划,以雷霆之势毁了全部,耗尽无数心血和元气辗转至今,终于把那日星星点点消散在自己眼前的人拉回了自己的眼前。
    他从未觉得自己做错。
    糯宝抿紧了唇不说话,沈遇白笑笑说:“时恬荔,你自己做不到的事儿,也不能拿来为难我。”
    “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从来就不在乎什么渡厄什么妖邪,我只想要你活着。”
    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是可以的。
    只要这人安然无恙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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