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大事了!提刑司来了个女煞星!

第11章 死而复生


    那日,方丈挣扎之下,扯断了他手上佛珠。慧远趴在地上找了很久却仍是少了几颗。
    谢含辞继续火上浇油:“这佛珠用的是上等的小叶紫檀。一串起码要上千钱,慧远师父大可不必自称贫僧啊。”
    李夫人低下了头,狠狠地咬了咬嘴唇。
    这是她送给慧远的,怕他不将她的心意当回事儿,随手转送给别的师兄弟,她还特意在隔珠和顶珠分刻上了“慧”字和“远”字。没想到这番情谊,今日反而害了他!
    慧远似是认命,叹了口气说道:“我恨方丈。他明明已经年老,却仍舍不得放权,把持着寺中的大小事务。我之前在后山修禅,偶然间发现了那幅石壁上豹图,加上前一阵子闹出了豹妖渡劫的传闻,就顺势伪造成豹妖杀人。”
    他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林氏……撞破了我与这婢女的私情……以此要挟。谁知这傻丫头当时碍于规矩,当时没有直接下手,而是将她藏在了后山上。”
    啪——
    李夫人突然快步走到了被钉在地上的婢女面前,狠狠前抽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掌声打断了慧远的话,李夫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纠结与不忍,但很快消失。
    “好啊,原来是你这个贱人,我要被你害惨了!你勾结外人害了林氏,今日又担心奸夫暴露,来害这谢家的小姐!你好歹毒的心肠啊”
    李夫人按计划将一切罪责都推到婢女的身上,心中却暗骂。该死的,谢含辞怎么会从死人的手里扣出一颗佛珠?
    都怪慧远自己办事不靠谱,没有擦干净屁股。眼下只能先保住自己。是了是了,要是连自己都搭进去了,一切就都完了。
    想着,李夫人继续对着婢女厮打发泄,一副恨不得当场就结果了她的样子。
    围观的香客们也开始糊涂起来,这谢家小姐说的是这和尚与李夫人有私,可这和尚又亲口承认了自己和这婢女私情。
    “你还不肯开口吗?”谢含辞拉开了李夫人,走到了婢女的身边蹲下:“她这般地冤枉你,你也不为自己辩解?你要是这样被定罪,肯定是活不成了。”
    婢女苦笑了一声儿,摇了摇头。
    说了是死,不说也是死。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林氏,现在也已经死了。就算她说的话有人信,背主这一条压下来,她回去也会被灭口。
    谢含辞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道:“她还是不肯说,那你来说吧,林氏。”
    李夫人心里咯噔一下,不可能!
    大殿里的香客们更蒙了,林氏不是已经死在了后山上,身中数刀,尸体都被野兽叼走了吗?
    “是。既如此,那就还是妾来说吧。”
    悠扬的女声从佛像的身后传出,林若微走了出来,虽然步伐缓慢,脸色苍白,但绝不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李夫人,你看到我好像很惊讶呀?”林若微一步一步走向李夫人,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可在李夫人的眼里,她更像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
    “听说您为了我,可费了不少心思。甚至不惜大半夜爬到深山里,拉着一群人跟你吹冷风,就为了亲自带回我的尸骨。如今,我好端端地站在您的面前,您高兴吗?”
    “我……我高……”
    李夫人紧紧捏着帕子,指甲深陷在了掌心里。她声音颤抖,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氏转过身,面对着大殿里的众人,艰难地施了一礼。
    “诸位,我是员外郎的妾侍,按理不该顶撞正室夫人,更不该在这里抛头露面。即便是夫人要我死我也应该不说二话,直接找个柱子撞死。只是眼下我已经有了老爷的骨肉,实在是……”
    林若微说到此处,声音哽咽,眼眶里含着泪水,模样甚是让惹人怜爱。
    景瑜低声感慨:“高手,这是高手!宫里的颖嫔就惯用这招,百试百灵。”
    “那晚,李夫人来到我房间,先是对我一通嘲讽和折辱,接着说给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老爷,离开员外府。可是我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我如何能离开?”
    “住口,住口你这个贱人!我命令你,住口!”李夫人怒吼着扑向林若微却被人拉开。
    “见我不答应,她指使婢女将我绑了,把我解决掉。自己又摆出一副慈悲模样,说见不得血,先回房间睡觉。也是上天垂怜,那婢女听说我有了身孕竟放了我。可我哪里还敢留在这里,便准备从后山下去,回府禀明老爷。后山太大了,我走了两日都没有走出去,接着就被一个和尚抓住。”
    林若微抬头看了看谢含辞,接着说道:“幸亏山上一位采药人救了我,这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至于白白枉死。”
    这是二人商量好的,尽量不让人注意到宁王,只推说是采药人路过搭救。
    李夫人朝林若微啐了一口:“慧远大半夜寻到你,将你扔到那石壁上。哪有人大半夜去采药,你分明在撒谎。”
    谢含辞轻咳一声:“许是义士不便透露身份。李夫人,这林氏其他地方可还有需要说的不对的吗?你要是觉得她哪里说得不清楚,你可以自己补充。”
    李夫人心知己无力翻盘,认命地跌坐在地上,看着慧远,心里十分懊悔。
    黑暗中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轻轻给窗户推开了一条缝,此刻殿内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李夫人身上,正是逃遁的好时机。
    “小师傅,天凉还是别开窗了吧。”宁王用剑柄顶住窗框。
    小沙弥后退两步,连连摆着手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关我事。”
    大家纷纷朝二人的方向看去。说时迟那时快,小沙弥从怀里掏出了包石灰,用力一扬,整个房间很快被白色的烟尘覆盖,几名离得近的香客发出了惨叫。
    “啊,我的眼睛!”
    “这是什么啊!好疼!”
    宁王也不得不抬手护住了眼睛,再想出手去擒小沙弥时,他已经一跃而起,掷出了一枚金杯鼍龙爪,目标却不是身边的宁王,而是人群中的景瑜。
    谢含辞来不及多想,挺身一挡。尖爪刺进了她的肩头,一阵刺痛传来,坚韧的爪钩深深地嵌在她的皮肉里,又被拉扯了出来,谢含辞疼得几欲昏厥。
    宁王见状也只好先去斩断金杯鼍龙爪上的铁链,再回身时,哪里还有小沙弥的人影。
    景瑜急忙去查看谢含辞肩上的伤,嚷道:“你挡什么?我一个大男人,他还能伤了我不成?还用得着你把自己当块盾牌,你莫不是看上我了吧,那可不成……”
    “小王爷,你觉得你要是在蜀州地界出事了,我家还能活吗?您能不能不穿那双如意云纹的靴子了啊,他就是见自己活不了,才拉上你这么个垫背的,到时候让所有人都被问罪。”
    谢含辞掏出手帕,缠住了自己的肩头。
    看上他了?
    这人还真是,孔雀开屏,自作多情。
    宁王看她的这个动作,皱了皱眉头,她如此娴熟地处理伤口,看来平时没少受伤。
    谢含辞脖子上的玉佩在混乱中被撤了出来,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其中一半飞出去很远。谢含辞蹲下身子艰难地去捡,毕竟这是她亲娘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景瑜见状说道:“你别动了,我赔你一块,都碎了别捡了。”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弓着腰将玉佩的碎片捡起,“咦,这不是青鸾的图案?你怎么会有宫中之物?”
    “你认得这个?什么青鸾?”谢含辞问道。
    自她记事起,她不止一次地问母亲,她的父亲究竟是谁,他在何处?而母亲总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这块玉佩,说她的父亲已经不在了。
    景瑜将摔成两半的玉佩拼凑到一起:“这玉佩上刻的是神鸟青鸾,传说中她是西王母的信使,叫声与凤鸣相似,是祥和、喜庆的瑞兆。”
    说着又将玉佩翻到了背面:“喏,你看这后面写着看司珍。这是宫中司珍房匠人雕制出来的。宫外是不会流通的,一般都是御赐的恩典,若是在宫外贩卖此物,可是死罪。”
    “世子很擅长鉴赏金玉之物呀,还能看出什么?”谢含辞不禁对他刮目相看。
    “那是,我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纨绔。”景瑜美滋滋地说道:“我看这玉的成色,这几年宫中都不曾有这样的品质,还得是元昌六年,吐蕃进贡了一批极品玉石。不过那时我太小了,记不清了。但是那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宫里有人……”
    “谢小姐伤势如何?要不要先找个大夫看看,还是咱们即刻启程下山医治?”宁王在一旁打断道。
    谢含辞还想再追问。沈淑怡从房间走了出来,见谢含辞受伤吓了一跳:“小寒,你怎么受伤了?”
    马车上,沈淑怡泪眼汪汪地看着谢含辞血肉模糊的肩膀,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谢含辞的裙摆上上。
    “你说说你!你爹总说你做事冲动,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我还跟他说是因为你太小了,没想那么多,心思大条。如今,你为了不惊扰我,连夜里给我点上安息香这样的小事都能想到,你怎么不能多替自己想想?”
    谢含辞拿出手绢擦拭着沈淑怡的眼角:“好了,娘,他原本也不是要伤我。再说了,我这是替那英王世子挡下的,他心里感激我,说不定非要以身相许,给我个王妃当当。到时候咱家以后就飞黄腾达,鸡犬升天了。”
    沈淑怡捏着谢含辞的脸颊怒道:“都这样了,还胡说八道,看来还是伤的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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