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书生

第86章


       
        东方这小子虽然喜欢男人这一点不太好,但看狗的眼光还是满准的。凡是他指点过的狗,那肉就是好吃,够劲、味香!(废话,能最先找到柳寒江的狗,能不是好狗吗?)
        狗熊亲兵完全没有被某狐狸当枪使的自觉,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了嘴。老一辈的说过,吃狗太多的人,身上就会发出一种对狗不善的味道,所以狗遇到种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可是有了东方在旁边就不一样!真的很邪门,以前他是想吃狗肉都找不到,如今狗却一个个不要命地往他身边跑!吃得他那叫一个欢,吃得他那叫一个饱,狗熊亲兵满足地眯起了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这就叫:每天狗肉滚三滚,神仙也都站不稳!只要闻道狗肉香,就是神仙也跳墙!
        司马重锦脸颊边的肌肉抽搐了一下,没闯祸?偷狗吃?这两天满京城带着狗找人的狼骑们,感情是根本没进这头狗熊的眼里,满眼只剩狗肉了!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脱线的人,竟然也是他虎贲的人……要不是、要不是看他作战很是勇猛……司马重锦狠狠地握了握拳,为什么虎贲的人一个两个都么不让人安生呢!
        顶着狼骑们鄙视的目光,司马重锦硬着头皮憋出来一句:
        “本帅一定好好教导属下,今后绝不会让他们再给上官将军添一丝麻烦!”
        
        抓狗吃件事情,真的不是本帅主使的!你们这么看本帅什么意思?大熊啊大熊,你哪天不给我司马重锦找事儿做,就浑身闲得难受了?还什么特地给本帅也留了些狗肉……根本就是诚心拉本帅给你垫底吧……奇怪啊,大熊的脑袋什么时候这么好使了?
        听了司马重锦的发话,狼骑们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退出了司马重锦的帅帐。司马重锦毕竟是一军之帅,这么说已经很给狼骑面子了,还是不要太得寸进尺。至于若是将来那两个人敢再犯……就算他们就地处决了两人,有了这次的告状上门的事情发生,司马大帅也挑不出狼骑的错处了。
      
        待得狼骑们退出大帐,司马重锦冷飕飕地目光带着锐利的刀锋,无情地扫向了两个捆绑成粽子的闯祸精……
        狗熊亲兵浑身一激灵,仿佛被刀子剜了似得,一嗓子嚎了起来:
        “大帅饶命啊,属下和东方真的真的真的没触犯军法!”
        司马重锦的气势稍懈,也是,这两人没触犯军法,倒是以什么名义处罚他们呢?
      
        狗熊亲兵再接再厉,以立生死状地气魄惨叫道:
        “大帅息怒啊,就算属下和东方哪里做错了,属下和东方今后也一定会戴罪立功,多杀几个胡人给大帅在上官将军面前长脸!”
        司马重锦的情绪平稳了下来,嗯,很快就要再跟胡人打仗了,现在就打军棍打废了两员勇将,是有可惜。不过,大熊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几句话的功夫,竟然让他产生了不应该处罚两人的感觉……难道真像这狗熊平日所说,吃狗肉之后,真的就会让人突然间开窍了?
       
        假的!其实一切都是柳狐狸教的!
        司马重锦呼出了嘴里的最后一口怒气,做出了最后的判决:
        “以后你们两人谁都不准擅离本帅十步!违令者……斩!”
        本帅以后把你们绑在身边,随时看着你们……总行了吧?这两个小王八羔子,司马重锦很有些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重新垂下头,就着灯光,批起了被狼骑们打断的军务。
        底下的大王八羔子跟刚刚脱离了药物麻痹的小王八羔子交头接耳中:
        “我说丑鬼,还是你小子行!教我的话把大帅都唬得一愣一愣的。”
        柳狐狸撇了撇嘴,谁唬人了?明明就是咱两人根本没触犯军法,作为以军法为本的一军之帅,又怎会因为个人喜恶随意责罚人?这叫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柳狐狸庆幸着自己又躲过了狗鼻子追踪的一天,又开始为第二天担心起来,不离司马重锦十步之内,还怎么躲避灵敏的狗鼻子?
        
        偷偷瞧了瞧专心军务的司马重锦,柳狐狸低声朝狗熊亲兵问道:
        “以后,咱们真的不能离开大帅十步?”
        狗熊亲兵点了点头,然后一伸熊腰,用蛮力撑开了本就捆不住自己的绳索,大大咧咧地朝外走去:
        “咱们大帅话向来一言九鼎,你走九步、九步半都没关系,可是只要一超过十步……”
       
        “咣当!”一把厚重的砍刀以离弦之箭的速度,贴着狗熊亲兵的颈侧飞过,没入了对面的盾牌上,露在外面的半个刀身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了寒森森的光芒,随着倒地的盾牌晃啊晃啊晃!
      
        “看到了吧?”狗熊亲兵面带得意,指了指明显从司马重锦方向飞来的砍刀,收回了差点越过十步范围的左脚。总是让东方这小子显摆也太掉面子了,怎么样,这次可让我也显摆了一回吧?
       
        柳寒江咽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用肩膀蹭了蹭颈侧,脖子上一阵冰凉!被找到,然后被人男压;还是不被找到,但是被男人砍……这,实在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柳狐狸的眉头紧紧地皱成了个川字,感觉头发都要因为用脑过度变白了……想不出来,实在是想不出来怎么可以不离开司马重锦十步,又不被狗儿发现……这次,他柳某人的前途,真是……堪忧了啊!
                          漏子
        苦思、冥想,柳寒江拼着一夜不睡,甚至连所有的历史典故、志怪杂谈,甚至街头留言都过滤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一个能待在司马重锦身边,却又不被狗狗们找到的万全办法!
        
        所以说,他柳寒江上辈子、这辈子都跟当兵的有仇,很大的仇!都是这倒霉的司马重锦,要不是这大老粗中的大老粗头头,他柳寒江能被逼上战场吗?能被谢子游他们追得走投无路吗?能那么晦气地被贴上喜欢上官变态的帽子吗?
        想是这么想,但是柳狗腿在司马重锦面前却没有露出半分不满,哪敢啊,人家一巴掌就能把他柳书生拍成薄饼,比老虎还厉害,供着都来不及呢,还惹?
        柳寒江乖乖地站在司马重锦的身后,从高台上扫了眼下方本来作为虎贲操练场所的地方。操练场的四周已经站满密密麻麻的人群,连附近的树上、远处的房顶上,也爬着很多人。
        
        这两日因为御史赖在军营里不走的缘故,虎贲停下了日常的操练,改为了打马球。闹得京城里没事儿干的人,一个个地往虎贲里跑,生怕来晚占不到一个好位置看热闹。
       
        本来柳寒江应该庆幸因为虎贲停下操练,他可以不用暴露自己弱不禁风的事实的,可是摊上被狗搜捕的事情,柳寒江也就没了因为这种小小的庆幸而高兴的心情了。
        作为客人的御史终于坐着车,在一片震耳的喧闹声中来到了操练场。一下车,自有侍卫立即扶着他那肥硕的身躯,登上了司马重锦和上官潋晴所在的看台。
        此时,台上张着大红的防风帷幕,在风中微微作响;台下则是士兵环立,手持刀枪,禁止闲人靠近。当御史一登台,司马重锦和上官潋晴立刻一齐站了起来恭迎。等御史在正中一张空着的大椅子上坐下,上官潋晴便吩咐鸣锣、击鼓,开始打球。一下子引得全场万头攒动,都伸长了脖子挣看眼朝廷派来的御史大人。
        御史满面红光,只觉得全身充满着一种愉快的尊贵感,不由地摸了摸腰间皇帝御赐的金腰带,正了一正身子,好让围观的百姓观看自己的威仪。御史甚至觉得这也是一种特殊的恩赐,因为要是在平常,这些已经被皇帝放弃的京城最底层的百姓,有几个人可以见到他?
        操练场上的锣鼓声敲得越来越响,全场都兴奋了起来,大家等待已久的打球就要开始了。在万众瞩目下,两队身穿窄袖衣衫的狼骑和虎贲将士,骑着高头骏马,手中各拿着一支下端弯如新月的球杖,神态飞扬地驰入了场内。
        操练场的两头早已经竖起一对朱红彩柱,并且插上了绣旗,张上了球网。这时候,手持刀盾的士兵一边沿边巡逻,一边禁止观众跃入场界,但却禁止不住很多人兴奋地叫嚷:
       
        “快看,打球了。喝,一看那模样就知道都是好手!”
        所有的人,莫不翘首瞩目,一齐紧盯着那些盘马摆仗的球手。整个操练场都显得热腾腾的,又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这对一般的老百姓来,确实是一场难逢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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