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剑尊的千层套路

10


    蒲瞻看着跪坐在地上的贺鸣音,还没有说话,一边的救援人员就赶紧把地上的李叔安置好。
    与此同时,穿着迷彩服的女人出现在不远处,看着蒲瞻的眼里全是警惕:“你好,我是救援队的队长王迎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看着周围人的表情,听到称呼二字的蒲瞻微微一笑:“在下蒲瞻。”
    “蒲先生,小贺说话没轻没重,你不要放在心上,”王迎春目光落在哭的稀里哗啦的贺鸣音身上,想找人把她扶起来,却被男人抢先一步。
    面上带着几分
    乍一看,面前这个衣着古怪的男人没什么威胁性,可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很危险。
    想冬日蛰伏的猛兽,收敛了自己的爪牙露出了看似温和的一面。
    湿冷的衣服在寒风中冷的可怕,贺鸣音杵着一根木棍,在寒风中一瘸一拐的走着。
    平整的公路早就消失不见,四处都是碎石和裂缝,雨水打湿了泥土,一不小心就会脚滑跌倒。
    “贺同学,雨衣你穿上吧,”一边穿着迷彩服的中年男人把黑漆漆布满泥土的雨衣往贺鸣音手里送:“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受凉。”
    雨衣这种东西,在如今这个时候十分难得的。
    尤其在全球地震后的第十五天,所有工业活动已经停止,人类死伤无数,造成了难以弥补的经济损失。
    各国都在积极救援伤患,可是在地震不间断的情况下,也只是杯水车薪。
    接踵而来的降温降雨更是让救援工作越发困难,这一切都像一场世界末日,在自然灾害面前,人类毫无还手之力。
    贺鸣音知道雨衣只有一件,看着脑袋上还缠着纱布的中年男人,她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李叔,你自己穿上吧。”
    李叔是救援军队里的军医,在贺鸣音就读的c大救援的时候为了保护学生被砸伤了脑袋。
    相比较自己只是砸伤脚,贺鸣音觉得更需要这件雨衣的是李叔。
    毕竟医护人员最要紧。
    李叔又推了推,看着贺鸣音坚持不收,只能放弃。
    他们前后还有更多的人,严重的被担架抬着,伤口不严重的自己动,有的甚至还互相搀扶着前进。
    距离安全驻扎点还有两里路,但对于这一群伤患来说,依然很远。
    雨越下越大,与此同时,平静下来的地面再次抖动起来——又地震了。
    救援队里的军人招呼着大家远离危险的建筑物,和裂缝可是危险防不胜防。
    晃动间,贺鸣音脚下一空,直接滑了下去。
    一边眼疾手快的李叔扯住了贺鸣音,可是在剧烈的地震振动下,零零碎碎的东西也溅落下来,划破了她的露在外面的手臂,也给李叔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上添了不少血迹。
    震动还没有停止,周围的人就算想过来帮忙,也是无济于事。
    贺鸣音看着面色铁青的李叔,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掉:“李叔,你松手吧。”
    “呸,”李叔声音中气十足:“小姑娘家家想这些做什么,给我坚持住!我一个大男人还拉不住你?!”
    “国家是让我来救人的,我都没放弃,你放弃做什么?”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他安抚道:“别松手,等着!”
    看着李叔越发苍白的脸,和那青劲爆起的手臂,贺鸣音知道,他们坚持不到震动停下来。
    周围还有更多的东西掉下来,整栋没有三分钟不会停下来。
    而大震动过后还有余震,十五天里,贺鸣音经历过无数次。
    十五天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看着亲近的老师同学被淹没在废墟之下,就足够让人崩溃。
    雨水打湿的手很容易挣脱开,贺鸣音不用费力,很快就会掉下去。
    拖下去就是两个人一起死,她才不要做这个拖后腿的人呢。
    “谢谢。”贺鸣音张口,却没有声音。
    她真的很感谢这些天大家照顾,无论是李叔还是给她砍树削拐杖的兵姐姐。
    可惜道谢的话,都没来得及亲自说。
    后背悬空的感觉让人特别没有安全感,贺鸣音正想这掉下去摔死会不会特别痛之类的时候,耳边呼啸的风声停了。
    昏暗的裂缝变得明亮起来,而发出光源的东西就在身下。
    冰冷的身体被人抱在怀里,炽热的温度似乎要把她灼伤,贺鸣音抬头,就对上了白发青年那双金色的眼睛。
    金色的眸子,像极了地震来之前,那一抹洒进教室的阳光,温暖又柔和,令人怀念。
    “你是?”贺鸣音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青年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眼神那样温柔,像是在看一个许久未见的朋友:“初次见面,我是蒲瞻。”
    “蒲瞻?”贺鸣音脑子还没转过来,死里逃生的她脑子还有些迟钝。
    “嗯,我先带你上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说话的同时,贺鸣音能感觉到头顶的光线越来越明显。
    四周还有七零八碎的杂物掉下来,但是都被一个奇怪的光罩挡住。
    地震逐渐停止,贺鸣音看到了救援队的一行人互相搀扶着,见到她从裂缝里出来的那一刻,表情是那么震惊。
    发现自己还在人怀里,贺鸣音怪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蒲瞻的胳膊:“谢谢你,我没事了,自己可以走。”
    蒲瞻没有拒绝,只是动作温柔的把她从放了下来,双脚踩在地上,疼痛感袭来的时候,贺鸣音像是才有了真实感,赶紧奔向满脸是血,已经昏迷的过去李叔。
    周围人都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蒲瞻。
    青年一身黑色的长袍随风而动,绣在衣角的红色暗纹更能看出这布料价值不菲。
    尤其那一头惹眼的白发和那双金色的眸子,像极了神话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明,光是立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可侵犯,不容亵渎。
    看到贺鸣音找正在找医药箱给人包扎,他上前几步,走到她身边。
    掌心冒出白色的光芒,落在李叔的额头上,那鲜血淋淋的伤口消失不见,连带着那微弱的呼吸都变得清晰起来。
    拿着纱布的贺鸣音愣在原地,周围警惕的人也愣住。
    青年侧头看着呆滞的少女,揉了揉她的头:“他没事了,不用担心。”
    这样神异的手段,大家从来没有见过。
    一边空出手的救援人员冲过来,给李叔检查起来,确定没事之后,看着蒲瞻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贺鸣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下来。
    看到师长和同学被掩埋时她没有哭,看到死去的人时她没哭,跌落地缝松开手的时候她也没有哭。
    可对着这个好像神明一样,能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人时,她却控制不住眼泪。
    像是委屈,又像是祈求,她撺紧青年长袍的一角,声音沙哑:“求求你,救救大家吧……”
    “就算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我的生命也可以的。”
    在天灾面前,人类没有一点反抗的余地。
    贺鸣音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可更多的是来自陌生人的,来自龙国的温情。
    她接受过这样的帮助,却也在这个时候感觉到自己的无力,以至于看到像神明一般的蒲瞻时,就像看见了救命稻草。
    如果牺牲她就可以拯救大家,那……
    魔修是什么呢?
    为天道所背弃,渡劫都要比正道修士多劈几道雷的倒霉蛋。
    堕为魔修不代表他是恶人,但魔修大多都是难以控制自己欲望,也因此做下许多恶事。
    古往今来堕魔修士不在少数,可我从未想过,小鹿会成为其中一员。
    我收拾好东西,连夜去了魔域。
    花了点时间,我很快就打听到了车雅贤所在的地方。
    我推开门的时候,他拿着刻刀在雕刻玉石,看上去没有受伤,只是白皙的脸上爬上了黑漆漆的妖异魔纹。
    听到声响的他回头,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意很快变成了笑容,放下刻刀,他站了起来:“鲵,你来了。”
    我站在原地,表情冷了几分:“你站在原地,不许过来。”
    车雅贤乖乖听话站在原地:“你来看我,是原谅我了吗?”
    他的目光充满了期待,灰蓝色的眸子里依旧是那样清晰可见的爱意,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
    我想问他为什么堕魔,可是这话却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堕魔的原因,我最清楚不过,不是吗?
    他爱我,想要占有我的一切,得到我一份完整的爱,而我给不了。
    我是合欢宗,不可能保持所谓的忠贞。
    扭曲的爱是最恶毒的诅咒,把这个曾经冷静自持的鹿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在解除道侣契约那天,这个局面就已经注定了。
    生出心魔,不单单是他的错,更多的原因在我啊……
    我突然胆怯起来。
    我知道面前的车雅贤,不会怪我,可是如今我却没办法面对他。
    我掏出避雷符和丹药,然后落荒而逃。
    车雅贤没有追上来,这让我松了一口气。
    他一如既往的给我送生辰礼,而我,开始四处勾搭星机阁的弟子,然后把拿到手的避雷符送给他。
    作为只有的益天约莫是看不下去了,跑去魔域把车雅贤打了一顿。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我为什么整日和星机阁厮混在一起。
    渡劫死亡率高于正道修士,想要让小鹿渡劫的时候避开这个死局,只有避雷符可以做到。
    她为我鸣不平,我知道,可是这是我欠他的。
    做错事的人是我。
    我无数次想,如果在他奄奄一息的那天,我没有解除道侣契约。
    那他,是不是就不会堕魔。
    可时光不能倒流,世上亦无后悔药。
    但时间是治愈所有伤痛的良药,我从一开始的偷看,到现在已经敢光明正大的现在小鹿面前,同他聊上两句了。
    他待我还是从前的模样,少了几分歇斯底里,多了几分平和温柔。
    在魔域认识了新的朋友,偶尔也会同他一起结伴探索秘境。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第534年
    想要和雨鲵更加长久的温存,想要成为对雨鲵更加特殊的人,于是迫不及待的提出了结为道侣的请求,终于如愿以偿的获得了能够堂堂正正站在雨鲵身边的身份】
    他再次向我求婚,而我也答应了下来。
    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没有。
    车雅贤不再像从前那样,什么是都憋在心里。
    他看到我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直白的表示自己的不喜,然后告诉我,他好嫉妒那个家伙,好想杀了他。
    我以为这是玩笑,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也未曾杀过无辜者。
    不过我还是收敛了几分,和那些蓝颜知己隔得远远的。
    但是每到小鹿渡劫,我都提心吊胆。
    我怕天雷太重,一个不小心,就会带走我的爱人。
    于是我开始偷偷的和星机阁的人来往,想换取避雷符保护小鹿。
    可我忘了,魔修随心所欲,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
    爱意与日俱增,占有欲也是一样。
    以至于有那么一天,我亲眼看到和我同行和星机阁弟子被车雅贤当场掏心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他是魔修。
    他会杀无辜者,他再也不是那个从前那个心怀正道的小鹿了。
    而这个事实,我一开始就知道,只是从未放在心上。
    白发染血的他用那双扭曲黯淡的灰蓝色眼睛看着我,语气却是那样温和:“鲵,你怎么可以和这种男人在一起。”
    “车雅贤,这就是你杀他的理由吗?”我拔出本命剑,剑锋直指车雅贤。
    车雅贤把那颗心脏丢到了一边,表情有些癫狂:“他怎么配得上你?!雨鲵,我是你的道侣啊……你为什么不多看看我,为什么要把目光放在这种垃圾身上?”
    “我才是爱你的啊……我不允许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你是我的。”
    扭曲的,病态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在他身上出现。
    我没办法面对这样的目光。也没办法接受我的爱人因为我变成了这副偏执疯魔的样子。
    我再一次逃了。
    这次我来到了大自在殿。
    见到我来的纪纯行似乎并不惊讶,只是自顾自的给我递了个手帕:“你看到了。”
    纪纯行自从车雅贤堕魔之后,就很少去找他了。
    每一次见面,他都在阻止车雅贤做坏事两个人每次见面都越发剑拔弩张。
    他知道堕魔没有回头路。车雅贤迟早会失控。
    尤其我这个病源一直在车雅贤身边。
    …
    可是作为朋友,纪纯行能做什么呢…
    毕竟每次提及雨鲵,那个冷静自持,彬彬有礼的鹿妖就会露出那副甘之如饴的神情。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上了合欢宗的女修。
    若皆是无情,那也还好,可偏偏双方都是动了心的。
    …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看着面前的佛修,声音沙哑:“纪纯行,我不想小鹿变成这样的……可是为什么……”
    “真的是我做错了吗?”
    佛修沉默了许久,然后俯下身,宽厚的手掌拂过我的头顶。
    “雨鲵,你要振作起来,别忘了,无论车雅贤怎么动,控制他的那根线,永远都是握在你手中的。”
    “他是何模样,全在你。”
    我在大自在殿冷静了一段时间。
    再次回到魔域,我解除了道侣契约。
    这次小鹿看上去很平静,但是没过多久,我就收到了星机阁的传信。
    车雅贤杀了江荷,那是我在星机阁养过的一个小孩。
    他的父亲江滂于我有过几面之缘,平日里大家也有所联系。
    我并没有想象中生气……比起江荷,小鹿明显重要多了。
    江荷何其无辜?
    “车雅贤,你又为什么杀了江荷?”
    车雅贤有些奇怪的扭头:“鲵,你这么在乎那些蝼蚁的性命吗?”
    “在意又如何?不在意又如何?”我冷冷看着他。
    车雅贤乖巧的看着我“如果我不滥杀无辜,你会回来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他:“你一个魔修真的能控制自己?就算没了你,不也有其他魔修杀人?”
    面前的鹿妖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后,他得意的抬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鲵,你想要的我都会做到。”
    “只不过在目的达到之前,你可以陪在我身边吗?”
    …
    驯狗的流程里,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奖惩制度分明。
    这套方法放在车雅贤身上,同样适用。
    我只字不提结为道侣这件事,但是每当车雅贤做了好事,同我一起拯救了被魔兽侵袭的村庄,都会对他好上几分。
    我和他在一起,在魔界诛杀那种十恶不赦的魔修,一年又一年。
    偶尔我们会路过一些热闹的小镇,碰上节日也会在那里停留一阵子。
    或是碰到灯会,我们携手走在热闹的街道上,路过摊子时听到老板夸我们有夫妻相,他会高兴的买下最漂亮最昂贵一盏花灯送给我。
    或是路过秘境,碰到可爱无害的灵兽,他也会拿着叶子和我一起投喂。
    或是在魔域除魔,路过冥渊河畔,正好碰到腐萤成群在空中起舞,他会拉着我一起停下来欣赏。
    偶尔,我和他也会做点不符合正道,偷鸡摸狗的小事。
    比如去偷吃凌霄宗的灵兽,拔了药王谷的草药,再去修仙世家的宝库劫富济贫。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车雅贤继位魔皇,觉醒的真魔之血。
    雪白的发变得漆黑,灰蓝色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皮肤也变得苍白起来。
    比起从前,多了一份魅惑,少了几分清雅。
    成为魔皇的他开始按照我的要求,物理手段整顿了魔域。
    魔域虽然比不上修仙界和平,却也不再混乱,毫无秩序。
    不少魔修都骂他是个傻子,是个疯子可是车雅贤根本不在乎。
    他在诛杀魔修后,捧着魔皇的桂冠,单膝下跪,头放的极低。
    唯独那双仰头看着我的红眸全是虔诚。
    “鲵,你想要的我都做到了,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你,愿意再次成为我的新娘吗?”
    ——
    是恶犬自愿带上枷锁,也是他心甘情愿被驯服。
    不愿意离开主人的他,当然要付出自由的代价,可他甘之如饴,不是吗?
    对他,对我来说,这都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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