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炑前段时间天天出现,想不见到他都难,想要见他时却找不到人。
也不见他到卫府来对接流民的事,难道已经回寺里了吗?以后还会回来吗?
她去了好几个常碰到沈炑的地方。都没见到那人,那日把他一个人留在破庙里,莫不是陈王对他做了什么?不,不会。
沈炑的身手不在她之下,想要对付沈炑不是那么简单,何况还有沈婉那层关系。
不知不觉转到陈王府外的糕点摊,上次的糕点弄坏了,小羽没吃到,看老板还没收摊,便打算买一些,还没走到老板面前就听到不远处有个声音在喊她。
“小姐,小姐。”是小雨的声音,卫姝雁有种不详的预感。
“怎么了?我不是说过你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吗?”卫姝雁嗔道。
小羽:“小姐,没事,这次我是坐马车来的,”
卫姝雁帮那个喘着大气的人捋了捋头发,温柔道:“到底什么事?”
小羽:“小姐,老爷和少爷回来了。”
卫姝雁听闻脸一下就变了,说:“这也值得你跑一趟吗?”
“还有,”小羽顺了口气,接着道:“夫人病倒了。”
“什么?”
卫姝雁撒开腿就跑小雨在后面大喊:“小姐,马在巷子口。”
到了刘府。
刘诏也在卫安苓房里,卫姝雁进门,父女俩便对了一眼,之后,她朝母亲的床榻走去,卫安苓面色苍白,上次相见,不过才月余,竟衰老了这么多。她心疼的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女人。
“不是说和刘府一刀两断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刘诏道。
卫姝雁:“我来看我娘跟你没关系。”
父女俩谈话的语气跟仇人差不多。
刘诏:“她是我刘府的人,你姓魏,与你有何关系?”
“刘大将军,你好意思腆着这张老脸说我娘是你的人,她在刘府这些年,你有好好对待过她吗?”卫姝雁冷言冷语道,“或许有吧!在用她的嫁妆填补你们刘家空缺的时候。”
卫姝雁字字珠矶,刘召被气的吹胡子瞪眼,他骂道:“敢跟我这么说话,你这是大逆不道。”
刘诏抬起手就要打下去,卫姝雁没有避让,刘诏最终还是没有下得去手,他衣袖一甩,气哄哄离开了。
“娘,娘,”杜弘走了之后,卫姝雁一直守在床边,直到母亲醒来。
“雁儿,”卫安苓的声音苍白无力,她想摸摸自己的女儿,但她的手抬到半空便没了力气。
卫姝雁抓住那只快掉下去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脸上。
“羽儿,”随后,她又叫来站在身后的小羽,小羽从小和卫姝雁一起长大,就如同她的另一个女儿一般。
“夫人,”小羽也上前,俩人蹲在病榻前。
卫姝雁:“娘,您感觉怎么样?”
“娘没事,不用担心。”卫安苓摸摸两个女儿的脑袋,“羽儿,你身体不好,平时不要过于奔忙。雁儿,你要好好照顾小羽,也要照顾好自己,娘这一生,活得窝囊,没什么给你们留下的,今后你们要互相依靠。”
“娘,”卫姝雁抽泣着,“你说什么呢?你会好起来的。”
卫姝雁:“我带来了卫府里的医师,他会治好你的。”
“好,我们雁儿找的人自然是极好的,”卫安苓说话的声气越来越小。
医师已经到了,卫姝雁和小羽到门外候着,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他才出来。
“怎么样了?”卫姝雁忙上前询问。
医师:“我已经开了药方,让药童去抓药,此药能够延长夫人七日寿命。”
“延长寿命,什么意思?”以卫姝雁的认知当然知道是何意,只是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
医师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你说话啊!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延长寿命。”卫姝雁揪着医师,几尽疯狂,她嘶吼拉扯,少有的失态和崩溃。
“小姐。”小羽上前搂住卫姝雁,抱着她安抚了一会儿。
小羽把所有人都遣走了,她抱着卫姝雁,坐在台阶上,这是她们小时候经常坐着玩耍儿的地方。
“小羽,那个人说得没错,我就是个逆女,是个不孝女。”卫姝雁枕在小羽膝盖上,喃喃道。
“我刚出生时身体弱,让母亲操劳,后来身体好了,每日爬高上低,等长大一些就四处和那位作对,之后更是不管不顾,愤然离家,接手生意,让她当惊受怕。”
卫姝雁捏了捏在她脸上的小羽的手,叹道:“母亲今日的病情也有我的一份。要是我多关心一下她,或者一直陪在她身边,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不,”小羽把卫姝雁的脑袋掰过来,“小姐,你只是选择了你想要的生活,夫人也是如此。”
卫姝雁:“可是……”
小羽:“别可是了,小姐,您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追忆从前的过错,夫人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几天要怎么过,你得好好想想才是。”
小羽的话一语中的,现在和母亲相守的每一刻才是最重要的。
“小羽,”卫姝雁弹坐起来,揉揉小羽的脸颊,道,“谢谢你,总是能在我迷茫的时候给我指出前进的路。”
卫姝雁起身就往外跑,小羽喊道:“小姐,你又要去哪儿?”
卫姝雁笑着回头道:“去给我娘煎药。”
卫姝雁刚来到厨房就见到一个丫鬟打碎了一个药罐。身边的嬷嬷骂道:“能不能小心点,这个月都打破了几个药罐了,偏夫人还非要你管煎药的事。”
她们口中的夫人当然是张焉,张焉可不会用这种笨手笨脚的人。特别是那丫鬟在见到卫姝雁时那惊慌的模样,不得让人怀疑。
卫姝雁觉得此事不简单。她假装不在意那个丫鬟的举动,转而交待了厨房卫安苓近日的饮食。
在小丫鬟把药罐处理之后,她捡回了几块瓷片。拿给卫府的医师鉴定。
“小姐,你不是煎药吗?怎么把破罐子带回来了。”小羽很是不解,虽然卫姝雁经常做这样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嘘!”卫姝雁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羽便轻捂了一下嘴,乖乖坐在一边。
医师:“小姐,这药罐你是从何得来的。”
卫姝雁:“里面确实有问题是吗?”
“里面有一味特殊的药,若是平日里只服用一点没关系,要是长时间服用便会让人浑身乏力,久而久之,会坏人之根基。这种药,要是下得轻,即使是经验丰富的大夫也看不出来。”
卫姝雁问:“您的意思是,这里面的药量很大是吗?”
医师:“没错。之前为夫人把脉时就觉得她气血亏损,但一直查不出个根源,现在想来,应是服用此药的关系。可是用药之人为何会忽然加大用量,如此暴露的可能性很大。”
卫姝雁手里的杯子差点都被捏碎了,她把医师请了出去,关门那一瞬间,她把茶杯往门上一砸,随后掀翻了那张桌子。
为什么加大药量,当然是因为她的好儿子和好丈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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