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斩

    “你知道，神界之外，是什么地方吗？”
    唔……
    李长源晋升天神的时候都有过感悟啊，难道那种感悟不是天章赐予的？
    李长源甚是好奇，但自己不会像天章这个脾性一样，别人的问题还没有好好回答，就先提出自己的问题。
    李长源回应道：
    “神界之外就是诸天洪荒，类似于万界同聚的空间，诸天万界之外就是缥缈，缥缈等同于虚无，那里什么都能存在，但什么都无法永恒。”
    说的这些，顿时把天章给说愣住了。
    就连天章也有这么多不理解的事物。
    接下来，没等天章回答什么，李长源开始问起自己的问题：
    “我问你个事儿，这些神族成就位阶时候的感悟，那些神则的规则不是你下发的么？”
    天章果断的回应：
    “不是，生灵们的神则形式，我只赋予权能，至于他们的神则是什么类型的，是什么方式的，我从不干预。”
    这就大概说是——
    天章只给了个杯子，至于杯子里要装什么东西，都会拿着杯子的神族自己决定的。
    而神则与位阶，就是杯中之物，和杯子本身的大小。
    天章这次出现，本身就令李长源很是稀罕，遂而又追问道：
    “天神开始的晋升，你都会这样出现？”
    天章看了李长源一眼，本还以为李长源是念旧心起，想着以后还能见到自己的故人，才这般试问。
    但看到李长源提问时的目光，那眼神中看不出丝毫的渴望。
    几乎是没有欲望的状态。
    以前啊，从手染鲜血的时候开始，李长源就已经开始舍弃一些东西。
    一路走来，李长源愈发的强，但也舍弃了好多好多。
    其中，身为人族的欲望，还有情绪，都尽数丢失。
    现在依存的情绪，也只是因为变强道路上难以逾越的阻碍，从而诞生的怨恨和愁闷罢了。
    故人情、儿女意，李长源眼中看不出半分。
    记忆中的往事，勾勒不出李长源曾经身为人族的形状，天章的判断也渐渐变得模糊。
    从一开始，天章本就是为了拒绝李长源这个人族成为‘神族’，但在渗透了记忆之后，
    天章知道了天谴的身份，征兆显现，验证了天章从古至今一直等待着的使命。
    天章并不是像那些小世界一样里的天道意志一样，天章并不是凭空诞生的。
    天章曾经出自一位鸿蒙之手，那位鸿蒙拂手造化出天地宇宙、万物星辰，不说是有什么目的，
    为的只是消除自己的孤独。
    而现在，那位鸿蒙已经百万年不知去向，这个位面的宇宙中，至少在这神界，天章已经有百万年之久没能感应到那位鸿蒙的存在与气息了。
    天章也是有些私心，但理智左右着天章的决策——
    坚定的给出了做法，李长源若是天谴且能力足够，天章将情愿为李长源服务，反之，天章将会把李长源遣送回李长源原本的世界。
    天章因为神界的存在，他本身要一直在这里，说是有一方世界掌管，但其实等时间久了之后，
    给天章的感觉，更多的是束缚。
    天章欲要找寻那位鸿蒙的踪迹，但奈何因为神界，他一直无法离开这里。
    要么，神界被天章毁灭。要么，李长源收取这方世界，然后就能带着天章一同去往别处。
    “不是，我这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形态出现。”
    天章给李长源解释，解释之后，李长源别开话题，朝着天章问道：
    “现在是怎么个打算？”
    天章直言不讳，说出了两个方向，让李长源自己选：
    “我只是一种规则的化身，但岁月流长，时间一久，也诞生出了意识，现今，我有私心念想，要实现。
    以下是我给出的选择。
    要么，你答应我，能带我离开神界，在保证我自由的前提下，你将作为天谴，将我与这个神界剥离。
    要么，我将耗费一定的神则权能力量，复现你一开始时候的小世界，并将你遣送回原来的世界位置。”
    李长源听完之后，想着这两种方向都挺不错的，要么回老家，要么继续闯。
    但李长源现在可是个男子汉大丈夫，唔……虽然看着外表不像样，
    看着还是个稚嫩小男孩，但也不影响让天章知道，我也活了有千年之久了。
    回家？
    不，我才不会选择回去，现在的我可没有什么真正想念的过往，
    一切皆可抛，若是想念，也不会借助他人的力量，
    若是想念，就真有想要夺回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最简单最保险的办法，
    就是变强。
    只要自己的实力足够，天章也愿意为我……
    “嗯，好的，我明白了。”
    天章应了一声。
    “唔……？”
    李长源感到诧异，
    不对，刚刚我只是在想的对吧，我只是在思量着啊，
    我都还没有说话，我都还没有出声，你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李长源愣了片刻，之后说道：
    “你明白了啥？”
    看着李长源错愕且迷惑不解的神情，天章细心的解释道：
    “你的想法，我是可以直接看透的，不止是你脸上过于明显的思考和判断的表现，还有你刚才的低语。”
    低语……？
    李长源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刚刚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还会不自觉的张口说话。
    “既然你也知道了，那就没有啥好说的了，现在是要怎么帮你，或是说，你怎么帮我？”
    李长源回问道。
    天章顿了顿，张文亮的模样还真是百看不厌，李长源几乎是全程盯着张文亮的，
    天章平缓的口气说道：
    “你现在来到这个世界，规则所束缚你，让你不见得顺利成长，纵然现在的你到了神界也是规则全染，神族、魔族皆是，但如今的神界，魔族衰败，神族昌盛，你很难立足。
    还有就是，现在的神逐场地外，已经有不少神族强者在观望留守，等你出去，势必会围剿你。”
    “我逃不出去了么？”
    李长源问道是，天章肯定道：
    “将你从天神拔高到神帝的位阶，你肯定是承受不住的，绝对会被神则权能反噬，这种事情无法考量，至于外围留守等候你的那个神帝，你自己想办法。”
    唔，意识明了，就是说，现在的神逐大会场地范围外，有个神帝在蹲着自己。
    先不说神帝，除了神帝，还有好些神王和金神等等位阶的神族。
    都是为了讨伐魔族来。
    李长源等待神逐大会结束，怕不是有些难。
    ……是非常难，几乎是不可能从中脱困的了。
    唉……
    “这样如何——”
    天章建议道：
    “我将留存你现在的位阶，可复制到你的原身之上，作为帮助，我还会将你原身的位阶拔升至神王，刚才，我已经检测过你的神魂强度，从天神窜升到神王算是勉强，日后再想晋升，等你神魂修养稳固之后，冥想中唤我一声便可。”
    李长源有些受宠若惊，这家伙还真是……把李长源当亲生儿子一样宠啊。
    “唔，好吧，谢谢你了。”
    “自然是等价交换。”
    “那你的目的和要求是什么？”
    李长源开口问道。
    天章表示着：
    “作为我将收取的报酬，日后等你完全成长起来，你体内界域将足够容纳我的存在，我便会将我的世界留存在你体内，此方世界是我存在的根本，
    我的要求就是要你留存我的本源，但不可束缚我的意识，即是说，我将归于自由。”
    想着自己体内的长源星好像也有个意识在掌管着……
    不，好像还没有类似天道意志的存在，这个天章把自己的本源寄存在李长源体内，而意识自由在外，不受约束。
    这对李长源来说，好像有些……
    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