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龙引

第27章


方浪道:“我也是这样说,由白云斋他们袭击王府,应该比南宫绝他们更成功。”
“退一步,他们去袭击王府才是。”祖惊虹嘟喃道:“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比这一件更重要。”
方浪双手一摊:“南宫绝的人却是一个也不见。”
祖惊虹目光一闪,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虽然都是裕王爷的人,两者之间并没有任何联系。”
“怎会这样?”方浪用怀疑的目光望着祖惊虹。
祖惊虹接道:“在此之前,我们并没有白云斋他们的任何消息,而裕王爷亦一直都没有用他们,否则之前的一次袭击,裕王爷已经成功。”
方浪道:“当时我们都不在,凭你一个人,的确很难应付他们的袭击。”
祖惊虹道:“当时裕王爷已经完全肯定袭击的目标,若是有那七个人,绝对没有理由不加以利用的,可见得他们加入裕王府,还是这一天半天的事情。”
“难道他们这一次出动,竟然是裕王爷要一试他们的本领?”
“不无可能。”祖惊虹接道:“徐大人也说过,我们这一次的行动,不难瞧出是一个陷阱,裕王爷在未能确定之前,应该不会全力出击,但王府好藉此一试白云斋他们的实力。”
方浪道:“不管怎样,南宫绝似乎都应该同时出动,伺机行事。”
祖惊虹沉吟不语,方浪又道:“在我们那边,南宫绝若是率领属下配合出手,只怕我们能够剩下来的没有几多个,相反,南宫绝的人同时向这里袭击,白云斋的人发觉是个陷阱,折回来相助,后果也一样不堪设想的。”
祖惊虹喃喃道:“除非南宫绝只是在一旁瞧热闹,根本就不想与他们合作。”
方浪击掌道:“就是这样,之外没有第二个可能的了。”
金虎摇头道:“你们到底在胡说什么,大家都是裕王的人怎会这样……”
祖惊虹道:“白云斋等人的出现,势必威胁到南宫绝的地位,那也许裕王爷已经有妥善的安排,但站在南宫绝的立场,的确宁可先削弱对方的势力,以免自己的一方大吃亏。”
方浪“哦”的一声,接问:“你们也杀掉了一个。”
祖惊虹道:“那是一个老妇人,白云斋叫她做阿幻。”
金虎大笑道:“这个贼婆子能够一个幻化成七个,老子方才给她弄得昏头昏脑,险些给她弄翻,现在你们将她弄翻了,倒是大快老子的心,来,我们进去喝一杯来庆祝一下。”
也不等祖惊虹的答话,一头便往内堂冲进去,方浪跟上,一面道:“下一次,南宫绝也应该出手的了。”
祖惊虹点头:“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多谢南宫绝,多谢他袖手旁观。”
方浪大笑,可是到他进入堂内,看见白云斋长剑五尺留下来的痕迹,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好厉害的老匹夫。”金虎看在眼内,亦不由惊叹失声。
南宫绝这时候正在笑,笑得更开心,他虽然没有跟进去,也没有留在附近,可是他的消息却那么的灵通。
“徐阶果然是一条老狐狸。”南宫绝笑道:“以白云斋一伙的武功进去也是得不到一点儿好处,反而又折了一个阿幻婆,可见非独早有准备,设置了陷阱,而且是非常厉害的陷阱。”
侍候在他们左右的一个心腹杀手奉承道:“公子果然神机妙算,否则我们闯进去跟他们争功,吃亏的只怕就是我们。”
南宫绝道:“便可以肯定,有我们相助,这件事就是不成功,他们怎也不会这样狼狈,若是大家能够衷诚合作,今天这件事即使还未能够完全解决,也应该解决得七七八八的了。”
那个杀手嗫嚅着:“王爷若是知道,说不定……”
南宫绝摇头:“白云斋他们绝不会将这件事的失败归咎于我们的袖手旁观,那样说,无疑是承认他们能力不足,而王爷不会考虑到这许多,除非欧阳易跟他说,欧阳易却是绝不会说的。”
那个杀手点头道:“欧阳先生站在我们这一边,当然只会帮着我们说话。”
南宫绝沉吟着道:“不过无论如何,由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加倍小心,那些倭奴心胸狭窄,口里虽然不说心中必然已恨上我们,只要有机会,一定会对我们采取报复行动。”一顿笑接道:“这当然,他们的报复,应该在事情了结或者在接近了结的时候,但一件事能够防患到未然,到时候就不会因为突发而措手不及。”
那个杀手道:“那属下传公子的话,叫所有兄弟留意那些倭奴的行动。”
南宫绝点头接道:“王爷面前有欧阳易替我们着意,那些倭奴相信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那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又如何?”
“我怎会知道?”南宫绝笑笑。
那个杀手恍然道:“我们等候王爷的消息。”
南宫绝微一颔首,笑道:“我现在只是想看看白云斋如何向王爷复命,那种表情一定很有趣。”
“那公子要动身了?”
“我只是想而已。”南宫绝摇头:“即使赶回去也未必会看得到。”
“何以见得?”
南宫绝反问:“你若是白云斋会选择什么时候在王爷的面前出现?”
那个杀手失笑道:“当然是没有旁人在王爷左右的时候。”
南宫绝大笑。
白云斋四人在裕王面前出现的时候,裕王的左右并没是没有人,只是那个人存在与否,他们都不在乎,那个人的存在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那个人是太监总监马永,是将白云斋他们引荐给裕王的人。
看见他们只得四个人回来,四手空空,马永浑身不自在,半掩嘴巴不住干笑。
碧翁朱绢拜伏在地上,红叶垂下头,并有白云斋端坐在地上,正视裕王满布皱纹的脸庞,既没有露出不安的表情,也没任何变化。
他的语声与神态一样冷静,将事情细说了一遍,果如南宫绝的推测,并没有片言只字提及南宫绝等人,说他们如何两次都袖手旁观,也没有贬低自己,只是夸张陷阱的恶毒,埋伏的厉害。
裕王听得很用心,听罢忽然叹了一口气,一声:“可惜。”
马永诧异的望着裕王,裕王仿佛没有在意,喃喃地接道:“上路的绝无疑问已经是吾弟的大部份实力,我们若是全力攻击,一举将之歼灭,以后的事情便简单得很。”
马永更显得诧异,似乎想不到以裕王的愚蠢,竟能够说出这种话来。
裕王随即目注马永:“以公公看,本王属下南宫绝是不是一个那么愚蠢的人,竟然不懂得掌握住那个机会,配合伊贺派七位高手的行动。”
马永干咳一声,道:“奴才不敢说!”
裕王道:“本王叫你说,不妨说。”
马永终于道:“南宫绝是一个绝顶聪明人。”
裕王点点头:“他是的,公公可知道,他何以变得那么愚蠢?”
马永叹息道:“相信是担心伊贺派高手影响他的地位。”
裕王道:“我们应该考虑到可能会有这种结果,可是我们都没有尽力去阻止这种结果的出现。”
马永垂下头,裕王接问道:“除了助伊贺派的高手一臂之力,公公以为,南宫绝有没有其他事可以做?”
马永道:“奴才以为可以乘那个机会,全力袭击景王爷的府邸,以他的力量,景王爷府邸中即使设有陷阱,也应该可以应付得来。”
裕王又问道:“何以他不这样做?”
马永道:“那是因为他考虑到伊贺派的人为了挽回面子,必定会反击景王爷的府邸,正好借助府邸中的陷阱再削弱伊贺派的实力!”
裕王抚掌道:“公公明察秋毫,难得难得。”
马永叹息道:“可惜奴才不能够洞见症结,阻止这种事发生。”
裕王笑了笑道:“公公在说本王的不是?”
“奴才不敢——”马永拜伏,这片刻他的惊讶,实在非笔墨能够形容。
在他的心目中,与别人一样,一向以为裕王是一个庸才,但现在看来,裕王的智慧非独不比他为差,而且显然在他之上。
白云斋听到这里,面容亦起了变化,突然拜伏,道:“属下知罪!”
裕王一扬眉:“你何罪之有?”
白云斋道:“若非属下倨傲不逊,引起南宫公子的不满,事情也不会弄至这个地步,这一次坏了王爷的大事……”
裕王挥手打断了白云斋的话,道:“其实你们都没有错,错的是本王!”
马永道:“何出此言?”
裕王道:“本王一错在犹疑不决,若是当机立断,吩咐不管上路的是什么人,全力扑杀,根本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马永沉默了下去,裕王目光落在白云斋面上,接又道:“二错是本王虽然看出你们之间的敌意,自信对你们已经作好了安排,未加制止,以致南宫绝按兵不动。”
白云斋方待说什么,裕王已接上说话:“对于阿幻,左源太,风天坊的不幸,本王甚感不安,日后,本王一定会补偿你们的损失,只须掌门人以及在座几位莫要因此而怀恨,与本王以及本王所属发生磨擦。”
白云斋四人齐应声:“王爷言重了。”
白云斋接道:“王爷放心,白云斋誓死效忠,以报王爷知遇的恩德。”
“好——”裕王一摆手,随又道:“其实本王最初的意思,只是要几位弄清楚上路的是何许人,以便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白云斋疑惑的望着裕王,马永道:“王爷原以为你们一发现是陷阱就会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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