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士录

    哗啦！
    先是白气崩溃，四散而飞，紧跟着白气组成的薄刃长刀和闪亮的光芒都被一剑切碎，不给中年人任何机会，就看到了飞舞在周围的躯体，一点点化为白气，最后消散在虚空中。
    这一剑的力道很大，但大的很奇怪，远远超过中年人的认知，不仅对力量的认知，还包括这片天地，是比虚士更令人难以相信的东西，隐隐约约中年人好像穿过了白气，看到另一片虚空，充斥在虚空里的不是白色光芒，而是黄色！
    “那是什么？”
    被困住的折磨和嘲讽都不见了，只剩下满脸的惊诧和疑惑。
    一剑出，带着剑气，轻飘飘地摧毁了来自各个方向的刀气和那坚韧充实的薄刃长刀。
    到最后，龙云也不清楚对方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因为不管是什么，都超过玄武重天剑的极限，剑招起不到作用，那就依靠力量，完全纯粹的力量，比白气更进一步的力量！
    魔种感受到这力量，可即使被消灭，也不担心，因为那不过是刚刚开始，还远远不能达到威胁它们的地步。
    “呼，越来越靠近了！”
    轰！
    就在龙云感叹时，泰山顶上露出一抹妖艳的红光！
    “那就是魔主？”
    龙云见后立即飞奔上山，他可不想错过这个消除后患的大好机会。
    砰！
    砰！
    砰！
    就在上山的路上，一道道蕴含白气的岩石滚落下来，冲向龙云，龙云快速挥剑，在很小的范围内带动白气使出大罗天，然而岩石碎裂，不是落向其他地方，而是在半空中稍稍停顿，晃动着凝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个不到半米的小人。
    白气聚成的小人！
    “哈哈！”
    “嘿嘿！”
    “呵呵！”
    笑声充斥着整座山峰，小人们像军队般从虚空中抽出刀剑棍棒，比划着冲向龙云。
    “满天星辰花雨落！”
    “来得好！”
    龙云感受到来自上方的强大压力，不惊反喜，一剑向前挥去，自是最强招式混沌大罗天，来自全部的方向将满天星辰都罩在里面。
    轰！
    砰！
    叮叮叮！
    一条长长的通道出现在龙云面前，原本杂乱的剑气被小人们分散挡住，大部分力道被卸到下方，另外两个方向也在山岩上刻出一道道奇怪的折痕，看起来竟像是梯道般盘旋向上。
    咔！
    带着白气的兵器比剑气更坚固，剑气的力道也分散开来，被小人一一挡住，面色凶狠地对龙云使出各自招式。
    “急速！”
    “悔恨！”
    “杀戮！”
    一些剑气急速而来，一些刀气连绵不断，一些冲击带着凶狠的杀意，纷纷从天而降，龙云如同面对无数个高手同时出招，在招式不同的情况下，只能以剑气开路，可几次挥剑，剑气都被小人挡住，这些人拿着兵器很快冲到龙云面前。
    “虚幻能力是斗不过我的！”
    山顶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哦？”
    原本龙云是靠强大的剑气杀人，不管是不是虚幻能力都难以抵挡看不见的方向，但这些小人数量太多，分散了剑气的力道和冲击，其本身是白气凝聚而成，坚固程度远超虚幻能力，正面能挡住剑气，另外两个方向的剑气也不足以将其破坏，威力大大降低。
    “如果不是虚幻呢？”
    “地裂！”
    砰！
    就在声音落下时，从地下钻出数千柄黑金剑，如反向暴雨般贯穿了每一个小人，随后冲上天高达百米，落下时入地三分，排在梯道两旁，竟然都是实体存在的剑。
    “哦？”
    前后两人不同的疑问，这一次山上的人不在说什么。
    对方的招式满天星辰花落雨，被同样数量的地裂所克制，而双方相同的质地自然比不过剑刃的锋利。
    一步步踏上梯道，走到山巅，虚空中不时传来尖锐的嚎叫，像受到非人般的折磨般痛苦凄凉。
    山顶上，伫立着一个山洞口，内里十分昏暗，一颗巨大的心脏盘旋在洞口，周围布满了像枝叶一样的长条物，内里暗红色，跟着心脏一起不停地晃动。
    “魔种！”
    龙云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魔种，控制黑衣人的主体。
    山洞旁，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瓜子脸，头发垂肩，与别人不同的是，他穿的不是黑衣，而是一件普通的棉衣长袍，脸上也不带面罩，微微皱眉，看上去好像很伤心。
    “你就是魔门之主？”
    “嗯……算是！”
    “算是？”
    “我叫曾翻，是三人中年纪最大的！这个是竹听，那个是陆召！”
    “曾翻？竹听？陆召？”
    “最初的魔主是陆召，是天魔策的传人，我和竹听是后来遇见的，只不过陆召这些年不愿与魔相交，渐渐疏远了我和竹听，而我比竹听强些，于是就成了主事的魔主！”
    曾翻指着另外两个方向，一个是竹听被杀的地方，另一个是陆召被杀的地方。
    曾翻说话的时候，眼神清亮，不像是被魔控制的人。
    龙云看向远处的山峰，好像见到了熟悉的人。
    “你可曾听到那些声音？”
    “听到了！”
    “那是这些年被江湖门派残杀之人的怨气！”
    “很可怜！”
    “的确很可怜，你为什么帮他们阻止这些人报仇？”
    “很可怜，但刚才的声音不是那些人的怨气，而是魔在骗你！”
    “骗我？我就是他们其中一个，只不过运气好，遇见了陆召！”
    “所以，你就甘心成为魔的走狗，为其卖命，去杀那些跟你之前一样悲惨的人？”
    “哼，我们所杀之人都是江湖各大门派，不曾杀过一个平民！更何况，我是魔的主人，不是走狗！”
    “不曾杀过？哈！魔的主人？你可真敢说！”
    “怎么？你看不到？”
    说着曾翻指向旁边巨大的心脏，攥了攥拳，心脏的晃动忽然停了一下，紧跟着剧烈的跳动起来，像是在回答曾翻的话。
    龙云对此视而不见，继续笑道：“你可知那人最后说什么了？”
    龙云指了指竹听的方向。
    …………
    片刻的沉默，曾翻看着龙云问道：“他说什么？”
    龙云：“他问我魔到底是什么！”
    曾翻摇头道：“他和陆召一样，背叛了魔！”
    一边说，一边用拳头砸碎了山洞旁的岩石，像是宣泄对两人的不满，也像惋惜。
    龙云：“魔是什么呢？对你而言就是杀戮的欲望，你控制不了，魔门底下的人更控制不了！”
    “哼，别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了，如果不是魔，你可知我现在过什么样的生活？你可知那些在地上摸爬滚打的人过什么生活？谁能来帮我？谁能来帮他们？”
    ……………
    “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谁也不会愿意受苦受难，可那些原本就在苦难里的人怎么办？那些即便挣扎，跪在地上求饶的人仍受到万般凌辱，最后痛苦死去的人怎么办？”
    ………………
    “我们能靠什么？能指望什么？看着眼前最重要的人倒下能怎么办？”
    龙云的沉默，激起了曾翻的痛苦，说着竟留下两行泪，或许早已忘记痛苦和别人，但陪伴多年的陆召和竹听还是牵动了曾翻冰冷的心。
    对此龙云也说不了什么，因为曾翻说的不错，江湖各大门派为了争夺弟子和利益巧取豪夺，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这期间不可能牵扯不到普通人，就算明面上遵守五大圣地的规则，暗地里，杀人不过毫秒分厘间，谁能看到？
    就像大小宗师面对虚士，一个眼神，就能明白许多，杀普通人就在一念之间。
    更别说那些王朝政权的贪官酷吏，杀人更是毫不在意，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