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照月明

    “我想买点银针，当做暗器。你能带我去吗？”
    “走吧。我知道一家做兵器做的特别好的。”
    两人来到一个巷子里，突然蹿出来好多黑衣人。上官墨脸色一正，不由得看了一眼秦月，稍微有点讪讪。
    “又是找你的，你是欠了别人钱了？还是睡别人老婆了？天天找你报仇来？”秦月没好气的说，随手接过上官墨递来的一把匕首，“我可是正人君子，你拿着这个。”这个时候也不是推让的时候，秦月看了一眼，“这匕首不错，看了又要大开杀戒了，你管兜底。”
    一场腥风血雨。
    刀锋轻轻掠过蒙面人的颈项，感觉到利刃切入血脉的微颤，对方人太多了，体力稍微有点支撑不住，“你怎么样？”上官墨一边应付对手，一边朝秦月看来，蒙面人把大部分火力对准秦月，“死不了”，身边也难免挂彩，不过不碍事，终于当最后一个蒙面人被解决了，紧绷的肌肉蓦然松弛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剧烈运动的疲惫。
    夕阳如血，风吹过腥气弥散的战场。
    没一刻钟，紧接着墙头跳下几个人，对上官墨一跪道：“属下来迟，主子责罚。”
    上官墨看了一眼：“起来吧。”
    那几个人手脚麻利搬走尸体，把现场血迹处理得干干净净，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片刻功夫，巷子里好像跟没发生过事情一样。
    “你功夫不错，”上官墨掩盖不住的赞叹。
    “一般一般，你也不错。改天再做银针吧，你能送我回家么，时间不早了，我想回去了。今天有点累。”
    “好。”说完，不由分说，把秦月手拉过来，摸着秦月的脉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上官墨策马从巷子把秦月放到秦府门口，“那个玉佩你放好，有事可以到那个银庄找我就行。”
    秦月点点头。
    回到家，秦月全身脱力。只想泡个热水澡。紫儿准备了一箩筐的话，看到秦月疲惫如此，便没多问。
    秦月泡在热水里舒服极了，回想这些人，这些事，没一个简单的。收拾好了把玉佩戴在脖子上。吃完饭早早睡去了。
    休息了几日。秦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听紫儿说，轩辕铭求见秦相，被秦相称病不见客。看来这个轩辕铭还不死心。
    窗外沥沥下了雨。不一会雨停了，推开窗外满天的繁星闪烁，凉爽的湿气铺面而来。一轮明月从层层峰峦间传出，浮于苍茫云海之上，连晨星都失去了光辉。
    院落的桃树下立着一个人，不知站了多久，与背后的风景化成了一片。两人相互对望着，好像一眼千年。
    “我带你去看星星！”上官墨打破了宁静。
    御风飞行的感觉真不错。
    头顶上的星星闪如碎钻，月色分外明亮。天上竟然一点云也没有。“如果能吃点烧烤就好了。一边烤肉，一边看星星多好？”
    “什么是烧烤？”上官墨笑着说。
    秦月让上官墨准备一些调料，两人围着火堆烤东西，烤好一串上官墨吃一串，“喂，让你拿着，你怎么都吃了，我还没吃呢？”秦月有点哭笑不得。
    “我以为你递给我，让我先吃呢！”上官墨摸摸鼻子。等烤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你一串我一串边吃边聊天。
    “你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上官墨笑着说。
    “人都会变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什么事情都不是一成不变的，都是会变的。”
    “以后不知道我们会怎么样，当下还不错是不？”秦月自嘲的说。
    “我记得小时候母妃抱着我，我们一起看星星，给我讲故事。我小时候很顽皮，总是惹母妃生气，每次母妃总是要打我，每次都有事放下了，我知道她疼我。有时候惹的乱子大了，受到父皇的责骂，回到母妃那，母妃抱着我心疼的哭，也舍不得打我一下。”
    “你母妃对你真好。”
    “是啊。可惜……”
    两人相顾无言。“哎，对了，你这里有琴吗？我想弹琴了。”
    秦月手指拂过琴弦调了调音，目光缓缓从上官墨脸上掠过，眉间一缕傲然，象山巅青松独自迎风站立。上官墨默默的看着秦月，端起酒饮下，秦月眼帘垂下，半刻，琴低沉一音飞出，琴曲中的激越，悲愤，慷慨，紧张，肃杀，铺面而来，铮铮的琴音飘进了上官墨的心里。大起大落，大开大合，秦月把《广陵散》弹的淋漓尽致。秦月想起前世为了活着每日卑微如蚁，日复一日的打杀，不想死，就得撑下去。时空转换，来了这一世，必须学会忍气吞声，虽是亲人，却感受不到家的温暖。哀怨悲凉不能自已。
    上官墨胸中千户万喊鼓涨着不知名的情绪，只是紧紧的抱着秦月，秦月没有挣扎也没有拒绝，两人静静的相拥。谁也不想破坏这份宁静。上官墨只希望时间没有尽头，一直拥她在怀，永远不分开。
    “放开我吧，我该回去了。”秦月温柔的看着上官墨。上官墨眼底都是深情，嘴紧紧的抿着，显然已经拿定主意，“月儿，你等等我，我会求父皇赐婚，一生一世护着你。”上官墨的脸在说话的时候换发了一种神彩，俊颜如月光般皎洁。
    “你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吗？等你父皇让你娶别的女子时，你还会拒绝吗？你为了权利放弃我吗？”秦月双眸冷静的看着上官墨。
    “你难道不喜欢我吗？”上官墨痴痴的瞧着，哑声问道，“你不喜欢和我在一起吗？”
    “我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但我来了之后最先认识你，你很好，对我很好。可是我更喜欢自由。”
    “自由，我能给你，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想让我陪你看星星，随时都可以啊。”上官墨着急的说。
    秦月心里难受:“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可能在和你的亲信商量大事，可能在你新娶的妾室的床上，可能在陪别的妾室吃饭。你能拒绝你的父皇硬塞的女子吗？你能得罪你的父皇吗？得罪朝廷的重臣吗？你不能放弃。我不能骗你，我做不到。我要的你给不了。”
    石破天惊，这席话如同重雷击中上官墨，向后挪动半步。上官墨看着秦月，极是不舍，终于顿了顿足，离开了。
    “对不起。”等上官墨回去，站在湖边，周围一片肃杀，隐在暗处的侍卫远远的注视着上官墨，忽然湖水掀起滔天波浪，一池清波邦分离析，似乎也道不尽其中的情愫。
    秦月回去收拾好情绪，着手准备和紫儿逃跑的事情，最近总是静不下心，觉得待着这里不舒服。走的感觉越发强烈。
    “紫儿，你想在这里吗？”秦月问紫儿，“咱们离开这里吧，你愿意吗？”
    “去哪里呀，小姐，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别丢下我就行。”紫儿呜咽的说。
    “怎么会，要走一起走，我怎么舍得丢下你，总会有办法的。”秦月轻轻拍了拍紫儿,坚毅的说。
    这边，穆纤云上次在秦月这吃了亏，那口气一直都没捋顺，总是想着招，怎么对付秦月。
    穆纤云的愁容让秦雪看在眼里，“娘，你怎么了？”秦雪关切的问。
    “我的儿，我的儿长大了，能给娘分忧了。还不是那个秦月，自从她清醒了，娘总觉得不踏实。以前你不知道，你爹有多宠她娘，不过她娘早早死了。”穆纤云侧隐隐的说，“再得宠，现在只剩下我陪着你爹了，秦月以前疯疯癫癫的，不知道怎么就好了，娘以前找人算过，半世疯癫，半世清醒，还说她有凤格，娘怕咱们娘两最后落到她手里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娘对你爹说，你的命是凤格。”
    “娘，这有什么难的，她死了不就行了吗？”秦雪眼中闪过算计与凌厉。
    “我的好女儿，和娘想一起了，秦歌总是伴君左右，你要是能当上太子妃，娘就熬出头了。”穆纤云叹了一口气。
    “娘，我爹最近朝廷事物繁忙，无暇顾及咱们，如果房子走水了，这也是天意难违。”秦雪敛了笑容，决绝的说。
    穆纤云也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着手就让心腹去做了。
    秦月也最近感觉晚上老有人在他们院子外面鬼鬼祟祟的，不知道是哪路人，只得静观其变，秦月没和紫儿说，怕她担心，只是让她准备好行李，随时做好走得准备。
    白天和上官墨约好，换个酒楼尝尝味。原来是火锅，肉很新鲜，但是和以前的味道还差点。“味道还行，等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这还行？这的火锅已经是北冥国最好的了，来之前还得提前一天预定的呢，要不是小爷我加了个塞，今天都吃不到呢。”上官墨不屑的说。
    然后又听到秦月要给他做饭，眼都亮了，“那就一会吧，正好中午吃。你会做饭吗？”上官墨有点怀疑。
    “哼，不做会，你也省的吃了。”秦月斜了他一眼。
    “你要做，我当然要吃的，求之不得，没事，我胃好。”上官墨谄媚的说。
    “走吧，今天本小姐第一次做饭，你有口福了，去厨房吧。那料齐全。”
    秦月把白花花的粉条用砂煲在炉子上煨着，粉条不好熟，一边煮一边往里面加豆芽，小白菜，鹌鹑蛋，外加一份炸腐竹，快出锅的时候又洒了一把碎花生，再加一勺酸豆角，放点香菜。又把鸡腿肉切丁，用干辣椒翻炒，加上各种佐料，味道又麻又辣。“喂，你等等，馋猫，等等两个配的一起吃。”秦月把上官墨的爪子推开。鸡腿丁炒好，砂煲粉也做好了。等端到上官墨的面前，上官墨的口水都快滴答到桌子上了。
    “开吃吧。”
    “喂，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你着急啥呀？”
    “可以蘸点醋。你要不？”
    “好歹你也是个皇子，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至于这样么？”
    “天天吃也腻了，哦对了，下次我想吃，你还能给我做么？”突然上官墨郑重其事的说。
    “行啊，想吃，就告诉我，”秦月扑哧一笑。“就是费用有点贵。”
    “没问题，小爷我有钱。别说，给你饭钱，养你都够了。”上官墨慢条斯理的说。
    “你看天上有牛在飞呢！”秦月指指天上。
    “在哪，哪里有啊？”上官墨好奇的问。
    “你一直在吹呀。”秦月不动声色的说。
    “你，你才吹牛呢，我说的是真的。”
    “对了，你天天没事干吗？这么闲？”秦月忍不住问他。
    “哪里有你重要。”身边的暗风听到自家主子这样说，感觉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切！”
    “对了，上次蒙面的是谁的人？你查出来没？”秦月突然问。
    “你猜？”上官墨慵懒的说。
    “不会是太子的吧？”秦月淡淡的回答。
    “嗯嗯，你都猜到了。我的那个大哥总是不放心我，生怕我和他抢，巴不得我早点死呢。”上官墨到是不以为意的说。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呢，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还可以吧，太子的那个老谋深算的舅舅最近不知道怎么暴病而亡了。我还去吊唁了，又花了我好多钱。”
    秦月和上官墨相视一笑。“干的漂亮！”秦月不禁竖起大拇指。
    “你呢，想要那个位置吗？”秦月捏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谁不想要？估计就你没兴趣！”“要是你帮我，肯定我就事半功倍了，你鬼主意那么多。”
    “我啊，没兴趣，看你们打架多开心。”秦月笑着说。
    “真没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上官墨又气又好笑。
    “嗯嗯，对啊，被你吃了。”
    “你！算了，我说不过你，你帮不帮我？”
    “懒得帮。我还有别的重要的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上官墨疑惑的问。
    “关于自由的事。”秦月坚定的说。
    “唉，你的手能不能别乱动吗？看的我眼都花了。”
    “没文化，真可怕！”秦月没好气的说。
    “我告诉你啊，这个叫摩斯密码，别看我这么敲，其实我在说，你个大傻蛋呢。别人我可不告诉他，你想不想学？”
    “想啊，想啊，你教教我。”旁边的暗风突然发现，自家主子和一个秦月在一起，脑子就不够用了。
    “不对，你是不是刚才骂我呢？”某人后知后觉的说。
    “大丈夫不拘小节，你懂不懂，再说骂你，你也不疼啊。你还学不学了，我还有事呢。”说着准备就走。
    “姑奶奶，和你开玩笑呢，你别生气，再骂我几句我都高兴，快教教我啊，这个密码还挺有意思。”上官墨狗腿似的说。
    旁边的暗风心想，主子一见到秦府三小姐就一点没正行，哎，家门不幸啊，暗风在心里悄悄的鄙视了自家主子一把。两人吃完饭，秦月又把摩斯密码教给了上官墨，“不愧是基因好哇，一学就会，”秦月不经赞叹道。
    “基因？啥是基因？”
    “没事，夸你聪明呢？”秦月摸了摸上官墨的头，欣慰的说。
    “嗯，那可不，我还会别的呢？你要不要试试？”上官墨反客为主，用手勾住秦月的下巴。把秦月吓得，赶紧往后撤，“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秦月脸色绯红，上辈子也没和男的这么距离接触过，秦月对这些事有贼心没贼胆。
    上官墨笑出了声，心情大好。
    “我走了，要回去了！”秦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赶紧逃开了。
    上官墨望着秦月离开的身影，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