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时光，亦如从前

    皎洁的白衣被鲜血染红，侧着头，女孩看着一双双充斥厌恶、怒火和杀意的眼神。
    无神而迷茫轻声说。
    “办什么一定要杀死我？”
    “魔宗妖女当然人人得而诛之！”说话的人义正辞严，只是手不着痕迹沾上女孩身上的血液。
    闭上眼，她知道解释不通的只有杀死与被杀死一说。
    一只手以无法察觉的速度攥住男人脖子，轻轻用力。
    看着鲜血从手缝溢出，男人脸上从错谔到，狰狞无比舞着手似乎要抓住消失的生机。
    女孩抬头，眼眸一凝，身体一瞬冲到另一个人身边又是一抓。
    “收集她身上的血，不用管他们立刻走！”
    一老者叹息，不知为了生命消失还是为带来的人无法杀死女孩。
    一旁执剑少年点头，青衣剑光划过天空。
    少年强过他们很多，锋利的剑刃角度刁钻。
    与女孩缠斗中无数次想在她身上留下伤口取血，却是途劳。
    剑刃抵在女孩手臂却无法寸进，似乎那白嫩的皮肤比钢铁更加坚固。
    老者见此施一个眼色，少年立刻几剑挥出退在后面。
    放任女孩杀戮。
    老者满意抚须，如此好机会除掉其他门下未来中坚弟子，对老者太诱人，但只要冷月心有逃出机会，他会立刻动手。
    “再不出手人死的太多可不好。”心中是贪婪她身上的龙血，明面上他满是正气，逼出一口血。
    “好本事居然将老夫困了如此久。”
    冷月心似乎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她有那本事早走了，等你脱困不要命了？
    若不是知道他利用自己除其他门派弟子，她都以为是自己干的了。
    脸上带着愁容，求生意志下她只能满足老者除将来竞争者之心。否则他现在就会杀了自己。
    “常长老果然高风亮节。”一壮汉说着，因有老者这位筑基长老存在，壮着胆子冲向冷月心。
    啐一口他只是个无耻之徒，冷月心只几招于战场中收割性命。
    虽然自己半人半龙天生强大于同辈，他们临死前或自爆或拼他一击，冷月心还是受了一次又一次伤。
    看着所谓的名门正派互相坑害，不时还“帮助”他宗弟子自杀式攻击。其中算计，她自愧不如。
    几乎看不出底色只剩下血淋淋的红衣，冷月心仿佛从血海爬出，一双眼沾着血，环视四周。
    她的眼眸只有刺目血红，敌人的自己的。
    如果她生存的代价是厮杀，那么自不必多说。
    围攻她的一百多人只剩下二十多人，那常长老似乎才找到机会，脚上一用力人已跳向冷月心身后，一掌拍出。
    他不认为自己要出第二招，最少也可以重创冷月心，他便可以做戏将自己弄出重伤掩盖这些人死因。
    “你很恶心。”在这种越阶强者面前，冷月心丝毫反抗之力都没有。
    只能向身后攻击，虽然没有效果。
    平静的等着死亡。
    如果她够强大，就不会死了，技不如人而己，怨天尤人又有什么用。
    “你没有错，但你的血是重宝，别怨老夫。”常长老嘴唇颤动，传音冷月心。
    风吹扬起她一头长发，隐约露出一张冷艳绝美的脸，眼波无波动。
    背后传来一股大力，似乎上半身都被破坏。
    重重咳出一口血，弓起身，冷月心拧着眉她也并不是看上去云淡风轻，只是不想死前丢人。
    手掌用力抓起，她似乎死前走马观灯看着自己一生。
    父母失踪，宗门被正派联手踏破，两位护法使拼死护她出逃，她看着他们自爆而死！
    这仇恨岂能忘记？！
    可今天，还是要死啊……
    那常长老收回部分力，冷月心活着还能经常取血修炼，他不可能做杀鸡取卵这种事。
    感受到他收力，冷月心也没什么好高兴的。不过作为活灵石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住手！”天空上传来一声轻喝，传来时如轰在常长老身上，使他倒退三步神色恐惧，来人修为高深可见。
    那是一男子，白衣长发作冠，形态飘然，一张银色面具遮住脸，从空中突然出现又几步落在地面。
    常长老忙躬身拜见来人。
    “前辈，这妖女屠奔河镇近万人修炼魔功，晚辈只是在除恶为奔河镇民报仇。”
    “你住口，那些人根本不是我杀的，即使是你从哪知道的？”
    这混蛋冤枉自己，冷月心怎么会任他胡说。压制伤势后反驳，只是惨白着脸声音几乎听不清。
    男子扫视两人，刚才常长老表现怎么看都不能信任，并且冷月心出身魔教圣宗，虽然冷月心看上去是很无辜。
    “罢了，我会带着她调查此事。”男子索性不纠结了，手上一招替冷月心压住伤势。
    常长老正要阻止，看出他的眼神中的警告低下头默不作声。
    大长老可是吩咐他抓来冷月心修炼，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失败……一定会将自己炼成傀儡！
    看着刚才不经意间收的一瓶血，他只好祈祷足够自己将功折罪吧。
    心念又不知道落谁手里了，冷月心只能妥协乖乖跟着男子。
    看着他如墨长发修长身姿，往往看上去越正人君子，暗地里越恶心下作。
    这些日子里，冷月心已太多次碰上他这样对自己血起贪心的了。
    “去奔河镇，如果真不是你做的，会向浩然宗等门派澄清。”
    冷月心撇了他一眼，呵呵一笑，这些人她才不会相信。
    “本座名莫少商。”
    男子似乎没听到，自顾自说着。
    莫少商是他的化名。
    冷月心哦了一声。
    这里是一处无名山谷，走二十多里便是奔河镇。
    那里一条河浩浩荡荡从此入东海，而得名奔河镇。
    莫少商放慢步伐，走在通往谷外的唯一一条道。
    “饿了么？”
    冷月心奇怪的看着他，父母失踪后还没有人会这样关心她，是担心自己饿死了损失？
    莫少商从随身空间取出一些干粮递给冷月心。
    站在原地等她吃完。
    冷月心想他不用给自己下毒，一身实力已经足够了，犯不着多费事，所以不疑有他。
    将纸包的干粮库打开，一股算不上多香的肉味，冷月心几月不进食，靠着修为才撑到今天。
    小口小口啃着不知什么动物的肉干，肚子里有东西，反而更饿了。
    眼睛闪烁着泪光，冷月心想母亲了，她总会为自己猎来各种走兽吃，现在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
    勉强算的上安全的环境下，加上有了食物，冷月心脆弱的蹲坐在地上。
    脸上泪水划过落到地上，那模样脆弱可怜，看的人无比心疼，如果忽略她一身染红的血衣话。
    冷月心感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压力，抬头莫少商那双眼看着自己。
    “为什么哭了？”
    “想家了。”
    冷月心突然哭的更凶了，泪水化开开始凝固的血衣，看上去无比古怪，恐怖又可怜。
    莫少商拍拍她肩膀，蹲坐在一旁。
    这样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会做出屠镇之事，但他要调查真相，才可断言。
    平复心情后，冷月心抓住肉干啃了一口又一口，因为没有完全辟谷的能力。身体还是很需要食物，只是不那么急需。所以有了食物，整个人都有力起来。
    肚中也有了暖意，半龙半人的恐怖恢复力出现，只过了一刻冷月心已经有一小半恢复。虽然主要是莫少商帮助。
    肉干有些油腻，并且油腻藏在里面没有被晒干处理而脱水、油更明显的内部。外面吃上去很干巴并且里面又让嘴上油腻，只是这样的情况冷月心无法挑剔了。
    冷月心吃了食物伤也好了，不需要走路照顾她。莫少商召出一柄剑，那柄剑剑身白如雪，有些透明，阳光下闪着光无比漂亮。
    两人站上后莫少商御剑飞起。
    看着缩小的山谷和外面的森林，冷月心为自己未知的将来而忧心忡忡。
    但狂风吹过也使她放松了些。
    “如果不是我做的，你会放了我么？”看着莫少商，她想试探一下。虽然他可能会嘴上同意，但如果嘴上都不让，她只能更小心应对这样的人。
    “等为你找到收养你的人再说，当然你也可以走。”
    这是威胁么？看着莫少商背影，冷月心不知道。
    很快的飞出森林，脚下只一座高山极高，有几百丈，中间深谷吞噬光线看上很深。掉下去绝对会不完整的！
    ……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脚下已经可见泥瓦糊成的一座镇。
    漏风的泥瓦街上破败不堪，房子更是到处在漏风到处是残缺的。
    这还不算什么，恐怖的是街上一具具干尸。
    死时痛苦因此面目狰狞，一双浑浊的眼看的冷月心极其不适，捂着脸，感觉一下好冷。
    “鲜血被吸干而死，大多弓起腰欲站起。是谁做的？”
    莫少商从剑上跳下，冷静的看着一众干尸分析起来。
    手缩进袖口，忍着不适，冷月心也仔细观察，不仅为自己脱罪也有助他们平冤之心。
    一具貝皱巴巴的干尸看着天空，眼中似乎还带着站起来的想法。
    “呜……”捂着嘴，冷月心实在受不了了。
    突然扫一眼，冷月心发现了什么。
    一具男尸手捂着地面，似乎上面藏了什么。
    “看那里。”
    莫少商走向那干尸，手一挥推开他的手掌。
    露出藏着的地方。
    用手磨出了三个点……
    “是氵，浩然宗！”冷月心激动不已，这么简单就查出来了？
    莫少商摇头并不相信，翻看着这男尸。
    三根丝线深深扎入其掌心，消失无踪。
    “丝线……”冷月心呢喃着，在她印象中有些人会比丝线操纵尸体为傀儡。
    此法有伤天和而且无比残忍，加上得罪死者家人少有人会那么做。
    而高级点的是活着就强行控制，保留更多战力也更灵性些。前者还好，后者只要发现必会追杀致死，这底线正魔都会遵守。
    而看上去这尸体是后者，活着就扎入丝线在痛苦中宿主不能承受生生痛死过去！
    看向莫少商，她很好奇对方还会调查下去么？
    毕竟用这手笔之人绝对很强大。
    “如此残忍之人，必须惩罚！”
    “会死的。”
    “除恶务尽全力！如果你害怕洗清嫌疑我会放你离开。”
    冷月心盘算着落入别人手当活灵石，这家伙至少看上去很正义不如留下等实在作死太狠走也来的及。
    莫少商察看其他尸体，衣袖被人拉住，回过头一张认真的小脸看看着自己。
    “别走……”冷月心小心说着。
    莫少商不知她想什么，只是觉得如果将其培养成一个好人也算替她父母还债。既然她有心，自己就去教。
    “除恶扬善匡扶天下，一直是我师傅教我的，希望你也可以做到。”
    冷月心看看自己扫视一下。“你在叫我这魔女当好人？”真是个傻子。不过自己可以利用他自保，但愿别死太快了。
    莫少商突然温柔的莫名其妙，手上抹去冷月心眉毛脸上的血迹。
    他相信“没有人生来有正邪之分，任何人都一样。”
    退开他的手，冷月心眨眨眼，觉得心里很奇怪。
    低头认真思考，觉得是衣服太脏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