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夜玉衡清秋梦

人藏祸心


    书接上回……
    镜湖湖底
    漆黑的洞穴里只剩下她一人,当下与她缠绵作伴的只有无边的孤寂……
    海棠不忍水生成为无主孤魂,便将水生从窃魂画卷中剥离,留在了自己身边,她允诺水生帮助他寻找娘亲,但水生失去了为人时的记忆,他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或许带他来到窃魂画卷的人会有答案……
    化桀说铜钱作为法器,危难之时可人性命……
    海棠左右看不出这枚铜钱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铜钱过经灵气的淬炼,可作为灵体附身媒介……
    离开窃魂画卷的海棠还未缓过来,她似乎有些魔怔,窃魂画卷的术法使得短短的一夜变得如此绵长,她在幻境与现实中来回穿梭,画卷中度过的那些时光仿佛就在方才……
    扫地,浇花,念经,学字,冬去春来,卷中的记忆一股脑般猛烈的涌入她的思绪,海棠就好像做了一场醒不来的梦,后劲生猛犹如一碗烈酒将她灌得酩酊大醉,折磨的她头疼欲裂……
    她背负着满身伤痕,这一身的伤痕也似乎在嘲笑着她的无能,一个工具人,一枚棋子,一个任人摆布的花妖……
    化桀,化劫……
    他应劫而生,果真是名字越随便命越硬。
    待到海棠回到镜湖之上,苍穹山上方的结界正在逐渐消退,那一层暗黄乌黑的瘴气也正在慢慢消失,只是不知道仙君将化仪等人镇压在何处……
    茫茫人海,寻找水生的娘亲就犹如大海捞针……
    涟城地大物博,镇,郡,县,村落众多,知道水生来历的人也就只有化桀他们了……
    海棠意味悠长的回味着画卷中的种种,化桀师兄,道静,道释,还有道禹……
    化桀将海棠送离窃魂画卷后,海棠的配剑自画卷中随她一起跌落在地,四周是漆黑一团,她那时的心态久久不能平复……
    一步之遥,两个世界……
    自己的道袍变成了粉色衣裳,本是男儿身的他也变成了女人,她的世界观被倾覆震碎直至分崩离析……
    这换做任何人都无法接受……
    而在海棠的身后,则是窃魂画卷的幻境……
    幻境中是漫天一望无际的大雪,那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在雪中格外醒目……
    漫天飞雪中,两名白衣男子降服了一人一蛟,奔雷圣印将一人一蛟牢牢锁在阵眼中央……
    海棠的任务已经完成,仙君的嘱托也已交付,她不想多管闲事了,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
    可那一蛟一人快要死了……
    快要被雷电绞死了……
    那张画卷中的人曾教过她念经习字,教过她与人相处之道,还教她辨识三界妖魔……
    海棠咬了咬后槽牙,与自己较着劲……
    化桀骗了她这么久,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是他欠她的,他得还!
    海棠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窃魂画卷中,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是他,她就是她。
    她拿性命去赌,赌谛听心怀仁爱,普诸众生!
    这才有了海棠出现在窃魂画卷中的一幕,
    好在,她赌赢了!
    ----------
    天色渐白,东方大地浮现出柔软的霞光,一轮旭日新阳穿透云霞照耀大地,苍穹山灵气复苏,在不久的将来,它会焕发一轮新的生机。
    这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了,这一夜让她等得太久了……
    海棠站在栖凤楼顶俯视着不远处的苍穹山,方圆百里的结界还在消退着,结界覆盖的面积庞大,随着结界褪去,外界的灵气涌入苍穹,此时结界内外灵气交汇相融,连带着苍穹刮起了强劲的大风。
    海棠身处栖凤楼顶,她立足于风卷尘沙中,她的身姿在风中摇曳,狂风放肆的卷起她得裙摆,卷的放肆,卷的猖狂……
    街边屋檐下的乞丐们睡梦酣甜,不知春宵里做着什么样的美梦,结界消融,大风将这些乞丐从梦中扰醒……
    一乞丐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只见栖凤楼顶好像有个人,他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乞丐
    “哎?你看栖凤楼顶那是什么?”
    “好像有个人。”
    “不会是要跳楼吧?”
    “太高了,看不清啊。”
    “一块布帛刮上去了吧,谁能爬这么高,妖怪吧!”
    随着乞丐的你一言我一语,一阵大风卷着尘土黄沙袭来,那楼顶的身影随黄沙隐匿其中,眨眼间的功夫再看过去,那一抹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道蓝色霞光自苍穹山方向发出,这蓝色霞光凡人不识,但海棠知道,不出意外的话,那便是镇压蛟龙的地方……
    海棠回到苍溪村后,还未入家门便听见张墨元与秦婉欣大声的争吵。
    秦婉欣“真是儿大不由娘,你爹走了,你也长大了,你有自己的主见了,为娘管不了你了,谁能管你你找谁去吧,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张墨元“娘,你不用说这些气话来气我,我们日子过得艰难,食不果腹,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不比以前,我们不为自己做打算谁能为我们来做打算?
    这事由我来做,你不必有心理负担,我已经决定了,娘,你就当她从没来过这里吧。”
    这事由我来做,什么事?海棠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争吵,但她隐隐约约觉得可能会和自己有关……
    张墨元是个大孝子,难得会忤逆母亲,到底是什么是让他们二人争吵的如此激烈……
    秦婉欣“从小就送你去镇上读书,别家孩子有的哪里就少了你的了?
    你的功课也是一等一的好,先生都夸你聪慧,如今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丧良心的事你都做得出来!
    我教不出来你这样的儿子,你要是执意一意孤行,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娘!”
    张墨元“娘,从小爹爹就不在我们身边,聪慧一点不好吗,至少不会任人欺凌,我不如别家的孩子单纯,这不是我的错。”
    秦婉欣闻言拍桌大怒
    秦婉欣“住口,你何止不单纯,你都要贩卖人口了,哪家十七八岁的孩子会像你这样,
    阿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什么时候这样教过你?”
    张墨元没想到自己做的决定会让母亲如此生气,他的态度不由得缓了下来
    “娘,她和我们非亲非故,和我们在一起也只能是吃苦受累饿肚子,你看着也心疼,给她找个好人家对她来说不是坏事!”
    秦婉欣听后,脸色果真缓和了点
    秦婉欣“找个好人家?你要去哪里找?”
    张墨元“娘,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只是不想亏待了她。”
    秦婉欣“阿元……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张墨元“娘,你别动气了,你连儿子都不信还能信谁?
    你放宽心,我会将她安顿好。”
    海棠僵直的站在外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这是时张墨元推门而出,迎面便碰上了海棠,张墨元的脸色阴沉,直勾勾的盯着海棠,这让海棠不免有些心慌……
    张墨元“你去哪里了?”
    海棠心虚道“我方才准备去寻些野果,走到半路上才想起东西落在了屋里……”
    张墨元霸道的说
    “以后这些事情你不用做了。”
    海棠见他脸色不好看也没反驳
    “好,不做了。”
    张墨元“你跟我过来!”
    海棠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见张墨元唤她,便跟他去了二楼。
    张墨元将海棠领到二楼,只见他拿出一袋包裹重重的扔在桌上,包裹里的东西随着惯性散了一桌,啪的一声,一只木雕小鸟滚到地上翻了好几圈……
    海棠有些愕然,就算是和母亲言语不和也没必要扔东西吧……
    海棠将掉落的木鸟捡了起来,随后镇定的说道
    “摔东西都是小孩子做的事了,你若是心里不痛快,没必要摔东西泄气吧。”
    张墨元自顾自的坐在凳子上
    “这些东西陈楚泽送你的?”
    海棠“是他送的,怎么了?”
    张墨元“我不是同你说过,不要收别人的东西,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你拿什么还?”
    海棠拒绝过,可陈楚泽隔三差五的上门寻她,寄人篱下的她又能怎样?
    海棠不惯着张墨元,试图激怒他
    “哦~我知道了,你在气我昨晚说你的事,我说你没本事,所以你记恨在心,摔我的东西!”
    张墨元也不上当
    “别用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墨元反击道“呵,你和陈楚泽很熟吗?”
    海棠“不熟。”
    张墨元“你收他的东西,承的是我的人情,你不懂我不怪你,但我跟你说了,你不听,依旧我行我素,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说他送你的你会还,你拿什么还?”
    她确实理亏,海棠被说的有些不高兴
    海棠“我已经收了,你想怎么样?”
    张墨元“我家庙小,供不起你这尊大佛,你还是另寻去处吧。”
    海棠“我没有地方可以去……”
    海棠有伤在身,现在离开不是时候。
    张墨元闻言起身,他在屋内扫视了一圈,随后将目光停留在海棠身上。
    张墨元“你收陈楚泽的礼,你欠他得暂且不说,你还欠我的。”
    海棠不解
    “我何时收过你的礼?”
    张墨元“你在我家住了这些时日,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不需要花销?
    一间客栈最简单的通铺也需要200文钱一天,你在我家住有半月,我们的账是不是也得清算清算?”
    海棠“你想怎么算,你知道的,我没有钱。”
    张墨元“无妨,我不要你的钱,你会幻术对吧?
    我可以送你去一个地方,在那里不但可以吃喝享乐,还可以挣许多钱,送你礼物的男子更会前仆后继。”
    海棠“如果有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你不去,沈清欢不去?”
    张墨元“怎么,你想赖账了?”
    面对咄咄逼人的张墨元,海棠不免有些失望,她从前一直觉得张墨元是个心胸坦荡的谦谦君子,现下也只能叹人心易变……
    张墨元一心想要她离开,
    也罢,
    张墨元救过她,
    刀山火海,他想她去,她去就是了,就当是还了他的恩情……
    海棠“不赖账,你说怎样就怎样。”
    张墨元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爽快,他准备了许多说辞还没有说的出口……
    如果海棠服个软求求他,说几句软话,或许他就会心软……
    斗转星移,人心易变,在利益面前,人心到底是靠不住的。
    海棠“什么时启程?”
    张墨元“现在!”
    求我,你怎么不求我了?
    海棠“张公子,带路吧。”
    ----------
    麒麟镇内,潇湘苑
    张墨元和海棠在麒麟镇的一处偏僻的阁楼前停了下来
    张墨元前去扣门,门内无人答应。
    他不死心,不停的拍打着潇湘苑的门环。
    拍打了许久,门内才有了动静,门缝缓缓打开,一小斯慢悠悠的走出来。
    他见张墨元穿着寒酸,眼睛抬也不抬,非常不快的说
    小斯“什么人这么没眼力见,不知道潇湘苑早上不开门吗?快走快走!”
    小斯翻了个白眼对着张墨元连忙摆手,熬了一宿,刚睡下便被吵醒,看门小斯自然不快,只想把门外穷酸臭要饭的打发走。
    张墨元“请帮我给妈妈带个话,我有笔生意要和她谈!”
    小斯不耐烦道“红玉妈妈早就睡下了,你晚上再来。”
    张墨元听闻也不客气,直接对着潇湘苑楼上大喊“红玉妈妈?
    红玉妈妈?”
    小斯见状大惊,吵醒了红玉妈妈那后果他担待不起,穿不完的小鞋干不完的活,小斯瞬间清醒了大半……
    小斯“得得得,别叫了,服了你了,我去帮你通报!”
    张墨元“谢谢小哥!”
    小斯转身便啐了一口痰
    “他妈的,真倒霉!”
    过了一会儿,小斯将张墨元迎进了潇湘苑,并嘱咐海棠在外等候。
    潇湘苑大堂富丽堂皇,堂上红木为梁,墙壁镶嵌的是玉璧烛台,阁楼珍珠为帘,堂内满是绣着金丝牡丹花的红色轻纱罗帐,堂两边是通往二楼厢房的楼梯,堂中设了个莲花舞台,台上吊着个巨大的夜明珠不知是真是假。
    不一会只听得吱呀的开门声,一位身穿红衣睡袍的女人从二楼出现,她的双手抱在胸前,腰间束着一条红丝带拖在身后,下楼时隐隐约约能瞧见她红袍之下白皙的小腿……
    风韵犹存的年纪,妖娆妩媚的神态,左手戴玉,右手戴银,一身价值不菲的金银珠宝,想必这位就是红玉妈妈了。
    张墨元“见过红玉妈妈。”
    红玉从张墨元身边走过,瞧也没瞧他,径直落座倒了杯茶。
    “就是你在门外大呼小叫要和我谈生意?”
    张墨元“叨扰了,红玉妈妈妈妈。”
    红玉不屑
    “哼,年纪不大,口气倒挺大,张口闭口有笔生意要和我谈,哪里就把我给唬住了。”
    张墨元瞧见红玉瞧不起自己也不慌忙
    “红玉妈妈,张某斗胆,有位姑娘想要引荐给红玉妈妈,张某敢说红玉妈妈见了绝对会十分满意。”
    红玉不由得掩嘴偷笑“呵呵,笑死人了,年轻人,你倒是睁大你的眼睛瞧瞧,我这潇湘苑是什么地方,我这儿啊最不缺的就是姑娘!”
    张墨元回道“红玉妈妈自然不缺姑娘,红玉妈妈缺的是能听话能挣大钱的姑娘,妈妈不妨看看,要还是不要,您瞧了再说!”
    红玉“哦?带过来我瞧瞧。”
    张墨元朝小斯使了个眼色
    “麻烦了,小哥。”
    小斯将海棠带给了红玉妈妈,红玉瞧了瞧眼前的姑娘,年纪不大,容貌上上乘,身段也匀称,这种穷乡僻壤的小地方能养出这样的美人儿,真是稀奇。
    美中不足的就是太死板了,没有生气。
    红玉抬起海棠的下巴“别那么死板,笑一笑。”
    眼前的姑娘微微欠身
    “海棠见过妈妈!”
    红玉的神情从诧异转变为认可,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海棠,是个好苗子,还懂事,阿四,去给新来的姑娘安排个房间。”
    小斯将人带了下去,海棠头也不回的跟着小斯走了。
    红玉“说个数吧!”
    张墨元“8000文。”
    红玉“你是真敢开口啊,8000文!
    8000文我能买两头牛了!”
    张墨元“这世道像个人样的姑娘不好找,听话好使唤的更不好找,人你已经收下了,红玉妈妈穿金戴银,一身华贵,自然是不差钱的,人既然妈妈看上了又何必在乎这点价钱,就当作是给张某的辛苦费,世道不好,给张某一条活路,张某谢过红玉妈妈。”
    这年轻人抓到机会便使劲的敲竹杠,红玉放着茶水不禁皱了皱眉头
    红玉“小姑娘和你是什么关系?什么来路?”
    张墨元“我二人没关系,她是逃难来的,家人遭遇土匪贼寇都遇难了,就剩下她一人幸存,我无意中将她救下,奈何我家清贫如洗供养不起,所以这才将她送来投奔妈妈,希望妈妈给她找条活路。”
    话说的固然好听,人都卖来了还打什么感情牌,既想图钱,又想当君子博个好名声,那他可是找错地方了,她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不过这些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红玉“既然不是奴隶,那可有证明身份的文书?”
    张墨元没想到这种地方还需要契约文书,一时间哑口无言
    “没……没有……”
    红玉抓到机会,此时不压价什么时候压价
    “什么都没有,你就敢往我这里送人?万一是什么杀人通缉犯,境外间谍,那我这潇湘苑都不用开了,你也不怕我报官抓你,没有证明身份的文书,来路不明的人我可不敢随便收,你如果真心想卖,我只能给你6000文!”
    张墨元嘴角微微上扬“成交!”
    好家伙,坑到老娘头上来了,6000文买个姑娘,这是什么世道?6000文买十个姑娘都够了,想到这儿红玉不免觉得自己被摆了一道
    “是个口齿伶俐的好小子,乘着我没睡醒给你捡了个便宜,算你走了大运了!
    等会阿四回来,你跟他去库房领钱。”
    人收下了,腰包掏了,总得盘算盘算这钱该怎么收回来,红玉正要上楼又被张墨元叫住
    张墨元“红玉妈妈请等一下”
    红玉不耐烦道
    “又怎么了?”
    张墨元立在原地不肯离去,支支吾吾的说
    “还请妈妈善待她。”
    红玉妈妈“这钱你拿了,这人,就是我的了,你要是舍不得这如花美眷那你就把人带回去吧。”
    我开的又不是佛堂,如何善待?何为善待?
    张墨元“妈妈能否让她做个清馆?”
    红玉“哎呀,你既然把她送了来,那你以后就和她再无任何牵连,眼不见心不烦,瞧不见心不怜,她以后不管是好是坏是恨你还是念你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现在要想想这笔钱你要怎么花,能花多久,啊,快回家去吧年轻人。”
    张墨元站在原地呆了许久,红玉见他不走又劝说道
    红玉“我们这儿卖妻卖女的大有人在,拿了钱后悔来要人的也不是没有,有失必有得,年轻人……
    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光彩,你既然和她没有任何关联你就回家去吧,就当这事从没发生过,也不要和任何人提起,拿着这笔意外之财回家孝敬孝敬父母,这儿的事,就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了……
    你更不用良心过意不去,什么道德啊良心啊都是身外之物,是留给那些文人墨客富贵之家有钱人谈资消遣的,咱们这些穷人要什么道德良心,这人要是没钱啊,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身边的妻子都看不起你,作为过来人不得不劝你一句,这穷人啊,没有良心才能逍遥快活!”
    红玉的一番话点醒了张墨元,他需要钱,并不需要良心,此时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一夜乱葬岗的相遇,是她自愿来到潇湘苑的,他没有强迫她,如果不是自己救了她,她早就死在乱葬岗了,或许下场要比死更惨,她应该感激自己。
    张墨元的心思被看穿了大半,高傲要强的他自然不愿低头
    “妈妈多虑了,张某只是想告诫妈妈,她会点三脚猫功夫,妈妈把人可得看住了,若是人跑了可就不好办了!”
    红玉妈妈“入了我潇湘苑的门可就由不得她了,年轻人,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阿四这时候也从库房拿了钱过来,另一只手上还带着纸笔宣纸。
    阿四“这契约你签了,摁个手印你就可以走了。”
    张墨元提笔写下张墨元三个大字外加一个手印,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生存更加重要,母亲不理解他不重要,他们是一家人,母亲迟早会明白他的用意。
    是她自愿的,他没有强迫她。
    张墨元这辈子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张墨元把6000文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回家的路上也不断的摸着怀里的6000文,他怕这钱丢了,散了,被抢了,他还要靠这6000文和母亲苟且偷生,可他不明白的是,这一切都结束了……
    苍溪村内
    张墨元的母亲秦婉欣一把将铜钱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四处散落的铜钱叮叮当当响的遍地,而张墨元的眼睛里满是血丝,他强忍着泪水将铜钱一一捡起,这是他用良心换的,他可以没有良心,但不可以没有这些钱……
    秦婉欣“这么多钱你从哪里来的?我不要你的这些脏钱,给我拿着你的钱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秦婉欣不比张墨元好到哪里去,满脸泪花,却不知她哭的是谁。
    张墨元“娘,这是我们的救命钱!”
    秦婉欣“我就是死,我也不要这些钱,海棠丫头人呢?”
    张墨元“回家了。”
    秦婉欣“回家?回哪里的家?丫头哪来的家?”
    张墨元“她家人寻她了,钱也是她家人给的。”
    秦婉欣心痛无比
    “满嘴谎话,你是我养大的,我还不了解你?你每次一撒谎就会别过头去,阿元,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张墨元麻木的捡着地上的铜板像是宝贝一样,是啊,满嘴谎话,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没关系,
    没关系,
    很快就会过去了,有了这些钱日子就会好起来,不用再辛辛苦苦的去采猎取水,也不用低三下四去寻求别人的帮助。
    这6000文,是我该得的,我没有错,错的是世人迂腐的偏见,包括母亲在内,这是我凭双手挣来的钱,是娘俩的救命钱,母亲万不该这样想……
    张墨元“娘,我的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它让我不能呼吸,无法思考,我就像是溺在水里,不能言语,娘,我想活着,好好的活着,像个人一样的活着……
    娘,我活得好累……
    好窒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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