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囚徒

    继夫人的尸体还在府里放着，都臭了，这东西最好能快点解决，否则也是个祸患。
    这次三位主母商量的结果便是借助这次的事情，简单的把丧事办了。
    直接说给继夫人办理丧事显然不成，因此她们商量了一下，直接以老侯爷奶娘的身份把这事儿办了。
    老侯爷当然是有奶娘的，那位也早就去世了，不过现在再办一次，就说奶娘当初留了俩也行，这个时候家家都在办丧事，不会有人计较什么的。
    而且奶娘是后宅妇人，如此说倒也好掩饰。
    还好家里有三个主母主持中馈和处理这些事情，她们经验老到事情处理起来也有条不紊，她们的存在不光解放了莫珍珍，更是帮了莫侯爷的大忙。
    侯府这边也挂上了白绸准备办丧事，至于其他人家问起侯府这办的什么丧事，听说只是老侯爷的奶娘时，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作了些，但是这家家户户到处都挂着白绸的，别人也不会多想。
    毕竟枪打出头鸟，在有些人看来侯府这种牵强的举办丧事的行为，就是一种随波逐流不冒头。
    毕竟他们家是真的滑头，这次家里的主子小孩没半点损伤，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不嫉妒的牙痒痒？
    现在侯府主动说起他们家也死人了，想要蒙混过去。
    虽然这做法一戳就破，却也让那些嫉恨的很少了点注视的视线（当然嫉恨还是嫉恨的，不过现在不会爆发出来）。
    侯府低调的把继夫人的丧事办了，因为只是‘奶娘’的丧事而已，侯府办的低调，并没有请外面的人来参加葬礼，只是家里的孝子贤孙们守灵祭拜了。
    这事儿办的时候没通知莫侯爷，或者说莫侯爷连带着侯府的四个小少爷这段时间都挺忙的。
    在朝为官的有在朝为官的忙法，没有官职的有没有官职的忙法。
    就连府内的少夫人们事发第二天都回娘家去了，连带着被带回来的孩子也被带走了。
    所以等莫侯爷回来，知道他们府里在给‘奶娘’办葬礼的时候，也以为是一种随波逐流没多问。
    直到这葬礼都办了六天，第七天就能出殡了的时候，三位主母才让人去通知这些人回来当孝子贤孙。
    直到这个时候莫侯爷才知道‘莫珍珍’都干了啥。
    一方面觉得她胆大妄为，另一方面又知道，这确实是个好机会。
    与其不声不响的让尸体烂在府里成为能要挟侯府的证据，趁着这次机会把尸体运出去安葬，这才是最保险的。
    而且奶娘这个身份找的好，既和侯府有关系，牵连又不那么大，就算日后这具尸体被挖出来了，侯府也可以一推六二五。
    只是正是因为‘莫珍珍’这事儿办的太好了，让他找不出任何错处来，这才让他越发觉得心里堵得慌，最后只能训斥‘莫珍珍’一句胆大妄为，可把三位主母给气坏了。
    这些阳间的事情莫珍珍没工夫管，她现在正跟在莫相身边听讲。
    五颗鬼丹的效果还是蛮好的，莫相很喜欢这份礼，对于莫珍珍的请教也是知无不言，基本莫珍珍问什么，他都能给出一些自己的见解。
    莫珍珍问莫相，安王这次的病是真是假。
    莫相回答莫珍珍，他必然是真的病了。
    这话话里有话，莫珍珍听懂了，这话的意思是，就算安王是健康的，当传出他病了的消息后，他也必然是病了。不管是真的生病了，还是被药病的，他都是病了。
    这便是结果论，也就是结果便是这样，他们只需要知道事情的结果便可。
    那么第二个问题，在什么情况下，安王会死。
    莫相笑眯眯的说出了个略显残忍的回答。
    “当时间到了，他便会死。”（莫珍珍和莫相都清楚，安王就是皇帝用来清除李家势力的。）莫珍珍咬咬牙，再问。
    “能保证安王不死吗？”莫相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莫珍珍另一个问题。
    “安王是皇帝的儿子，皇帝是不会杀子的。”
    这是什么意思？
    莫珍珍的迷茫只是一瞬，随后便有了种被雷劈了的明悟感。
    她忽然想到了一个典故，狸猫换太子。
    既然只是一个必然要舍弃的靶子，为什么非要让自己的亲生血脉来涉险？
    就算帝王无情，该有的一些庇护还是会有的，这类人需要一层温情的外衣护住自己，不暴露自己实际是一头怪物的事实。
    只是莫珍珍真没想过会有这个发展，这个猜测甚至让莫珍珍有些迷茫。
    “您是如何看出来的？”都已经成鬼了，为什么还能有这样的猜测？这样的猜测依据是什么？
    然后莫珍珍就听莫相给她扒拉了一遍皇帝如今的孩子有哪些，都是什么时候生的。
    怀安王的那年，还有一个宫女怀孕了，那个宫女的孩子和安王同一天出生，不过宫女生的是个公主，且孩子出生后就死了，那个孩子最后抱给了贤妃抚养。
    听说之所以会抱给贤妃抚养，是因为那宫女实际也是李家的旁支，只是这个旁支过于远了些，和李家这一支已经没什么来往了，但是那宫女的长相却与贤妃有几分相似，也因此那位公主看起来也和贤妃长得有几分相似。
    莫珍珍觉得若证据只是这样的话，她是不认的。
    然后就听莫相又给她说了件事。
    听说李家的嫡次子曾被人算计酒后失德，强行与一个说书的女儿欢好，后来这件事被李家压了下去，那说书的被封了口，那女子也死了，同样因着这件事，李家和算计了这事儿的那户人家成了仇，至今李家都没放过那户人家。
    这事李家处理的过于兴师动众了，又是封口，又是杀人，最后更是死咬着别人家不放，这不像是酒后失德强了别人家女儿，这更像是有什么血海深仇一般。
    莫珍珍隐约知道莫相想表达什么，但是她还是想问。
    “有证据吗？”
    莫相笑了笑，然后点了头。
    “那说书先生的女儿并没有死，倒是一直跟在李家嫡次子身边的小厮被打死了，那小厮死后因恨说出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