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裸的青春

第29章


  我狠狠地拍了下他肩膀,我说周洲同志,你可以给我一个你现在坐在我旁边然后和我说话的理由么?
  周洲想了想说,你记得阿基米德原理吗?
  我说记得,给我一个支点,我可以翘起整个地球。可是这和你我有什么关系?
  周洲说关系可大了。
  我眨着眼睛表示不解。
  他倒是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疑惑的表情装神秘。于是我又使劲地掐了他一下,咬着牙齿逼他道出个所以然。
  他嘶嘶地哼两声,一副小媳妇受了婆家委屈似地鼓着脸,然后说,你这么凶,以后等着去峨眉山打坐吧。
  我不屑地瘪了一下嘴,当尼姑也不错啊,耳根子清净,还不用为爱伤神。
  其实我还真想过去庙里呆一辈子,敲敲木鱼,念念佛经,还有鸟语花香伴着,多惬意啊。
  木鱼还没敲到周洲就在我脑袋上敲了两下,他说苏小末,回神了,再怎么哀怨也没办法,谁要你生的就那老虎性格,没人要也是必然的。哈哈,看来马克思学着还有点用,至少我还晓得分析偶然必然了。
  额,真是一个没脑子的人。我说周洲同学,不要绕来绕去去,到底阿基米德和我们两个有啥必然关系?
  周洲晃着脖子左三下右三下,然后正儿八经地说,给阿基米德一个支点,他可以翘起整个地球,给我一个苏小末,我就可以白吃几顿午餐。哈哈哈哈,这就是那个必然关系
  靠,我真是服了他。不理他起身就走,他还在那里笑的直不起身子。不可理喻的家伙,脸皮怎么就那么厚呢。
  哎。。。老天啊,你给我一块砖头吧,那样我就可以把他弄得半死不活了。
  话说重了点,呵呵,不过这家伙还真是欠教训了。
  
                  奔吧·夜
  我喜欢上夜奔的生活是从和朝衍分手以后然后又经历了一个索然无味的寒假后开始的。
  我总是很频繁地失眠,一整夜一整夜的辗转反侧。我在想很多很多的事,包括金木水火土,包括朝衍,包括康尘,包括痞子,甚至包括尤嘉。
  那一场战争其实我们谁都没有赢,只是小末很坚强地活下来了,带着伤痕累累的疲惫。
  我承认我最恨的人是尤嘉,因为他毁了朝衍也毁了我。
  朝衍始终是最需要被疼爱的那一个。
  这个思想在我每次夜奔的时候总是突兀地从我的脑子里跳出来,我想即使是这样的结尾,我也同样舍不得说我恨他。
  
  晚上从宿舍逃出来,背着蓝色的挎包,披着头发。
  包里有一个日记本,本子里写下的都是关于青春的感叹号。
  扉页曾被米晔不小心撕下一角,留下一个凹凸的三角形。有时候我也会很诗人地认为那个三角形也是属于青春的符号。
  我习惯在包里放上一包烟和两个打火机。
  烟是白沙的,打火机一个是绿色的,一个是红色的。
  很多时候我习惯用那支绿色的打火机点烟,而用红色的把在手里玩。这纯粹只是一个癖好而已。
  
  夜奔要去哪里,我从来没想过。总是一路走着走着然后在累了的时候随地而坐。
  我以为不会有人像我这样深更半夜地在校园里疯,但是儒子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他说嗨,你也在等日出么?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他明显长得很高。我说是啊,我等着日出。
  
  儒子的出现有点不经意,但是我一点也不排斥。挑友的洁癖没有让他成为一个匆匆过客或者是陌生人。至少我多了一个夜奔的伙伴。
  我们每个星期五会约好晚上11点在湖边的体育馆会和,然后勾肩搭背地流浪。
  这样的日子是我在失去朝衍之后难得的一种快乐,即使这样的快乐有点变相。
  然后我就想起小雅说过的话,她说小末,你生来叛逆。
  但是我很会找借口安慰自己,我总是说,叛逆是可以适可而止的,但是悲伤需要一个理由来把它杀死,所以请允许我堕落一次。
  
  儒子不吸烟,他也不喝酒。我说那你都会什么呀。
  他说我会写诗。
  我一下子就兴趣高涨了。是的,我喜欢诗人,喜欢有诗人气质的孩子。虽然朝衍不会写诗,但是我觉得他嘴里长出来的歌都是一首一首的诗。时而浪漫的,时而悲伤的,时而心碎的。
  但是儒子说会写诗的男子一般都很寂寞。我说是的,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寂寞。
  儒子是化工系的,比我高一个年级。他总是说苏小末,你应该去念中文系,我觉得你以后可以当作家。
  我不置可否,夏秦他们总是说我想象力丰富,可以去卖小说,但是我又从来没有心思说要去写一本小说,因为小说那么长那么长,我害怕当我还没来得及写下结局的时候,我的青春就已经站在末梢了。
  
  卓念还是跟我讲话了。
  她说苏小末,你居然真可以没心没肺地活着。
  我说对不起了卓念,我让你失望了,我没有要死要活的,也没有一蹶不振的,我很对不起你的在活蹦乱跳着。怎么,你想打我还是想杀我。
  卓念很淑女地坐在我的凳子上,双腿交叉,双手交叉。
  她说苏小末,尤嘉的事我很抱歉,我没想到他会那么做。
  不提尤嘉还好,一提他我就觉得心里憋屈。我想卓念是故意刺激我,好让我陷入羞辱之中不能自拔。但是不可能的,苏小末对激将法不感冒。
  我说卓念,你和尤嘉不凑一对真是太可惜了,狼狈为奸这词安在你们俩身上那叫一个绝配。而且我告诉你,尤嘉犯得错我不会轻易饶过他,他糟蹋了我最心爱的东西,我要他十倍奉还。
  
  我说过我不是做绵羊的料。我骨子里的骨髓生来就比绵羊要倔强。所以我不会放过尤嘉。
  和儒子说这话的时候我正在吃冰激凌,很显然我这时候是很冷静的。尽管儒子说那个勺子上有我的几个牙印。
  我说儒子你支持我吧,把尤嘉那畜生干掉。
  儒子掰正我的脑袋对着他背冷风吹得有些发红的鼻子。他说苏小末,你丫就一小狮子。
  我急不可耐地点头,说对呀对呀,我真没跟错人,你几眼就把我给看透了。
  儒子无奈地收起脖子,拉起我又开始流浪。
  说实话,有了儒子的夜奔生活,有那么一丁点的浪漫。
  
  痞子不再给我发短信说晚安了,他开始每天午餐时间给我打一个电话。说说他自己的事情,然后问我今天有没有想过他,或者说周末有没有空。
  我每次都很小心翼翼地听着,生怕他会突然说出一句我要绑架你然后私奔之类的话。
  对于痞子而言,或许现在的我应该是很需要他的保护和呵护的,所以理所当然他肯定会认为在这样的时候趁虚而入是必要的手段。
  但是很不幸的是,我是苏小末,不是跟在幸福后面的花痴。
  我不会因为别人对我的好而去放下自身的防备,或者说,我不会那么容易地就把我的青春筹码压在一个我不爱的人身上。
  这也就决定了我的青春是磕磕碰碰的。但是不受伤的青春是没有价值的,即使贱卖也没有人会要。
  这或许是我的歪理,然而我想,活在青春里的孩子没有谁是幻想风平浪静的。
  
  开学没多久单佐给我寄来了一张他和他恋人的相片。很温暖很快乐的一对。
  我想单佐现在是很幸福的了,因为他说那些被爱伤过的时间总有一天会褪成黑白的,当记忆失效了,或许我们可以把那些曾经当做一场梦,很真实的梦。
  单佐放下了以前的不堪,那么我呢?也总有一天会被时间带走吧。到时候我会忘记朝衍的脸,他纤细的腰和干净的脖子,还有铮铮的属于吉他的寂寞的声音。
  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很难过吧,想起青春的时候,我们这些少年曾经那么爱过,那么疯过,那么执着过。
  
  骄傲是一个人的本性,有些人生来就有权利骄傲,有些人拼了命就为了得到那一点骄傲。我想我是属于后者的。
  我没有生在富贵的家庭,没有开宝马的爸爸,没有挎LV包包的妈妈,也没有吃不完的巧克力和精装版的笑话书。所以我没有很大很大的骄傲过。
  但是我又那么渴求着骄傲,我希望我的人生有着很华丽的外衣,我不用总是从别人的白眼下走过路过然后错过。
  所以为了我的骄傲,我不会允许有伤害我尊严的事情发生。当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也不会去踩碎别人的骄傲,除非那人不值得拥有骄傲。
  
  
                  儒子·有
  春天是个适合怀念的季节。
  我每天早上7点半起床踢踢踏踏跑到食堂喝一碗海带汤然后很不情愿地坐到教室里。
  课桌上有很多涂鸦,例如红钢笔写的:如果爱,就现在吧。还有黑色圆珠笔写的: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到现在还没有老婆,有意向者请加QQ #######。
  我本着不毁坏公家财产的原则所以从来不在课桌上乱涂乱写,但是我喜欢看别人留在上面的笔记。理所当然的我也会习惯性地把那些文字和图画看做青春的记号。
  
  卓念现在不坐在我的后面,她总是搬着书坐在班里另外一个男生的左边。
  那个男生叫张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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