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专情第一帝:明朝花又开

19 第十六章 她走了


从宫中回到李府,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柳芸萼在轿中几乎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僵坐着,她甚至连动也没动一下,脸上毫无任何情绪,平静的有些可怕。
    当桥子在李府前缓缓落下,早已得到消息的李东阳站在府门前一见桥子落地,便走了上前迎了上去。
    柳芸萼一掀桥帘,李东阳叹息一声却又转而宽慰地朝她道:“芸儿,累了吧?回房歇会儿吧。”李东阳一字不提选太子妃的事,仿佛从未有过这件事情发生过。
    “嗯!”柳芸萼紧吸一口气,平静的应道,还象平时一样朝李东阳行了个晚辈礼。径直就朝她居住的小阁楼走去,仿佛一切就象平日里出了趟门回来似的。
    “吁……!”谢迁急冲冲地从马上跳了下来,朝尚还在府门口转身进府的李东阳叫道:“李大人,李姑娘呢?太子殿下带话过来了。”
    李东阳愕然地呆了一下,马上指了指不远处柳芸萼的背影接着答道:“她就在前面不远处。”
    谢迁丝毫没敢停留一下,朝柳芸萼冲了过去,“李姑娘请等一下。容在下将话禀呈到。”
    顿时柳芸萼顿住身形,谢迁连忙上前一步朝柳芸萼行礼并低语道:“请姑娘原谅太子殿下,此次太子选妃之举实属无奈。太子殿下让我带一句话传给姑娘,请姑娘仔细听好,待到大婚后,定将迎姑娘进宫为侧妃。”
    听到谢迁所言,柳芸萼奇怪自己并没有一丝欣喜的感觉,心湖平静无波,难道此前她对爱的感觉一直是错觉?她缓缓地掉过头清冷地道:“劳烦谢大人了,只是我已无意入宫为太子侧妃了。请谢大人传告殿下,请殿下不要再费心了,芸萼从此拜别于殿下了。”说完朝谢迁回了个礼头一扭径自走了。
    谢迁目瞪口呆立在当场搓着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李东阳上前拍拍谢迁的肩膀,叹了口气便道:“谢大人,不用为难。回去交差吧。待会儿我会好好疏导她一番。”
    谢迁这才露了笑容,他彬彬有礼地朝李东阳微躬了一下腰谢道:“那就有劳李大人了。”
    李东阳忙笑着摆手道:“哪里,哪里。咱们都是同受太子殿下的恩惠,理当为他分忧。不敢有劳。”
    “那在下就告辞了。”
    “嗯!改日李某还得请谢大人过府品茗,届时请赏脸。”
    “那当然,那当然。”谢迁浮满笑意,一步一步拱手告别而回。
    送走谢迁后,李东阳来到柳芸萼居住的阁楼间,伸手叩了叩门,“芸儿啊!师伯可以进来吧!”
    “进来吧!师伯。”
    得到柳芸萼的允肯,李东阳推门走了进去。
    此时阁楼里的柳芸萼正倚靠在阁楼上的窗台上朝外望着尽收眼底的李府后花园那秋风落叶翩翩起舞的景致。
    李东阳挂着笑意试探地对柳芸萼说:“芸儿,刚才太子殿下身边的谢大人说的话,师伯全都知晓了。不过师伯还知晓殿下对你向来很不一般,就是庇护着他的周太后仙逝后,他在宫里如履薄冰,朝不保夕,极为艰辛的那几年时,他还时不时差人到我这儿打探你的情形。也就在你十岁那年…….。”
    “师伯,请你不要再说了。”柳芸萼头也不回,云淡风清地打断道。
    李东阳有些愠意,强忍着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这丫头……!”李东阳不由地又叹息了一声,这性子真有些象年少时期的韵梅。凡事由着性子来,将任何事情都看得简单直白。想想,就是当年自小青梅竹马一对的他与她,恐怕就是因为就这性子两人分分合合,总是扯不一块。不然哪有段枫这小子的机会。“唉……!”或许真是他过于心机深埋,让她常常觉得他有些阴沉可怕。他深深地叹息着,转身退了出去,就让这孩子一个人好好的独自呆会儿吧。想通了再劝也不迟。
    听到门响,柳芸萼知道李师伯暂时退了下去。她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一个人始终倚在这窗台口观看着这枯叶如蝶的翩舞,树稍上的最后一抹绿色终究是要落的。她突然觉得在这儿她始终是个过客,她的家似乎应还在昆仑玉虚。玉虚峰上的梅林此时应已是繁花盛开的时候了。这时她下了个决定,回昆仑玉虚,回到她的家。于是,她立刻执笔留下一封辞别的短信,将它轻轻地压在镇纸下,换回来时的男装,扯了扯,似乎有些偏短了。二年了,本来来时穿着偏长的衣服变短了。就象她的感情一样,“呵!”她笑了笑,翩然而去。
    当谢迁得知柳芸萼竟然留书出走,他居然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是的,从直觉上他觉得这个女人似乎天生有一种让人蛊惑的风姿,若是一旦入宫,他恐怕她会是妲已、杨贵妃。不过他还是赶紧入宫向他的殿下报讯,毕竟他的饭碗还是太子殿下赏得。
    他低头斜看了一眼侧对着他的太子殿子,他却发现他亲爱的太子殿下正在专注地盯着桌上并排摆放着的两个早已因时间长久而干裂的猴儿面人。他纳闷极了。这殿下为何对这猴儿面人如此情有独钟?
    劈驳!烛台上的烛光突然爆了一下。
    着实地吓了谢迁一跳,他回过神来,赶紧奏报到:“殿下,臣刚刚得到消息,几个时辰前李姑娘从李府出走了。”
    “什么?她走了!”
    谢迁几乎以为自己错了眼,向来沉静既使在面对太子废立达到极度危险的时候,眼前的这位太子殿下也从未曾象这天这样情绪波动异常。
    似乎也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朱祐樘立刻平息了从胸腔涌出来的怒气,瞬间回复了惯常的沉静,他淡淡地朝向他禀报柳芸萼不愿为他侧妃不辞而别的消息的谢迁道:“速向隐藏在各地的暗卫发令每时每刻盯紧每条道路来往的行人,一旦有她的消息立刻飞鸽传书。”
    “是,殿下。” 谢迁领命快速退下。
    朱祐樘依旧立在原地,呆呆地又站了片刻。他拈起桌上的那两支猴儿面人举在眼前深深地看着,半晌他才缓缓地吐了一口气自语道:“芸儿,芸儿,你要我究竟拿你怎么办啊……!”
    “店家,快些上菜。”王守仁坐在这京城第一酒楼神仙醉中的楼上雅间叫道。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唇红齿白束发金冠的少年。那少年年幼好动,时不时地好奇地趴在楼上往下看。
    “咦!”那少年左顾右盼,自语道:“楼下大厅靠墙角的那个美哥哥比太子哥哥俊上几倍,放在桌上的宝剑怎么这么象父皇几年前赐给太子哥哥的那把电霄。王哥快来替本王看看,那把宝剑剑把上是不是坠着颗碧绿的猫眼石。”他扯扯王守仁衣袖,指着问着。
    王守仁随着少年所指方向抬眼朝下看去,“是她!”王守仁顿时呆了呆。转瞬立刻站了起来不顾同桌伴着的少年急急下楼朝她奔去。
    “柳姑娘,真巧。”王守仁呆头呆脑地出现在柳芸萼的面前。
    正低头抿着茶的柳芸萼诧异地抬头一看,“呵!王兄,的确真巧。怎么你也到京城来了?”
    王守仁连忙答道:“事事难料啊!原本想去昆仑寻你师父指点迷津,参悟圣贤大道。只是没想到在半途遇见家中追过来的大哥,说什么老黄牛也要认认新家在哪儿,家中老父命他找我回去见他。二话没说就将我扯回这在刚从余姚老家搬至这京城的新家中。唉……!结果是我爹给我混了个给兴王伴读的职务,意在将我捆住,希望我老老实实在家中呆着,来年给他中个举人进士当当。”说着说着他将双手一摊,一副无奈的样子。
    听着王守仁杂七杂八的讲述,柳芸萼明白过来这王守仁如今就住在这京城里。
    “王哥,他是谁?”朱祐杭几步就从楼梯上蹦跳下来,好奇地凑了过来嚷嚷:“喂!你怎么会有我太子哥哥的电霄宝剑。”
    柳芸萼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电霄并非是李东阳所赠的,却是他。柳芸萼抓起桌上的电霄,似答非答,“是吗?这电霄你也认识。”
    朱祐杭得意地道:“那当然,这电霄剑把上的坠儿猫眼石是我亲自设计上去的。哈!我知道你是谁了。”
    哈!真是好看啊!神姿风流,情态虽略有些冰冷却不失皓丽皎皎,虽说父皇后宫三千佳丽美艳无双,与此姝相比何止云泥之别。朱祐杭歪着头,斜眯着脸上那双与朱祐樘极为相似的凤眼上下仔细地看了又看柳芸萼。
    柳芸萼抓起电霄立刻站了起来,冷笑道:“那你说我又是谁?”
    王守仁眼见柳芸萼面色有异,忙从旁将话岔开,提点道:“柳姑娘,这是四皇子兴王殿下。”
    “哇!是姑娘家。王哥,我刚才腹中还想着这世上怎会有这么绝美的神仙哥哥,原来是位美丽的仙女姐姐。太好了!太子哥哥竟是将电霄赐给这么美的仙女姐姐。柳姐姐,太子哥哥一定是不知道你是个姐姐,不然前日便会选你为太子妃。不过,这也好。姐姐,我朱祐杭想娶你为王妃。”朱祐杭人不大却挺成熟的样子,满眼桃花就给自个儿定了个王妃。
    晕!柳芸萼几乎要扶墙而立。她的脸红了又红,极为不自然地朝王守仁看了一眼,抬手准备做告辞状。一心想留心中的佳人多与他呆会儿的王守仁见状一急,忙又岔问:“曾兄呢?怎么不见他?”
    曾皓!王守仁的话如闪电在柳芸萼的脑际中划过。她呆住了,那一直在心底压着的淡淡地影子又从心底浮了上来泛滥开来,越来越清晰。是他,是他!终于她看清楚了这个影子,不是哥哥,却是曾皓。原来她一直想念的人是那个曾与她一路相伴的桃花眼……。
    “他在那儿,我也不知道。”她抿一口了杯中的茶,淡淡地苦涩在柳芸萼的齿间晕开,她感觉她此刻的心情也若这般。
    “王兄,告辞。”话音刚落,柳芸萼宽袖一拂,已毫不犹豫地飘然走出酒楼。
    挥袖间,王守仁一怔神,柳芸萼那纤丽背影早已消失,只剩下一杯清茶还残留在杯中徐徐冒着余温。
    “仙女姐姐……。”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只为天上有!而此刻年龄尚幼,心性不定的朱祐杭已将这让他难已忘怀的绝美音容刻在脑海中。然而几年以后,当已经成年的他再次遇见她时,他怎么也没想到相遇的地点竟然在深深的宫墙内苑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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