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专情第一帝:明朝花又开

24 第十九章 夜袭


大同总兵府,众儿郎林立,戎装甲胄。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挂了些彩,几个昼夜的血战让眼内里灌满了血丝,战时浓重的焦躁气氛弥漫在整个总兵府内。
    作为大同总兵的张际望着麾下这些疲劳至极的儿郎们一种锉败无力感顿生,都十天了,这些如虎狼般的蒙兵进攻越来越猛烈,若不是他仗着眼下这位素有谋略的曾兄弟针对性地给他策划几条著有成效的防御战术,那大同早已城破人亡了。昼夜的激战让他无暇理会这因极度干渴和极度缺乏睡眠而冒烟肿胀的咽喉,他想若是到了明日援军依旧没到,那他与众将士只有以身殉国了,明年的今日他将只剩下一杯黄土。他苦笑得十分难看,他再三斟酌着腹中冒出来的想法,孤注一掷吧!他喑哑着嗓子朝麾下的好儿郎们令道:“诸位好儿郎,辛苦了。昨晚我曾与曾兄弟夜观天象,得知今晚是一个月暗星稀、风高天漆、易偷袭敌营的好时机。我想这十昼夜的不眠不休的坚守,我们已到极限。若是明日援军不至,大同只有城破人亡。蒙军素来残暴,一旦城破,大同就面临血腥的屠杀,妇孺老幼将无一幸免。若等城破不如背水一战,夜袭敌营。或许我们还有几线生机,所以我决定抽调精锐组成敢死队趁着夜色夜袭蒙营,直取中军大帐。”
    “不可!”立在侧旁的曾皓急忙出声阻止,“马将军曾对我提过巴秃猛可,他素来狡诈,善谋略,生性多疑。如若夜袭恐怕难以成功,相反倒有可能反中埋伏。所以我估算今夜夜袭敌营,败大于胜。将军大人,末将恳请您千万不要冒险。如今唯一之计只有苦等援兵。”
    张际听言长叹一声,唇际间更显几分苦意:“我何尝不想坚守大同,等候朝廷援军。可是形势逼人,恐怕实在难已坚守到那一刻了。不成功更成仁!曾兄弟,请你不要再出言阻挡了,无用的……。
    曾皓沉默半晌,又出言道:“军令如山,若是将军大人执意要去,末将虽不赞同也不好反对了。只是将军,但是做为患难与共的弟兄,末将不得不再劝言两句,一是请将军夜袭蒙营时须到黎明前最后一抹黑夜时展开突袭,因为此时正是人们最是松懈的时辰,只有这样或许尚有几分胜算。二是请将军走前将印信令牌留下授予我,让末将全权负责守城调度大权。若是将军失败,末将还可继续紧守大同。”
    “好!”张际瞪视了曾皓一眼,从曾皓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种军人的坚韧,他旋即毫无疑义地答应下来便断然传令:“彭参将、韩参将。”
    “有。”
    “杨参将、钱参将。”
    “有。”
    “今夜交三更领麾下各部集合,交四更出发夜袭蒙营,一切以我为号令,听明白了吧!”
    “得令!”
    “好!”令毕,张际又从案上拿起一道令牌,一枚方形印信朝下方余下的诸参将、游击将军等亮道:“此次本帅将总兵令牌、印信俱都交予曾副指挥,尔等见牌如见本帅,待我出城后,曾副指挥代令我职,全权调度城内所部军马。”
    众麾将齐应:“是……!”
    一更天、二更天、三更天、四更天,因抵抗蒙军入侵一直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支骑兵悄悄地从城内出来,一瞬间便没入这黝黑的夜色中。
    今夜蒙营异常的安静,柳芸萼心绪不宁地在帐中躺着。不知被蒙军围困的大同城明日又将如何?她自己虽说被不明不白地绊在这里,但实际上是她自己潜意思想留下来凭一已微薄之力寻机阻挠这场大战,那怕是缓冲。只是一愁莫展,若是大同城破,她不知如何面对这被屠杀□□的大同。
    “梆梆梆!”三更鼓响,柳芸萼满怀心思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睛……。
    人仰马嘶声,兵器当当当的交战声,满耳绵绵不绝的嗖嗖嗖的箭啸声。“儿郎们,活擒领头的,本汗重重有赏。”柳芸萼突地惊悚睁开眼,帐外通红一片,无数火把在蛮悍的蒙骑手中晃动着。透过蒙帐柳芸萼听见他们怪异嗜血如兽般的嗷嗷嗷吼叫声。不好!柳芸萼柳眉一皱忙披衣拨剑而起,一掀帐帘就飞身冲了出去。
    “请回帐中。”几位握有弯刀的壮实蒙兵突兀地在离帐外一丈处伸出胳膊毫无商量地将她给拦住。
    “是……!”柳芸萼垂下眼帘假意后转退了几步,猛然她一个旋身,“当当当”,寒光乍起。毫无防备的蒙兵惊骇地发现手中的弯刀均被齐齐折断,而让他们更加无法接受的,正当他们刚刚反应过来,一阵凌厉的指风又迎面迅速袭了过来,眼前一黑,蓬蓬蓬,纷纷瘫软在地。
    柳芸萼眉间微拧,略微思量。片刻,她便飞身立在帐顶最高处左右张望。
    这绵延几里的蒙营此时沸腾一片,离柳芸萼一里开外的中军大帐处更是密密麻麻的围着无数的蒙骑,火把映得黑夜如白昼一般。“哈哈哈!”火筛盯着眼下被里三层外三层严严实实围困着的明军骑兵狂妄得意地大笑几声:“张总兵,没料到吧!明年的今日便就是你的忌日。”
    “哼!”此时已孤身一人满身浴血的张际冷哼一声,将手中坚握着不知杀了多少蒙兵已钝了尚还滴着血的亮银枪一横,横眉便道:“蛮狗,休得猖狂。本将在此被围,只是时也命也。我就竭力战死也要拉上你们几个垫背。”
    火筛顿时给气地哇哇大叫,举起森寒的弯刀就想冲过去猛砍。“火筛,慢着!”巴秃猛可出声阻止,“将他活擒。”
    张际听言神色大变,原本凝固了的冷峻顿时变得异常铁青凄厉,“哈哈哈!”他突然仰头大笑几声,猛然停住,将双眼瞪地铜锣般,奋力将亮银枪朝蜂拥上前的蒙兵左右一挥,硬生生地将周围已围上来的蒙兵逼隔开了丈余。“蛮蒙狗贼,我生是明朝忠将,死是明朝忠魂,岂能让尔等活擒羞辱……!”他话音刚毕,随即将随身腰刀抽了出来,将刀高高举起,映得火光四射,毅然就往自己腹腔上猛捅过去。
    “当”,就在这时,一个蒙兵手执着弯刀冲了过去,火花四溅,瞬间就将张际只离腹部寸许的腰刀磕开。“张将军,请速配合我。”低低急促的言语如风般掠过惊愕中的张际耳际。
    而此时躁动的火筛闪过一抹喜色,迅速拍马呼着弯刀冲了过来,他想趁机将张际砍落下马活擒。“哐”,砍落却不是张际,而是他自己的刀。他不明白地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他的刀就在一瞬间被那位磕开张际腰刀的蒙兵绞脱。
    一股森冷的寒光如蛇般缠在他的颈侧,“老实点,叫巴秃猛可让开一条道。”那蒙兵将刀紧了紧,喝叱道。
    心中一惊,有些熟悉的声音,火筛用眼角斜睥一眼。是他,那个曾经被他用计所俘,尔后又被哈屯要去的汉人少年。“快叫。”柳芸萼又催促一遍。火筛大恼,向来崇尚武力骄傲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人胁迫过,他双目狠瞪一眼,挺了挺已被刀锋勒出血丝的颈项,干脆不吭一气。
    柳芸萼见状气急,她干脆朝对面不远处沉着铁青的脸的巴秃猛可叱喊道:“达延汗,你的爱将被我所俘。快令你的士兵让开一条通道,放我和张将军出去。否则的话,莫怪我的刀难免误伤你的爱将……。”
    巴秃猛可眉头紧绞,心知火筛是蒙郭勒津部部落部主头领最为喜爱的儿子,如令奉部主令前来明面上为助阵攻略,实质上却以此表示来归顺汗廷的决心。倘若是因成为被挟胁的人质而伤亡,必定会让归顺的蒙郭勒津部寒心,乃至重新背离汗廷。该死的女人!他暗暗地诅咒,面颜强扯出一丝笑颜,口里却朝柳芸萼道:“柳姑娘,只要你将火筛放开。本汗自然一定会遵照你所说的去做,放你们离开营地。”
    柳芸萼冷冷地笑了笑:“是吗?你到是会算计。哼!若是我现在将这蛮狗放开,今日我和张将军恐怕死无葬身之地。废话少说,赶紧叫你的人让开,只要我和张将军安全脱险,我自然就会将这蛮狗放开。”柳芸萼柳眉一掀,皓腕又一紧,一条血线又从火筛颈项上蜿蜒下来,火筛忍不住痛哼一声,“汉狗,要杀便杀。”
    巴秃猛可见状,再也无法,他铁青着脸朝呈围攻状态的密密匝匝的蒙军军士们挥了挥手:“让道,放他们过去。”
    “大汗、大汗!”哈达、色古色等蒙将在一旁不甘地嚷道。
    “传本汗令,放他们过去。”巴秃猛可厉声下令。
    “是!得令!各队向两侧呈扇形左右撤开。”众蒙将无奈,只得迅速约束各部向两侧移开。不消片刻,刷!各部蒙军井然有序、不约而同地整齐划一地让开一条仅通一人一骑的通道。柳芸萼挟持着愤怒的火筛朝张际一点头,两人便从通道间一前一后地迅速撤离。
    “柳芸萼,你给本汗记住,火筛必放。从此你我思怨两不相欠了。”巴秃猛可遥指着柳芸萼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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