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专情第一帝:明朝花又开

26 第二十章 血战大同


“嗖嗖嗖”,无数的箭矢在空中如蝗般密密地飞射。凌厉的鼓角声催促着战场上如虎狼般的蒙兵朝大同城垛猛攻,呛人的硝烟如雾般弥漫着整个大同城头,猩红的鲜血不时地从蒙兵或明兵身上喷射出来,象无边无际铺满了盛开着的血色蔓珠莎华。
    在大同城下密密匝匝的蒙军中央处,少年大汗正眯着如鹰般的双眼顺着日渐耀目的太阳光线在大同城垛口的一位素衣银甲明将身上聚集住了焦点。
    只要一打仗就绝对冲在前头的火筛此次却按纳住冲动的心绪侍留在中军巴秃猛可身旁。“大汗,明军这么顽抗让我军损失不轻。不如叫色古色、哈达他们先行撤下,将从我部新运来的由夷人新造的两枚红衣大炮往大同城头猛轰一阵,打开一个豁口。然后一鼓作气来个闪电总冲锋。”火筛见着大同久攻不下,忍不住焦心献计道。
    巴秃猛可阴郁着脸却将手遥指着大同城城垛口大声道:“拿我的□□来,我要将此人给射下来。”
    火筛一怔,他搭眼看了看大同城垛口的素衣银甲明将,顿时又明白过来。这少年明将的确是英勇异常,指挥若定。大批量已跃上城头的蒙军均在他的指挥撕杀下被明军瞬间割杀。特别他那周身的杀伐气息如草原上最厉害的沙尘暴一样让人战栗可怕。
    巴秃猛可拿起亲卫献过来的铁胎□□,伸手从箭壶里连抽出三极具杀伤力的铁制杀矢(箭名,杀伤力极强,击中必死。)一并搭在铁胎□□上。只见他将如臂粗般的□□拉得如满月一样,咯吱咯吱作响直指城头那素衣银甲少年明将上中下三路致命处。他长吸一口气,青筋毕露,“杀!”暴喝一声,三枝杀矢既将夹带着霹雳电驰而去。
    “巴秃猛可。”清越的厉喝声传遍了整个城下蒙军中军阵地,同时也震至巴秃猛可耳际。巴秃猛可略顿了顿,双臂力透,随即嗡的一声,杀矢脱弦呼啸而出。
    柳芸萼将寒剑抵着满都海腰眼,立在蒙军中军核心中央朝巴秃猛可喝道:“巴秃猛可,住手,命令你的军队整队后撤。”
    巴秃猛可缓缓地收起弓箭,浑身散着冰冷的寒气,扭过头紧盯着柳芸萼,阴郁着脸驱着座骑一步步地走近柳芸萼,冷厉地道:“放开她。”
    “三个字,放开她。”巴秃猛可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却宛若利锥,如果是的话足够将他周围一丈以内的所有事物化为粉齑。
    柳芸萼对着他的凌厉如锥的双目,冷冷地道:“命令你的军队后撤三百里。”
    两人四目紧盯,谁都似乎都不肯妥协。半晌,巴秃猛可突然冷笑道:“你可知道本汗刚才射出来的箭是杀矢,击中必死。”巴秃猛可又回身指了指大同城头道:“本汗刚才的目标是一位故人,当年与你相伴同行的故人。”
    “你……。”柳芸萼心中猛烈一抽,大悸,几乎方寸大乱,手中的电霄几乎拿捏不住。他会不会被杀矢击中,柳芸萼乱了心神,急忙抬眸朝城垛口上望过去。就在此时巴秃猛可那锐目一目了然地洞悉了柳芸萼的心神,趁此时机朝柳芸萼与满都海间隔处猛地纵马一冲,电石火花中,一推满都海,同时间举起随身宝刀瞬间荡开柳芸萼手中的电霄。
    “本汗绝不容许你第二次如此威胁我。”巴秃猛可此刻已将随身宝刀的刀锋直抵在柳芸萼肩胛处。顿时众蒙军纷纷上前也团团将柳芸萼围住。
    失神中的柳芸萼神思一凝,冷眸一抬,几缕从发间垂落下来的青丝被腥风吹起缠绕在抵在肩胛上那森寒的刀锋。
    只见她清冷一笑,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城垛口的曾皓堪堪躲避开城下迎面呼啸射过来的两枝杀矢,然而第三支直射中路的杀矢却再也难以躲闪。
    “朵朵”,杀矢直透左边臂膀,鲜红的血液顿时浸透了肩膀处的整片衣甲。
    “好厉害的杀矢。”曾皓痛的整个俊脸都扭曲了,他咬着牙顺着来的箭势,厉目朝城下的蒙军中寻找这位暗放冷箭的蛮蒙敌人。
    突然他的目光定在一处一动不动,异常刚毅的脸上慢慢地透出一种战栗凄惶。他呼吸越加急促,焦心、害怕就在刹那全部扑天盖地的涌了过来,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战栗过。
    “臭丫头……。”他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就往城下扑跃过去。
    就在他身后背肩而战的张际见状,急忙想将突然情绪失控的曾皓阻挡回来,立马伸手便朝曾皓往下扑的身形使劲一挡。然而毕竟慢了一步,曾皓已如愤怒的苍狼跃入敌阵,挥舞着手中的作战□□朝蒙军中军方向竭力突杀。几番拼杀,几番□□西拼,血染征衣。他如浴血的修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他周遭血流成河,无数围击他的蒙古骑兵纷纷中枪落马,或死或伤。然而独身一人的他无论如何凶猛不顾生死的搏杀,在这强大密密匝匝的蒙古兵团中只是蜻蜓撼树。他竭力地□□西拼,几乎力脱,被箭贯穿的左半边身子因不断的涌血几乎失去了知觉。可是置于在刀下的她离他还有百米多远。望着周围无数前继后仆的蒙古骑兵,望着不远处的她,他肝胆俱裂,一种从未曾有过的叫绝望的东西朝他袭了过来。“芸萼……。” 他撕心裂肺地大叫一句。
    柳芸萼浑身一抖,她紧紧凝望着那道为她绝望拼命的身影,大滴大滴的清泪从脸上跌落,跌落在衣襟上,跌落在紧抵在她肩胛处的刀锋上,跌落在纷扬滚滚的尘埃间。
    巴秃猛可残酷地冷笑道,“这就是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看着,好好地看着,不到一个时辰他便会力竭而亡。不过,本汗不会让他如此死去,我要让他成为我的第二个李陵。”
    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柳芸萼就恨不得永远这样用目光盯死眼前这人。即使他是她的亲兄长。
    面对如此刺骨恨意的冷眸,突然间巴秃猛可觉得心底深处慢慢地萌发出一种不忍。是的,他不忍,他突然回忆起四岁前他的恨意,对所有欺凌他的人的恨意,包括那个爱上仇敌的母亲。
    “巴秃猛可,放过他们。”就在此时,一种奇特而又清晰成语的声音传至巴秃猛可与左右众人的耳畔。
    所有正围攻曾皓的战斗正酣的蒙军纷纷垂下武器,他们奇怪而又有些惊惧这突兀奇特的声音。“难道是长生天开言了?”一位蒙兵甲无比惊畏的猜测道,一语惊人。
    “胡说!鼓惑军心当斩。”火筛狠狠地训斥蒙兵甲,抽出弯刀呼地一下就将蒙兵甲砍翻。
    “你是谁?本汗凭什么要放过他们。” 巴秃猛可有些恼怒,他左右察看,试图通过声音来源判断出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没用的,不用找了!”那奇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放过你的同胞妹妹吧!”
    此语一出,被推开在一旁的满都海,眼睛滴溜溜地朝四处寻找。在场凡听见此话的众人都万分吃惊。
    巴秃猛可大惊,朝虚空中大叫:“你是父亲,一定是你!”
    “他已经死了,彻底的死了!”那声音充满沧桑叹息着,隔着他们越来越远。
    “别走!父亲你别走!” 巴秃猛可徒劳无功地朝虚空中大叫。
    这奇特的声音再也没有回答。
    巴秃猛可整个人颓然下来,沉寂了半晌的他终于将刀抽了回来,对着柳芸萼无力地摆了摆手同时又指了指尚被围攻的曾皓道:“你和他走吧!”
    柳芸萼一听,立即脱身朝离她不远的摇摇欲坠的靠着杵在地上的□□勉强立在原地的曾皓急纵过去。
    “芸萼……。”
    “曾大哥……。”
    两人在千军万马中深深相拥,彼此间眸光紧紧交缠,仿佛都有千言万语,此刻他们再也不知也不顾还是在这激烈的战场上还是在这修罗地狱之间。相互的瞳孔中只有相互的剪影。
    一直眼眸紧绞着他们身影的满都海长长地松了口气,悄悄地从军中退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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