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更不用说,除了齐昊很早就接替首座之外,另外的宋大仁,申天斗,及落霞峰的首座岳子明都更是与以往大有改变,脸上早已刻画了这个年纪不应有的沧桑。
陆雪琪冷冷地说道:“是。”
萧逸才和众人都似紧张地松了一口气。
萧逸才说道:“既然这样,陆师妹你先回门派准备一番,明日便动身吧。”
陆雪琪轻微地一点头,便转身而去。
待陆雪琪走后,萧逸才有些难堪地说道;“想不到如今,我青云竟靠一个女子支撑,我这做掌门的真实…….”说完摇了摇头。
座下几人也是感叹如斯,本是显老的脸上却又多了几分愁思。
这时,齐昊说道:“掌门师兄也不必如此说,如果不是掌门师兄这些年的操劳,我青云更不可能恢复如今,虽说与以往相比是减弱了不少,但在假以时日,门下年轻弟子相必也都能独当一面了,到那时天下还有谁能撼动我青云天下之首的位置。”
“是呀,掌门师兄也不必如此担心自责,不说掌门师兄本身修行高深,这些年我们这些首座虽然说为门下费心尽力耽误了些修行,但在座几位也可感觉到这期间我们的心性也坚定了不少,日后在修为方面必大有长进,不仅如此,现在各峰门下有不少弟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青云重新崛起只是早晚的问题了。”
“曾师兄说的不错,而且我们青云还有一个人,其修行更是不必说,只是大家这些年忙着分内之事忘了他了。”申天斗意味深长地说道,最后还看了一眼齐昊。
齐昊看了看申天斗说道:“你说的是我的师弟林师兄吧。”
“不错,正是他。”申天斗答道。
众人也同时点了点头。
齐昊却摇头说道:“我的这个林师弟修为早已超过我这做师兄的了,但诸位不知,我曾多次劝说其回到龙首峰帮我料理事务,但他却都婉言拒绝了,而是这些年一直独自呆在祖师祠堂。”
萧逸才等人略显遗憾地摇了摇头。
随后萧逸才问道:“那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呆在那里?”
齐昊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林师弟的脾气我知道,他呆在那里一定有他的原因,既然他不说我想就是我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哎,他的脾气太倔了。”
众人本是谈到林惊羽,当听到齐昊说道他那倔脾气时,众人却都陷入了沉思。
当年,在这里,另一个少年好像也是如此倔强。只是,如今,那倔强的少年却早已不在,真是世事无常。
第二章 南疆
青云山,通天峰后山,祖师祠堂。
密密松林,几处屋檐飞翘其上;斜斜小径,穿插其中。
小径的边沿早已支离破碎,碎石琐屑纷纷,中间也已斑驳不堪,只留下无数前人先辈的脚步,依稀无数前人在这里走过,身后留下的是青云千年的威名。
松林下,空旷处,祠堂前。
一个白色身影手握竹扫,静静地清扫着枯枝落叶,熟练的动作,轻巧简练,如清点着往事,拾起点点回忆。
一个动作,无数次地重复,如千年般在那里静止不动,又如千年的守候。
那白色的身影放下竹扫,步入祠堂。
大殿的光线一如从前,显得有些昏暗,那白色的身影手捧三柱清香,恭恭敬敬地向无数祖师先辈灵位行了数礼,然后踏前一步,将手中的檀香插在供桌的香炉之中。
历代祖师的灵位静静地立在那里,每个灵位都被擦拭的一尘不染字迹鲜明。最前面一排两个灵位并列而立,分别是道玄掌门和及恩师万剑一。无论生前两人发生过多少隐事,如今却都早已随着一切烟消云散,只有两人的灵位彼此默默地守候着。
青烟袅袅,缓缓而上,笼罩在殿内,模糊了一切。
殿内一个僻静的角落,一个灵位独自立在那里,显得格格不入。
在一片朦胧中,隐约看到几个字:吾弟张小凡。
一只手轻轻拿起这个孤单的灵位,轻轻擦拭着上面的字迹,动作缓慢,就如擦拭着对他的回忆。
南疆,焚香谷。
山河殿内,云易岚坐在大殿之上,望着殿前心爱的弟子,意气风发地说道:“李洵燕虹,这次你两人率领谷内弟子前去,无比要借此机会显示出我们的强势,压治住其他门派,特别是青云和天音,也是时候到了天下第一大派易主的时机。”
李洵和燕虹满脸自信地说道:“是,弟子定不负恩师所托。”
云易岚挥了挥手,说道:“你们下去准备吧,即日启程也可。”
待两人退下,云易岚独自坐在大殿之上,身影陷入昏暗之中,双眼迷离,不时闪过几丝阴狠,却又瞬间消失,脸上又变得平静无奇。
焚香谷内,禁地所在,玄火殿处。
一个灰色的身影看着面前裂痕累累的‘八凶玄火法阵’,脸上一股愤恨之色而生,耳边回荡着那个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既然‘玄火法阵’毁在你手中,你要负责修好,否则别怪我不念及师兄之情。”
“哼,什么事都怪罪于我身上,难道看守玄火殿只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吗?你这做谷主的不是要付更大的责任吗?玄火殿被毁了怪罪于我,要不是,要不是……哼,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这么多年的轻视付出代价。”上官策脸上极度扭曲地低声说道。
只是待眼光再回到那阵法之上,脸上却变得犹豫不决,最终摇头叹了一声,转身步出殿内,看样子是去山河殿的方向。
七里峒。
纷纷的苗族人们来来往往,更混杂了不少其他各族的面孔。
各族人不时停下,抬头向祭坛恭敬地望去,嘴中还低喃语句,想必也是祈福一类的话语。
在各族人们心中,如今大巫师的威望早已超过历代大巫师。年轻的大巫师不仅巫术高超,而且亲身前往各族聚集之地说服了其他各族的族长,使破裂的巫族再次聚合起来。不少族人都想到,日后那个强盛的巫族一定会再次出现。
黑夜到来,熟睡的族人在梦中好像已看到了那繁盛的场面,脸上笑容不断,沉沉睡去。
祭坛内。
曲折的通道内,没有一丝的亮光,而且隐隐散发着一股股淡淡的血腥之气,延向深处。
深处。
宽敞的石室内。
黑暗笼罩了一切,仿佛千万年的时光也沉淀在这里,融入黑暗之中。
两道幽绿的光芒自犬神的双目射来,更使石室的气氛显得诡异无比。
一个年轻的巫师,静坐在犬神对面,全身隐藏在黑暗之中,只有那双充满热切的目光不时闪过一丝丝诡异,与黑暗中犬神的双目紧紧对视。
犬神,你真的存在吗?为何我巫族受难的时候,你却不现身?
像是带着疑问,年轻的巫师,用目光质疑着犬神的存在。
而犬神却用那深邃的双眼回告了他,一如千万年不变的双眼霎时闪过一道淡淡的悲哀之色。
一瞬间,年轻的巫师,似乎感到一阵恍惚,内心深处竟莫名地跳动了一下,如一道寒光深深刺进,却又在转眼间便消失无尽。
年轻的巫师,再向犬神看去时,犬神又恢复了那般沉默,似乎冷眼看着世间的一切,目光冷漠而无情。
年轻的巫师轻轻摇头,似自嘲,又似疑惑。
这时,寂静的石室内,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默,在这石室内不断回荡。
一阵风飘过,黑暗中荡起一丝波纹,一个黑影站在了犬神对面,年轻的巫师身前。
“你派人去了中原?”那个黑色的身影双眼盯着犬神问道。
“是呀。”年轻的大巫师目光像是穿透那黑色的身影望向犬神说道。
“是为了修罗吗?”那个黑色的身影依然没有回头地问道。
“不错”。年轻的大巫师盯着他回道。
听到年轻大巫师肯定的回答,那黑色身影终于转过身来与其对视。最后确实无奈的哀叹一声,说道:“也许巫族的一切不久之后又会重演。”说完便又伴随一阵风飘走了。
那黑色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石室时,突然站住了,回头说道,“也许,不久,焚香谷的上官策
会来找你询问天火之谜。”
“哦,是吗?你告诉他了?”年轻的大巫师似有所预料地问道。
“不错,否则我现在会在这里与你谈话吗。”那黑色的身影回道。
“哦,看来你也是个胆小怕死之人了。”年轻的大巫师讽刺地说道。
“哼,我只是不愿被他终日缠着,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吧。”那黑色的身影也不在意大巫师的嘲讽,说完便消失在黑暗中。
年轻的大巫师,嘴角轻轻一弯,又对着犬神的石像看起来。
第三章 天音
天音寺。
香客来往不断,礼佛之声不绝。
青烟笼罩,佛号悠长,一片安详。
主持法相看着这一切,脸上闪过一丝安慰。
随后,法相穿过大雄宝殿,来到天音寺后门,向须弥山顶走去。
山径之上,随曲折蜿蜒,但两旁苍松修竹,密密成林,山风吹过,松动竹摇,法相边走边陷入一种奇观的境界,感觉自己正和周围的草木化为一体,能清晰地感应到它们的一呼一吸,自己的呼吸正同它们一起一合,觉的一粒种芽正慢慢在心底滋生发芽。
当法相还沉浸在那种感觉时,却突然感觉这一切又都消失了,刚刚抓到的一些东西变得模糊不清。
法相抬头一看,原来已到了小天音寺。法相会意似地一笑,在心中轻声默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走进了院内。
院内简单朴素,没有了佛家的庄严,却多了几分佛家的清净,正是清修之地。
法相来到一间禅室,朗声道:“师傅,徒儿法相有事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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