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东京当怪谈魔女

    时间很快来到傍晚，瑞季沉浸在读书的乐趣里，迅速读完了炼金术书第一章。太阳西沉，房间内光线逐渐变暗，她打开方形顶灯，这才发现手机上又累积了一堆信息。
    静流给她打过电话，手机开了静音，看书太过投入导致一点声音都没听到。瑞季按下回拨，在冗长的等待音效中猜测妹妹可能会说的内容。
    “姐姐，今晚我要去寺岛家开学习会，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住在她家，晚饭只能麻烦你自己做了，或者你出去吃。”
    “不要紧，我还不饿。”
    “对了，厨房冰箱里有我自己做的苹果派，你今晚方便吗？”
    “怎么了？”
    “藤永前辈经常会因为学习和工作太忙忘记吃晚饭，你帮我给她带一份。本来也要送去给她的，寺岛的邀请来得太突然……”
    “好的，正好我也有事情要找她。”
    瑞季接下妹妹布置的任务，往三日月的碗里加了一点给魔宠吃的猫饼干。三日月不情不愿地吃掉能恢复魔力的猫粮，随后变成太刀的形态，被瑞季带在身边。
    木法杖也是要带的，虽然用处不大，要战斗肯定以三日月这根太刀型怪谈法杖为主。深海魔女阿尔蒂拉似乎忘了一件事，没有把法杖还给她。
    尤多拉小姐事后给她赔了一根英国皇家御用法杖工坊的工匠魔女纯手工制作的冬青木法杖，原来的法杖晚点找回也无所谓。
    新法杖的实用性和效力比原来的旧法杖更强大，魔力的连通和输送速度加快数倍甚至十几倍，构建术式的时间大幅缩短，原来的法杖只会慢慢遭到时代淘汰，变成一件有岁月底蕴的观赏品和长辈遗物。
    事实就是如此残酷。
    封不阅从下午开始就不见踪影，瑞季看了消息才知道她被雪鸮叫去弗洛汀，被派了单人任务。
    【任务是去波利尼西亚群岛的拉帕努伊岛，也就是常说的“复活节岛”，那边有古代大型地下遗迹，遗迹里的怪谈有苏醒迹象，我要帮忙清理，一周内不回来了，你按照我排列的读书顺序自己学。】
    瑞季发信息祝她“武运昌隆”，简单收拾桌上摊开的书册，从冰箱里找到用餐盒密封好的苹果派，骑扫帚飞去藤永家。
    藤永家在中央区。中央区是日本经济，信息和商业中心，附近的空岛价格上亿或更贵，藤永家买了几座特别大的空岛，用空轨和空道把它们串联到一起。
    主宅在最大的空岛上，其他的功能区分散在其他面积小一些的空岛。藤永大小姐自己一个人就霸占一座，空岛上有她自己的别墅，车库，游泳池和花园，练习法术的训练室，还能见到一列私人空轨列车。
    只要一声令下，列车就能她带到东京任何一个地方。
    有钱魔女的生活总是令其他魔女艳羡，瑞季现在虽然也是个坐拥1400万日元，小有资产的魔女，但还不够。她想要更多钱，越多越好。
    出发拜访路上瑞季事先和藤永打电话沟通，担心去到扑个空。
    “我在家，而且……”
    对面的藤永语气很轻佻。
    “今晚我家没有人。两位妈妈都出去了，她们要到巴黎参加一位魔女朋友举办的时装秀，女仆们没有吩咐也不会过来。”
    “好……好的。”
    不仅轻佻，还有几分妩媚，听得人耳根酥麻，脸颊发热。
    这算不算挑逗和暗示？
    告诉其他魔女自己家没有人，有80%的概率是让对方留下过夜。20%是字面意思，纯粹在讨论家里没人，不含弦外之音。
    以前的瑞季去过藤永家的豪华大宅，瑞季知道它晚上很安静，安静到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想做点什么有趣的事无需担心有人撞破。
    天时地利人和所有要素齐全，危险气息通过手机听筒溢出。
    瑞季安慰自己，藤永是个有婚约的魔女，家教甚严，门风清白，向来不跨越那道无形的道德界线，今晚什么都不会发生。
    “马上出发。静流今天给你做了一份苹果派，我手里还有一些箱根的旅游纪念品，都一起拿去给你。”
    “那就麻烦你了。我在家等你，今晚不见不散。”
    藤永的状态有些不对劲，体现在说话语气上。
    从来不用轻佻口吻说话的魔女突然一反常态，只能想到生病和精神状态出问题两种可能，二选一，或全都有。
    封不阅提醒她多注意藤永的精神状态，藤永在服用抗抑郁魔药，反常行为肯定和精神疾病脱不开关系。
    事不宜迟，瑞季把东西塞进手提袋，挂上扫帚，用胯部用力一夹扫帚杆，身体徐徐升空，冲向进入黑夜的东京夜空。
    东京的空域很繁忙，总有魔女骑扫帚从身边疾驰经过。金丝雀群岛空域显得宽敞辽阔，连个交通指示灯也没有。
    她更喜欢东京的天空，该繁忙的地方繁忙，该安静的地方安静。其他地方的天空虽然也很美，总的来说缺乏一些归属感，游玩的新鲜劲一过，空虚感如潮水般上涌。
    这是瑞季不想在金丝雀群岛呆久的理由。呆得越久越想家，也放心不下静流一个人。没有家人在身边的地方，自己变成无根浮萍，随波逐流的感觉很孤寂。
    一回到东京，孤寂感就像阳光下的水蒸气，消失无踪
    藤永家的空岛群在离地面500米左右的高度，在闹市区上空，利用高度优势隔绝噪音和霓虹灯牌的光污染，在市中心开辟出一片专属净土。
    建筑风格是17-18世纪的英伦风，藤永家族的先祖曾经娶过一位英国魔女，藤永身上也有一点微弱的西方血脉。
    后来藤永家族本家习惯和国内的魔女结婚，生下的魔女就都是亚洲面孔，从外表看比一般的日本魔女皮肤白一些，也更高挑出众。
    因为事先打过招呼，飞到空岛边缘就有前来接应的女仆魔女。女仆魔女打扮得很西式，穿黑色连衣裙和白色围裙，和英国蒸汽时代的杂活女仆差不多。
    她突然也想雇佣一位杂活女仆，给静流减轻点生活压力。当上雪鸮的翎羽之后，金钱压力有所缓解，支付得起这笔钱。
    但……静流肯定不会同意，还是算了。
    “佐久间小姐，请跟我来。”
    女仆魔女从停泊平台起飞，瑞季跟上，穿过错综复杂的建筑群。藤永本家住的人不多，房子倒不少，空岛总面积加起来是佐久间神社的十几倍。
    藤永自己住的小空岛在角落位置，别墅的门前的庭院里有一大片草坪，她一个人在庭院里散步，抱着一大瓶蒸馏伏特加。
    伏特加里添加了几滴雌性高原三头狼的血，高原三头狼来自北非高原的深山，数量稀少，雌性狼的血有保健作用，同时让魔女在探讨生物学知识的过程中兴奋起来，热血沸腾，增加续航时间。
    另外，狼血和酒一起饮用，对情绪缓解有奇效，饮用者容易产生飘忽感，向她人敞开心扉。
    将人带到，女仆魔女不做任何停留，骑扫帚飞到其他的区域处理其他事项，把单独相处的机会留给她们。
    瑞季有点尴尬。
    “那个……藤永，还好吗？”
    站在草坪中央的人回过头，眼神迷离。她今晚打扮得很不正式，黑色吊带裙透明度高，裙摆长度也直到大腿中间，外面披一件很薄的外套，起不到太多遮挡作用。
    平时有多保守，现在就有多放荡。
    “我现在状态不好吗……”
    “不怎么好。”
    “我没事，别担心……”
    藤永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草坪上躺着一堆喝空的酒瓶。它们被随意丢弃，无人捡拾。
    粗略数了数，有15瓶，还有几瓶是俄罗斯的生命之水，酒精含量高，酒量再好的魔女也经不住折腾。
    这次藤永真的醉了，但又不是那么彻底。
    “先醒醒酒。”
    瑞季把东西放在桌上，找了一处有椅子的地方，把身体摇摇欲坠的藤永扶过去坐下。整座空岛只有她们两位魔女，异常安静，藤永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辨。
    各种酒水的味道混在一起，将清新的草木香压过。藤永的锁骨有几缕半干暗红色水渍，裙子上也有几滴，颜色妖冶。
    “醒酒魔药……让我先想想怎么做。”
    眼睛假装看不到她不同往常的一面，瑞季继续使用逃避大法，回忆醒酒魔药的配方。学校很少教授生活系魔药的制作方法，想学要额外买书，瑞季和静流很少喝得烂醉如泥，家里不需要准备相关材料。
    等到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手忙脚乱，什么都没准备。
    “我房间里有，你陪我回去拿吧。我今晚……确实喝得有点多，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开始就很想喝酒，不知不觉就……就喝了十几瓶，让你见到丢人的一面了。”
    “先别说话，我现在就扶你回去。”
    瑞季将藤永的手臂搭在脖子上，让她身体重量全压在自己背后。藤永的体重很轻，魔女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好得多，要公主抱也做得到。
    公主抱的动作太亲密，同学和朋友之间一般不会这么做。
    和酒醉的魔女紧贴在一起，空气变得越来越燥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