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宋当皇帝

第33章 首朝(1)


    大宋兴庆元年,正月初十,临安城、皇宫、大内,垂拱殿。
    元夕节将至,还在先帝葬礼期间,但皇帝上朝,却是符合情理,也合乎朝廷礼制。
    说起来,这是新皇登基后的第一次上朝,众臣都是有些期待。
    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皇帝却是新臣老臣一瓶装,有些新旧混杂的味道。
    宰相薛极,原参知政事、吏部尚书。代替原宰相史弥远。
    枢密使、参知政事宣缯,原参知政事、兵部尚书。代替原枢密使史弥远。
    参知政事、工部尚书胡榘,没变。
    参知政事真德秀,原户部尚书。
    御史中丞陈端,代替原御史中丞梁成大。
    参知政事们和御史中丞,几位朝廷重臣,半新不旧,但史弥远独夫当权的局面,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陛下到!”
    内侍的声音响起,众臣都是精神一振。
    赵竑进了大殿,徐徐迈步向前。满殿大臣,包括宰相、参知政事、王公、侍郎学士、御史等等,所有的官员都是睁大了眼睛。
    绛纱袍、蔽膝、方心曲领、通天冠、黑舄。这种仅次于冕服的朝服,一般大宋皇帝只有在大朝会、大册等重大典礼时才穿着。此刻皇帝没有穿官服,而选择这样穿着正式,是为了彰显他第一次朝会时他的尊严吗?
    而更让群臣惊讶的是,皇帝腰束的金玉大带上,挂着一把长达四尺的长剑,配上皇帝挺拔的身躯,大宋天子更显刚猛,不怒自威。
    好一个帝王之象!
    众臣惊讶的目光当中,赵竑已经上了御座,危襟正坐,不怒自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肃拜行礼,人人心中嘀咕。
    年轻的新皇佩剑上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卿,今日朝会,朕下一道不成文的旨意,从今以后,从此刻开始,大宋天下臣民,不得称朕为“官家”。众卿没有异议吧?”
    赵竑目光灼灼,看向了满殿群臣。
    “谨遵陛下旨意。”
    宰相薛极首先出班开口,殿中众臣附和而言,并无一人反对。
    皇帝早已有言在先,摒弃“官家”的称呼,只是没有下旨而已。皇帝自己的称呼,只要不出格,群臣也没有理由反对。
    “朕这第二道旨意,就是在庆元府创立水师学堂,在金陵创立讲武堂和金陵大学堂。诸卿没有异议吧?”
    赵竑向殿中群臣,很快抛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议题。
    创办水师学堂、金陵讲武堂和金陵大学堂,宰相和执政大臣已经通过,上朝堂,只不过是个过场。
    “陛下圣明,谨遵陛下旨意。”
    这一次,宰相薛极和几位参知政事先后出班,赞成皇帝的旨意。
    “陛下圣明,谨遵陛下旨意。”
    殿中众臣纷纷出声,无一反对。
    三大学堂相继开张,朝廷勋贵子弟人人沾光,皇帝此举,太过体贴人心。
    “朕这第三道旨意,就是要成立大宋反贪司,澄清吏治,打击贪腐。朕不管你们以前是否贪墨,收受贿赂,从今日起,凡有贪墨者,严惩不贷。至于如何惩处,自会在公文和报纸上呈现。”
    赵竑的话语,让殿中一片死寂,立时有言官走了出来,肃拜而奏:
    “陛下,地方上自有安抚使、转运使、通判、提点刑狱,朝堂自有御史台。反贪之事,似乎没有必要另置一司。否则,要地方刑狱何在,要我御史台何在?”
    赵竑定睛一看,原来是新任的御史中丞陈端常。
    “朕成立反贪司,乃是因为我大宋吏治腐败,贪墨成风。再如此下去,我大宋危矣!”
    赵竑温声软语,陈端常继续上奏,毫不妥协。
    “陛下,反贪司澄清吏治,查察官员,此举必使官员惶惶不安,人人自危。请陛下三思!”
    御史台主管纠察官员奸邪,肃正朝廷纲纪。皇帝搞一个反贪司,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朕意已决,陈卿不必多言!”
    赵竑不再解释,直接下了旨意。
    陈端常脸色难看,悻悻退了回去。
    “陛下,臣有本奏!”
    一个绿袍官员走了出来,宽袍大袖,黑面铁骨,肃拜而言。
    “卿有何事,尽管直言,朕洗耳恭听。”
    赵竑满带微笑,尽量让自己显得温和亲切。
    第一次上朝,他也想给群臣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陛下,臣斗胆,陛下腰悬长剑上朝,于礼制不和。兵者,不详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我大宋历代天子,并无佩剑上殿的先例。请陛下除去佩剑,以正礼法,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绿袍御史肃拜而道,言辞铿锵有力,中气十足。
    “故有道者不处?你是说,朕是无道的昏君了?”
    赵竑心头怒火上升,不自觉脸色难看。
    第一次上朝,刚要以“宋王剑”以示“王权”,就被当头一棒,打的他头晕脑涨,又莫名其妙。
    这些官员,为什么就见不得君王强权?
    寒冬腊月冻死那么多流民,他们怎么不上奏?
    “陛下,臣绝无此意。我朝风闻奏事,况臣所亲眼目睹。陛下不循礼法,不尊祖宗家法,视朝会犹如草闾市集,臣为陛下计,忠心直谏,方不负陛下,不负大宋天下!”
    绿衣御史声音更加洪亮,腰板更直,更是理直气壮。
    巧舌如簧,好一张利口!
    赵竑惊诧地看着绿衣御史,目光扫向殿中一众大臣,怒火慢慢熄灭,冷静了下来。
    绿衣御史所言,怕是代表了殿中不少官员的心声。
    而这位铁骨铮铮的绿衣御史,恐怕也不仅仅要博得忠谏之名,更是要以直谏,来青云直上。
    这些读书人,肚子里的弯弯绕,堪比二十四道拐,枝杈还尤其繁多。
    可惜,他本来就是要夺回王权,本来就是要立威的。
    分独相为枢密使和宰相分权,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当然就是对付这些自以为是的士大夫了。
    “朕身为大宋天子,上朝佩剑,难道还要你一介小小的御史同意吗?我朝国法礼节,那一条不许天子上朝不能佩剑?我朝钦宗皇帝随身佩带“夏人剑”,难道也不符祖宗家法?你且来说说。”
    赵竑提高了声音,却是冷静了下来。
    他要立威,但不见得要龙颜震怒,咆哮于大殿之上。
    “陛下,钦宗皇帝上朝时,从不随身佩戴剑器。我大宋历朝天子上朝,从无佩剑者,此乃祖宗家法。还请陛下除去宝剑,以肃圣象,以正视听。”
    绿衣御史依然是义正言辞,不屈不挠。
    以肃圣象,以正视听。
    好一个道貌岸然的搅屎棍!
    “陛下,谢方叔身为监察御史,直谏天子乃是本分,陛下应念其一片苦心,褒奖于他。”
    赵竑正欲开口,御史中丞陈端常又走了出来,黑脸直谏。
    直谏?嘉奖?
    赵竑的怒火,不知不觉又升了起来。
    自己只是佩剑上朝,就被这些御史们如此攻击,大宋君权之弱,可见一斑。
    还有,这个御史中丞陈端常,刚刚被自己提拔就向自己发难。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朕即政之初,首辟四门,达聪明目,访予落止,小毖求助。凡我大宋文武之臣,有所见闻,忠言正论,朕所乐听。事有可行,朕必虚心而从,言或过直,无惮后害。”
    赵竑语气平静,目光转向秀王赵师弥等几个亲王宗室。
    “秀王,你知大宗正事,掌纠合宗室族属加以训导,接受族属词讼,纠其违失,有罪即劾奏。你来告诉诸卿,朕佩剑上朝,违反了那条祖宗家法?”
    秀王赵师弥无奈,走出列班,硬着头皮奏道:
    “回陛下,我大宋律法、祖宗家法,都无禁止君王佩剑上朝一说。”
    “陛下,我大宋朝堂,天子上朝佩剑之事,无关祖宗家法。陛下此举,并无失礼不符。”
    濮王赵不熄也走了出来,附和赵师弥。
    皇权回归,总比士大夫一家独大好,宗室也有发言权,不会被文臣死死压制,聊胜于无。
    “陛下,臣为台谏,我大宋天子佩剑上朝,与我大宋以儒治国的祖宗家法不符。陛下此举,臣不能苟同。”
    谢方叔依然坚挺,“谏天子”的架势不倒。
    “陛下,言官风闻奏事,进谏直言,是我等言官的职责,陛下外有好谏之名,内有拒谏之实,臣不敢苟同。”
    御史中丞陈端常看赵竑面色难看,似乎更是傲气。
    殿中大臣,包括薛极、真德秀等参知政事,个个都是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大胆!朕的王命,岂能朝令夕改,沦为笑谈?”
    赵竑忍耐不住,终于发作,脸青的像要渗出水来。
    “风闻奏事,也能指鹿为马,一派胡言吗?朕佩剑上朝,自古已有先例,犯了那条律规国法,让你等臣子,如此当殿羞辱?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大宋天子吗?”
    李知孝、梁成大、莫泽那些搅屎棍,不是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过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巧言令色者,咄咄逼君于庙堂之上?
    难道说,是史弥远们的耳濡目染,给了他们继续压制君王的勇气?
    无端指责君王,登堂入室,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竑的话听在耳中,满殿群臣都是震惊。
    难怪皇帝龙颜大怒,这些言官本是皇帝纠劾百官的爪牙,现在直谏天子,连天子的面子也不留,实在是有些过于出格了。
    “陛下,臣身为言官,理当直……”
    “住口!你以为你是谁?可以凌驾于君王之上吗?可以让朕颜面无存?”
    谢方叔还要据理力争,继续捋皇帝的龙须,被面色铁青的赵竑怒声打断。
    “好一张利口!身为谏臣,不见你有片言富国强兵之策,无事生非,丧心病狂,竟然当殿羞辱君王。谁给你的狗胆?”
    我曹你大爷!上朝带个剑都要被攻击,你他尼昂的是谁啊?
    “陛下息怒!谢方叔耿介,不知进退,还请陛下息雷霆之怒,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宰相薛极察言观色,赶紧走了出来,肃拜而道。
    皇帝气的鼻子都歪了,再不劝阻,宰相别当了。
    “陛下息怒!”
    “陛下保重龙体!”
    真德秀、胡榘、宣缯几个参知政事一起走了出来,力劝怒容满面的赵竑。
    龙颜大怒,再不阻止,恐怕要生祸端。
    “身为言官,不思举贤荐能,查察朝政得失,关心民生疾苦,却整日里捕风捉影,满嘴胡言乱语,如今还巧舌如簧中伤君王,其心可诛!朕要你这个言官作甚,恶心朕吗?”
    赵竑面红耳赤,咆哮声在大殿上回荡。
    终归,他还是道行浅,控制不住自己,动了真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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