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日历

    李小花看着乔薇与摊主交涉着。
    他知道，乔薇的职业能力很多，在竞技之国，乔薇其实算是一个非常强的存在。
    这几天的时间里，乔薇好像观测到了一些东西，以至于她对来到竞技之国，持一种不容否定的态度。
    很快，乔薇就和某摊主交涉完毕。
    乔薇准备的旧历之物，在一个盒子里。
    盒子的中间，是一只眼睛。但由于眼睛是闭着的，所以看着像是一条黑色的线。
    能够让眼睛睁开的人，便可以得到盒子里面的东西。
    对于摊主来说，这东西百利无一害。
    毕竟，有人通过他售卖，他的摊位哪怕能增加一点人流量也好。
    尤其这东西，噱头十足。
    在竞技之国市场里的这些商贩，有些是永久的，有些则还需要通过参加竞技，来维持身份。
    而参加竞技维持身份，就需要提高自己的胜率。
    金钱可以买来道具，谁不想赚钱呢？
    即便是在某些竞技里获胜，取得了永久居住权的竞技之国公民，也会需要钱。
    毕竟，居住资格有了，也照样得吃吃喝喝。
    以及，谁不想追求更高品质的生活？
    乔薇布置好最后的准备后，便准备和李小花一起离开。
    她想到了一些回忆。
    李小花知道，女魔头一旦轻轻咬嘴唇，就是在回忆某些事情。
    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打扰女魔头。
    他非常好奇一件事——
    有缘人才能打开那个有眼睛的盒子，到底是怎么一个判断机制？
    怎么样才算是有缘人？
    不过李小花到底是没有问。
    看到女魔头这种若有所思的样子，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乔薇的确在想一些事情。
    某些回忆涌上心头。
    ……
    她曾经问过秦泽一个问题：
    “所以情绪这东西，你办法让它超过某个数值？”
    “亲爱的，我好像从来没有见你哭过诶。”
    笑容可以伪装，但想要掉泪，总归是需要一些情绪的。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孝子贤孙”在老人灵堂里哭不出来的原因。
    因为没有情绪。
    乔薇记得，那个时候秦泽说过：
    “也不是……我爹死的时候，我哭过。或许是因为我渴望去哭一次。”
    乔薇当时的反应是很惊讶的。
    “所以，只有那一次？你的情绪阀门算是打开了？”
    “情绪阀门？老婆，你这个词用的挺好的。真有这种东西吗？”
    “我瞎说的，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你情绪摆脱诡异的‘清零’机制。”
    秦泽大多时候，在乔薇看来，是一个正常的人。
    会高兴，会难过，会恐惧，会惊慌，会愤怒，也会怜悯和同情。
    有着较高的，符合主流的道德水准。
    但高兴，难过，恐惧，惊慌，诸多情绪一旦达到了一个阈值，便会清零。
    进入一种异常冷静的状态。
    乔薇也尝试过，让秦泽做一些很煽情很催泪的梦。
    或者带秦泽看让人极度高血压的时事新闻。
    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秦泽归于冷静。
    也是这一次的回答，让乔薇知道，原来这个世界，存在一个人可以让秦泽掉眼泪的。
    那个人便是秦瀚，是秦泽的父亲。
    ……
    乔薇走在市场里，对市场里的旧历道具们并不感兴趣。
    她回忆起这段与丈夫的对话，只是因为脑海里经过了一次思考。
    想要知道，自己丈夫到底有没有办法，处在一种极端情绪里。
    现在看来，确实有这个可能性的。
    “不过，不知道这次是否可以。”
    乔薇自言自语，光头猛男李小花则越发觉得今天的女魔头很怪。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摊位。
    那个商贩已经开始吆喝了：
    “瞧一瞧看一看了，谁能让盒子上的眼睛睁开，这盒子就归谁！瞧一瞧看一看啊！盒子里有宝物咧！”
    一堆人已经聚集过去。
    甚至有人想要直接试图用蛮力破开盒子的，但显然，没有成功。
    这东西就像是插在石头里的剑一样，虽然国王没有指着剑说，谁能拔出石中剑，我就让公主嫁给他。
    但不得不说，商贩很会搞噱头。
    引来了一堆“勇士”，想要拔出“石中之剑”。
    盒子上的眼睛连眨巴一下的欲望都没有。
    很多人尝试未果，发现真的没办法让盒面上的眼睛睁开，便放弃了。
    最后开始询问其他物品的功能。
    商贩自然乐意，很明显，接下来的几天，他的摊位都会很热闹。
    虽然手里的宝贝不多，大多物品能力很薄弱。
    比如一双不让自己脚出汗的鞋子……大概是有用处的，但在竞技之国，参加竞技比赛的人来说，这东西就没啥作用。
    比如一个不需要加食物就能自己造出美食的电饭锅，据说是某旧历主宰用过的宝物，噱头虽然很大，但是没人信。
    比如一个无论如何都能让你精确命中壶口的尿壶……
    当然，这些旧历之物都有副作用。
    不出汗的鞋子会容易走路摔跤。那口锅则会让你对美食变得格外挑剔。
    总之，在竞技之国，如果对参与竞技比赛没啥帮助的旧历之物，基本上就不会有销量。
    不过只要浏览的顾客量多了，总归会有人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兴趣的。
    李小花也忽然期待起来，到底大魔头口中的有缘人，会是谁。
    ……
    ……
    新的一天到来。
    竞技之国，监狱里，秦泽听到外面并无雨声了。
    这才松了口气，至少在这竞技之地，凌傲哲存活，并不会引来异变的天象。
    在旧历之境，“世界”的意志更为强大。
    但旧历之境，气运的作用也更强。
    尤其在竞技之国这个地方，凌傲哲背负的秘密，所导致他引来的生死劫，以及他自身的机缘——
    在这里形成了一个极为巧妙的平衡点。
    “世界”似乎认为可以借“规则”杀死凌傲哲。
    秦泽似乎认为可以借“规则”保凌傲哲不死。
    但一切，都得看竞技之神的意思。
    此时此刻，凌傲哲，秦泽，阿卡司，同时站起了身。
    “犯人945号，929号，946号，你们三个，出来，我劝你们老实点，好好跟着我，别想着反抗，或者做出啥愚蠢的行为。”
    秦泽略微激动，搀扶着凌傲哲，跟在阿卡司后面。
    这位狱卒果然不是人类。
    他的确有着人类的轮廓，但背部方方正正，和一张扑克牌一样，手与脚都很长很长。
    身高接近三米，但臂展更为夸张。
    秦泽得承认，假如力量速度都一致了，就狱卒这水平，去打篮球，绝对碾压人类。
    尤其是狱卒的背后，还有两只眼睛。
    秦泽没有去询问阿卡司，这位狱卒属于旧历之境的何种生物。
    因为他有预感，接下来自己可能会被分配到一个……除了阿卡司外，全部是怪物的队伍。
    不过阿卡司则不这么认为，他认为秦泽不可能和自己分到一个队伍。
    毕竟双方的愿望难度，不一致。
    在狱卒的带领下，秦泽与阿卡司很快脱离了监狱区域。
    乘坐着巨大的升降梯，朝着天空中漂浮着的神殿而去。
    有很多这样的接引人。
    监狱囚犯的接引人是狱卒，但其他身份的接引人则有所不同。
    秦泽望向远处的一些升降梯，发现甚至有极少数极为巨大的生物……
    比如白蚕。
    那堪比火车一样的巨大生物，蜿蜒盘旋着身子，被无数漂浮着的神奇升降梯，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为巨大的升降梯。
    如此才能承载这位白蚕。
    很难想象，如果跟这些生物参加某项竞技，这巨大的体型，可以带来多大的助力。
    秦泽的注意力好一会儿才挪开。
    升降装置升到了七百米的高空后，秦泽俯瞰竞技之国。发现整体上，造型像一座巨大的竞技场。
    但实际上，是无数个竞技场组合在一起。
    其中最多的，是长方形的地狱球场。
    只不过隔得太远，秦泽也不清楚这东西具体规则。
    他已经在监狱里待了不止一天。
    如今，已经是四月廿三。
    他是从四月廿一，进入了旧历之境的。
    中途秦泽也查阅过日历，发现日历进入了一种特殊状态。
    在日历的空白部分，出现了这样的一段话。
    “请在竞技之地，取得足够的声望，以返回现实世界。日历将在现实世界做出结算。”
    到了四月廿二这天的时候，宜忌并未刷新。
    但四月廿一这天的“宜杀人”，依旧还生效的。
    只是“忌体育运动”，处于失效状态。
    且日历上的还有一些变化。
    “因处在特殊区域，该区域无法获得值神庇佑。”
    这句话让秦泽确信，自己将和组长一样，开始一段不止一天的长期任务。
    当初简一一也是进入了竞技之国，然后在竞技之国待了许久，以至于现实世界里都有人怀疑他已经死了。
    如今秦泽似乎也是一样。
    “组长那个时候，是要拿到冠军，才能返回现实世界……”
    “而我则是要挣到足够多的声望……”
    秦泽将日历收好。
    因为四月廿一这天，要保护凌傲哲，所以在四月二十这天晚上，他与程晚，杜克，三人都带着日历来到了凌傲哲的庄园。
    放往常，秦泽是将日历放在家里的。
    由于保护凌傲哲这天，带在了身上，导致秦泽进入旧历之境后，日历也在身上。
    不过日历还在运作，虽然没有显示新的宜忌，但秦泽的各种表现，都算在“忌体育运动”里。
    等到秦泽回到现实世界，就会迎来一次结算。
    因为按照正常的时间，秦泽也会在四月廿三这天结算。
    今天就是四月廿三。
    日历自然没有进入休眠状态，只有等到秦泽回到了现实世界……
    才能出现日历对秦泽这一周的奖励。
    这一周里，秦泽可以说经历极为精彩。
    他也很好奇，如果自己成功活着回去，日历会给自己怎样的评价。
    而眼下，他需要让自己先在竞技之国，站稳脚。
    “到了。”高大的狱卒打断了秦泽的发言。
    秦泽的目光，落入漆黑的神庙入口里。
    “进去吧，伟大的竞技之神，旧历之境最神圣最慈悲的中立者，这个世界最公平的仲裁者，会让你们做出回答的。”
    阿卡司看着漆黑的入口，对秦泽说道：
    “走吧，攻略看了那么多，接下来得实际感受了。”
    这句话似乎暴露了阿卡司其实也没有真正经历过竞技之国的种种。
    只不过阿卡司通过某些方式，得到了攻略。
    阿卡司的身体没入黑暗里。
    紧接着，秦泽与凌傲哲，也进入了黑暗之中。
    黑暗的之中，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区域。
    从外面看，漂浮在空中的神庙，似乎并不算太大。
    一座神庙，也就篮球场大小。
    但真正进入神庙后，才发现另有天地。
    无边的黑暗里，人类之躯的秦泽与阿卡司显得无比渺小。
    秦泽猜测，这片区域，恐怕就算是那比火车还巨大的白蚕进入了，也会感觉到渺小。
    因为二人看到了无比巨大的黄金天平。
    周围一切都是黑暗，只有天平，是黑暗里唯一的光。
    随后，天平分裂为三个，且不断变小。
    一道缥缈的声音传来。
    “勇敢的竞技者，请向我展示你们的欲望，我将根据你们的欲望重量，决定你们的征程。”
    “荣耀，属于竞技者！”
    这声音有着一股神圣的意味。
    秦泽直观的感受到了，竞技之神的强大。
    他内心有了一个极为亵渎的想法。
    不知道旧历主宰，和这位竞技之神，谁更强大？
    “现在，请将你们的手，放在天平的一端。”
    神圣的声音再次出现。
    阿卡司将手，放在了天平的左侧。
    “我希望能够找到让乱维之地获得太平的办法，伟大的竞技之神，我希望乱维之地的人类，能够得到足以生存下去的力量。”
    “以及……我希望您可以帮助我，找到对我们有恩的那位大恩人。”
    最开始，天平的左侧，是一块黑铁。
    阿卡司的手放到右侧的时候，明显天平朝着左侧倾斜。
    但随着阿卡司说出了自己心愿后，天平立刻朝着右侧倾斜。
    这意味，阿卡司的愿望之重，已经超过了黑铁。
    于是，黑铁变成了黄铜。
    但依旧不够，阿卡司很清楚，自己背负的一国之重，必将换来的，是最高等级的“砝码”。
    果然，天平依旧朝着右边倾斜。
    于是很快，黄铜砝码变成了白银砝码。
    这意味着，阿卡司将要经历的竞技之残酷，又上升了一个等级。
    但依旧不够。
    这个愿望太重了，以至于砝码发出金黄色的光芒，开始照耀黑暗。
    可天平——仍然在朝着右边倾斜。
    这是极为少见的一幕，于是璀璨的宝石光芒出现了。
    终于，阿卡司的天平不再倾斜。
    璀璨之光，最高等级的赛事，最为残酷的竞技。
    阿卡司并不意外。真要说有啥意外的话，他以为自己的愿望会“超重”，会被竞技之神拒绝。
    会被打破天平的极限。
    但目前看来，并没有。
    只不过，这个愿望最终会被怎么修改，还不清楚。
    但只要天平没有拒绝，就代表……竞技之神同意了通过竞技来实现愿望。
    阿卡司这个时候，看向了秦泽，秦泽的手，才刚刚放上去。
    黑铁的砝码，让天平朝着左侧倾斜。
    阿卡司猜测，如果只是获得安全庇佑的话，估计也就黑铁级赛事吧？
    他和伏羲，显然不会分配到一个组。
    “我希望，我的朋友，也就是站在我旁边的这位老人凌傲哲，他能够在旧历之境里，安全的活着，寿终正寝。”
    何其普通的愿望，阿卡司也能理解，毕竟……伏羲看起来不怎么强。
    可接下来发生的画面，让阿卡司整个人呆住。
    短短一秒钟的时间里……
    天平左侧的砝码，连续变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