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说乾隆沈芳续篇之蒙

戏说乾隆沈芳续篇-蒙-第三十四章


    “对了,你们也住这儿?”
    “是啊,真巧。”春喜说完,见皓辰一直看着沈芳的屋子,压根没听见她的话。
    “周公子,周公子!”她摇了摇他。
    “哦?”皓辰反应过来,一阵尴尬。
    “我先回房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好,姑娘请。”说完,春喜就走了,他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屋子,便转身回房了。
    四爷用帕子轻轻擦拭她脸上被烟熏的黑渍,前额的头发有些被熏焦了,幸好没有伤到这张漂亮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依旧动人无比。沈芳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就用手臂挡开了他的手,忘记了还有一处伤口,痛得叫出了声。
    “让我看看。”他抬起她的手臂,透过破损的衣服看到里面的伤,就用剪刀剪开沈芳的袖子,一大块被烫的伤口映入眼帘,让他难过。
    “别看了,我自己来吧。”沈芳一手捂住他的眼睛,被他拉下了。
    “忍一忍。”他简单的说了几个字,就拿起药粉快速的洒上,沈芳别过头拽着帕子咬在嘴里。等她再转过脸看他时,发现他眼睛红红的,隐隐闪着泪光,包扎完后他站起身背过脸去。沈芳也跟着起身,看着他的背影,将头轻轻的靠着倚在他背上。
    “四爷,我……。”她想道歉,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她心里明白他气的是自己一再的不告而别,除了五年前的那次,他始终不远千里的追随,救自己于危难之中,难道这真的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吗?注定了要相见、分离、再相见……
    “答应我以后不要再一声不响的离开,你真要走四爷不会拦。只是每次都那么突然,我会受不了,那是因为在乎,四爷真的在乎。”
    “好,我答应你。”沈芳边说,边流下了泪,她第一次觉得心里对他有愧,这种感觉最要不得。
    “还有,以后再不许这样冒险,不然我一定重重的……”他转过身见她脸上挂泪,抬起她的下巴用手抹去。
    “重重的怎么样?”沈芳仰着头破涕为笑,被他揽入怀中。
    “重重的……”四爷说着说着,就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四爷,洗澡水来了。”门外响起春喜的声音,沈芳忙挣脱开,坐到一边。
    “还真会挑时间……,进来吧。”他没好气的走过去开门,春喜拿着澡具,后面跟着贾六、宝柱抬了两桶水放到了屏风后面。春喜用水冲洗着沐浴桶并滴了些液体,唤贾六宝柱倒掉了里面的脏水,再将两桶清水倒进了沐浴桶里,忙活了了一阵儿。
    “沈姑娘,都清洗干净了,水正热着,你放心用吧。”春喜说完就带着贾六、宝柱出去了。
    “谢谢你们。春喜,你帮我一下好吗?”沈芳叫住她,春喜抬眼看了看四爷。
    “你留下吧。”四爷说着就随贾六、宝柱出去了。等他们都走后,春喜就帮沈芳宽衣,扶着她进入了沐浴桶,替她擦拭身体。
    “什么味道?”
    “我在水里加了些花酿成的香露,是洋人传到宫里的,据说用这个来沐浴,对皮肤很好,还有助睡眠呢。”
    “哦?这么神奇?是什么花做的?”
    “叫什么……薰衣草。”
    “不是花?是草?”
    “是花,紫色的,我见过。”
    “挺好闻的。”沈芳觉得这股香味儿闻得让人有股舒畅感,她慢慢放松下来。
    “沈芳,有时候我真佩服你。”
    “哦?怎么说?”
    “你敢拼、敢闯、毫不私利,四爷说你对人的好是特别的,的确是。”
    “他这么说?”沈芳笑了。
    “是啊,先前你自个儿离开,他发好大的火呢,我们都以为他要回京城去,可没想到他还是追你来了,见了你什么气都消啦,刚才在街上他是担心你来着,我还是头一回见他这样呢,你以后不要再躲着他了。”春喜边替她擦着背边说。
    “我哪有那么大能耐啊。说真的,我走,是不想连累他,说躲着他也是为这个,我浪迹天涯惯了,可他不能,你说是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他为的是什么你也应该最清楚,你们两个这么玩躲猫猫的,叫我们旁人看了都跟着捏把汗呢。”春喜说着,为她添了些热水。
    “春喜,我想自个儿泡一会儿。”
    “那好吧,我一会儿再来。”春喜出去后,沈芳将整个人都浸泡在水里,只伸出手搭在木桶边上,随着热气弥漫,一股倦意袭来拉上了她的眼帘。
    皓辰见她屋里不断有人进出,想必没多大的事情,就合上了窗户。不一会儿四爷过来敲门,他又打开窗户看着,四爷见无人回应就推门而入。
    “沈芳。”四爷进屋后,叫了几声也无人回答,他走到屏风处伸过头悄悄看了看。春喜不在,沈芳歪着头睡得正香,他不由得笑了笑,走进去欣赏她的睡容。梨花带雨的娇俏面儿,睫毛上挂着水珠,起伏均匀的呼吸下诱人的胴体在水中若隐若现,煞是撩人。见她的确是累了,连有人靠近也不知晓,就想着不打搅她。可是又觉得这样泡着会着凉,泡久了也不好。
    ‘这个春喜,事情没做完就离开了。’他摇摇头,便卷起袖管将她从水里抱起,轻放在床上,擦干了身子,盖上被子。他坐在床边细细端详她,伸手摸着她的脸颊,游移到唇上,沈芳蠕动了下嘴翻了个身依旧沉沉的睡着,四爷俯下身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替她拉好了被角,起身吹了蜡烛便走出屋子关上了门。
    皓辰见屋里熄了灯心里又是一低落,后又见四爷出了屋子便也嘴角上扬,关上了窗户吹灯休息了。可是他久久不能入眠,想着明日该不该跟着沈芳,她已经知道自己来了,现在四爷他们也跟来了,加入进去似乎有些多余,不如单独去白龙山,探查一下情况,比他们先一步找到瑶松是最好的,也一定能让沈芳高兴。就这样他强迫自己入睡,到了天微亮就起来了,退了房间便牵马走了。
    沈芳睁开眼睛,天已大亮了,她一下子坐起,碰到了手心的伤口,刺痛感让她完全清醒了。就拿起身边的衣服,才发现身上一丝不染,想起昨晚上自己在沐浴,之后怎么到的床上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春喜帮忙的吧。她穿好衣服下床倒水,才喝了一口就立即放下杯子,只觉得喉咙疼痛,难以下咽。
    “沈姑娘,你起来啦?”春喜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嗯,昨天谢谢你,扶我到床上。”她沙哑的说着,声音很小。
    “没有啊,不是我,昨儿我来的时候你房间已经熄了灯,我以为你睡了就没进来。”春喜摆着小菜。
    “……不是你?”沈芳听了诧异。
    “你怎么了,声音好像不对劲。”春喜听她说话异常,看她脸色也不是很好。
    “……,好痛。”沈芳摇摇头,指指自己的喉咙处,勉强吐出两个字。
    “嗓子不舒服吗?我去喊四爷来。”春喜守着一溜烟的窜出门去,沈芳拉不住她只能坐了下来想喝口粥,可是喉咙处传来的灼热感让她放下了勺子,根本无法进食。
    “沈芳,哪里不舒服,快让我看看。”四爷急冲冲的进屋来,坐在她身边紧盯着。
    “没事,一会儿就好。”沈芳一个劲的摇头,艰难的说着。
    “还说没事,春喜说你嗓子痛,张嘴我瞧瞧。”四爷伸手捧着她的脸,她见有旁人在不好意思的躲避。
    “你别动,我看看。”四爷这么一说,她只好张嘴,四爷仔细一瞧,见舌根靠近下颚处有些发红。
    “一定是昨儿在水里泡太久,着凉了了。宝柱,去请个大夫来。”四爷吩咐,沈芳忙摇头阻止。
    “是,我这就去。”宝柱没听她的,忙出门。沈芳拗不过他,只好顺从了。
    “是你……。”她指着四爷,又看向床铺。四爷笑着点点头,她脸上立刻火辣起来,侧眼看着桌上的早餐。突然,她想起了什么,猛地冲了出去,奔到对面屋子推开门一看,里面已经没人,屋子被重新整理过了。她又急忙往楼下跑去。
    “沈芳!”四爷和春喜追了出去,跟着她来到大堂。
    “姑娘,你说大声点。”老掌柜有些耳疾,听不见她说话,她又说不大声,比划不清,正要拿起笔写字,春喜明白了,就问了老掌柜皓辰的去向。
    “哦,原来是二楼丁字房的那位客官,他一早就走了。”
    “走了?有没有说往哪儿去?”
    “这我哪知道,不过看他牵着马朝前头走了,应该是出城去了。”老掌柜用手指着,沈芳听了一脸不安。
    “对了,你是沈姑娘吗?”老掌柜又问沈芳,她忙点头。
    “那位客官留下字条,要交给沈姑娘。”掌柜的递上字条,她接过急忙翻看,是皓辰的字。
    ‘表妹,吾先行一步,勿担忧,兄留。’沈芳看完便收起字条上楼了,四爷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有些疑惑。回到房间里,沈芳收拾着包裹,心想着‘原来表哥还在生自己的气,才不愿与她同行,又为何执意要去兴安岭呢?他一个人上路不免让她有些担心,整个人显得闷闷不乐。见四爷进来也没搭理,自顾自叠着衣服。刚才他问春喜,才知道皓辰也跟来了,又先走了,是在回避自己吗?见沈芳面无表情,他虽有些醋意可还是扶着她肩头安慰着。沈芳抬头看了他一眼,挤出一丝苦笑。这时,宝柱领着大夫来了,沈芳便坐到桌前让大夫诊治,搭脉、张嘴、摸了摸脖子之后,大夫就下笔开方了。
    “怎么样?严重吗?”四爷问道。
    “嗓子有被烟雾灼伤的迹象,导致咽喉肿痛,声带受损;暂时不要说太多的话,减少声带摩擦,我开几幅方子,煎了服下就好。再用安南子泡茶润喉,几日后就会恢复了。”大夫说完将药方交给了宝柱。
    “你送大夫,顺便去配药。”四爷说。
    “是,四爷。”宝柱说着就送大夫走了。沈芳用手捏着喉咙,张开嘴想要发声,四爷见了忍不住发笑。
    “大夫说了,叫你少说话,你还不听?”尽管他这么说,沈芳还是努力想要发声。
    “你不听我的,就要一辈子当个哑巴咯。”四爷打趣她,她转过头对他白了眼又嘟起了嘴,春喜偷着笑。
    等沈芳服了药后,四爷就命令着几人收拾行礼,他知道沈芳担心皓辰又急于找到弟弟,不想耽搁,到了下个地方或许能遇上;她也深知自己独行不了,去向他早已知晓,必要相随,也没有阻拦。因伤了手,不让骑马,四爷安排她同春喜、曹大人一起坐到了车里,将她的马绑在了车后,自己仍骑上雁子骄,宝柱侧行,贾六驾着马车,浩浩荡荡的上路了。车里,春喜知道她不能说话怪闷的,就叽叽喳喳的说些趣事儿给她解闷儿,结果自己咯咯咯的笑不停,惹得车外人听了也跟着乐,沈芳向外望去,正迎上四爷的眼神,她低头嫣然一笑,这让他更为开怀。过了一阵儿,曹大人借口要舒展筋骨骑骑马,便把四爷换进车内,他骑上沈芳的马,雁子骄被栓到了车后。
    “那匹黑马是蒙古草原挑选的良驹,是四爷的宝贝呢,除了他,谁都不让骑。”春喜说着,沈芳疑惑的看看四爷。
    “这马是匹难得的好马,只是性子太烈,是人家不敢骑。我亲自调教了好些时候,还是这样的倔,和你有得一拼。”四爷说着说着仍不忘调笑她,被她瞪了一眼。
    “上回贾六逞能,硬是要骑上去,结果英雄没当成,反到成了狗熊了,摔得可惨呢。”春喜话一出口,惹得四爷哈哈大笑,沈芳也跟着掩口而笑。
    “死春喜,又拿这事儿消遣我,枉我平时对你这么好,哼!”贾六听见了暗骂道,曹大人和宝柱对望了一眼忍不住笑他。
    “它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呢,你猜叫什么?”春喜问。沈芳想了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四爷你说。”
    “还是你来说吧。”
    “叫雁子骄,四爷赏的。”沈芳听了点点头,皱了皱眉眼里闪出些疑问,四爷就在她耳里嘀咕了几句,引得她脸上一阵红晕,忙用手握空拳捶打他。
    “哎哟哟,小心手。”四爷顺势抓起她的手,她羞涩的抽了回去,见春喜笑她,便离着他坐开了些,扭头望向窗外。
    五月的北国,山花烂漫,处处春意盎然,微风拂面,顿觉神清气爽,让她感到少有的轻松,过了春城再经滨城到达哈尔市,离兴安岭不远了,不知道能不能遇上表哥,希望他一路平安。还有老马,不知在万蝶谷怎么样了,谷主会不会再为难他,还是能够冰释前嫌,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有情人终成眷属,真的可以吗?想到这里,她回头看了看四爷,四爷也正看着她,能够这样看着,已是件幸福的事了,还是不想太多的好,她收回了思绪,继续听春喜说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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