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科举:寒门女帝师

第71章 霁月


    等江锦知道这些事的时候,还不算晚。
    她意外的是阿娘竟然学会反抗了,直接跑到叔叔那里告了一状才是绝。
    其实除了阿娘这次的反抗,其余的江锦早就猜到了,也做了两手准备,倒是没来得及用上。
    这件事其实就是江尉氏受了桃红的刺激,打压顾嬷嬷,利用她去联合姜嬷嬷,栽赃老夫人,最后的目的是将她阿娘嫁给自己的表哥。
    若是事情败露反正是老夫人干的,与她有何关系?
    而老夫人同意这件事,无非就是她的阿娘要嫁人了,想扰乱她读书的心思。
    到现在,江锦也想明白了。
    老夫人做的桩桩件件就是为了让她的堂弟江凌顶替了她回主家的位置。
    回主家就意味着会有大量的资源,人脉。
    那一定得让自己的宝贝孙子回去。
    而不是她这个在家里寄居的。
    但老夫人忽略了一点。
    不是靖远伯府非要从宗族里寻一个合适的少年。
    而是因为她才来宗族里寻人。
    属实是本末倒置了。
    但叔叔忽略了一点,忽略了最致命的一点。
    如今青山能跑过来告诉她,她却不能赶回去。
    毕竟人在“外府”,赶不过去!
    不过好在,阿娘没什么事。
    虽然青山不在,但是江府也是留了人的。
    她的手下就没有缺心眼的。
    能将人套麻袋打一顿,别说,还真是得了她的真传。
    “所以叔叔真的要将老夫人送走?”
    江锦靠在墙上,仰头看着挂在天上的月牙钩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
    “是。”
    青山挡在风口,用自己的身形将江锦罩住。
    他们如今在陆荒年宅子外面的巷子里,风很大。
    “不过说要年后再将她送走,到乡下老宅好好净心养病。”
    江锦扯了下嘴角,“她恐怕净不了心了。”
    这几日的查账,江锦不是没有收获。
    江府与魏府的勾结……难啊。
    已经无力回天了。
    可怜了叔叔。
    她已经清楚地知道陆荒年是想用她来试探自己的叔叔了。
    那么她不介意自己帮他一下,也是帮叔叔。
    她左右看了一眼,而后直接伸手扯向青山胸前的衣服,将他往下拉,又附在他耳边轻语,“将这个交给叔叔,他自然会明白。”
    青山是懵的,但当感觉到江锦往他怀里塞东西时,他瞬间明白了江锦想要做什么。
    他单手撑着墙尽量制住不贴在她身上,又挪了下位置努力将她藏好。
    直到感受到东西塞好后。
    他才起身。
    江锦冲着他眨了下眼睛,“争取让老夫人现在就走。”
    青山表示明白。
    “不过江尉氏那边一直没有动静,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江锦摇头。
    “她固然可恨,可我若是用了她一样的手段便是不耻,这不是君子所为。”
    “身为女子本身就难,我也不愿意用这样的手段去毁一个女子,桃红的事已经是一个教训了。”
    青山也沉默了。
    桃红的事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江尉氏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得到叔叔的在意,而最好的报复,是毁掉她所在意的,如今她已经将叔叔推远了,不是吗?”
    江锦笑着叹了口气。
    “还有江凌,心比天高,如今疼爱的祖母因为自己做下无数蠢事,连同阿娘都被牵连,你说是谁会痛苦些?”
    江锦没有等到青山的答案。
    她头顶在墙上,冬天的冷硬顺着发丝侵占了她混乱的思绪。
    她也不想这样的。
    “青山……”
    江锦的声音有一些发酸的哑。
    “你说假如我们当时没跟着叔叔来到这,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少爷,我们要向前看,这不怪你。”
    青山摸着自己胸前的东西。
    “这是他们自己做的孽。”
    “做的孽吗?”
    江锦小声地重复,又荒诞地笑了。
    眼底的月光渐渐变柔和变得清凉,远远地风打来,让江锦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我争取早日回去,你看住阿娘。”
    “明白。”
    江锦腰腹用力,将自己的身子从墙上撑起来,临走时还用拳头轻轻捶了青山的胳膊。
    “走吧,太晚了。”
    等江锦回了陆荒年的宅子,路过庭院的时候赫然发现陆荒年正在树下的一石凳上仔细端看着石桌上的棋局。
    冬日里的树是枯的,月光透过枯树枝笼罩在他的身上,更衬得他清冷矜贵。
    白狐大氅,云缎宽袖,芠荷圆领,皎玉边缘。
    往上是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眉目如画,黑眸里的柔情仿佛能将冬日的寒冰融化,只是抬起对人的时候总是冷冰冰一片。
    被冰到的江锦可惜地摇摇头。
    分明是双好看的桃花眼。
    “室外寒凉,大人还是尽快回屋歇息的好。”
    谁知陆荒年却摇头,他抬手,碧绿色的扳指在月光的照耀下光泽更显。
    “来下一盘。”
    江锦想出声拒绝,但最后还是迫于他眉间拧起的威压,认命地坐下了。
    她本以为石凳会冰冰麻麻的,倒没想她面前的这个铺了厚厚的软垫。
    刚落座,那只带着碧绿扳指的手就托着个暖炉过来了。
    江锦有些不确定的指了指,“给我的?”
    陆荒年颔首,“毕竟还是要为我干活的,冻到还怎么干?”
    江锦:……
    她真是错想陆荒年了。
    一点愧疚都没有的她直接接过暖炉,揣在自己的手里,落于小腹。
    阵阵松香不断钻进她的鼻孔,苦而甘甜,厚实又微凉,正如陆荒年这个人一样。
    看着眼前的棋盘。
    稳扎稳打的棋路,与她的大开大合并不相同。
    陆荒年的棋路是在基础之上不断追求极致,既遵循了本质核心,又要颠覆秩序。
    先识局,再破局,后掌局。
    算路之深沉,布局之精妙,是厚积薄发的从容。
    “你输了。”
    江锦捏着手里的黑子,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输棋而有半分气馁。
    总归她还小。
    但她意外的是陆荒年。
    从棋风中最容易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她也不由脱开前世记忆去想陆荒年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大奸臣吗?
    “天凉了,今日就到这里吧,后日小年,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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