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字相冲妙姻缘

第22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激狂的笑声引起了附近一些人的注意,两人却完全不在乎。
    「吃啊!吃啊!蹧蹋了可惜……」孙习融用手指拈起鱿鱼片,呛笑着塞到阿弟的嘴巴里去,阿弟也老实不客气的张开大口,把鱿鱼片连同孙习融的手指,一块儿全含了进去。
    柔滑而潮湿的唇舌温暖的包裹住孙习融的手指,像一块有温度的丝绒,将她敏锐的触感完整的覆盖住,带来一种陌生却又教人留恋的温柔颤动,她的心跳一下少了好几拍。
    意识到这样举动的暧昧,也为了掩饰突兀而起的心悸,孙习融用力而迅速的把手抽离了阿弟的唇边。
    阿弟亮晶晶的眼睛简直「黏」上了孙习融的脸,直到笑声渐歇,疯狂般的大笑变成了尴尬的呛咳,只见她匆匆的低头在身边的小包里掏出了面纸。
    「樽么办?」他吞下嚼烂的鱼片,神色一变,又是惶恐不安的口吻。
    「没关系,我先处理一下,回去再送洗就好。」孙习融头也不抬的回答,一面小心的将面纸印在污渍处吸油,藉以回避他似会燃烧的目光。
    「啊!那边有水,我去弄。」
    她来不及制止,阿弟已飞奔而去。
    傻瓜!油渍是不能这样处理的。
    但她来不及把这样的常识教给阿弟,因为一心想「赎罪」的他一跑回来,快手快脚的就拿开孙习融铺在长裤上吸油的面纸,把一块湿答答的手帕使劲的往她长裤上擦。
    天啊!孙习融觉得全身都无力了。她气馁的靠着身后的石墙,看着身前的头颅和忙碌的双手,见他努力的在米白的长裤上擦拭,把一块原本明显但并不太大的油污擦得变成了一大片深咖啡色的印象画,她这下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欲哭无泪呵!
    恍惚间,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也想讨她欢心却老是搞砸了的人--他常常打翻要捧给她喝的茶杯,食物喂得她满身都是,直嚷着要带她出去散心,却总害她一跌再跌……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耳边传来阿弟沮丧的声音:「怎么办?孙小贼,擦不干净怎么办?怎么愈来愈大块了?」
    他哭丧着脸抬头看她,却见她一脸疲惫,在暗沉下来的天光下,更显得万念俱灰的样子。
    再加上她一直都不讲话,阿弟担心起来了,惊声的问着:「孙小贼,妳怎么了?是不是浑生气?对不起啦!偶尊的不素故意的,妳不要难过,偶赔妳一件新的好了,不要生气好不好?」他低声下气的凑过来想看清她的表情。
    孙习融心里茫茫然的,心思已不在弄脏的长裤上头,见他一脸愧疚,不觉露出淡淡的笑容。
    「没开系的,我不会介意,我也不是在生气,你不要这么担心。」说着站了起来,往停车的方向缓步走去。
    路灯全亮了起来,岸边已没有多少人了,风势大了些,刚抹湿的裤管黏黏的贴在腿上,不甚舒服,阿弟还追在一旁叨絮的赔着罪,不断的说着要赔她一件新的裤子。
    孙习融不胜其烦,立定下来,认真的对着他道:「阿弟,只是弄脏了而已,洗衣店会帮我洗干净的。你赚的是辛苦钱,要好好珍惜,不要再说买新的还我的话了,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你别再那么介意了。」
    「可素……可素,妳看起来那么生气的样子。」他仍是惴惴难安的表情。
    「我不是在生气,只是想起了一些事、一个朋友,不是针对你的。」她按下情绪,耐心的解释。
    「一个朋友?素不素妳男朋友?他让妳伤心了吗?」阿弟一听不是针对他,松了一口气,随即又关心的脱口而问。
    不关你的事,你太鸡婆了--换作半年前,她或许会毫不考虑的这样回答他,但她的性格却已不再如同当年了。她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反而口吻温和的回道:
    「不是男朋友,只是好朋友,他也没有让我伤心,是我让他伤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相识不深的人谈这些,但话就是自然的说出口了。或许是他脸上诚挚认真的表情打动了她,又或许是郁积得太久,而这样的话,对一个完全不熟识的人是比较容易说出来的吧!
    「不可能,像妳这么棒的拟孩子,怎么会伤人家的心呢?素不素有什么误费?妳气找他,跟他素清楚就好了嘛!」阿弟把头摇得似博浪鼓,满脸的不信。
    孙习融笑了,带着深深的无奈和怀念的口气:「我不能再去找他了,就算是误会,也是他不能接受的理由。」
    「为什么?」他仔细的探看她的脸色,小心的继续问道:「妳浑想念他吗?」
    孙习融的眼神缥缈而遥远,像是落在黑暗的彼方,她轻轻的叹一口气,低低的说:「不为什么,也不是想念,该是怀念吧。我只能远远的怀念他了。」
    阿弟好象受到了感动,又好象听得迷迷糊糊的,带点傻气的又问:「他……他已经屎了吗?」
    屎?
    孙习融转过身来,正色的说:「不,他活得好好的,活得很精釆、很有意义:他知道他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也做得很好,不输任何人的。」
    「那,我就不懂了……」
    「你不需要懂,阿弟,你这么努力上进,以后一定也是很有成就的,到时可别忘了我这个朋友喔。」她口气一变,神态又恢复了原先的轻松正常。
    「啊……素、素吗?可素,妳那个朋友……」他还不死心的想问个明白。
    「我们不要再谈他了,反正你也不认识,而且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再去回想也没什么意思。天全暗了,我也该回去了,谢谢你的烤鱿鱼,真的很好吃,再见了。」孙习融一口气说完,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唉,那妳的裤子怎么……」
    「别担心,我会送洗的。」她朝他一笑,发动引擎,拉下排文件,车子很快的呼啸而去。
    「至少让我出干洗费啊!」阿弟仍在原地大声呼嚷着,但响应他的,只剩一屡淡淡的车烟和愈来愈冷的海风。
 第十章
    伤后痊愈,孙习融对人处事的态度改变了很多了不仅是办公室的同事,连工地上经常配合的师傅也都能感觉得出来。当然,一改往常非公事不多赘言的作风后,她是更受欢迎了,不但愿意和人说笑聊天,好象也多交了不少朋友。
    在王立委家工作的师傅们,大多知晓她以前的个性,虽然喜欢目前轻松的相处形态,但玩笑聊天仍是有个底限,不致太过夸张,因为谁都不知道她这样的「转型」只是一时的,抑或将维持下去。
    只有新来乍到的阿弟完全不认得过去一板一眼的孙习融,只当她一贯就是如此和善、好相处,再加上只有她不会以他的一口「破狗语」作为玩笑的话题,所以益发喜欢找她聊天,只要孙习融一到工地,他一定三两下做完老板交代的工作,争取时间找她说上几句。
    渐渐的,工人们就有了新话题,阿弟令人发噱的「狗语」已不再引起讨论,大家的注意力转向阿弟对孙习融不同于他人的殷懃和热烈,开始有人猜测阿弟是「看上」了年轻貌美的设计师,许多人在休息时玩笑的鼓吹着阿弟放胆去追求她,甚至做庄押注赌他成功的机率有多大。
    只是,在孙习融的眼中,年轻的阿弟就真是的人如其名,只是个大弟弟罢了。也许在某些奇怪的时刻,他曾引起她心灵深处某种莫名的悸动,也常常会突然的带给她一种怪异的熟悉感,而对他帅劲飞扬的笑容和刻苦认真的上进心、待人处事的爽朗大方,她也非常的欣赏,只是,这并无关男女情爱,他只是一个大男孩、大弟弟,一个不错的、好的新朋友而已罢了。
    她总是在心里这样告诉着自己。
    虽然她对工地的玩笑话略有耳闻,也决定采取假装不知情的态度,但随着监工主任的往返,工人们的玩笑也开始传进远在台北市区内的办公室了。
    而这开始对她形成了某种程度的困扰,特别是大老板谷总也借着聊天的时候打趣的询问她这事的真实性后,孙习融终于决定要找个机会跟阿弟把事情谈开来。
    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对她而言,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被迫要为别人的风言风语「说清楚,讲明白」。
    天!甚至在她离开柴园的时候,她都选择了对柴仲威采取逃避的态度,如今面对的是个单纯善良的大男孩,该如何说才不会伤了他的心呢?为此,孙习融真的踌躇了许久。
    终于有一天,这样的机会来临了。
    第二个月的十一号--领薪的第二天,阿弟兴高采烈的跑过来找她。
    「孙小贼,妳下班后要马上回台北吗?」
    「有什么事吗?」
    孙习融正在检查一、二楼已完成的部分,并核对水电预留的管路是否如她所需。灯具已经全送到了,室内工程已近完工的阶段。
    「喔,偶昨天领薪水,想请妳气码头出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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