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高维俯视者

    看着有些警惕的向着自己包围过来的众人，道恩·唐泰斯在自己的胸口上下左右虚虚的画了一个十字架，温和的对着他们说道：
    “我是主的信徒，无奈之下只能抓来一个恶魔替我带路。”
    “主给了我神谕，让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看见自己眼前的人群分了开来，在这些穿着黑色制服的守卫之中走出了一个两米多高的身影。“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大步的向前走来，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您终于来了，阁下。”
    他看着远处再次遁入那无形帷幕之后的克莱恩和自己周围的守卫，语气略微停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跟我来。”
    ……
    “许久不见，‘黑之圣者’阁下。”
    克莱恩摘下了自己的船长帽，将自己的秘偶塞入了高维俯视者创造出的画布之中。自己则是坐上了马车，在四周布置好了灵体之前的情况下才现出身来。
    他没有选择把刚才的这个恶魔做成自己长期使用的秘偶，只是简单的提取掉了他的非凡特性就跟着“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一起坐到了马车上。
    和“欲望使徒”相比，序列六的失控恶魔的实力不足，目标又太大——和自己的“道恩·唐泰斯”这个秘偶相比，这个恶魔显然还不能占用序列五的一个珍贵的秘偶位。
    “我也很高兴见到您，眷者阁下。”利奥马斯特脸上带着轻微的笑意，对着自己面前这个曾经将自己救出来的克莱恩说道：“倘若不是命运天使阁下传来了消息，我也没有办法知道您刚好会前来这里。”
    “是命运天使阁下让你来迎接我的？”克莱恩低声自语了一句，转过头看向了马车之外的街道。
    这里给他的感觉和刚才的港口有着很大的不同，这里的基础设施还是比较简陋的，但是在秩序上却比刚才那些恶魔盘踞的地方好了很多。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愿意信仰全知全能的神，创造一切的主。”
    “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就像看出了克莱恩的想法一样，点了点头，微笑的对着他说道：“其中一部分来自于这里的人民信仰的那个‘抽象的造物主的符号’。而这些信仰现在已经转移到了我们的主身上，毕竟主是最古老的人类，也是人类最初的神。”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就是人类最初的神、人类的造物主”
    “抽象的造物主的符号？”克莱恩略微茫然了一下，总觉得这个词和这个时代很割裂。“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看出了克莱恩的疑惑，随即解释道：
    “这是主传下的神谕，祂告诉我们万物皆有神性。无论是非凡者还是普通人，无论我们的人种如何，我们都是他的孩子。正因此我们接受他们的信仰，即使他们信仰的造物主只是概念化的符号。”
    “而就算他们信仰别的神也没有关系，因为这些权柄都分化自全知全能的主，对主来说，祂已苏醒，必将收回自己的权柄。因此主也会庇护异信者，可惜有些神灵的信徒却不愿接受主的庇护。”
    这是真实造物主自己提出来的？好吧，这很穿越者。祂从醒来之后现在一点也不像我印象之中神话里古板的上帝……克莱恩也是克制住自己想要让嘴角抽动的冲动，点点头：
    “那这里原本信仰着‘死神’或者‘被缚之神’的原住民呢？”
    克莱恩一路上都没有看到周边的房屋里悬挂着信仰死神之人常有的棺材或者亲人的头骨，这让克莱恩有点疑惑。“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略微停顿了一下，叹息了一声，对着克莱恩说道：
    “正如我所说的一样，他们其中的一部分被主的仁慈感化，放下了自己原本的信仰转而信仰主，而剩下的一部分不愿意在这里多做停留，于是向着南方进发，想要找回自己的信仰。”
    “我们这里建造的保留区在拜朗的中西部，而他们则是向更南部行进，那里有着一部分东拜朗复国会和永生会的成员在那里接收这些人。他们同样很需要人手去抗击因蒂斯的侵略者。”
    为了信仰而离开吗？也是，如果我也有一个信仰的话，而自己周围的人全部背弃了这个信仰，我也不会继续待在这里，而是会去寻找到有相同信仰的社区居住……
    还好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信仰……克莱恩在自己的心底略微叹息了一声，他转过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黑之圣者”：“黑之圣者阁下，现在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命运天使要见你。”
    利奥马斯特将窗帘掀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座有着西拜朗风格的建筑物，克莱恩愕然发现，这里就是他之前买下的那一座庄园。
    极光会这就用上了？看起来极光会也很缺钱……
    克莱恩一时间竟然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不过，这战争当头的时候，不知道那些在南大陆经商的人怎么样了……我记得霍尔家族的老二，“正义”小姐的哥哥也在南大陆吧？克莱恩下意识的想起了之前将这座庄园卖给自己的商贩。
    在现在这种保留区北方全部都被玫瑰学派所占领的情况下，这些普通人恐怕下场不会太好。
    他忽然深切的感受到了外神的可怕之处，祂们的污染就像病毒一样肆意的蔓延，将所有生灵都变成祂们的眷属。“文明因主的恩赐而得到升华”，乍一听这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但是没有转变的那些就会变成牺牲品、变成奴隶，甚至于被污染者的非凡材料。
    克莱恩深呼一口气，他操控着自己的秘偶，自己也跟着利奥马斯特高大的身影一起向前走去。在前往庄园核心处的时候，克莱恩瞥见了不少人在其中匆匆的走去，他们大部分穿着教士服或者简陋的长袍，和之前在贝克兰德所聚集的那群极光会成员样子差不了多少。
    克莱恩甚至还看见了一个匆匆走过的熟人，那是一脸虔诚之色的斯诺曼苦修士，他已经穿上了主教的服饰，诚恳的在一个小房间之中给其他人讲述着主的教义。
    还好真实造物主愿意庇护这些人……克莱恩看着利奥马斯特敲了敲门，在得到了一声颇为嚣张的“请进”之后才跟着他走了进去。映入他们眼帘的就是坐在桌子上，将自己的腿翘在另一条腿上面的“战争天使”梅迪奇。
    克莱恩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梅迪奇脸上的那些黑色宛如阴影一般的丝线，却看到梅迪奇火红的眼睛转了过来：
    “哟，这是你控制的秘偶？不错嘛，在序列五的时候就能提前使用半神的能力，难怪主会青睐于你。”
    你这话我没法接，你又不知道我有着“源堡”……克莱恩嘴角肌肉扯动，但还是强行用“小丑”的能力控制住了自己面部的痉挛。他转头看向一边安静的坐着，一言不发的“命运天使”乌洛琉斯，略微揣度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开口恭敬的对着祂说道：
    “尊敬的‘命运天使’阁下，请问您特意让黑之圣者来迎接我是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乌洛琉斯扫了自己身边的梅迪奇一眼，略微开口：
    “希望你能帮我们一个忙。”
    “在我看到的命运中，你是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您需要我帮什么忙？”克莱恩略微皱眉，却发现乌洛琉斯已经缄口不言，祂略微转头看向了一边的梅迪奇。而克莱恩见状也是用自己的双眼随着乌洛琉斯一起看向了另一边的红天使。
    梅迪奇轻蔑的笑了一声：
    “放心，肯定不是让你去对付玫瑰学派，我们可不会现在就把主看中的人往火坑里推，除非你像那几个叛徒一样想要背叛主。”
    “我简单和你说一下我们这边的情况——太高深了你也听不懂。”红天使就算开口也不忘嘲讽，克莱恩的太阳穴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忽然知道为什么祂要将自己脸上的嘴缝上。
    光是梅迪奇一个原“征服者”就已经这样了，如果他身上附着的恶灵索伦和艾因霍恩一起加入这场嘴上的“战争”，那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克莱恩想了想自己认识的那个低序列“挑衅者”，只能将原因归咎于达尼兹没能扮演好“挑衅者”。
    “总的来说，因为现在鲁恩王国，呵，现在是帝国了——在神灵的示意下向因蒂斯宣战，连带着我们所在的南大陆也变成了两国拉锯的战场。注意这里。对了，这个地图你应该看得懂吧？”
    梅迪奇保持着翘着二郎腿的姿态，将乌洛琉斯桌上的一张地图推到了克莱恩的面前。这张地图比外面售卖的地图的要清晰许多，上面画着各种各样的符号和线条。
    “能够看懂。”克莱恩保持着自己冷静的语气，对着梅迪奇说道。梅迪奇长长的“啧”了一声，似乎对没有看到自己预料之中的克莱恩的反应有点失望。
    “北边的恶魔们现在没有什么行动，但是南方的朋友却不一样了。”梅迪奇笑的很大声：
    “现在向我们发动进攻的军队有一部分是因蒂斯被‘永恒烈阳教会’直接控制了的军队，他们之中的大部分都和教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前两天我抓到的间谍里面也有着教会的成员。”
    “而另外一部分敌人则是背叛了主的‘铁血十字会’。”
    梅迪奇语气一顿，在稍微剔除掉了可能会伤害到眼前这孱弱的主的眷者的信息之后有些含糊的对着克莱恩说道：
    “他们伪装成了信仰主的模样，实际上信仰某种、你可以理解为未复苏的古神，或是一件有着强大力量以及一部分被制作成神奇物品之前的原主人残余精神的物品。”
    “他们没有办法从中得到神谕，但是崇尚着那件物品的力量，坚持着某种他们自认为非常完美的信条。”
    有着强大力量和残余精神的物品，源质？克莱恩心中一动，却克制着没有说出来。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自己对面的乌洛琉斯看了自己一眼，顿时有些胆战心惊。
    他又想起了乌洛琉斯当时说自己终将成为“诡秘之主”的预言，当时的那股冷意莫名的又涌上了心间。
    呼……不要瞎想，我现在还是我自己……克莱恩继续将脸转向了梅迪奇，专心的听着梅迪奇所说的话。见克莱恩似乎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所说的东西之后，梅迪奇才点了点头：
    “我不会要求你去对铁血十字会的军队发起进攻，你这样的非凡者去了那里就是死。他们目前的首领托尼·唐恩虽然现在只有序列三，但是也不是你能对付的了的。”
    “只有”……克莱恩默默的点了点头。
    “我所希望的是你能借助着你在极光公司的身份前往北大陆去进口大批战争所需的物资提供给我们。我和大蛇没有办法出现在正面战场之上，如果我们直接参与了战争，那永恒烈阳手下的天使也不会吝啬自己的力量。”
    “而我也不需要你在北大陆经营人脉、收购军火——从时间上来说这就完全不够。你不是正好有着那个海盗将军的名声嘛？你只要做好护送的工作就可以了。普通的商船会被铁血十字会在海上的眼线阶段，但我相信你的不会。”
    “虽然，嗯，你可能会遭到袭击，但是相信我，其中绝对不会出现半神以上的非凡者。”
    梅迪奇相当笃定的说道。
    运营物资，帮助他们进行战争……克莱恩略微犹豫了一下，总觉得这有悖于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见克莱恩似乎神色之间有些犹豫，“战争天使”梅迪奇呵了一声。
    “主果然了解你，他和我提起了你会犹豫的事情——主让我给你带句话，如果我们的战争胜利了，当地的人改变的只会是信仰，收获的只会是一个新的国家。他们不会再向外侵略，而主也只会支持他们收复到整个西拜朗。”
    真是天真啊……梅迪奇在自己的心中暗自说了一声。战争什么时候是有正义不正义之分了？无非是相互倾轧，输者失去一切，而胜者在失去一切的基础上得以啃食输家的残骸。
    除了神志不正常的疯子和需要战争消化魔药的猎人，没有人会喜欢战争。（注）
    克莱恩沉默了一会儿，刚准备答应梅迪奇和乌洛琉斯给出的委托，就听见乌洛琉斯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
    “有人给因斯·赞格威尔安排了一件东西，让他知道了‘黑暗’途径同样可以和‘猎人’途径互换。”
    “我可以在正确的时间里，告诉你命运的走向。”
    “你的选择、你的行为将决定这场战争的流动。”
    注：本句化用于月虎在某本书里看到的话，但是不记得是那本书了。
    （好像是诡秘的同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