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高维俯视者

    在看到“愚者”那近乎神明的威能之后，塔罗会的氛围顿时寂静了片刻。随即在一片寂静之中，高维俯视者开口：
    “所以，现在我需要知道贝克兰德的具体情况，虽然我现在也在贝克兰德，但是因为某种原因，我得到的信息并非是最真实的信息。为此，我可以向你们支付报酬。”
    高维俯视者略微偏头，看向了“正义”小姐奥黛丽·霍尔，似乎意有所指。在得到了“白塔”先生的暗示之后，奥黛丽思考了片刻，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
    “我想我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现在贝克兰德的情况。这是我亲自调查出来的结论，但是我并不需要‘白塔’先生您的酬劳。”
    看着“白塔”先生饶有兴致的眼神，奥黛丽无奈的笑了一声：
    “我知道，凭借我一个人是无法处理掉贝克兰德这边发生的异常的。因此，我必须要向你们求助。更何况‘白塔’先生，按照您的地位其实应该也不需要我的什么信息，我只不过是为您的信息做个补充罢了。”
    “相比这个而言，我更希望我能够和你合作，这样我们两人就‘互不相欠’。”高维俯视者笑了笑，“罗塞尔说的这句话真的很有哲理。”
    奥黛丽略微抿着嘴唇，在调查贝克兰德最近发生的记忆消失事件并且初步得到了成果之后，越是调查，奥黛丽才越感觉到自己越是无助。
    她没有办法和自己的父母倾诉这件事情，因为他的父母不是非凡者，而且也并不知道这件事的实情；她没有办法和其他人一起调查，因为“观众”途径有着“凡被言，必被知”的特性，跟其他人说明情况可能会导致自己被那位高序列者观众发现。
    同样的道理，奥黛丽也没有办法将这些事情举报给教会，无法从教会那里取得帮助。
    正如之前“倒吊人”先生所说的那样，奥黛丽并不清楚这位“观众”是否隐藏成教会之中某个地位非常之高的成员，她并不知道自己如果这样做是否会像刚才的选择一样被这位高序列的观众发现。
    更何况，奥黛丽完全无法解释在自己的父母都失去了记忆的情况下自己是怎么保留住这些记忆的。如果“观众”的魔药还能够用非凡聚会来解释，那么现在这个情况则是完全无法说清。
    听“正义”小姐的语气，她认识“白塔”先生在现实之中的身份？看起来“白塔”先生还在贝克兰德颇有身份，而且同样不赞同乔治三世现在的做法——他是贵族？在鲁恩的伯爵之上的那就只有几位……
    阿尔杰敏锐的从“正义”小姐刚才的话中察觉到了些许值得提取出来的信息。他保持着沉默，等待着“正义”小姐接下来的发言。
    比似乎从来不缺少金钱，家中有着序列五非凡者保护的“正义”小姐身份还要高，地位还要高……现在还是“风眷者”的阿尔杰暗中咀嚼着这句话，显然是对之前“正义”小姐不经意间透露出来的身份耿耿于怀。
    要将晋升序列五的计划提上日程了啊……阿尔杰在自己的心中暗地想着，他准备在这次塔罗会之后就回到贝克兰德提交晋升序列六的申请——现在在风暴教会的记录之上他还没有晋升序列六。
    这也算是混血儿在风暴教会的一种劣势。
    奥黛丽的语气略微停顿了一下，便对着自己身边的几人说道：
    “现在我在调查了之后已经发现，贝克兰德的贵族之中并不是所有人都遗失了关于这场战争的记忆。所遗失了关于这场战争的记忆、认为现在国际形势还在和平之中的，只有帝国之中的保守派。”
    “现在贝克兰德其他人对于乔治三世的态度如何？”阿尔杰对着“正义”奥黛丽提问。
    他特意没有去问鲁恩帝国之中其他城市里面的居民对于乔治三世的态度，因为他不认为“正义”小姐能够知道这些事情。
    “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因为乔治三世的所作所为显然在隐形的程度上对着贝克兰德的居民产生了伤害，但是他们实际上并没有感觉到这种伤害。”
    奥黛丽深吸了一口气，在仔细审视了自己的内心之后她发现自己真正不愿意承认的实际上是，她其实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说服自己乔治三世和高序列观众串通修改记忆的行为对贝克兰德的普通人造成了伤害的这一事实。
    但皇帝确实借助这种方法让贝克兰德在稳定的同时又埋下了隐患，而她的父母却又确实因为非凡能力而遭到了记忆上的篡改。
    奥黛丽，你真是自私啊……奥黛丽略微攥紧了自己的拳头，用“心理医生”的能力让自己的声音沉着下来，继续对着几人讲述着自己调查出来的事情：
    “由于乔治三世之前颁布的一系列法案，现在无论是贝克兰德的工人还是那些依靠着其他方式取得自己谋生的工钱的东区居民都非常敬重皇帝陛下。”
    包括我自己……当然，是在皇帝陛下没有和“观众”穿通的前提下。奥黛丽默默的补充了一句。
    除了制定了最低工薪和最长工时的法案以外，作为搭配，乔治三世还制订出了一套完备的社会保障制度。并且他通过战争将这一部分的压力转移到了国外，虽然这份社会保障制度还显得相当稚嫩，但是足够维持一个得了轻病的贫穷工人找到下一份工作。
    当然奥黛丽不知道的是，这份代价都被转移到了南大陆和因蒂斯的人民身上；殖民地和战争的好处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为乔治三世迎来了人民的赞美和崇拜。
    而此刻克莱恩疑惑的却是这件事情的另一个角度。他看过“黑皇帝”途径的成神仪式，而现在的问题就是，这份能够为底层人民提供保障的制度是否算是一套严密复杂但又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律法比较完备的因蒂斯共和国也没有出现过这种严密的保障制度。无论对于在这个法案之下利益受损的贵族，还是在法案之中获利的人民来说，这应该都能算上是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
    “这样不是很好吗？”埃姆林·怀特有些茫然的对着“正义”小姐说道，他在报纸的新闻之中也听闻过这些法案，并没有感觉到其中蕴含着的不好的因素。
    阿尔杰也皱着眉毛，没能想出为什么乔治三世要制定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法案。
    他隐约能够猜测出这些多出的金钱来源自什么地方，无非就是鲁恩当地的工厂主和贵族以及南大陆的殖民地，再加上战争所掠夺的财产。他确实赢得了民众对他的尊重和称赞，但是在失去了贵族支持的情况下，他又能怎么样呢？
    不，或许在有着一位高序列“观众”途径的非凡者帮助下，或许确实可以抹平国内那些贵族们动的其他心思！
    “观众”的能力真是太可怕了……在“观众”的能力下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忘记了什么！你甚至都不知道“遗忘”这个事实！
    阿尔杰刚有些惊悚的想到，随后他就听见了“愚者”所在的地方传来了一声轻笑。
    “‘正义’小姐，关于你所说的事情，我有一个很有趣的猜想。”
    “让我猜猜，鲁恩王国——呵，帝国对于人民是不是对乔治三世——尊敬宛如神明？”
    “愚者”克莱恩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让自己尽可能按照带有“小丑”气质的夸张音调说道。他的语气之中不由得带上了一些轻佻，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笑意，连带着周围的灰雾都有一些震动。
    “愚者”先生的语气之中，似乎、似乎对于这件事情有一种很轻蔑的感觉啊……奥黛丽没敢深思神灵背后的深思熟虑，只得略微低下头，轻声说道：
    “是这样的，‘愚者’先生。”
    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愚者”身上的同时，只见“愚者”将自己的左手轻轻按在了自己面前的桌上，将一张倒盖在桌上的牌缓缓的翻了开来。
    那是，“亵渎之牌”？此刻最兴奋的反而不是奥黛丽，而是一边的阿尔杰。
    他的呼吸之中一时间都有些粗重，完全忘记了控制自己的姿态。这让他身边的“太阳”戴里克·伯格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想不到为什么一直好心肠而且很有见识的“倒吊人”先生竟然会露出这种神情。
    克莱恩控制着自己的灰雾，只让“黑皇帝”晋升所需要的其中一部分条件暴露了出来。
    “拥有属于自己的国度，让自身的名字和皇帝这个称号联系在一起，成为民众的常识；而且还需要建立一套严密复杂但又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
    在看到了这个成神仪式的一部分信息的同时，阿尔杰和奥黛丽这种对于贝克兰德的情况以及因蒂斯和鲁恩近况了解的更为清楚的成员，包括像是莎伦这种神秘学知识丰富的半神也能够猜测出乔治三世在贝克兰德制定这些法案的图谋是什么。
    本来只是猜测，但是在看到“黑皇帝”途径的成神仪式之后，他们这个猜测就几乎变为了现实。
    乔治三世想要成为第五纪开始，自罗塞尔·古斯塔夫之后的第一位神灵！
    原来是这样……奥黛丽握了握自己的双拳，略微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他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在许久之后才缓缓的开口，对着自己面前的“愚者”请求道：
    “‘愚者’先生，我该怎么办？”
    “两个办法。”克莱恩用低沉而又显得有些虚无缥缈的声音对着自己面前的“正义”小姐轻松的说道，“第一，等你晋升到了序列六，成为一名‘催眠师’的情况下就可以给你的父母种下心理暗示，让你的父母加入到乔治三世的这一方，从而避开接下来的危险。”
    只不过“正义”小姐恐怕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她不是那种会对着自己家人使用非凡能力的人。相对于其他非凡者来说，“正义”小姐一般使用非凡能力都比较克制。
    不过，这其实是一个好习惯……
    然而克莱恩的心中也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么轻松，他不由自主的将上一位“黑皇帝”和现在想要成为“黑皇帝”的乔治三世做了对比。
    呼，乔治三世想要成神，这件事本身并没有错。毕竟黄涛当时为了成为“黑皇帝”也做下了很多错事、恶事……
    不，这个世界的非凡能力本身就是扭曲诡谲的，很多魔药的仪式都需要他人的“牺牲”才能够做到。
    “当然，还有第二个方法。”克莱恩看着突然寂然无声的奥黛丽，对着她轻声开口：
    “那就是，破坏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
    乔治三世是在和亚当合作，而亚当会对我产生很大很恐怖的威胁，包括之前因斯·赞格威尔的事情也有他在背后作为推手。
    我并不支持黄涛当时的那种做法，但是过去的事情我暂时无法去追究。现在既然我有着极光会作为靠山，有着真实造物主和黑夜女神的支持，那么我可以尝试破坏掉乔治三世的成神仪式……
    已经过去的事情没有办法阻止，但是可以阻止还未发生的灾难。
    克莱恩并不认可乔治三世靠剥削南大陆人民和欺骗本国人民而进行的仪式，当然，他也并不认为黄涛做的就是对的。他每次回顾一百多年前的历史的时候，都会觉得黄涛做的那事儿怎么看怎么闹心。
    一个自己国家的穿越者在这个世界弄出殖民地这一套……克莱恩深吸一口气，暗中告诫自己不能够为了晋升而做出丧失人性的事情。
    ——有的时候堕落只需要一步，而坠落深渊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从中踏出。
    克莱恩看着自己面前的“正义”小姐，低沉的声音在塔罗会之上回荡：
    “我对贝克兰德的事情很感兴趣，‘正义’小姐。”
    “作为对你的勇敢的嘉奖，或许我的眷者，呵，在一段时间之后会前往贝克兰德执行我的任务。”
    奥黛丽的眼睛略微睁大——“愚者”先生的潜台词是，祂愿意帮我？
    ——
    不……奥黛丽冷静了下来，她看着眼前高深莫测的“愚者”，心中感觉略微平静了一些。
    或许，只是“愚者”先生不愿意支持乔治三世成神……
    奥黛丽想到了一个更加贴近现实的猜测。
    关于原著之中克莱恩讨厌乔治三世的所作所为，不愿意让乔治三世成神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他的家人班森和梅丽莎都在贝克兰德，再加上他也因为罗塞尔的日记而对罗塞尔有着非常好的印象。
    但是本书之中班森和梅丽莎都已经被安排去了南大陆，然后罗塞尔干的事情也已经被几个穿越者挖出来了，所以克莱恩我自认为他作为一个中国人是不会去认可罗塞尔后期所做的事情的，即使罗塞尔从序列五开始就隐性的被堕落母神污染。
    就这样来看，我认为克莱恩在本书中的这个情况，因为立场和乔治三世敌对才是比较合理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