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星皇:无限光明

十一、风满楼


    翌日,清晨。
    石桌上摆着一碟白面馒头、一盘酱菜、五个鸡蛋。
    蓝婳妤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眼眶深陷的烬冰。昨晚还是好好的,他一个修士怎么搞成这样了?
    蓝显看着烬冰的样子,眼中也是有着惊诧。只不过他的这个惊诧跟女儿的有些不同。
    “李公子,你这是?”蓝显试探的问了一句。
    “修炼有了些突破,但是有些消耗本源了而已。”知道他想问什么,烬冰不咸不淡的回道。
    蓝显惊诧更甚,手中馒头差点掉到地上,不过好在他眼疾手快,反应过来后一把又把馒头抓了回来。
    过了半晌,蓝显幽幽地道:“李公子当真是天纵之资啊。”
    烬冰笑道:“不敢不敢,先生谬赞。”
    蓝显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啃馒头。
    一旁的妇人看着自己丈夫方才捞馒头的矫健动作,心里乐开了花,咸菜嚼起来都较平日鲜美。
    一顿早饭在还算愉快的氛围中结束,按照约定,蓝婳妤带着烬冰去见书塾的院长。
    路上,烬冰悠哉游哉地跟着蓝婳妤走着,又恢复了前几日闲散的样子。
    “在此处等我,莫要走动。“走到一处布行处,蓝婳妤停下步子,转头对烬冰说。
    烬冰依言照做。
    不多时,蓝婳妤在布行里招呼烬冰。烬冰走了过去。
    蓝婳妤站在一扇木门前,见烬冰过去,将手中一件天蓝色圆领袍服扔了过去,指了指一旁木门,言简意赅地道:“进去换上。”
    烬冰打量了一下衣裳,就手感来说算是半臂锦,虽然比之宫中服饰还有些差距,但无论材料或是做工都比蓝婳妤所穿好太多了。
    没有多说什么,烬冰拿着成衣走入换衣间,没用多少时间便走了出来。
    蓝婳妤看衣物的眼光很好,天蓝色的圆领窄袖袍衫简直就是为烬冰量身打造。无论款式抑或颜色都不与其气质冲突。再加上不合颈下胸上的一段,让袍子前面的一层襟自然松开垂下,形成翻领的穿法,更加凸显了烬冰的贵气。
    值得一提的是,烬冰并未带上袍服附带的幞头,而是用一根银钗配上深蓝色束带束起了一头长发,微风拂动,长发飘扬,更显不羁,同时昭示了他并非官吏或是读书人。
    仅是换了一件衣裳,烬冰费尽心力模仿出来的落魄气质便再也压制不住那股十多年培养出的贵气。并非是腰缠万贯给人的富贵感觉,而是能文善武、常居高位带给人的气势。
    因为英俊的外表再加上高调的打扮,烬冰一推开换衣间的木门便引来了布行里客人们的围观,其中更是有几道目光直勾勾地射过来,正是几位陪母亲来选购布匹,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
    索性正是清晨,布行中的客人不多,场面很稳定。
    “走吧。”不去管其余人的反应,烬冰对蓝婳妤点头表示谢意,微笑道。
    蓝婳妤咽了一口唾沫,把头扭到一边。
    “走。”
    说罢,她率先急匆匆地走出布行,烬冰迈着大步跟上。
    布行中的几道目光跟随着烬冰,直到他走到路口转弯后才收回,然后盯着手中的布匹,却不知在想什么。
    蓝婳妤走得很快,甚至有些急匆匆地意味,这让烬冰不得不迈开大步刚才能跟上。原本两刻钟的路程硬生生让两人走成了不到一刻钟。
    一路无话。
    终于,远远的就能看到那座书塾的时候,蓝婳妤猛地停下,转过头来。
    得益于修行者反应的敏锐,这一次烬冰在她停下的同时就有所察觉,紧跟着也停下了脚步。
    “院长的屋子是第三排中间的那间。待会我会去跟他通报。他与我父亲有些交情,应该不会拒绝。你,等我出来以后再过去。”
    说完,蓝婳妤向书院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不许跟着我。”话语中有着几分狭促。
    烬冰点头示意不会。然后就这么看着蓝婳妤向书塾门口走过去。
    忽然,烬冰觉得肩膀一紧,他下意识地发力,然后便听“哎呦”一声传来。
    他回过头去,之间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子瘫坐在地,一脸痛苦。
    “哎呦我说,哥们儿,你这是干什么啊。”那男子抬头看向烬冰,语气不太友善地问。
    不过猛不丁的被摔在地上,论谁也不会友善的了。男子的反应很正常。
    “等人。”烬冰答非所问。
    那男子翻了个白眼。
    “等谁?蓝婳妤?你可死心吧。她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接近。”
    烬冰不理他。
    “哎我说兄弟,怎么着,你也对她有意思?”见烬冰不说话,那男子站起来拍打拍打身上灰尘,又凑了过来。
    烬冰的力道控制得很好,这一摔并没有伤到他。
    烬冰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与你何干?“
    那男子吃了闭门羹,也不恼,嘿嘿笑道:”兄弟,你不知道吧,在这书塾里,最少有三成的男学员都是为了蓝婳妤来的。前几天她退学以后整个学堂都空了不少。对此先生们气的胡子都直了。谁知道今天她又回来了,嘿嘿嘿,那些人得悔的肠子都青了。”
    闻言,烬冰有些惊讶。他知道以蓝婳妤的模样,无论到哪里都会有不少追求者,可却仍是没有猜到会这么夸张。
    “不过也正常,她长得又好看,性格又温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那男子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脾气好?呵呵。烬冰腹诽。但旋即脸色有些僵硬。萍水相逢,那男子可没有必要骗他,那......
    “哎,兄弟我跟你说......”那男子还想说什么,但看到蓝婳妤从院长所在的屋子走了出来,冲自己这个方位点了一下头便走向教室后,音量瞬间拔高——“兄弟,兄弟你看到了吗,她对我点头了!她主动对我点头了问好了!不行,我得去打个招呼。兄弟你继续等啊,哥们先走了。”
    说着,男子急匆匆地向教室走去,期间因为太过匆忙,还被地上的小石子绊了一跤,险些摔倒。
    烬冰没有说什么,只是在男子走后皱了皱眉。他向来喜欢安静,这个人太吵了。
    至于蓝婳妤点头,那自然不是向那男子点的,而是告诉烬冰院长同意见他了。
    俄顷,檀香气味弥漫的静室中。
    金兽袅袅的吐着雾气,室内只剩下了茶盏碰撞的清脆声。
    书塾的院长透过烟雾看着眼前的青年,恍惚间竟有些失神。但很快,他便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不知小友找我何事?”院长问道。
    “不瞒先生,小子也是我儒道中的一员,自出了书院后立志四处游历,听闻先生盛名,特来拜访请教。”烬冰答道,同样面带微笑。
    读书人就是这样,性格孤傲,哪怕是同为修行者,他们也对其他体系的修行者不屑一顾,哪怕凭借武力压服他们,也无法赢得他们的认同。能让他们认同的,只有他们自己。
    于是便有了烬冰装作儒生的一幕。也幸好《浮世录》作为原始法门,天生便有着屏蔽气息的作用,否则这一场戏开腔便会被揭穿。
    “乡野粗人,何来盛名?不过堪堪不算误人子弟罢了。小友言过了。”院长道,不过眉间笑意更胜了几分,也不知是遇到同类的欣喜,还是被称赞后的愉悦
    “小子欲与先生论道,请先生指点一二。”烬冰又道。
    院长摇了摇头,明显是拒绝的意思。
    “恐怕要让小友失望了。老朽所修并非儒道,而是武道。不过年轻时读了两天书,现今不愿再去江湖上摸爬滚打,这才在此开设书塾,以求清净。”
    闻言,烬冰一双星目亮了几分,俨然是来了兴趣的样子。同时,他又认真的打量着老者。
    说是老者其实有些不恰当。眼前的人一头发丝白了七分,但仍有黑色或灰色错落其间。脸庞呈小麦色,鼻下无须,颔下絮着山羊胡。说实话,却是不像是读书人。但其面庞光洁,皮肤细腻,颇有些鹤发童颜的感觉,又不像是他口中常年风吹雨淋的江湖武夫。
    重点是,在烬冰的感知中,此人隐隐间散发着儒家的浩然正气,头顶亦是有着道道清气,赫然是儒家修士。
    “巧了,小子亦兼修武道,请先生指点。”烬冰步步紧逼。
    “唉。”院长叹气。但旋即手掌拍在桌面上,将杯中茶水震起,形成水柱。
    下一刻,在真元裹挟之下,筷子粗细、头尖尾粗的水柱像桌子另一头的烬冰扎去。
    星图一脉修行者手段,三境的御物。
    烬冰猛地一挥袖子,袖子拍在水柱上,将水柱拍散,化为一滴滴水珠飞射出去,将砖墙砸出一个个小坑。
    “小友现在可相信老朽之言否?”
    “小子不敢,从未怀疑先生所说。只是一时手痒,想与人切磋一二罢了。”烬冰起身拱手告罪。
    院长摆了摆手,一副随你的样子。
    当下,两人很有默契的坐下喝茶。但在给烬冰添茶时,水溢出了茶盏。
    刚坐下没一会,烬冰只得再度起身,拱手作揖。
    “小子告辞。多有叨扰,惭愧惭愧。”
    “不坐下在陪老朽我聊聊了?”院长笑眯眯的问,语气平静,听不出其内心所想。
    “不了。只是,”说到这里,烬冰顿了顿。“近日城内可能不太太平,望先生护好书塾周全,莫要出了不美之事。”
    说到‘不太太平’时,烬冰加重了语气。
    “不劳小友费心。”院长道,同时正襟危坐,丝毫没有起身送客的意思。
    “告辞。”又行了一礼,烬冰转身出了静室。
    在书塾中远远的看了一间教室一眼,之间蓝婳妤正在伏案写着什么。打消了通知她一声的想法,烬冰朝城门告示栏走去。
    出了书塾,烬冰皱了皱眉。
    刚才那老者展现的是三境星图修行者的能力。但是他身上却有着浓郁的浩然正气。
    如此这般,便只有一种情况能解释了,那就是老者是儒生四品的文胆境。
    儒生有着无与伦比的学习能力,可以学习,或者说复刻任何体系低一境的能力。刚才的驾驭小型物体的能力是三境星图修士的招牌能力,那他最低也是四品文胆儒士,当然,也不乏更强的可能。
    还好刚才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否则,一名四品的儒生,能给计划带来太多的变数。
    想到这里,烬冰不禁感慨——短短两天竟让他遇到了两名儒道修行者。要知道,在星图体系盛行的当下,其他体系的修士无疑是凤毛麟角的存在。这运气,简直了。
    静室中,待到烬冰走远,颁白老者盯着白墙上被水滴砸出的坑洞,良久,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老了,老咯。”老者感叹,旋即陷入沉思。
    翌日,终于腾出空的烬冰一早便去了城门口那间客栈,同癸沝喝了一个天昏地暗,
    在傍晚酒气散尽后,则是回蓝家同蓝显饮茶,然后带着一身满溢的灵气回屋打坐。
    第三日,饮酒,喝茶。
    第四日,游城,喝茶。
    第五日,打探消息,喝茶。
    ......
    眼前半人高的灌丛剧烈摇晃,山间的风透过灌丛,带来丝丝腥臭味。
    烬冰紧握手中凡铁打造的短刃,眼中带着认真与谨慎。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只狐狸。那火红的似要烧起来的皮毛以及灵动的眼神彰示着它的不凡。
    但是烬冰现在却没有闲余心思搭理它,哪怕狐狸的口中利齿亦是能从人身上撕咬下大片血肉。
    “喀嚓、喀嚓...”灌丛中猛然响起树枝断裂的声音。而烬冰脚下也是突起一个鼓包,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地底往上钻。
    烬冰眼中厉芒闪过,紧接着腰部发力,带动右腿狠狠的踏在地上,在“嘭”的一声巨响中整个人飞射而出。
    与此同时,灌丛中窜出一只吊睛猛虎,身上散发着阵阵血腥味。它飞快地向烬冰扑去,两只前爪上闪烁着凛冽寒光,仿佛是精铁铸造一般。
    看着猛虎扑来,烬冰嘴角浮现出点点笑意。经过了几个回合的较量,他已经大概摸清楚了猛虎的攻击方式。
    只见他身体猛然下沉,然后借着冲势自猛虎腹下铲过,手中短刃尽力上扬,将猛虎开肠破肚,用力之大甚至将其内脏都带了出来。
    借着惯性,烬冰在冲出猛虎身下近半米左右时停了下来。
    虽然对猛虎造成了严重伤势,但他还没有喘息的时间。在剑阁时的搏杀为他塑造了最扎实的搏杀技巧,以及极佳的战斗意识。
    腰部再次发力,烬冰弹身而起,然后紧接着向前扑去,险之又险的躲过了猛虎那钢鞭般的尾巴的横扫。
    作为即将化形的妖兽,猛虎也是有着极强的体魄,如果烬冰被它这一尾巴扫中,哪怕他主修的也是体魄,那也不会好受到哪去,至少要断掉一两根肋骨。
    与那受了致命伤的猛虎拉开距离,烬冰将目光放到了眼见局势不对,正打算逃跑的红狐身上。
    可尴尬的是,经过刚才一次搏杀,他一口气已经到底。而换气的话,便很难再追上红狐。即使追上,也要花费很多时间。虽然都是些未化形的妖兽,但他现在也是被封印着,一身真元丝毫不能动用,体魄也被压制到了半步初境。
    就在这急需做出选择的时候,烬冰却忽然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闪过了当日李青云在问剑山上一剑斩灭明族半神的场景。
    然后,掷刃。
    一道寒光划过,刺入正在奔跑的红狐的后颈中,仿佛就是狐狸自己凑上去的一般。
    狐狸踢腾了两下,便不动了,失去了气息。
    “啪、啪、啪。”鼓掌的声音从不远处树林中传来。
    白衣胜雪的癸沝从某棵树梢跳了下来,眼中带着赞赏之色。不过很快,当他走进那处“战场”时,赞赏之色便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满以及平淡。
    “打扫战场,把东西收起来。记住,动作要快,血腥味会招来山中其他生灵。你永远不会知道来的是野兽还是妖兽。”
    癸沝语速很快的道,同时出手在烬冰身上几处穴位点了几下,恢复了他被压制的真元以及身体素质。
    快速的把地上的虎尸、狐尸装进扳指之中,又从地底下挖出被自己一脚踏到头顶而昏厥的穿山甲挖了出来,割破了喉咙,也装进了扳指中,烬冰与癸沝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向山下飞掠而去,直奔县城。
    途中,癸沝忽然道:“虽然不知道你这一年多经历了什么,但不可否认,战斗经验确实丰富了很多。”
    听到夸奖,烬冰笑着挠了挠头。
    “然而,”
    烬冰心中一凛,果然还有但是。就想上山之前一样,每次癸沝带他去狩猎或者剿匪的时候,总会让他先出手,然后自己善后。事后总结时都是先夸奖接着说教。
    不过也就是那些说教,让自己在剑阁是少受了不少皮肉之苦。
    “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给自己留后路。方才你斩杀那只狐狸时,将匕首投掷了出去。你可曾想过如若短刃未曾将狐狸钉死,自己又该怎么办?看到你没了兵刃,狐狸是否会再次杀回来?或者如果其他妖兽来了,你又该如何?据我所知,这座山里是有异兽存在的。”
    烬冰咽了一口唾沫,来了。
    虽然无奈,但是烬冰知道,自己这位大哥说的都是对的,就算他有十足把握击杀狐妖,但是万一再次出现妖兽,被封印修为,又身无长物的他很可能就此饮恨。
    当即,烬冰只能点头称是。
    作为修士,两人速度都不慢。普通人半天的脚力,二人谈话间只用了半炷香便到了。
    “你很着急用银子?”进了城门,看着急匆匆地就要去卖掉战利品的烬冰,癸沝疑惑道。
    烬冰沉默了一小会儿。
    “确实有用。”
    虎妖精血,虎骨,以及大量的碎银。这是今天早饭时蓝显便托烬冰帮忙的事。烬冰也大概猜出了他的目的。
    经过七天的修养,在不顾根基不稳的情况下,蓝显的修为不仅恢复了受伤前的状态,还一举冲到了三品巅峰。虎骨、虎血都有大量凶煞之气,是用来刺激潜力的。
    很明显,蓝显是想用秘法突破到四品,也就是等同于星图一脉的星元境的等级。而想必等到他突破时,就是与那明族分生死的时候了。
    “那就先去卖掉。”癸沝道。“我这里有处官府外的渠道,可以卖出更多的银子,愿不愿意?”
    烬冰点头:“那自然最好。”
    两人七拐八拐,最后到了外城的一处朱门宅子。
    在外城都是官家统一建造的背景下,这处明显是富贵人家的宅子便于周遭格格不入。
    在烬冰好奇的目光中,癸沝径自推开了门。
    “胡叔,我这儿又有好货了,你收不收?”
    不一会,屋内传来粗犷的声音。
    “收,当然收。只要够好,我啥都收。”
    说着,一男子从屋内走出。与他粗犷的声音不一致的是,此人精瘦,面庞黝黑,眼睛中透露着精明之色。
    见男子出来,癸沝看向烬冰,示意他取出兽尸。
    烬冰轻抹扳指,三只兽尸出现在地面。同时,他手里拿着短刃和瓷瓶。
    飞快地一刀刺入虎妖心脏,真元输出,将其中残留的血液挤出,灌满一瓷瓶。然后又将虎头、狐皮割下,动作娴熟。
    把收集的东西再次装回扳指,烬冰看向被癸沝称为‘胡叔’的男子。
    “这些都卖。”
    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尸体,男子脸上表情一滞。
    “虎爪呢?穿山甲额头的鳞片呢?狐狸牙呢?”
    “收起来了。”烬冰面无表情。
    “收起来了?你小子倒是识货,收起来的都是好东西。就这一摊破肉能值几个钱?不收了不收了。拿走拿走。”
    闻言,烬冰皱眉,而一旁的癸沝却是眼中闪过精芒。
    “胡叔,话不能这么说。这妖兽肉在别处可也不便宜,何况是这种半步入阶的妖兽的肉。兽骨蕴含了能量,那可更是好东西啊。”说到这里,癸沝顿了顿。“而且您也说了,收起来的都是好东西。那好东西可就不是银子能换的了吧,您总得拿出点上得了台面的吧。”
    烬冰想说什么,可却被癸沝不动声色地踩了一脚,当即识趣闭口不言。
    男子打量了二人一眼,眼中神色有些复杂,还有些玩味。
    “那你小子想要什么?说说吧。”
    癸沝笑了——有门。
    “当然是您最拿手的东西了。”
    男子没好气的瞪了嬉皮笑脸的癸沝一眼,从腰间掏出两样物件,烬冰仔细看去,正是一个小巧的血色骨笄,以及一对天蓝色的耳珰。
    “挑一个吧。用那三样东西换。”
    出身皇室的烬冰自然知道是好东西,当即从扳指中取出三样物件,同时问道:“三件换一件?”
    男子眉毛一挑:“怎么?嫌贵?嫌贵趁早滚。绝对不讲价。”
    眼尖的癸沝发现,在呵斥烬冰时,男子却罕见地流露出处精明和不耐外的情绪,好像是,得意?
    烬冰陪笑:“不贵,不贵。”
    同时,他从扳指中开始一样一样的取东西。
    两根红色的翎羽,六根似是鸟爪的指甲,还有一个散发着不俗火属性真元的鸟喙。
    “两样我都要了。”
    此时的烬冰颇有几分财大气粗的感觉,同时还保持着掏东西的姿势,似乎只要男子还有宝贝,他就能继续换。
    男子似乎有点发懵,但当他看到那鸟喙后,目光却是骤然火热起来。
    “给你。”
    把手中的骨笄以及耳珰像丢破烂一样丢给烬冰,男子迅速的向地上的材料抓去。
    伸手触摸到那鸟喙后,男子便感受到了它带来的灼热感。
    “好家伙,这是,火之道韵?”略微感受了一下,男子有些惊讶的道,声音都有些颤抖。
    “异兽的血脉天赋而已,而且只是普通异兽,不是荒古级别的,不值一提。”烬冰平淡的道。
    而实际上,这鸟喙的价值绝对超过了男子拿出来的两件饰品中任意一件的的价值。
    烬冰说的平淡,但实际上他也只有一件这种层次的材料,还是在剑阁时有一头异兽来袭时被李青云击杀后,在收拾尸体时他昧下的。至于李青云知不知道,那就不属于他管的范畴了,至少李青云没要回去。
    要知道,道韵,哪怕只有一丝,也是弥足珍贵的。这可是有助于修炼的物品。在明面上,可谓是有价无市。
    至少,想要获得带有道韵的物品,除了从异兽身上有,便只有星主级别的修士、妖兽体内的星辰上有了。而异兽,最少都是六境实力,荒古异兽更是能达到十一境十二境。就算异兽不能诞生灵智,但强劲的体魄以及诡异的血脉天赋神通就已经足以支撑其越阶击杀敌人。
    当然,道韵也分强弱。或者说完整性。向从星主星辰上剥离下来的道韵完整性便与该星主的修为以及对大道的领悟程度有关。而异兽的道韵则是取决于血脉的浓度。从荒古异兽到普通异兽,血脉浓度是在逐渐稀薄的,所蕴含的道韵自然也会不完整。但那却并不影响其珍贵性。
    只不过,所谓道韵,对修行有帮助,也是有相对性的。像烬冰刚拿出的鸟喙上蕴含的火之道韵,便只对修习火属性法门的人有帮助,对其他修行者不仅无益,甚至于对某些人还会有害处。
    也正是因此,烬冰才会拿出来交换。
    摩挲着手中的鸟喙,男子看烬冰的目光也是火热了起来。
    “胡叔,那剩下的妖兽血肉?”见状况不太对,癸沝连忙开口,试图转移话题。
    “啪”的一声,一张银票被拍到了一旁的木桌上,而此时,男子的神情也是恢复了正常。
    癸沝瞥了一眼银票,面额一百两。也不顾讨价还价,将银票收起来,癸沝拉着烬冰边往外走,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顾了。
    看着癸沝如临大敌的背影,男子笑了笑,旋即把那些材料以及血肉像丢垃圾一样扔到了后院。
    “还是太年轻了。不过,你们俩竟然凑到了一块,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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