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金粉

转眼间中秋节到了,从那天之后,我没有再出门,只是在家专心照顾娘,专心帮助娘.这些日子,爹渐渐的对刘季芙冷淡,也渐渐的失去对她的信任.反而对娘越来越关心,一点点的找回了往日他们恋爱时的感觉.
    中秋节,月圆人圆.往年,都是我们一家三口齐聚月下吃团圆饭,而今年,却多了三个人.这个日子,我也再没有借口推辞,没有理由去避免见到那个必然会再见的人.
    “小姐,您真的要去吗?听说情玉暖也会在呢.”小白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经过这些日子,她似乎也看出了些什么.
    “我可以不去吗?迟早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勾勾嘴角,对她安慰的笑笑,”放心吧,没事的.你和韧准备好吃的玩的,等会儿我回来我们一起过中秋.”
    独自走到大厅门口,看到里面灯火通明,却无法再向前迈出一步.虽然平静下面暗波汹涌,但是大家表面上都和乐融融.爹坐在上位,右手边坐着娘,左手边依次坐着刘季芙,情玉暖,情茹.桌上摆着菜肴佳酿.大家谈笑风生,欢声笑语,里面橙色的烛光看起来很温暖,可是我却很想转身离去,可惜我知道,不可以.深深吸进一口气,摆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迈进房中.
    “爹.”在我叫出这一声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一道目光锁向我.寻着这道目光看去,我看到了惊讶,不可置信,震惊甚至绝望,伤心.这一刻,仿佛四周的喧闹全都停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我,四目相交,最后心中竟只剩下无奈和愧疚.将他拉进计划的初期,我想象过很多次我们在家中相见的情形,只是,从没想过,我居然也会难受,也会心痛.我们看着彼此,虽然只是一瞬,但却好似对望了好久.
    “羽儿,你来了.快坐,你娘等你好久了.”爹的一声招呼让我们回过神来,我收敛心神,重新绽开笑意,坐在娘身边.
    “羽儿,你二娘和你姐姐你都见过了,这是你弟弟,情玉暖.玉暖,这是你姐姐,情羽.”爹看着玉暖似乎在期待着他叫我姐姐,但是等了半天,他却只是怔怔的看着我,不发一言.我知道,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让他叫这两个字,很残忍.
    “爹,让玉暖对第一次见面的人叫姐姐肯定会不习惯的.以后慢慢来吧.”不愿让大家看出他的奇怪,为他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也是.既然大家都到齐了,那家宴就开始吧.”爹一声令下,中秋家宴算是正式开始.
    我强撑着笑意,向长辈们敬着酒,说着中秋节的吉祥话,可是心里却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寻一片安静的地方好好静静.
    “爹,大娘,二娘,我吃好了,你们慢吃.我先退下了.”玉暖终于扯出了我来后的第一张笑脸,对着爹行了个礼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鼻子酸酸的,连忙饮一杯酒掩饰自己的失态.
    “老爷,妾身敬您一杯,祝您福寿永享.”百年不变的女人争宠戏终于又开锣了,但是我已毫无兴趣.冷眼看了看正把身子往爹身上贴的女人,鄙视的把目光移向门外.
    爹接过刘季芙递来的酒一口饮下,却不着痕迹的把她推了了开来,转身给娘夹了一块鱼.
    “你最喜欢吃鱼了,多吃点.”爹体贴的照顾着娘,娘也露出了幸福的笑靥.可是我却看到了情茹敌意的目光和刘季芙嫉恨的眼神.
    估计今晚也不再有什么精彩戏码,我起身告辞离开了大厅.
    走在安静的小道上,吹着微凉的风,心里的压抑似乎少了些.抬头看月,却无意中瞥见了荷塘边一抹熟悉的身影,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走了过去.静静的站在他身边,看着荷塘中倒映出来的月亮,随着微风的拂过,变成了一粒粒碎金,闻着塘中随风送来的淡淡荷香,良久不语.
    “对不起.”我想了很久,却似乎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就当从没认识过我.”说完,我转身离开.
    “你可以当做…从来没认识过我吗?”背后还传来曾经温润如玉,如今却有些嘶哑的声音.
    我顿了顿,却没有回答,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一阵风吹过,脸上却满是凉意,抬手轻拂,脸上竟已满面泪痕.身后的荷塘中,本应是满圆的明月,却因风,裂成了一片一片.
    走到院门口,听到小白吵闹的声音,抹掉眼泪,深深地呼了口气,堆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走了进去.虽然我有难过,虽然我有内疚,但是院中有着我在意的两个人,他们正为我准备着中秋聚会,我不应该带给他们伤心,我应该对他们笑,告诉他们我很开心,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