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金粉

我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待我回过神来时已走到了城郊的梦箩湖,就是我与玉暖曾经共游的地方,看看天色,早已日落月升,繁星满天了.我找了一棵树,挨着坐下,看看天,月亮还是那么明亮,千百年来从来没变过,看看湖水中倒映的月光,似断似续,投一颗石子到映月之中,看着变成洒金的倒影,思绪又飘回了游湖那日,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但是心中却更加酸涩,感受着若有似无的风,淡淡吟唱: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 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明明爱很清晰却要接受分离
    我只剩失恋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 就让爱融入空气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说好要忘记偏偏又想起
    原来我的心还没有答应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虽然曾经答应了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却又如何真的不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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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捡起地上一片枫叶,轻抚着,感受着它的脉络,它的纹路,以及它渐渐逝去的生命.
    天色渐晚,我站起身,整整衣裙,准备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见到了这些天日夜相念的身影.四目相对,就这样安静的相望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语.我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变得憔悴的脸,终于狠狠心,移开视线,迈步离去.可是却在与他擦肩而过时被紧紧握住了手腕.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有太多我读不懂的东西,太多心酸,太多痛苦,太多不舍,太多…我没办法再继续保持平静的与他对望,用力掰开他紧握我的手,向前走去.
    “不要走.”他的声音好像在乞求.
    “…放手吧.”为什么最终还是要我说出这些话,明明已经被我悉心隐藏的伤口为什么要让我再次撕开它.
    “我不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我.”他的声音已语带哽咽.
    “…”我的鼻子酸酸的,却没有办法再回答.
    “如果你没有,怎么会来这…这是有我们回忆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利用你.”抬起头,努力忍住眼中的泪水.
    “我不在意!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意!”他在我背后嘶吼着.
    “可是我们不可以!”眼眶已经盈满泪水.
    “为什么不可以!姐弟又如何!我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我不在意别人说什么,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我只要和你在一起!伦理道德又如何…只要我们真心相爱,为什么要受这些束缚!”
    “你娘和你姐姐都是我害的.”其实我根本就没把所谓的伦理道德放心上,我从来都认为,相爱,是没有界限的,不分国界,不分性别,不分年龄,甚至不分血缘…在上世的法律,之所以禁止近亲结婚,不也仅是怕会影响后代吗,只要真心相爱,只要能够相守,不要后代又如何.我真正担心的,是他无法原谅我设计过他的亲人.
    “是.那又如何…是她们先有过错,就算有今天也…”他的声音好疲惫,”更何况…你本可以让她们更凄惨…我不信…你不是因为我才对她们心软…”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我知道,他不是不心疼,不是不在意他的亲人,只是…他更不愿我内疚,更不愿让这个成为我们之间的障碍.
    “不要再让我离开,让我留下来…”他紧紧拥着我,喃喃低语.
    呼吸着他怀抱中熟悉而温暖的茶香,我的泪早已沾湿他的衣襟.但我还是推开了他,擦干眼泪,转过身去.
    “你根本不了解我,谈何喜欢.我根本…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有些事,我不打算再瞒他.
    “不管你如何,只要你还是你,我都会喜欢!”他的眼睛红红的,异常坚定的说.
    “是吗?”我苦笑一声,回过身去,正对着他,冷冷的说,”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不是一个弱女子,而是星月教教主呢?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止不善良,还很残忍呢?你还会喜欢这样的我吗?”
    “星月教?那个杀手组织?”他定定的看着我,似乎不可置信.
    “是.”我自嘲的笑笑,压住心中的失落与难受,冷酷的说,”我的手根本不干净,它上面沾满血.我杀过很多人,折磨过很多人.这样的世界,根本不是你的世界.你走吧.”
    “…”他看了我良久,突然笑了,一把搂过我,温和的说,”我已经说过,不管你是谁,还有什么样的身份,只要你是你,我都一定爱你.”
    听到这些,我的心中漫过一阵阵的感动,但我还是狠狠的推开他,冷笑一声:”是吗?你是太单纯,还是根本不知道那一个什么世界?好,我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说完,我拉着他飞身上了翠云山星月教总坛地牢.我推开地牢铁门,一阵湿冷霉变的气味扑面而来,我皱皱眉,还是拉着他向里走去.我打开一间水牢的门,拉出一个已满身鞭痕的黑衣人,他就是最近查出的一个在血手教与我教冲突中冒充我教教众的人.我把他扔在地上,冷冷的看了一眼情玉暖,指着地上的人硬下心肠说:”在我身边的人,必须要有能力保护我,帮助我.我不要会拖我后腿的人,所以,想要和我在一个世界生存,对敌人,就必须够狠,够辣.你做的到吗? 如果你真的做得到,那就证明给我看.这是我们要审问的人,鞭打他得不到我们想要的消息, 我要你一片一片的把他的肉割下来,直到他说出他知道的一切为止.”说完,我从刑具架上取下一把刀,扔在情玉暖面前.
    情玉暖看看地上血肉模糊的人,似乎有点不忍,他又看看面前的刀,目光变换,似乎正在挣扎着.
    我移开目光,拒绝心软,让指甲陷进肉中,冷冰冰的吐出一句话:”走吧.你根本就不适合我的世界.”
    就在我准备离开地牢的时候,突然听见了”叮叮”的声音,回头一看,却发现玉暖拾起了地上的刀.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下定决心似的:”放心吧,我一定不会成为你的累赘,我…证明给你看.”他回过头,看着地上的人,目光复杂,似有同情,却立刻否定,握着刀的手忽紧忽松,半晌之后,眼中一抹坚决的狠色闪过,握紧刀向黑衣人削去.
    我看着刀慢慢接近黑衣人的皮肤,心里却好似五味陈杂,说不清究竟是什么滋味.就在玉暖手中的刀离黑衣人只有毫厘之差之时,我飞身向前,两指一弹,只听”咣当”一声,刀掉在了地上,玉暖惊讶的看着我,竟一时无法回神.我拎起黑衣人,扔回水牢,拉着玉暖就出了地牢.
    “怎么了?为什么不让我继续?”玉暖定定的看着我,双眉微蹙,似乎心有不甘.
    “你真的希望这样吗?”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
    “你怎么这么傻?你真的不怕变成这样吗?”我的心里似乎酸酸的,但是好像又隐隐透出丝丝缕缕的甜.
    “只要在你身边,变成怎样都可以.”他温柔的看着我,微笑着执起我的手.
    “可是,你的手不应该沾染鲜血,你应该是一个温和的人,温润如玉,永远都这么温暖这么干净,就像春天的阳光,温和却不刺眼…”我我低着头,感受着他的手,有着练武留下的薄茧,却白净温暖.
    “你不舍得对不对?”他轻轻的拥我入怀,抚着我的长发.
    “什么?”
    “你打掉我的刀,就是不舍得让我染上血对不对?”他温和的声音柔柔的在我耳边响起.
    “恩.”埋在他的胸膛,闷闷的点了点头,心里似乎渐渐溢满.
    “那,你是不是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声音略微颤抖,有着紧张,以及压抑着的激动.
    “是,我答应了.”我开心的笑了,有着深达眼底的笑意的眼中却隐含泪水.我的心满满的,却似乎又有着放下了什么般的轻松.
    “玉暖,”我想了想,轻轻的推开他,决定让他知道韧的存在.因为韧对我而言是无可替代的,他在我心中永远占据着独一无二的地位,倘若玉暖不接受他,那我…只能选择放弃这段刚刚握于手心的幸福.
    “怎么了?”玉暖一脸幸福的微笑.
    “我…有些事想告诉你.”有点犹豫,不过还是决定这么做.
    “还有什么事瞒着我?”他宠溺的点了点我的鼻头,一脸笑意的问.
    “恩…你还记得我的丫鬟小纴吗?”我担心的看着他.
    “记得,怎么了?”
    “他其实…叫’韧’…是男的.”我紧张的抬头看了看他,马上低下头,却看到了他僵住的表情,心里有点酸,有点不舍,但是咬咬牙,还是继续说下去,”如果你不能接受…”
    “他对你很重要吗?”
    “…”我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坚定的点了点头,”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能没有他.”
    他看了我良久,终于,微微笑了,”我说过,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的我都不介意.我不介意和他一起拥有你,只要你心里有我.”
    “有,真的有.”我的心里像放下一块大石头一般轻松,感动的紧紧扑在他怀里.“我带你去见见他吧?”
    “好.”
    等我们回到情府时已接近四更,我把玉暖留在门口,独自走进房中,却发现韧还坐在房中等我回来,心里有些许内疚.走过去坐在他腿上,环住他的腰.
    “怎么还不睡啊?”
    “等你.”
    “我…”我抬头看看他,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我今天遇到玉暖了.”
    “你带他回来了?”韧低低叹了口气,但是声音听不出一丝波澜.
    “恩…韧对不起…你别生气…”我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生怕他离开我.
    “我不怪你.”我借着月光看了看韧的表情,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一丝落寞.
    “我知道我很花心,你可以怪我,但是千万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我知道这样很自私…但是…不管有没有玉暖,我最爱的都是你.”我表决心似的看着他,眼中泪光隐现,我真的很担心,担心他会生气,会离开我,如果…如果他真的这么做,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
    韧看着我,淡淡的笑了,笑容虽然很浅,但是已足以驱走他脸上的落寞,为他的面容铺上了一层温暖.”让他进来吧,我跟他单独谈谈.”
    “你不会离开我?”我担心的看着他,怕他突然离开我.
    “不会,我永远陪着你.”听到他的保证,我放心多了.跳下他的腿,在他的唇上偷了个香,蹦蹦跳跳的跑出门外把玉暖招了进来,自己则在门口为他们”把风”.
    解决完这件棘手的事,我的心情可谓是阳光明媚,就算是想到明天就要回教去面对那些麻烦事,心情也没那么糟糕了.
    我喜滋滋的哼着小调,心里窃喜着,没想到我情羽也有坐享齐人之福的一天,真想仰天大笑三百声.可是,是谁说的”乐极生悲”,我这不就应验了.就在我偷笑出声的时候,突然觉得颈上一痛,没了知觉.在我昏迷的那一刻,我仿佛闻到了淡淡的梅花香…